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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京都里头疯狂的流传着一个荒诞不经的流言——至少大部分的人听到这个消息时，都会摇头叹息一声，然后斥一声“荒谬”。
神厨流言中心的沈明玉此时正跟沈老尚书一块儿坐在茶楼包厢里喝茶。
“您老人家也听说了？”沈明玉为他倒好茶后，才给自己倒上一杯。
沈老尚书闻言，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这流言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要不是你这么个大男人就杵在我跟前儿，我怕是都是信了。”
沈明玉笑笑，没有说话。
“可知道这些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沈老尚书关切的询问道。
沈明玉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微微垂眸，闻言只勾唇笑了笑，“大概知道。”
她抬眼看向沈老尚书，“都知道这流言荒诞不经，不会有人相信的，您也别担心。”
沈老尚书眉头一皱：“都闹成这个样子了，还不上心？须知流言也会伤人，所谓三人成虎——”
他顿了顿，“你这些日子冒的太快了些，这朝堂里头定然有那起子眼红心坏的。但倘若是他们搞的鬼，怎么偏偏会放出这样荒谬的流言来？在其他方面攻击你，岂不是快速有效得多？”
“也不是没有人攻击我啊。”沈明玉笑着道：“前两天都察院新上任的那位右佥都御史还给我下了个套子，幸好我心眼明亮才没有入了他的套儿——这些都是小意思，我应付得来。”
沈老尚书闻言，想了想才低声道：“你们都察院新上任的右佥都御史，仿佛是陈家扶持上来的，跟陈家沾亲带故呢。”
沈明玉慢了两拍才反应过来老尚书口中的陈家指的是珍宝贵妃的娘家。
她迟疑了一下才开口：“我应该没有得罪珍宝贵妃跟他们陈家的人吧？”
“只怕是为了你跟五皇子走的近这件事。”沈老尚书指点了一句。
沈明玉：“……”
这踏马就是飞来横祸了啊。
“其实，我跟五殿下走的也不近。”她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一句。
沈老尚书便点头道：“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便罢了。旁的事，千万别去冒险。”
这是在提醒她苟住保命就行，千万不要去掺和皇权之争。
见沈明玉点头应了，老尚书这才问她：“听说，你跟袁相府的好事将近了？”
沈明玉也不瞒他，大方道：“总要我能活着从南燕回来再说。”
说到出使南燕，沈老尚书都不免有些紧张起来，“国书已经送往南燕了，倘若南燕王同意，只怕……”
他掐指一算，很快道：“最快也要清明前后了。不管此行成不成，你都先准备好，如此，才不会手忙脚乱。”
沈明玉谢过他，又听他问起：“顾世子那边，你可有给他递个消息去？”
沈明玉顿了一下才苦笑道：“现在他打仗呢。更何况，不过是死了个未婚妻，总不能叫他回来奔丧吧。妹妹不在了，沈家与他，也就没有关系了。”
老尚书拍拍她的肩头，叹息道：“天意如此，你也别太难过。”
说罢，便强行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可还记得许家那位姑娘？”
“许三姑娘？”
“定了门亲事，男方是太常寺寺正张大人家的嫡子，那孩子也算勤学上进，就是有些老实木讷。”老尚书撇嘴道：“你跟许三姑娘这事没成，许老头儿还跑到我家撒了一顿泼，只把我这把老骨头骂的狗血淋头。气得我，让他上袁相府骂去，许老头儿立马就怂了，灰溜溜的跑了。”
沈明玉忍俊不禁，又觉得有些愧疚：“让您老人家受累了。”
……
太和殿中。
皇帝身着明黄的寝衣，寝衣宽松的挂在他身上，他赤着脚，在铺满长毛地毯的地板上走来走去。
季公公躬着身，悄无声息的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等候着他的吩咐。
皇帝又走了一会，才转回贵妃椅上躺着，才躺下去，又觉烦躁，“霍”一下又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一难便在此时于殿外禀告道：“陛下，皇陵有消息传回来。”
“进！”皇帝双眼一亮，迫不及待的喊道：“快进来回话！”
一身帅气铠甲的一难挎着腰间大刀疾步走进来，单膝下跪道：“禀陛下，托陛下洪福，果真在皇陵找到了大量的忘忧散。也通过排查，于建造皇陵的人员中，查出了三个南燕探子，如今都已拿住，等候陛下圣裁！”
皇帝立刻问道：“忘忧散呢？”
“已经命人运回，陛下可要亲自检视？”
“要！”皇帝连装模作样一下都不肯，连声道：“全给朕送进来！”
解决了忘忧散的事，皇帝才问一难，“慕容宝呢？”
“并未抓到此人。”一难垂首，“末将无能，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看了他半晌，这才不悦道：“罢了，那慕容宝奸猾成性，此时说不定已经逃回南燕去了。”
他喊了声“起”，等一难站起身来，才目光沉沉的盯着他：“你还有没有别的事要告诉朕？”
一难踌躇了一下，这才道：“这些日子有些流言，不知陛下听到没有？”
皇帝神色稍稍一缓，“哦？什么样的流言？”
虽说一难武功高强，得顾南盛信任推荐给皇帝保护他的安全，但皇帝也并不十分放心，毕竟，一难不是他的人。他习惯将任何人任何事都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自然也就容不得一难跟着他却并不一心效忠他。
他也听到了外头那可笑的流言，但他知不知道，跟一难有没有主动告诉他，就是两回事了。
一难眼下的态度虽还不令他格外满意，倒也将就了。
“外头的人说，小沈御史竟然是个女人，乃是女扮男装混在朝堂之上，为的是要找袁相报什么灭门之仇。”一难似有些不屑，“末将觉得有些可笑，遂没有禀告陛下。”
“朕倒是听闻，沈御史兄妹二人的容貌的确很是相似。”
“但男女天生不同，小沈御史若真是女扮男装，那也扮的太像了些吧。”一难说：“末将是完全看不出她哪里像个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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