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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红客额头被砸伤, 但伤不重, 缝了三针。醒来后下床行动也很顺畅。医生建议可以出院。
主任医生办公室外, 杨秘书跟在徐简身后一起去取药交费。
杨秘书：“这个姑娘来历不明, 部长, 是不是把人带回基地？”
徐简刚想点头, 脑中中浮现出小姑娘张开双臂为自己挡下钢筋的画面。
“不用。你先回去。”
杨秘书并不多话：“是。”
“再查查昨晚那两个人的来历。”
“是。”
徐简取了药, 办了出院手续，去病房接秦红客。
“这新城博物馆是发生了什么，一下子送来六个重度昏迷的。”
“谁知道。都一晚上也没救醒, 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变成植物人。”
“真是造孽。”
“……”
徐简到的时候，秦红客正坐在床边，屋子里两个收拾东西的护士正在低声聊着医院里的新鲜事。
秦红客坐在床边, 身上还是那身病号服。她静静地听着护士们的话。
护士们不再说, 她便转头看着窗外的对面高楼，满眼陌生茫然。
徐简进了房间, 秦红客的眼神立刻就回到了他身上。
徐简走到她面前：“该出院了。”
“有没有要去的地方？”
秦红客摇了摇头。
“要跟我一起回家吗？”
秦红客眼睛都亮了, 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行。那出发。”徐简看了看秦红客的腿：“能走吗？”
秦红客站起了来, 原地转了个圈, 点头。
能走。
徐简看了一下时间：“9点了。”
早上起来就后就一直在忙, 从秦红客醒来到医生确认能出院后, 两人都没吃东西。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吃的？
秦红客眼睛都睁大了。
惊讶而期待。
徐简从床边柜子上拿起笔记本和笔递给秦红客：“写。”
秦红客写了两个字：多谢。
看着本子上方方正正的小篆，徐简：“谁让你写这个？问你想吃什么。”
秦红客：我不知道。
徐简看着秦红客的本子，眯了眯眼。
秦红客看了看徐简的脸色, 改了个回答：桂花糕。
徐简没说话。
秦红客又把回答涂了, 重新写上：冰糖葫芦。
她只听说过这些了。
徐简：“你猜答案呢？走，带你去吃点好的。”
新城中央医院本就在新城市中心，出了医院附近就有大商场。
秦红客跟在徐简身后，亦步亦趋，时不时有人好奇地打量她。
但当看到前面徐简那“你瞅啥”的威胁眼神，路人就会马上移开眼神，不敢再看。
徐简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
小跟屁虫一身宽宽大大的病号服，头上还绑着绷带，在人群中确实招眼。
之前的那套从女孩身上换下来的红色戏服放在衣柜里，但后来却找不到了，于是只能买下病号服出院。
徐简把秦红客带到了商场服装店区，并走进了他们看见的第一家女装店。
进了店马上有女导购员上前，看见徐简和他身后的秦红客，迎上去，带上了职业微笑客气询问：“先生，给妹妹买衣服吗？”
徐简看了一圈店里的衣服，点了点头。
“这边有适合妹妹穿的，可以试试。”
女导购员打算给秦红客介绍衣服。
徐简看了一圈，指着挂在墙上的一件裙子：“那套。”
导购看了一眼，那是一件粉红色的公主裙。那是她们店唯一进货至今已经一个月，一件都没卖出去的裙子。
出类拔萃的直男审美。
导购：“先生真是眼光独到。我这就取下来给妹妹试试。”
看着秦红客头上的绷带，导购怕她不方便，进更衣室帮着她换了。
导购带着秦红客从更衣室出来，把人带到镜子面前，夸道：“妹妹皮肤白，穿这件裙子很好看。”
导购说的不假，秦红客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像是无暇的白璧。之前穿着病号服，衬得整个人是苍白的。现在穿上这件裙子，苍白感减弱了，倒更偏向娇美柔弱的白皙。
她衷心感叹了一句：“挺难得的，这件裙子很挑人。”
这款小粉裙有蕾丝和亮片，腰上还有个蓝色大蝴蝶结。看起来blingbling非常梦幻，但实际上身效果，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都难免土气。
不过眼前这位过分白皙的女孩完美地穿出了这身裙子的梦幻气质，看起来像个童话小公主。
徐简点了点头。
是挺可爱。
只是这天气太冷，徐简看了一圈，又在架子上随便拿了一件外套：“这件也要。”
导购看了一眼，那是一件墨绿色的女款运动服。
“还有这件。”徐简在架子上拿了一条蓝色碎花的打底裤。
徐简把外套和打底裤递给秦红客：“去穿上。”
“她直接穿走，结账。”
秦红客拿着衣服进了更衣间。
外套和裤子并不复杂，导购没有进来帮她。她一个人站在更衣间，看着手上的新衣裳，默默红了眼眶。
她变成人的十八年中，都呆在妖道的药池里，身上都是幻化出来的衣服。她曾经很多次羡慕过看守她的药童身上的衣裳，也无数次地幻想过她也可以穿上那样的衣裳。
但是从来没有过。
秦红客捧起手上的外套，像是捧着龙袍，珍而重之地抚摸了一下，低下头用鼻尖嗅了嗅。
崭新布料和丝线，还有印花颜料混合的，陌生的味道。
原来新衣裳是这样的味道。秦红客想起，那个时候看守她的道童得到了妖道师父的奖赏，赏了他一本新书。道童如获至宝般向另一个同伴炫耀，那本崭新的书也是这个气息。
秦红客红着眼睛想，徐简对她可真好。
从来没有人给她买过衣裳。徐简是第一个给她买衣裳的人，新衣裳。
她原本是来了结一段因果，来报恩的，现在徐简却对她那么好。
徐福创造了她这枚长生药，她需要把长生药还给徐简，她就可以飞升成仙。
可现在她觉得，报恩不应该那么简单。
裤子外套并不复杂，徐简在收银台付了钱，秦红客也很快自己在更衣室穿好出来了。
徐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可以。”
小粉裙，墨绿运动衣，蓝色打底裤。
导购颇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走出来的秦红客，心里直呼糟蹋这衣架子了。这大酷哥的审美实在不敢恭维。
那运动衣当外套穿也就罢了，还加了条蓝碎花打底裤。什么死亡搭配。也是小姑娘颜值高，不然就这样折腾，早就丑出新花样了。
导购：“我们这边还有一些适合妹妹的裙子，都可以试试。”
徐简：“不用，这很好。”
导购：“……”
·
从服装店出来，徐简就近选了一家苏菜馆。
小姑娘说的桂花糕糖葫芦都是甜的，苏菜偏甜。
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服务员送来了菜单。
徐简照着菜单，把上面甜口的菜品都点了一遍，然后把菜单递给秦红客：“点菜。”
秦红客接过菜单，有些费劲地认字。
她被盗墓的时候是宋朝，那个时候的字和现在的字大部分差别不大，但也有一些字已经简化得不一样了。
“算了。”徐简把菜单又拿回来，点了几个饭后甜点，包括桂花糕和糖葫芦。
菜陆陆续续地端上来，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秦红客呆呆地看着。
“发什么呆。”徐简开始吃，看着秦红客的呆样，颇觉好笑：“快吃，吃了还有。”
秦红客听了抬头直看他，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
“只要你能吃完。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秦红客把一桌子菜全部吃完了。
目瞪口呆的人从秦红客变成了徐简。
徐简没耐心看菜单，就把所有甜口的都点了。前前后后二十来道菜，加上十来道甜品，一共将近四十道菜。
全部被吃完了。
徐简自己是吃了不少，但绝对没有秦红客吃的一半多。
秦红客从头到尾都吃得很急。最开始徐简还有心思取笑她，后面就完全震惊了。
秦红客，到底是什么来历？普通人吃那么多早就进医院了。但她看样子还能再来一桌。真不知道她这小小的人，吃的东西都装在哪里去了。
秦红客吃完后眼巴巴地看着徐简，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空盘子。
徐简想起自己在开吃前随便吃的承诺，不由头疼：“还要？”
秦红客点头。
徐简：“留着下次吃。”
下次？还有下次？
秦红客惊喜地连连点头。
看秦红客着急的样子，徐简还是觉得好笑，这小孩是多久没好好吃过一顿了。
吃完饭后，徐简带着秦红客回徐家老宅。
一路上徐简都在猜想秦红客的来历。
不得不想。秦红客凭空出现的，还为他挡刀。无论怎么样都觉得奇怪。
想要他的命的人多得是。他得提防。
最好就是按照杨秘书的建议把人带回基地，无论是审问还是拷问，让她把秘密吐出来。
但他看着这小孩的样子，又觉得，没有必要。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小孩不是正常人。但她也不是异能者。
徐简想起了大陆上稀少的残异者，他们似人非人，似妖非妖，一般是人族和某些弱小妖族的后代，他们长相畸形体质虚弱，一辈子蜗居在小地方，偏安一隅。那种地方科技水平低，什么都没有。
如果是那种地方出来的残异者，她的表现倒也不奇怪。
徐简又看了一眼秦红客，她长相娇美可人，从身体上完全看不到那种人应有的残缺。
也有可能是残异者繁衍出的正常后代。
·
徐家老宅在新城郊区，这里远离新城中心，僻静悠远。宅子已经有五百年的历史。历来徐家长辈和未成家的徐家子孙都住在老宅。
徐简属于前者。
因为血脉特殊，他是目前徐家辈分最高的人。徐家老爷子都得叫他一声叔。
徐简驱车进入老宅的大门。
没一会儿，徐简停了车，下车帮秦红客打开车门，解开了安全带。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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