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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花重锦官城(2)

作品: 木槿花西月锦绣 |作者:海飘雪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12-28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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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望去,却见杨绿水也越过段月容的肩头向我看来,目光隐约一阵恨意,我的心中一凉。

而段月容却已开始将思念之情付之于行动,杨绿水的衣物已被他粗暴地撕开,白玉般的身子展现在眼前,她口中娇吟着:“别,月儿,还有人在啊。”手却将段月容的全身摸遍。

段月容毫不留情地将她压在身下,开始了野蛮的进攻,“让她看着,正可以好好调教她。”

我赶紧转过头去,杨绿水推了推他,“月儿,还有别人呢!”

啊,的确有人。连我也看见一双人影站在那里,男子如苍松挺拔,女子风姿绰约,掩嘴而笑,正是我在西林所见的川北第一杀。

段月容竟然也不脸红,只是慢慢地起来,慢慢地披着衣衫,睨着川北双杀。

“这二位乃是窦相爷旗下的川北第一杀,幸得窦相爷派这二位出手相救,臣妾才不致被胡勇那厮污辱了。”杨绿水红着脸背对着双杀穿上了衣衫。

段月容板着脸说道:“我还以为你和蒙诏在一起呢。”

杨绿水道:“妾身与蒙将军失去了联络,窦相爷不但救了妾身,对妾身甚是礼遇,他正想找您商议我豫刚家的复国大计呢。”

风随虎笑着敛衽为礼,“我家主公请段世子前往锦官城一聚。”

云从龙微侧身行了个礼。

我悄悄往后挪着,一个高大的黑影早已挡在我的眼前,冷冷道:“花小姐,幸会。”

我干咽了一口唾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拱拱手,“云大侠,幸会幸会。”

风随虎故作惊讶状,“真是巧啊,我们又见面了,花小姐,我和小龙真是好运气啊。”

我表面上淡笑着,强自镇定,心里那个哭啊。真是背运啊,这回我可真是腹背受敌,更逃不出去了。

我发誓,我再也不烤兔子肉了。

我们当晚在久违的客栈里歇息,我在风随虎的严密监视下脱衣、净身,心里直发毛。风随虎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总是莫名地挺了挺傲人的双峰,开始我还纳闷,后来才明白,这女人分明在欺我胸小。

一路上,有了窦家资金注入,我们的赶路条件明显改善了很多,我们坐船沿嘉陵江南下,转支流行至涪江,到了遂宁雇了辆像样的马车往西驰向成都。赶车的两人面目严峻,身手敏捷,一看便知是经过训练的武士。杨绿水、段月容和云从龙坐在前一辆马车,我和风随虎乘坐后一辆较小的马车,不过就我们两个女孩,还是相当宽舒。

有了杨绿水的段月容好像完全忘了他的国仇家恨,好像也忘了我这个俘虏,一到夜晚,云从龙照例会同两个车夫轮流守在车外,在前面的马车里总会有响得不能再响的吟哦之声传出。云从龙面不改色,坐在火堆旁的风随虎却总是噘着丰艳的小嘴,哀怨地看着云从龙,偶尔四目相接,火花四溅,连我这个局外人都感到了做他们这种工作的,其实是极不人道的。

终于在极其枯燥的赶路环境下,风随虎同我攀谈了起来,开始了从古至今女人的本能:八卦。

我与她天文地理,古今中外,美容化妆什么都谈,后来换班休息的云从龙也加入了我们八卦的听众行列,及时阻止了风随虎泄露杀手守则。

让我最为印象深刻的是,我们谈到人这一生最值得骄傲和感动的时刻,我坦然相告,是我八岁那年结拜小五义的那一刻。轮到川北双杀说时,作为女人的我自然而然地猜想到,对于恩爱夫妻而言,可能应该是云从龙向风随虎求婚的那一刹那吧!

然而风随虎却泪流满面地说道:那一刻便是当她成功地将刀插入她和云从龙两人师父的胸膛,最后成功地继承了川北第一杀的名号。她详细形容了他们如何按照师门的规矩,将师父的心脏挖出来的样子,我听得毛骨悚然,一回头,云从龙的面色也是略显激动,难掩得色,我将几欲喷出的茶水硬是咽了下去。

转眼几天过去了,我们来到了花团锦簇的成都。

成都一名的来历,据记载,是借用西周建都的历史经过,“以周太王从梁山止岐山,一年成邑,三年成都,因之名曰成都”。

自汉代起,成都的织锦业发达,成为朝廷重要贡赋来源,朝廷遂设置了对蜀锦的管理,并在城之西南筑“锦官城”,后世因此把锦官城作为成都的别称,简称“锦城”。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我们换了马匹,来到繁荣的锦官城前,一近城门,川北双杀亮出令牌,立刻城门大开。

我左顾右盼,苦思冥想着可能的逃亡之法。

风随虎驾马过来,明眸一转,“花小姐,可是在想破城之法?”

我微笑道:“自古以来,成都乃是益州首府,易守难攻,我花木槿单人匹马破城,谈何容易?”

风随虎抿嘴一笑,“这一路走来,若是常人,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了。花小姐却与我和小龙谈笑风生,你若不是我家主公要的人,我们倒可以做个朋友。”

我在马上对风随虎真诚地笑道:“多谢风姐姐的抬爱。来生若有机缘再遇,花木槿定要与风姐姐云大哥结拜异姓兄妹。”

风随虎似乎有些意外我会说出这种话来,怔在那里。走在前面的云从龙也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冷着脸回过头,向打情骂俏的段月容和杨绿水跑去。

风随虎看着我沉默了一阵,开口道:“花小姐,我看那窦英华虽不能与踏雪公子相提并论,却亦是怜香惜玉的雅人一个。彼时见了窦相爷,何不跟了窦相爷,一则可保性命,二则以花小姐的才能,必能得宠,亦可与我结为姐妹。”

我望着她,但笑不语。

川北双杀给每个人租了滑竿,行了数里,复又换了轿子,来到一座朱门大户前。

云从龙的面色甚是严肃,连一向爱笑的风随虎也敛了笑容,垂首走在前面,过了影壁经过几个抄手游廊,来到一处满是各色芙蓉花的园子里。那花香钻进了我的鼻间,我不由一阵恍惚,这多像在紫园,迎面吹来的便是那花团锦簇、富贵升平的和煦春风。

“可是怕了?”段月容忽然在我耳边说道,“你的宗主原青江可是他的死对头,你说说他会如何整治你呢?”

耳边痒痒的,我忍住了推开他的举动,淡淡道:“那你可准备好同他分割你的国家,凌迟你的同胞了?”

他邪恶的笑容立刻隐去,眯着眼睛看了我一阵。

来到芙蓉花开得最旺之处,一个三十上下的青年正在背着我们专心地练着射箭,身着绛色蜀锦家常衣衫,绣着大朵大朵的富贵芙蓉,做工极是精致。后面是一个华服女子,虽是素面玉妆,却面润姿丽,一身劲装,双手持着箭袋,神态甚是恭敬。

川北双杀恭敬地跪下,“川北双杀已将段世子和花小姐带到。”

那个练箭的青年转过身来,轻轻将弓箭递给了那个华服女子。

这个男子初看起来,长相仅仅白皙端正而已,八字胡须修剪得整整齐齐,可能与美字联系起来有些勉强,然而眉宇间那一股英气勃勃,淡淡一笑,风流隐现,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一种权贵的魅力。

他向段月容施了一礼,段月容笑着回了一礼,坐到花园里。我和川北双杀被拦在外面,距离太远,我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两人面上谈笑风生,可是杨绿水不停斟酒的手微微抖了起来,美艳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苦意,最后越来越凄惶。

“花小姐,你莫要害怕啊。”风随虎轻声安慰道。

云从龙立刻低声呵斥道:“慎言,虎儿。”

风随虎的话如一粒石子落进我的心间,我立刻有了一个主意。

这时有个侍从前来传我进去。我打定主意,低着头走了进去。我故意身体发着抖,亦步亦趋地走了进去,那个侍从将我带到后,退了出去。我悄悄抬头,只见窦英华坐在上首,段月容却是一脸深思,杨绿水俏目含泪。

我站在那里不说话,那华服女子轻喝一声:“见了窦相爷,何不下跪?”

“宣姜,不可吓坏了踏雪公子的如夫人。”窦英华温和的声音传来,令人无法相信,这就是历史上那个逼死长公主,谋朝篡位的阴谋家。

我趁势扑通一声跪在那里,抖作一团,惊惧地看着上方。

只见窦英华对我微微一笑,“下人惊扰夫人,还望恕罪,快快请起吧。”

我在那里不敢言声,眼泪在眶中打转。

窦英华示意左右将我扶起。两个丫环过来拉起了我,然后不自觉地皱了皱眉,那华服女子宣姜指着我的裤子说道:“回相爷,此女子吓得便溺身上了。”

窦英华也是皱了皱眉头,略显失望道:“那就先带夫人下去换件衣裳吧。”

历史上曾有人用“擅权专断”这几个字来形容过窦英华,原非白也曾同我秉烛夜谈时,说起过此人不但专权且阴险反复,为原家大患。窦英华的这些特点,后世人认为是其政治生涯的利器,但也成为他的致命一击。当时的我为了逃命,便故作一个无用懦弱的妇女形象,吓得便溺身上,骗过了窦英华。他这样的贵人自然是嫌恶地让人带我下去,甚至没有再多看我一眼,以至于几年后我再换一身行头,他竟然认不出我来了。

然而这一事件却也成了日后史学家言官们争论贞静皇后的又一个焦点。

我的拥护者们在《贞静皇后列传》中热烈颂扬:

……后智勇冷静,故作庸妇恐状,贼恶之,惑而使人扶后退,乃问左右:“此妇真为踏雪爱妾乎?”左右曰是,贼复安心将后转送于君氏,及至窥见《盛莲鸭戏图》,方知后非常人,然君氏已携后逃出三百里,驱人追之已晚矣,不复得也。世祖八年后攻锦城,贼痛失之,盖叹初未能留后为人质……

而我的政敌们则在《窦氏左传》中骂道:

……妃色厉内荏,懦弱无能,掳至锦城,贼欲见妃,妃遂惊恐莫名,便溺其身,贼笑曰:“踏雪有眼无珠耳!”……妃哭献《盛莲鸭戏图》,贼嗤之:“吾有妇人如牛毛,众矣,有汝之才情者,极众矣,胜汝之品貌者,犹众矣,汝能伺奉段氏,方可留汝性命。”妃贪生,允之,贼便将其送予段王,以辱公子……

川北双杀眼中微讶,我被两个丫环架下去换衣服。

永业三年三月初五,段月容与窦英华在锦官城窦英华的官邸中签订了《锦城之盟》,窦英华愿助段月容反光义王,但建国之后,十年纳贡,助其西南一带灭了原氏。杨绿水作为人质,留在窦家。窦英华认为我只是一个怯懦无用的妇人,为了污辱原非白,增加段氏与原氏之间的仇恨,加之段月容也有这个不情之请,便将我爽快地送给了段月容。

其时有两个女人特别有名,建康太守张之严娶了瓜州第一美女,江南望族之女洛玉花。据说这位夫人有天人之姿,特别喜欢珠宝,尤以东珠为甚,张之严为了宠爱她,便在民间搜罗稀世东珠献予她,以博一笑,所以人们一开始称这位夫人为东珠美人。后来张之严乘庚戌宫变之际,乘机出兵雄霸东吴后,天下人便敬称洛氏为花东夫人。

而另一位便是因为踏雪公子的一幅《盛莲鸭戏图》名动天下的女子,我,花氏木槿,因踏雪公子在东庭之西的秦川,故而其时我又被戏称为花西夫人,于是直到此刻,花西夫人的行踪才传遍天下。

次日,窦英华在官邸前送别段月容,派五十精骑护送段月容前往黔中播州。黔中自古为白族豫刚家的发源地,据说豫刚家的祖先本尊亦在播州,侥幸生还的蒙诏在播州屯兵,同九死一生的老王爷等着段月容的归来。

我换了件干净的湖色裙衫,默默地坐在马上。段月容换了身蜀锦制的骑装,脸也整修过了,显得英气勃勃,紫瞳不笑而生辉。

他驾马过来,故作亲热状地将脑袋俯在我的肩头,“昨天你可演得真好。那窦英华竟然问我你可是天天尿在我身上。”他在那里又是一阵大笑,我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躲开了他的呼吸,他却拉着我的袖子,“你猜,踏雪公子听说窦英华将他的爱妾转送于我,他会怎样。”

杨绿水在窦英华身侧看着我们,明眸闪着怒火,但走过来时已化作水样温柔,同段月容洒泪而别。

我沉默着,心中再一次啃着后悔的果子,若是当初听了非白的话乖乖去了河南宛城,何至于与狼共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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