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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跟你回南燕，你如果真要带我离开大周，除非你日日夜夜不吃不喝的守着我，否则我总能找到自杀的法子！”沈明玉轻叹口气，难得用这般心平气和的语气同慕容宝说道：“我不是在威胁你，我说到做到！”
慕容宝久久看着她，“为什么？”
沈明玉想了想，告诉他：“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每个人的心里都该有一块界碑，牢牢地守住做人的底线和尊严！我的底线就是绝对不做卖国贼，不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的事！我的尊严，也决不允许人来肆意践踏——否则，毋宁死！”
她虽不是土生土长的大周人，甚至有时候也会觉得大周很多地方不够好，但她从小是受着爱国主意教育长大的，她心里也早就将大周当成了自己的祖国，祖国再不好，再怒其不争，也绝对不可能抛舍下。
慕容宝似乎极为震撼，他有很长一段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何曾践踏过你？”
“这是我现在还愿意跟你说话的原因。”
良久，慕容宝看着沈明玉轻叹：“还好，不是所有大周人都似你这般，否则此行必不可能如此顺利。”
说到这里，沈明玉不可避免的感到难过与心塞：“这次大周之行，想必你们南燕已经计划了好久吧。”
“自然。”慕容宝一副有问必答的模样：“如若不然，仅凭我们来时路上那点时间，又怎么能够？”
他们不能动作太大，只能慢慢渗入，好在其结果并没有辜负他们这么几年的耐心布局。
“京都呢？你们不可能那么顺利就让人相信，进而使用你们提供的无忧散，是谁？被你们选中的那个……帮助你们实施推行这个计划的，到底是谁？”
“五皇子裴萬。”
这名字自慕容宝口中说出来，无异于是石破天惊。
沈明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谁？”
她的声音都在抖，但她自己却没有注意到。
南燕人将突破京都的口子放在裴萬身上，她仔细一想，觉得也很好理解——裴萬他是个憨憨啊，人家说这是好东西，他能不试试？他试着好了，能不推荐给身边的人用？
不对，他怎么没给她？他要是早给了她，她早就发觉不对劲了！因这个念头，令她本就乱成一团的心更乱了几分——他会不会故意不让她发现？如果是这样，那他明知道那东西的可怕，却还甘心为人所用，这也实在太疯狂太恐怖了！
心乱如麻之际，她忽然又想起来，仿佛是年初一的时候，寇光喜曾告诉她说他最近新得了好东西……
“负责招待你们使者团的礼部官员是不是全都已经……”染上了那可怕的毒瘾，“那忘忧散，你们是如何发现的？”
“是一个苏美尔人带来南燕，被我无意间发现，得知他们国家有许多这种东西，他们称之为快乐之花。我见过旁人服食，也见过他们因为得不到而无法缓解的丑态。那时候我便想着，只将其用于小部分人中，完全不能体现其价值。如果能用这个东西，兵不污刃的谋取一个国家，这才能发挥它真正的价值，不是吗？”
的确，如果能兵不见刃的谋取到一个比自己更庞大的国家，这功绩写在史书上，当可流传千古！但——
“你确定，你南燕能吃得下大周？”沈明玉冷静将以手蘸取几桌上茶杯里的茶水，低头垂眸，凭着记忆迅速在桌面上画起大周的地图来：“大周以北这一带，已经被你们渗透的差不多，你们要拿下，自然轻而易举。但最多也就是这几个城池了，当然你们可以趁着大周乱起来之际继续推、进，但最多到这里——”
她在其中一个城池处画了个圈儿，抬头看慕容宝：“大周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反应过来，往这里一拦截，你们无法寸进一步！”
“的确。”大周的地图于慕容宝而言也是难熟于心：“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我们若是强攻，未必拿不下。”
“你错了。”沈明玉平静的纠正他：“你们远道征战，粮草兵器必有不足。当然，你们占据了那么多城池，也可以就地补给，但这样一来，战线一长，时间一久，你们国内也必起纷乱——我可听说，南燕是吞并了周边的部落才壮大到如今的模样。既是吞并，其他部落岂有心甘情愿之理？到时候你们顾哪一头？”
慕容宝看着她，目露赞赏之色：“的确，大周太大，我南燕吞之不下，但能令如此庞大的一个庞然大物四分五裂土崩瓦解，大家各凭本事来争来抢，不也很有意思？”
“你的有意思，是建立在千千万万普通百姓的痛苦之上的！”沈明玉声音沉痛，但她也知道，凭她是不可能说服这个野心分子的，“战争使你们获利，可是百姓们呢？他们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失去了原本平静的生活与幸福的家庭，为你们的野心来买单，是不是太残忍了？”
慕容宝露出吃惊的神色来，“我为什么要管他们的死活？战争本来就要死人，何况我的谋算，能令很多人免于死亡。不是吗？”
至此，沈明玉知道她跟他是说不通了——他们没有办法来说服对方听自己的观点和想法。
她不想再说话了，心里却紧张的盘算开来。南燕一动，大周周边那些原本臣服于大周的潘属国能忍住不动？谁不想多抢点地盘来扩充自己的国家和势力？
到时候战事起，整个大周都将处于动荡不安的状态。眼下唯一能够阻止以及破解眼前困局的办法——困住慕容宝或者……杀了他！
她不能抬头，不然慕容宝一定会看到她眼里的杀意！
然而现在，被困住的却是她！她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在自己左手腕上，用毒的话，有没有可能成功？
她没有抬头，因此也没有看到，慕容宝的目光也落在她那只手腕上。
他是见过她用毒的，也知道她手腕那只看似普通的镯子里藏了多少可怕的东西，但他也有自信躲得开甚至……反杀！
如果她先动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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