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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红莲孽火生(4)

作品: 木槿花西月锦绣 |作者:海飘雪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12-28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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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瑶姬和珍珠前来,后面雀儿端了一个玛瑙盘子,上面盛了一堆极新鲜的荔枝。

薇薇见了,不觉惊呼:“哇,这荔枝好新鲜,这得费多少工夫才能弄来啊。”

瑶姬笑道:“有人听说皇后爱吃荔枝,巴巴地命人跑死了好几匹快马,专程从南国千金购得,木槿,还不快来尝尝。”

我慢吞吞地过来,“无功受禄,何以克当?”

众人皆一阵尴尬。

还是瑶姬涵养好,笑道:“圣上御膳,平素不过三菜一汤,平时节衣缩食,后宫俸例减半,却把千金散尽只为佳人一笑,依本宫看千金倒是其次的,主要是心意难得啊。再过几个月,他就是孩子他爹了,还气他一辈子不成?”

她见我默然不语,便拉我过来,亲自剥了一个,“好歹来尝一个,甜不。”

我一口咬下,微微点了头,然后自己动了手剥了一个荔枝大嚼,众人大喜。

第二十二天,我要求了解君氏族业近况,我本意是要见齐放,不想非白着人送下一堆账,算是奖励我开始正常饮食以及接受他的心意,不过他还是没有出现。这样很好,我心里还没有原谅他。

然而,通过这些账册夹页,我看到了齐放的传信,一切虽如常,但黑梅内卫对君氏监视严密。

直到第二十三天,我仍在华丽的情冢里抱着肚子来回走动,思考着出逃的方法,忽然有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然后我注意到洞穴的一角,有一只老鼠钻了出来,看到是我,飞快地蹿到我的肩上,轻触我的脸颊,竟然是倾城。它的手中抓着一把金如意。

对啊,倾城可以到任何想去的地方。倾城的皮毛和爪上皆是伤痕,身体也瘦了一大圈,想是没日没夜地挖地道,这才找到我。我心中感动,赶紧抱它到桌子上,喂它一些鸭信、牛肉。倾城一口气吃完了两大盆,然后我再给它用盐水轻轻消了消毒,倾城忍痛不发一言。

我正要让倾城带我出去,却听身后石洞哗的一声打开,我惊回头,却见非白穿了一身半旧藕荷色缎袍,面色阴晴不定地站在门口。

我慢慢转过身来,挡住了他的视线,倾城一下子溜开了。

“多日不见皇后……可好些了?”他略垂着眸,没有看我的眼睛,慢慢走进来,状似无心道:“你今天胃口挺好的。”

我愣了一愣,回头看看空空的两个小菜碟,精神高度紧张地抱着肚子后退一步,便胡乱回道:“不知怎么的,最近特别爱吃鸭信和牛肉。”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惊喜,似乎很高兴今天我能同他好好说话,抬眼看着我,面露喜色,大大地前进一步,“那我让人给你多做些。”

我后退数步,“谢陛下,我不饿了。”话刚出口,我就害怕了,这样会不会反倒让他疑心?

可是非白却苦笑道:“你又在挖苦我。我知道你在这里闷,”他慢慢在我位子上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我少时在这里治病也是这样被关在这里。当时就想我再待上一时半刻,不死即疯。”

我无语地看着他。

他却略带手足无措,又站了起来,“瞧你站那么远,快坐下,别累着。”

我淡淡一笑,“孕妇平时多走些,生产可以顺利些。”

他高兴地向前一大步,对我展颜笑道:“等孩子生下来,我就带你上去,好吗?”

“等孩子生下来?”我恐惧道,“听说谢夫人也是在这座善堂里生下了陛下和阿遽,那我生下孩子后,你就要我们母子分离,是吗?”

“原来你最近老睡不好,就为这个吗?”非白着急地上前一步,说道:“若真是双生子,只是留一个在地下。你且放心,你可随时来看他的,我陪你来,你不要担心。”

他对我尽量柔声道:“你曾经提过的,想让小彧到上面去生活,这下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我的泪水慢慢流出。难道真要我其中一个孩子在这里生活吗?

非白却慌了神,轻轻抚上我的脸,吻去我的泪,悲伤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是我对你是真心的。”

的确一切都太晚了,我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他,可是我却什么也问不出,想到他阴狠的诡计,便感到恶心。

我终于伤心地哭泣道:“我害怕,我不要在这里。”

非白紧紧抱住了我,细细哄道:“不怕,我以后天天都下来陪你,一切都会好的。”

他的身子很热,就像一团火,我心中莫名地害怕起来,想退开,可是他却打横抱起了我。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凤目满是欲望之火。他轻轻把我放到床上,反身压了上来。

我微微推拒着,“小心孩子。”

“我一定小心些,”他的吻密密地覆上我的脸颊,慢慢落到脖颈,轻轻地啃咬着,酥酥麻麻的感觉袭来。他的手已飞快地撕开我的襦裙,露出因为怀孕而丰盈的两团雪峰。

他的眼中幽暗难测,火热的手和吻快速地游移在胸前,然后慢慢落到诱人的腹部。我终于轻喘出声,他的额头落下汗滴,他快速地去除了两人之间的衣衫,略有些粗暴地进入了我的身体。

我的泪水流下,轻叫出声。他有些后悔地停了下来,在我耳边沉重地呼吸,“我尽量轻一些。你不知道,这二十几日,我想你快想疯了。”

他颤抖着手继续挑逗我的感官,轻轻地律动起来。他的回忆像花朵在我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绽放,那痛苦的、甜蜜的,最后是痛彻心扉的。我只觉身上的人既熟悉又陌生,既疯狂又甜腻,既兴奋又悲切。我睁开泪眼,正对上他狂野的目光。他熟悉我身上的每一个兴奋点,知道如何让我在他身下呻吟哀求。

他俯下身来深深地吻住我,一手固定着我的双手,一手粗暴地抚弄着尖挺的乳头,渐渐地加快了他手上的亵玩……身体好像热得要融化了。我哑吟出声,仰起脑袋,拼命弓起身子,迎合着他有力的冲击。他也呻吟了起来,猛托着我的臀抱起我坐在他身上,赤裸而强壮的身体完全契合着我的,一时间好像他全部嵌入了我的身体,霸道地占有了我每一分身体,每一寸灵魂。

“不要,轻一些。”我低低地哀求着,手指深深掐入他健壮的肩头,声音腻得连我自己都觉得诱人。

他的眼神亦愈加深幽,低吟道:“你喜欢我粗暴一些的。”

他疯狂地动了起来,一口咬上丰满的雪峰,一手揉捏着臀部。我好像高高地被他抛入云层中,只觉欲仙欲死,那种极致的近乎于堕落的快感。

他趴在我的胸前,剧烈地喘息着,还不停地吻上雪脯,手指继续揉着敏感而湿润的花蕊,意犹未尽。我微微推拒着,“不要了,对孩子不好的。”

他这才恋恋不舍地停了下来,极轻柔地抚着我的小腹,痴痴道:“你不用担心的,也许会是一男一女,那样我们便不用留在暗宫了。”

我默默地点头,望着床帐处正在冒着轻烟的镂雕白虎银熏,然后轻轻伏在他的肩头。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你不在的时候,我总睡不好,只好天天批奏折批到累为止。”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陷入香甜的睡梦中。段月容配的舒宁香果然很好使啊。

我快速地披衣起床。倾城从角落里钻出来,我披上衣物,它跃上我的肩头,然后爬到烛台,触动机关。石门应声而开。不想外面有婢女小荷正端着茶站在我面前,好像正要进去奉茶。

她偷眼一瞧里面,脸色就变了,慢慢后退想去叫人,早有人出来给她一记手刀,一手快速地抄起险些要坠落的托盘。我抬头,果然是齐放和姽婳。

过了一会儿,薇薇也抖着身子过来了。

齐放把酬情交到我手上,激动道:“主子。”

我也高兴地拉着齐放,然后转向姽婳,“谢谢你,姽婳,跟我们一起走吧。”

姽婳流泪道:“请娘娘原谅,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走,我毕竟是暗宫的人。”她向东一指,“往此地走,齐大人应该能带你出去,只是这一路会途经铜修罗,然后便可从当年轩辕氏的行宫入口出去。只是娘娘切记,万万不要误进紫陵宫。”

我们假装打晕了姽婳,然后三人便向东而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那个巨大的铜修罗处,一边便是白玉雕门。我们正要取道时,忽然薇薇眼中带着无尽的迷惑,望着那个铜修罗,“咦,我怎么好像以前见过这铜修罗似的?”

我们拉着她快走时,她忽地脚一扭,跌在地上,她痛叫道:“娘娘先走吧,奴婢走不了了。”

齐放正要上前背她,她忽然出手如电抢了我怀中的酬情,向后退了一步,冷冷道:“对不起,花西夫人,你今天走不了,至少从紫陵宫出来以前,你走不了。”

齐放冷冷道:“若是没有猜错,你是轩辕家的武士吧,是谁帮你封住了记忆?”

薇薇的眼中短暂地一个迷惑,傲然道:“我是先德宗陛下第一暗人,我的代号叫荧火。轩辕家历代便是收集情报的高手,除了神兽,就是我们这些暗人。想要欺骗敌人,就得先欺骗自己人,甚至是暗人本身。陛下为我封闭了记忆,只做一个普通的宫人潜伏此处,便是等有机会见到铜修罗,”薇薇淡淡笑道,清纯的眼神一时冷冽无边,“紫陵宫中有着毁掉原氏的秘辛,我的任务便是潜进紫陵宫。”

齐放冷冷道:“那你去吧,同我们又有何干系?”

“若想进入紫陵宫,必得明氏族人的血。”说时迟那时快,她手起刀落,在我手上划开一刀,然后将金如意沾了我的血,伸入铜修罗的胸口,向右连转三圈。地面忽然震动起来,有大量的粉尘掉落在头顶,一会儿,紫陵宫的大门沉重地徐徐打开。

就在同时,瑶姬已经带一列戴着面具的高手追来了,他们看着紫陵宫打开的门,瑶姬浑身打战,骇然不已,“木槿,你疯了吗?”

我很想跟瑶姬说:“老子没有疯,只不过不想得幽闭恐惧症。是我后面那姑娘脑子不太正常了。”

可惜没等解释,荧火已经携着我跃入紫陵宫的大门。齐放刚想跟着跃入,紫陵宫的大门应声而闭。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齐放在狂呼着我,瑶姬疯狂大叫,连面具都掉下来了。

门关闭的时候,我跌倒在地。我及时护住自己的小腹,紧紧靠着岩洞。不久,岩洞的紫晶矿散发出幽幽的光,黯淡地映着一个紫色的房间。

放眼望去,目之所及是一个紫色的世界,紫檀木椅子、紫檀木圆桌、紫色幔帐、紫色流苏帷幔,就连裹着铜镜的锦缎都是用紫色的。十分奇异的是这个房间只有一半,正如同我在弓月宫地宫里所见到的一样。书桌这里却是一片怪石嶙峋、峭壁危崖,崖下水流之声巨大而急湍。

耐人寻味的是,这个房间同弓月宫中的那一间,好像是一面明镜折射出来的绝然对称的两个世界,除了色调不一样以外,里面的布置完全一样。如果说弓月宫的主题色彩让人感到地下主人是在一种热烈绚烂的爱情火焰中结束了生命,他们的记忆永远停留在最最热情而至死不渝的感情旋涡中,那么这里的暗紫色调却给人一种极压抑而沉重的绝望之感,好像一个曾经爱得炽热的情侣生生被人拆散,时光永远停留在那种灰心而撕裂般的痛苦。

我往前一步,却见左面墙上挂着一幅真人比例的巨幅画像,里面正栩栩如生地画着一男一女两个飞天在一棵大木槿树下。那女飞天有一双美丽而潋滟的紫瞳,身段丰腴而美丽,带着一种宁静的微笑,舞姿翩跹;而那个英武的男飞天半闭着俊目,满含沉静和满足地为她吹笛,二人衣袂缥缈,风姿绰约,显示了作画者不凡的绘画功底。

左侧有古体篆文正龙飞凤舞地书写着一首名为《箫舞图》的诗。

题诗曰:

玉液倾歌馥檀香,

金笛流音诉肝肠。

午梦千山君不在,

一箭光阴紫泪长。

落款为:

更始十年夏,昭明宫漫云殿槿树下。

原来这是平宁长公主亲自作的《箫舞图》,也不知这吹箫的是何人。

这时后面传来女子声音,“原来平宁公主少时果然爱慕过明真武。”

呃?我吓了一跳,转回头,却见荧火正向我走来,自言自语地看着那幅画一会儿,对我说道:“皇后请看,这里的漫云殿便是平宁公主少时的所居之殿。这棵槿树本已有千年,可惜在战国年代毁于战火之中。这画中之人,女子正是平宁长公主,而这美男子想必是彼时赫赫有名的吴王了。”

她叹了一口气,走到象牙床边,用手中的银匕轻轻撩起紫色纱帐,隐隐有异味传来,却见帐里正放着一个巨大的水晶棺,一个身穿月白锦缎曲裾的女子睡在其中,乌发压着公主制金冠,衣饰虽古旧,却依然可见当初的华丽,领间微露红绫内袄依然鲜丽,衬得脖颈白皙修长,她的面容如同那幅画一般无二,绝代风华,却难掩眉宇间的一丝忧伤。

我看得出神,忽觉有人动我的手,立时暗中握紧了酬情,却见原来是荧火正撕下裙裾,取过我的手轻轻为我包扎。

我疑惑地看着她,冷冷道:“你不是太自信,便是太愚蠢。这是轩辕公主的陵墓,里面必然机关重重,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吗?”

荧火结束包扎,后退一步,垂首躬身道:“德宗陛下在世时,小婢确然曾同夫人一样自信、勇敢,可是自从德宗陛下去世后,小婢眼睁睁地看着轩辕家的江山败在太子手中,然后便自我催眠直到今天,”荧火慢慢流下眼泪,对我笑道,“本来想追随皇后一生一世,来报答您对荧火的大恩大德,现在看来,荧火只有来世再报。”她跪下,对我使劲地磕了一个头,“请皇后放心,小婢一定会让皇后活着出去。”

我苦笑不已,“来这里的人不死即疯,你以为就凭你能让我活着出去吗?即便活着出去,暗宫的人也在外面给我们围了一个包围圈,你以为我还有活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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