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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的落樱园,孙落樱手腕一颤,端着的茶盏失手落地,滚烫的茶汤溅湿裙裾,她亦浑然不觉,只抓着面前的婢女问,“你说,他去了听轩小筑……”
那婢女瑟缩了下,“是的夫人,二公子一回来就往听轩小筑去了。”
孙落樱放开婢女,她低头,提了提有水渍的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过去多少时辰了?”
婢女想了下,又回道,“半个时辰有余。”
末了,婢女想了下又多说了句,“婢女在外面听到有琴声传来,所以,二公子很可能就只是听琴而已……”
“我知道了,”孙落樱打断婢女的话,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婢女退下后,整个房间里空旷一片,她只觉有莫大的阴影从头顶垂落,有股压抑的心伤,“夫君……你昨晚……昨晚才说……”
剩下的话没说出来,她只目光移到雕龙凤呈祥紫檀大床上,床上铺浅杏色绣芙蓉花开锦绣纹的锦被,她霎那泪眼朦胧,依稀还能听见昨日的缠绵耳语,许天荒地老,许相携白头……
“夫人,为何伤心?”有浅析的声音响在耳边,那俊逸之人踏光影而来,在触及她眼梢泪滴,神色有异,本是伸向她脸沿的手又蓦地收了回去,像是怕被什么烫伤一般。
她抬眼,眨了下,就清晰看见凤翊站她面前,“夫君……”
“嗯,”从鼻腔中哼出的声音,带着兴味的调笑,“莫不是以为我不过来了?便在这哭?”
这话才落,孙落樱就起身一把抱住了凤翊腰身,埋首进他的怀抱,有些无措的道,“是,我以为这几日都是夫君在诓我……”
抬手拍了拍孙落樱背脊,凤翊轻笑了声,他手下落,在她翘臀上轻拍一记,“这么不信为夫,真是该打。”
孙落樱惊呼了声,有粉色攀爬上她耳际,“主要是以前……以前……”
“以前对你颇为冷落,是为夫的不是,”凤翊接过话头,将孙落樱从怀里扒拉出来,凝视着她依然泛红的眼眸道,“从今以后不会了,夫人这么温柔娴淑,能娶你,是我凤二的福气,只是我凤二不甚有出息,也没有大哥的本事,以后怕是会让夫人吃苦了去。”
孙落樱只觉胸腔之中心跳的很快,刚才还有的酸楚猛然消散,她微有羞赧地摇摇头,“夫君别这么说,日后我会帮你,真的,过几日,我那常年跑海外的娘家舅舅就回来了,到时候,让舅舅帮衬夫君一把,夫君慢慢来,总有一日也会和大伯一样厉害。”
听闻这话,凤翊面露迟疑之色,“我记得从你嫁我起,不是大哥一直和舅舅有往来么?我现在插上一手,若是让舅舅有不愉,那反倒不美了。”
“没事,”孙落樱说着,乖巧的为凤翊宽衣,她脸颊带红,眼眸晶亮,十足的被蜜罐滋润的小妇人模样,“其实,当初本该是夫君跟舅舅有往来,只是我初入凤家,又是大伯指的姻缘,很多事,都是大伯的人接手的,不过夫君不用担心,如今你我夫妻二人心意渐明,日后我自然要事事以夫君为首。”
说到最后,那声音微小,她低头站他跟前,眉目滟敛,娇羞如花。
她没看见,凤翊望着她的目光深邃阴鸷,那其中带起的黑暗漩涡能将人给一口吞了去。
“之前,辛苦夫人了,要操持二房,又要怒我不争,以后不会了,”凤翊伸手捧着孙落樱脸,低头就在她唇角轻啄,嗓音渐渐带起嘶哑,“那些美妾,为了夫人,再过些时日,为夫都会遣散出府,只是最近,我在外头有些事,你知道的,十一姨娘以前是老鸨,有些关系纠葛在那,所以我时不时会去听轩小筑,但夫人放心,每晚为夫都宿夫人床榻,哪都不去……”
还有的话淹没在唇齿之间,连同孙落樱的欢喜一起浮浮沉沉,她心有饱满的悸动,为自己苦尽甘来而觉幸福。
埋首在她脖颈轻啃的凤翊,那大掌之下的柔软也填不满他内心的沟壑空茫。
他耻于用这样的手段,但却不得不做这般选择,压在他头上的凤静光环太过耀眼夺目,致使他连躲藏的阴影角落都不存,唯有这样,一点一滴的蚕食开始。
“落樱……”他在进入身下女子身体时,呢喃出声,“你会是我凤翊之妻,永远都是……”
他不爱她,他利用她,他甚至此刻心里浮现的都是那嫣红如血的朱砂红唇,以及唇边妩媚的美人痣,一个愿非所得,一个得非所愿。
如若不是凤静,他一辈子也不会娶孙落樱这样的闺阁婉约女子,这样的女子太过温婉,不适合待他身边,但既然娶了,他能给的便只有那空有其表的正妻之位而已。
那一晚上的听轩小筑琴声响了一夜,叮咚声响无悲无喜,人世惆怅恍若青烟飘散,那琴音连凤静住的凌霄阁都能听闻,丝丝入耳,不扣人心扉,但却忽略不掉。
“卜老,谁在弹琴?”书房油灯几盏,恍若白日,连半丝的暗影也没有,凤静披着豆青色外衫,斜靠在榻上,一手执书,漫不经心。
“好像是二房听轩小筑那边,要差人去说一声么?”卜老在整理药方,即便已经大半夜,他也精神的很。
凤静翻了页手上的书,他细细地听了会,“不用。”
卜老抄好一张方子,抬头看着凤静,面色有白无血色,眉目愁绪浓郁,甚至他手指都恍若透明,手背更是能看清淡青色的青筋——
凤静最近瘦的厉害,特别还是生死至交的友人远去之后,他便越发的不在说话。
“大公子,不若出去走走。”卜老提议道,凤静是他看着长大的,视如己出。
拿书的手一顿,他抬眸,眼瞳漆黑如墨,“卜老说笑了,这个时候,我怎能离京,你可知,今日凤翊去了何处见了何人?”
卜老摇头,凤家的事他向来不关心。
“他找上了许易,还将许易灌醉后扔去了长乐第一坊。”凤静自己回答。
“许易?那不是工部尚书许以商的幺子么?日前来找你的那个许炎的兄弟。”卜老捻了下银白胡须,心头疑惑的问。
“是,”凤静干脆扔了手上的书,坐起身,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口,“许炎来找我,是为三年一次修缮莱河之事,想要我出点银子,再加上闵王的势,将这个给揽下来,免得被九千岁压着,时日再一长,保不定皇帝就给九千岁说的准了延长修缮年份。”
卜老只对医术有精,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他向来听听作罢。
凤静也只是想找个说话的人而已,他也不管卜老是否懂这些,总归卜老是他信任的人,便畅所欲言了,“凤翊么?想出手了吧,这么多年,也亏得他会隐忍,我原以为在将孙落樱嫁给他的时候,他便会坐不住的,结果一直到现在……”
他说着,仰头,眼神遥远而放空,仿若什么都没看见又什么都看在眼里,“他有心思了也好,那老鸨也是个趣人,往后热闹了,这日子才会过的不是这么的了无生趣……”
第二日不过巳时初,许易一身酸痛的醒过来,他才睁眼,就被人当头淋了盆冷水,冻的他一哆嗦,张口就想骂人。
然而他还未出声,肚子上就被人狠狠了一脚,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踹出来般。
“和我们高博主抢女人,小子你找死!”有人在他头顶叫骂着。
许易睁眼,影影绰绰中,他只看到周围站着好几个大汉,其中有位身穿绸缎衫子的络腮胡子的莽夫坐的远远的,双目如铜铃大地瞪着他。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知道知道……小爷是何人!”许易爬起来,抽着冷气色厉内荏的问。
那几个大汉哈哈大笑,“小狗崽子,不就是工部尚书的幺子许易么?
有大汉回道,便又是一巴掌扇的许易趔趄打转,“教训的就是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废物世家子弟而已,也配的上婉儿姑娘!”
婉儿?
许易脑海闪过一张清冷孤傲的脸,他突然就记起,自己之前在画舫和凤翊还有梅泊深一起喝酒,婉儿当时也在场,后来……后来……他这么就到这来了?
从始至终不发一言的那络腮胡子莽夫蓦地起身,几步到许易面前,大掌掐着他脖子就声若奔雷的道,“许家小子,你再敢出现在婉儿面前,别怪高某下手无情,老子就是见你和婉儿姑娘走一起非常不满,听到没有?”
许易不停点头,他连咳嗽都咳不出来,满脸涨红,形势比人强,他还是很识时务的。
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坊间随便一抓都是一大把身后有关系的,相比之下,他爹工部尚书也只是能够看而已,所以他也从来都是在几个差不多门第的官家子弟里混,像和凤翊这样的,昨个喝酒也只是第一次,说到底不是一个圈子而已。
那络腮胡子的莽夫放开许易,眼见他惊骇欲死的样子,乐的哈哈大笑。
“我……我可以走了么?”许易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刚才他差点以为自己真的会死,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走?”那莽夫又转身坐回椅子上,“许公子,写个条子吧,让你哥来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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