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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来呀。”
“这有啥看不出来，要我说，我这眼睛看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顾知青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
……
风向瞬间变向，更有村里的二流子在人群外圈对着顾盼吹口哨，嬉皮笑脸喊道：“顾知青勾引勾引我呗。”
刘队长气得胡子都在抖，骂道：“安静！”
看向坐在地上一副凄惨模样的半边耳沉声道：“你知道诽谤是什么罪名吗？”
半边耳哪儿听得懂诽谤不诽谤，大声嚷嚷开：“就是顾知青勾引我的。”
伸手将衣服里的白毛巾拿出，举起来在众人眼前晃了晃：“这就是顾知青送我的。”
顾盼还以为他会拿出什么来，看见他手上的白毛巾心下稍松。
目光在知青点的人身上打了一圈，虽然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证据，但这白毛巾也确实是她的，而且她记得她把这东西放在宿舍里，现在这东西出现在半边耳手上，其中的故事值得深思。
幸灾乐祸的刘翠看见白毛巾眼睛里满是兴奋，不是她。
李向红吃惊而担忧地看着她，不可能是她。
叶雨面无表情，不是她。
突然捕捉到神色异样的人，对上她的目光，吴素华往后退一步，垂着眼睛不敢看她。呵，顾盼心底冷笑。
村里最爱聊东家长西家短的几个大娘瞪大眼睛看着那白毛巾。
“顾知青好大方，这么好的棉毛巾都送人。”
“这毛巾白花花的，要不少钱吧。”
这时候村里都用的布巾，一般也不会特意去扯布来做，多是家里半废掉的布料裁的。咋然看见一条上好的毛巾都是吃惊，特别是这还是顾知青送给半边耳的。
啧啧称奇。
众人七嘴八舌就差坐实顾盼勾引半边耳的“事实”了。
顾盼冷声：“怎么？拿一条沾血的毛巾就像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你想恶心谁呢？”
见她不认半边耳急了：“这就是你送给我的，而且大家可以问，这是不是你的毛巾，你不认，你宿舍的人总不会不认识。”
知青点的众人犹犹豫豫，她们也不确定这毛巾是不是顾盼的，但有一点，这毛巾看起来就像是顾盼才用得起的东西。
刘队长看向顾盼：“顾知青，你说这毛巾。”
顾盼轻笑：“你们是认定这是我的了？”
环视一圈冷笑：“这毛巾是写我名字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除了你谁用得起。”
顾盼等的就是这个挑事的人：“你们真想知道我用的什么？”
没等他们回答，从兜里掏出手帕，牵开手帕，拎着两角举起来：“仔细看看，我用的是丝绢，而且。”
顿了顿，桃花眼瞥了眼躲在人群里的吴素华：“这帕子上绣了一个G，这是我顾的缩写。”
看向半边耳：“你那白毛巾上有吗？”
站在半边耳身后的社员探头看去，大声嚷嚷：“没有！这毛巾上没有。”
顾盼按着手帕中间将它慢慢折起，轻轻放回兜里。
锐利的目光看向刘队长，额角的鲜血顺着鬓角留下。
刘队长眼皮一跳，总有不好的预感。
“刘队长，这毛巾根本就不是我的。这人诽谤加耍流氓该怎么处理？”
嘴角勾起：“我记得上回县里有个犯了流氓罪的，好像是判了十年呢？”
县里哪儿有什么流氓罪的，就连流氓罪都是七九年才颁布的，她说这话就是为了震慑众人。
转头看向半边耳：“这诽谤加耍流氓，少说也得判个二十年吧。”
一听见要被关二十年，半边耳整个人都慌了，想到那些出狱的兄弟说的监狱生活，吓得面无血色。
事情总算是水落石出，何耀华赶紧上前邀功：“就是，顾知青清清白白的姑娘哪儿能被你这样冤枉，把他送去派出所。”
说着就上前要扭送这人去派出所。
半边耳猛地推开何耀华，一下子拉下裤子大吼：“我拿什么耍流氓！”
“啊啊啊。”
看热闹的小姑娘惊声尖叫。
有年过半百的老娘们惊奇看着这一幕。
戏剧性的展开惊得众人下巴久久合不上。
一时间现场落针可闻。
“阿婆，他没有鸡鸡。”六七岁的小男孩指着半边耳的下面惊奇道。
半边耳整张脸涨成猪肝色，为了不去坐牢他是彻底不要脸了。
那阿婆猛地捂住孩子的嘴巴，嘴巴里念念有词：“造孽，造孽哟。”
一旁煽风点火的刘翠人都傻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看见这么辣眼睛的一幕，红着脸退开。
在场的大姑娘皆是面红耳赤地退开。
何耀华眼睛瞪得圆鼓鼓，不敢置信地看着半边耳下面。
这他妈都是什么玩意儿！
刘队长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现在脸上的表情也裂开了。
半边耳是个太监，太监怎么能对顾知青耍流氓呢？
过了两分钟，豁出脸皮的半边耳慢慢悠悠地拉起裤子，拉到一半还意味深长地看向顾盼。
顾盼被他的眼神恶心得胃里泛酸。
等他栓上裤腰带，刘队长轻咳一声：“顾知青，你看这事儿闹的，可能就是误会。”
顾盼：“……”
半边耳这招不可谓不毒，说一个太监对她耍流氓谁信。
但就这样放过他？
顾盼咬牙，心底不断盘算。
“队长，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他动手打人总不是假的吧。”
掀起右边的头发，露出还没有凝结的伤口。
半边耳跳起来吼道：“队长！顾知青把我手咬成这样，至少得赔我十块钱！”
半边耳将手掌举高，血肉模糊的手掌看得人眼晕。
说着又将肩膀的衣服拉开：“这也是她砸的。”
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顾盼怒不可遏，看着半边耳的眼神骇人。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你心里清楚，你要是不动手，我会攻击你！”
这门官司已经扯不清了，看着洋洋得意的半边耳，刘队长恨不得敲开他的脑袋。
“苟老二，顾知青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这事儿到此为止。你赶紧去找吴医生把手弄弄。”
掰不清，只能和稀泥。
顾盼皱眉，还想说什么手腕就被李向红拉住，她对着她摇摇头。
半边耳也就是刘队长口中的苟老二看向顾盼，眼中写着“你等着”。
见苟老二终于走了没在这胡搅蛮缠，刘队长看向围成一堆的人：“还看！”
众人悻悻地离开。
顾盼对上回头的半边耳，他的眼神阴冷邪恶。
这仇是彻底结下了。
不少围观了一出好戏的人好奇地打量她，交头接耳地小声絮絮。
“这顾知青，太监都被勾引了。”
“还不就是那张狐狸精的脸。”
“你还别说，说不定就是这顾知青勾引苟老二的，要不然人家一太监哪儿能想这些。”
几人嘿嘿嘿地贱笑。
“那毛巾可不是一般人用得上的。”
……
顾盼听着这些污言秽语，面无表情，眼中的冷意刺得人害怕。
抽出被李向红扣着的手，快步走到那几人面前：“说什么呢？大声说出来给大伙儿听听呗。”
被她拦住的人面上窘迫，嗫嚅着唇说不出话来。
但是一边的女人站出来冷哼：“你这威胁谁呢？那帕子你说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了？苟老二还说是你的呢。”
斜了她一眼：“呸！连太监都勾引！”
顾盼身侧的手握拳，指尖陷进肉里尤不自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半边耳是怎么样的人你心里不清楚吗？他拦住我意欲何为你不知道吗？”
“他拿个帕子就说我勾引他！长得好看是我的错？！”
“我去你家拿个鸡蛋怪你家鸡会下蛋！”
转头看向还没有走远的众人：“今天是我，难保明天就不能是你们家里人，你们是没妈、没姐妹，没女性亲人了吗！”
“要是你们家人遇到这事，那怪什么？怪她们是个女的！！”
一群人被顾盼说得羞愧。
一旁的队长家大娘上前拉住顾盼的手：“顾知青说得对，这世道对女人苛刻，随便拿个东西就攀扯上人，那我们小河子还不乱了套。忘了前年投河的丫头了！”
看向刚才说闲话那几人：“诽谤造谣是犯罪！以后要被拔舌头的！”
虽然说要打倒牛鬼蛇神，但村子里谁小时候没听家里老人说过张着嘴乱说话死后是要到拔舌地狱的。
听见队长家的说到这个，脸上都不好看。
朝着顾盼说道：“我乱说的。”
说完就急匆匆地离开，好似跑慢了就要下拔舌地狱一般。
等人逐渐散去，顾盼看向还没有离开的知青点众人。
目光落在吴素华脸上，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她胸口不断起伏，脸上仿佛凝了一层冰，胸口怒火中烧，抡起手臂猛地抽在吴素华脸上。
把吴素华抽得半边脸都别了过去，凌乱的发丝贴在她脸上，左脸瞬间红肿，五指印清晰可见。
“素华！”二队知青宿舍的几人惊呼。
吴素华比顾盼矮半个头，转回头，眼里红通通：“你！”
“你敢打我！”
吴素华咬牙切齿的模样差点把顾盼气笑了，伙同半边耳给她下套，现在搁这装什么白莲花。
目光一泠：“打的就是你！”
好看的眉轻挑，对上吴素华恨恨的目光：“怎么？打你还要挑日子吗？”
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一眼就看出来，女知青们看着不敢说话。
一旁站着没离开的何耀华突然撞上顾盼的目光。
她的目光清澈，好像什么肮脏污垢都入不了她的眼，无端让他心虚。
顾盼看着这知情不报的人，她不是傻子，何耀华一看就是不知道从何知道半边耳要对他下手，故意等半边耳动手，一群蝇营狗苟之徒。
多看一眼她都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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