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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又抓过手机再一看时间,18：47!
又白白浪费了2个多小时……
说好明天上午10点前交稿的。
不吃不喝不睡的话……应该能搞定这1万字吧……
顾言又焦躁地搓了搓头发。
算了，先给主管打个电话问能不能通融一下吧。当时给文件的时候好像也没说特别急的样子。
唉，想他顾言从学生时期到现在，也跟着主管4年多了，从来就没发生过延迟交稿的情况。
罗修啊罗修，你真是误我良多！
“嗯、嗯。对，胃疼是老毛病了，这两天比较严重……真是抱歉呀，徐姐。……啊？周四给就可以吗？……哈、谬赞谬赞。……嗯嗯，周四肯定没问题的。……那好那好，谢谢徐姐！……哎，谢谢谢谢，再见。”
放下电话，顾言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总而言之，就是顾言的翻译水准够高，后期审校不太费什么时间和心思，主管徐姐带了他这么多年，对顾言印象颇佳，一听说他是胃病，就告诉他多注意休息，不要太劳累，大手一挥，多给了2天期限。
顾言也不是纯瞎掰，还真有点胃疼。
顾言这胃疼，有的时候不能吃药。因为他知道这不是生理性的、是心理性的。
罗修那边出幺蛾子，工作这边期限压着，顾言打小儿就心思重，心里就不能压着事儿，有点事儿，就容易胃疼……
顾言挂了电话，期限这边没问题了，他按按胸口，觉得胃好像好多了。
真特么毛病！
他收拾收拾心思，把罗修从脑子里挖出去，坐电脑前边开始专心翻译资料。
虽然徐姐给宽限了2天，但是顾言自己不想。他就是觉得明天10点之前有点困难，但是明天之内是没有问题的。
追求完美的处女座并不想纵容自己。
顾言坐那翻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对讲机突然响了。顾言有点奇怪，他没叫外卖也没网购，再看看时间，这都快8点了，能是谁？
1楼门禁的对讲机安放的位置不好，不能直接照到人脸。所以顾言接通了，就只能看见黑乎乎的夜色。
“哪位？”
“哎，您好！我是7楼的，家里门禁坏了，麻烦给开下门。”
顾言没多想，直接给开了门，把对讲机挂了。
他回到电脑前坐下，愣住了。
刚才那声音……
顾言特别想笑，根本憋不住。
他坐那嘿嘿嘿嘿地笑了半天，叹了口气。
其实他也想见罗修。
特别想。
所以知道罗修还是来了，就特别高兴。
这人怎么还没上来呢？
顾言跑到门前，从猫眼看了眼电梯，发现电梯刚好到8楼。
电梯门哐当一声慢慢拉开，顾言的心就开始扑通扑通跳。
他看着罗修从电梯走出来，还对着电梯门整理了一番，然后过来敲门。
顾言靠在门上笑个不停，好不容易憋回去了，然后转身给罗修开门。
一看见罗修，顾言就破功了。他笑，“你不是住7楼么？”
罗修也笑，进了门把手里拎的两个大袋子往门口一放，随手拉上门，就直接抱住了顾言。
顾言就笑不出来了。
罗修从外边进来，身上带着的冷气嗖嗖地往顾言身上钻。可是顾言就是觉得……心里边特别暖。
罗修紧紧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颈间嗅了嗅。顾言的脖子被罗修冰凉的鼻尖碰到，冰冰的、痒痒的。
罗修在顾言脖子上啃了一口，说，“一想到今天见不着你，我就心里空落落的。所以就还是来了。”
声音太近，就在耳边。气息灌进来，顾言有种整个人都酥成渣的错觉。
他就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罗修以为自己身上的冷气冰着他了，毕竟顾言就只穿着薄薄的家居服。他忙放开顾言，把一身寒气的大衣脱了。“晚上吃了没？”
“……还没。”
罗修特别自来熟地到鞋柜里拿了备用拖鞋换了，然后把其中一个袋子拎到餐桌上，一样样拿出来，打开盖子，“那就好，快过来吃。……唉，这晚高峰过来要1个多小时，好在车里热，还没凉。”
顾言还站在门口，回身看着站在桌边忙活的罗修，不知道在想什么。
罗修见顾言没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寻思寻思又回头。他走过去拉起顾言的一只手，“干嘛。你别这么盯着我行么，我发毛。”
顾言把手抽出来，“你先去把手洗了。”
罗修看看他，点头，“嗯。”
顾言叹气。
心里边这个乱。
他想把罗修赶走自己好好理一理。
可是舍不得。也不想。
顾言又叹了一口气，罗修从卫生间探出脑袋，“我可以用你毛巾？”
“等着我给你拿。”
结果顾言从抽屉里拿出之前给罗修用过的新毛巾的时候，罗修笑嘻嘻地看着他说已经用他的毛巾擦干了。
顾言：……
顾言扯了搭在毛巾架上的自己的毛巾扔进了洗面池里，然后放水、倒洗衣液。
“哎你至于嘛。”罗修一脸吃了鸡毛的表情。
顾言白他一眼不说话。
其实他也不是有洁癖或者怎么样，他就是现在气不顺，也看不得罗修好过。
罗修站门边看顾言在那洗毛巾，感觉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他想说什么又忍回去了，转身回了客厅。
顾言就把毛巾简单投了投，然后就拧干晾起来了。
他知道罗修不高兴了。
唉，更闹心了。
顾言觉得应该跟罗修道个歉。可是脑子就跟被堵住了似的，什么话都想不出来。所以顾言就硬着头皮出来了。
罗修跟没事儿人似的，已经坐饭桌旁边了，“快过来吃。”
顾言：你是主人我是主人？
他在罗修已经帮他拉开的椅子上坐下，拿起罗修给他掰开的一次性筷子，吃饭。
罗修也闷不做声吃了两口，实在憋不住了，放下筷子问，“你不愿意我来啊？”
“不是”这两字，顾言就是蹦不出来。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
罗修有点坐不住了。他知道周末那事儿他干的太缺德，可是顾言的反应也没多激烈。刚才微信聊天，虽然顾言反应冷冷淡淡的，可是字里行间，罗修总觉得顾言不让他来不是不想见他，就是担心他跑来跑去太麻烦而已，他就甜的跟心里调了蜜似的。撂下手机寻思了一会儿，觉得今天不见到顾言，一定会想他想得睡不着觉，就还是跑过来了。
一开门看见顾言在那笑，罗修别提多开心了，在餐馆排队等打包、路上堵车、冻死人的破天气带来的坏心情全都一扫而空。等他把顾言抱进怀里，掌心透过他那薄薄的家居服感受到那温热的体温时，就觉得为了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本来什么都好好的。
怎么他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就因为他用了他的毛巾？！
罗修你是不是特么的傻？！老老实实听话不就完了么？
罗修在心里骂了自己几百遍，看顾言冷着脸也不说话，寻思要不赶紧走吧，别再惹他生气了。
本来就是，想想自己周末晚上干的混账事儿，顾言哪可能不生气呢？他这人就是不会发脾气。除了像刚才洗毛巾那样拐弯抹角地戳你两下，根本不会大吼大叫地发泄出来，很容易把自己憋坏了。
想到这一点，罗修就突然觉得之前以为顾言还在意他都是自我感觉良好。
对，顾言还有胃疼的老毛病，生气的时候就容易胃疼。
唉，自己还是走吧。
罗修站起来，把椅子推回桌子下边，到门口穿衣服。
顾言：干嘛干嘛干嘛？干嘛说走就走啊？！
他看见自己握着筷子的手在发抖。
顾言：唉，走吧走吧走吧，走了也好。烦。
罗修看看背对着自己僵硬地坐在那的顾言，低声道，“顾言，对不起。”
顾言：……
“你别生气。你这人一生气就自己憋着，对身体不好。”
顾言：……
“你……多吃点儿，照顾好自己。我回去了。”
听着门轻轻关上的声音，顾言却整个人都震了一下。
顾言抬手捂住脸，问自己，你特么作什么呢？想把人留下来就说啊！
顾言叹了口气，猛地拉开门，可是电梯门已经关上了。他啪啪啪地按按钮也无济于事。顾言就想从楼梯跑下去追，跑了几个台阶想起家里门没关，而且他也没拿钥匙出来。
顾言：……
顾言：你个智障。
顾言跑回家，打开卧室窗子，探头看楼下。他房间向北，所以正好能看见楼门。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小雪，被凛冽的寒风夹杂着呼呼往领口里灌。
顾言突然觉得胃闹得有点厉害。
他皱眉攥紧了领口，然后看到罗修出来了。
“罗修！罗修——！”
罗修抬头，看见顾言趴在窗口探出大半个身子叫他。
窗口露出橙黄色的亮光，衬着那个瘦瘦的人影，罗修突然有点想哭。
顾言喊：“你上来！”
罗修：看来也不是我自我感觉良好。
他巴巴按门铃，顾言把门禁给他开了。
重新进了顾言的家，罗修立马就扑上去抱顾言，还想亲两口，结果被顾言嫌弃地推开了。罗修也不玻璃心了，完全不当回事儿，嘿嘿嘿笑。
顾言看他笑，就想扇自己两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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