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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帮着林山将碗洗干净。
在水井边洗手，浸凉的井水有些刺人，顾盼将手上的脏污洗净，拿出手帕将指尖的水渍擦干。
折好手帕放进兜里。
林山：“姐，我送你回去。”
顾盼抬头看了眼外边，今天吃完饭比往日早一些，天还没有暗下。
她摇摇头：“没事儿，你去做作业，我自己回去。”
林山看着外边的天光，坚持要送的心被顾盼的话打消：“那行，姐你回去慢点。”
顾盼和林奶奶告别离开。
走到半路脚下的步子突然加大，那种被人暗中偷窥的感觉又出现了。
不敢回头，顾盼的步子又快又急。
而身后的人发现她的异常举动，视乎意识到他已经暴露。
也不再躲躲藏藏，急忙从暗中走出来追上。
顾盼到后面直接跑起来，她甚至可以听见身后有些沉重的脚步声。
额角渗出汗水，鬓角的黑发已经被汗水泅湿粘在脸上。
肩膀突然被扣住，黑色粗糙的大手钳在她瘦薄的肩头。
顾盼瞳孔微缩，心脏急跳。
下一秒，身后的人用力一掰，带着疾风和汗臭的拳头朝着她脸上招呼。
顾盼抬手挡住，拳头砸在她的手臂上，疼的她眼泛泪花，人被冲击力打得自己摔在地上。
这时候她也看清楚攻击她的人。
“半边耳！”
她的声音急促而尖锐，带着明显的惧意。
顾盼狠狠地咬牙，太过大意了！
半边耳斜长的眼睛尽是恨意，高高凸起的颧骨没有一点肉，想到最近的遭受的痛苦。
后槽牙咬得死紧，咬肌突出。看着摔着地上的女人，眼角几乎崩裂，怒火在心底熊熊燃烧。
顾盼被这种充满恨意的目光吓得心惊肉跳，猛地窜起，转身就跑。
一边跑一边大叫：“救命，”
“啊！”
半边耳跟了她好几天，总算是逮着机会，怎么可能放过她。
一手揪住女人的头发，一手捂住女人的口鼻往旁边的玉米地里拖。
头皮几乎要被扯掉，顾盼眼角飙泪，双腿不断在地上蹬，手抓住半边耳捂着她嘴的手用尽全力。
但在地里干活的男人的力气哪里是她能撼动的。
顾盼张大嘴，一口咬在男人手上。
“嘶。”
半边耳疼的牙缝抽气，想要抽出的手被顾盼死死咬住。
半边耳面目铁青，揪住女人头发的手放开，握住拳头朝顾盼头上砸去。
拳头落在顾盼头顶，砸得顾盼哭不出声，就是这样她也不松口，甚至咬得更死。
口腔里满是铁锈味。
半边耳怒极，被要死左手使劲儿一甩。
“啊！”
顾盼整个人被甩出去，膝盖手掌磕在地上磨破皮。
顾盼回头，眼中尽是决绝。
“呸！”
顾盼吐了口口水，红色的血水顺着嘴角留下。
而她刚刚吐出去的那摊血水里露出半块生肉。
半边耳的手掌血肉模糊，中指链接掌心那处被顾盼生生咬下一坨肉。
半边耳站在原地，脸沉得几乎要滴出水。
左手垂在身侧不断滴血。
他盯着额角渗出鲜血的顾盼就像野兽盯着势在必得的猎物，恨不得生啖其肉。
顾盼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污，真恶心。
“半边耳，忘了上回吗？还敢来招惹我。”
顾盼这话不说还好，半边耳想到自己没了命根也算不上个男人恨得牙痒痒，眼睛里聚起杀意。
顾盼直视他的眼睛，继续说话刺激他，眼睛不断扫视，她得找个趁手的武器。
眼睛突然晃见玉米地的动静，顾盼心下一紧，难道这人还有帮手？
咬住下唇，就算有帮手又怎样！就算死她也不可能让这恶心的玩意儿糟蹋！
摸到一块石头，顾盼将石头握住，等半边耳上前，她就。
半边耳被她的话刺激得没了理智，猛地扑向她。
顾盼后退一步，半边耳捏住她的下巴，血流不止的左手去扒她的领子。
顾盼没有动作。
半边耳扯开顾盼衣领，雪白的半边肩膀落在眼前，半边耳呼吸一窒，抬手就想去摸。
就是现在！
顾盼眼中冷意凝结，举起石头狠狠砸在半边耳脑袋上。
“砰！”
上回吃过亏的半边耳警觉性极强，瞬间侧过身，石头重重砸在半边耳肩膀上。
下一刻，顾盼手中的石头被掀飞，整个人被半边耳按倒在地上。
顾盼心中绝望，硬来已经没法了。
掐住嗓子，声音揉的能滴水：“哥哥。”
酥到骨头缝的娇软声线让半边耳顿住。
“砰！”
何耀华抱着篮球大的鹅卵石顿住，看着被砸倒在一边的半边耳，他的手止不住颤抖。
舒了口气，看向香肩半露的顾盼，呼吸一紧。
顾盼拉起肩头的衣服，在她看来，何耀华的眼神和半边耳的眼神没有差别。
而且这人不知道在那儿躲了多久，先前不动手，现在出来英雄救美，眼里的目的和算计都要溢出来了。
“来人呀！耍流氓啊！”
顾盼大声呼叫。
半边耳怒视坏他好事的何耀华，站起身一圈打向男人。
何耀华城里来的，一来就弄到了会计的活也没有下过地哪里是半边耳的对手。
不过几下就被半边耳按倒在地。
这个时候被顾盼大声尖叫引来的社员总算是到了，看见这情景，脸上上前帮着何会计，将半边耳按倒在地上。
有好事的婆娘赶紧让人去把队长喊来。
而被围在中间的顾盼成了焦点，露骨又大胆的目光不断在她身上扫视。
更有人在她和半边耳身上来回扫，眼睛里的□□看得顾盼火大。
幸好何耀华和半边耳厮打的时候她整理好了身上的衣服，要不然之后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刘队长一来就看见聚成一团的社员。额头的青筋突突突地跳，大吼一声：“住手！都干什么呢？！”
等看清被按在地上的人，头更加痛了。这个半边耳！又给他惹事！
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威严肃穆。
看见一边站着的何会计：“何会计，你说说这怎么回事？”
何耀华看向顾盼，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心底不断盘算。
他的计划是等半边耳下手的时候来一出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的戏码。
现在顾盼的大喊大叫引来这么多人更是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众目睽睽之下，只要他说出那……
“我，”
何耀华的话被顾盼打断，看他不安好心的眼神就知道不会有好事，真让他先说，一会儿她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顾盼眼底凝聚泪珠，大颗大颗的泪珠下，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抽泣着：“队长，我，我从林山家吃了晚饭回宿舍，半路被半边耳拦下，他捂住我的嘴想把我拖进玉米地，我咬了他的手跑开喊救命，何会计听见就，就挺身而出、助人为乐。”
大家听了这话视线聚集在半边耳手上，血肉模糊的手掌证明顾盼没说假话。
顾盼瞥见一旁幸灾乐祸的刘翠，见她想要开口，嚎啕一声，哭道：“刘队长，你一定要给我做主，要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以欺负女知青，以后女知青谁敢出门！”
“我们响应主席的号召，是想在乡村大有作为，不是下来被人欺负的！”
“主席让我们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我们来了被人欺负这不是寒主席的心。”
刘队长听着顾盼的话一个头两个大，连主席都搬出来了，这事儿！
看向地上被按住的半边耳，狠狠剜他一眼，尽给他找麻烦。
半边耳看向躲在人群里的人，拼命支起脑袋：“队长，我没有！”
“我没有！是顾知青勾引我的！”
顾盼气得想上前狠狠给他两脚，眼睛里火苗闪动：“半边耳你要点脸！我勾引你！你也不撒，”
顾盼顿住，将撒泡尿照照自己改成：“你也不看看你有几斤几两，我就是瞎了眼也看不上你！”
围成一团的小河子社员看着怒气冲冲的顾盼也帮着说话。
“这半边耳怕是忘记自己耳朵为啥掉的，疯女人都看不上你，人家顾知青能看上你。”
“就是，撒谎也不知道动动脑子。”
“我看他是见色起意。”
……
顾盼松口气，这半边耳在村里偷鸡摸狗，村里人都看不上他。
这会儿也都站在她这边。
虽然顾知青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了要看着自己儿子别被勾走了，这顾知青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
几个大娘七嘴八舌，说她勾引她们儿子还有点可信，勾引这半边耳真的没啥可信度。
形势一边倒，半边耳使劲儿挣扎。
按住他的社员一拳捶在他背上，他也喜欢美得跟仙女儿似的顾知青，结果这癞□□还想吃天鹅肉。
见顾知青哭得楚楚可怜，手下的动作更重！捶得半边耳哭爹喊娘。
没能看顾盼吃亏的刘翠心底暗啐，想了想看向那涕泗横流的半边耳：“你说她勾引你，你有证据吗？”
李向红狠狠瞪向刘翠。
刘翠缩了下脑袋，转念一想，又梗着脖子，她干嘛要怕：“我这是为顾盼着想，平白被这人冤枉，以后顾盼咋见人。”
听见这话，半边耳猛地震起身：“对！是她勾引我！证据我有！”
刘翠眼前一亮：“哪儿？！”
而后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找补道：“什么证据，你要是敢诬陷我们知青，告诉你，我们知青也不是好欺负的。”
半边耳吐了口血水：“在我衣服里！”
半边耳信誓旦旦的模样让顾盼皱眉。
周围看了一场大戏的小河子社员傻了，没想到还有重头戏。
各色目光落在顾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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