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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裴家后院里头怎样地波涛汹涌,外头田里的事情一直紧赶慢赶地忙活着。
田里的事情颇多,裴然田假休完了该去书院时,田里的事情还剩了一小部分没忙活完,不过,这一小部分裴煦一人完全能够料理得定,裴然也就没再操心,到了日子,便收拾收拾东西,别了萧芸和裴老太太,一大早就启程去书院了。
裴然再次归家时,是五月二十七日,书院放为期三天的夏至假时。
男主外,女主内,又,裴然没有正经妻子,于是归了家后,去裴老太太院子里头请了安后,便只让人把他给萧芸带的东西送了去,自己在外头帮二哥打理庶务。
忙活了一上午,裴然放下手头的事情,正往裴老太太的院子里头走,准备去那里用晌午饭时,路上忽地碰见跑了过来的郑婆子。
郑婆子脸上有着些许焦急之色,瞧见裴然后,如有了主心骨似的,面上神色略缓,三两步跑到裴然面前,道:“三老爷,芸姑娘正吃着晌午饭时,不知怎地,忽然间说肚子疼,喊了人进左室后没多久,便疼得昏了过去,您快差人去请个大夫过来,给芸姑娘瞧一瞧罢!”
裴然心下一紧,面露担忧,吩咐道:“你去二门那儿找清墨,让他去马厩里头挑匹马,去县城的仁和堂请那妇科圣手谢大夫过来。”话落,脚下改了道儿,取道自己在内院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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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夫右手搭在隔了一方薄丝帕的萧芸右手手腕处没多会,那两道偏淡的眉毛便皱了起来。
边上的裴然瞧见谢大夫的神色,还以为谢大夫此般是因为芸娘病情较重的缘故,心下微沉,面上的担忧之色越发浓了些,只,因为谢大夫还在诊脉中,便把自己心里的着急暂且按下,耐心地等待着。
半晌,谢大夫的右手自萧芸手腕处移开,自先头郑婆子放在萧芸正躺着的木床处的圆凳上站起身。
见谢大夫神色凝重,裴然看了一眼仍在昏睡中的萧芸后,道:“谢大夫,外头说罢!”
到了西厢房外室后,见谢大夫望着正在外室守着的翠红,面有犹豫,因不知萧芸是中了内院的阴私手段而险些小产,只以为萧芸此般是她自己身体不好所致的裴然,便不觉得有甚么好避开翠红的,况,翠红是他院子里头的大丫鬟,萧芸有甚么事,也瞒不过翠红……
便道:“谢大夫有话不妨直言。”
裴然既表明态度信任这丫鬟了,谢大夫也没必要做恶人,便不再犹豫,“三老爷,芸姑娘此般,不因别的,实乃……摄入了些许活血之物,差点小产之故。”
裴然心下狠狠一揪,面色阴沉下来,“当真?”
做大夫的,在外行医多年,甚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谢大夫早练就了一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遂见裴然脸色沉的仿佛要生啖了人肉似的,也不害怕,淡淡道:“若有虚言,老夫不得好死。”
芸姑娘,她竟真的有了身孕!
翠红心里又是震惊,又是意料之中。
那日早晨,她发现芸姑娘暗自服药后,便留了个心,找了个芸姑娘不在的时候,偷偷儿用簪子打开了芸姑娘木箱子外头的锁,把木箱子里头装着的避子药取了一颗出来。
因瓷瓶里头所剩的避子药的颗数不怎么多,她担心芸姑娘察觉,便把娘给自己寻的保证能怀上儿子的、和芸姑娘的避子药外观与气味都略相近的药,暂且放进了芸姑娘装避子药的瓶子里头,准备等她托人帮忙弄清芸姑娘服的是甚么药后,再把自己的药丸替换回来。
芸姑娘倒是如她猜测那般确实在偷偷地服避子药,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次日她再打开芸姑娘的木箱子,准备将自己的药丸替换回来时,那药丸已经不见了……
同一个院子里头的人,昨儿个三老爷与芸姑娘缠绵许久的动静她不可能听不到,而今日自己的药丸不见了,不就是,芸姑娘把它给服了下去?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本来还想着,若是芸姑娘真是在偷偷儿服避子药,便把这件事给捅出来,让三老爷厌了芸姑娘,后头却被自己的老子娘给劝住,说芸姑娘私底下服避子药才好呢,这样,芸姑娘便会一直怀不上孩子,而她瞅准了机会,服了娘给自己找的药丸,与三老爷云·雨一回后,怀上的孩子才更显得珍贵呢。
到了那时,三老爷哪怕是为了孩子,也会放她为良籍,让她成为他的妾的。
至于妾最多只能做三年,三年后她还是得回归自己的贱籍,那有甚么要紧,她可是生下了三老爷的长子,母凭子贵,她以后的日子,必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可,现下,芸姑娘竟然怀上了!
翠红一口银牙差点没给咬碎,脸上阵阴阵阳。
裴然正因这个家有人容不下他的子嗣而满心怒火呢,一抹视线忽地瞧见翠红神色不对,满是阴鸷的眸子便转了过去,“翠红,你有事儿瞒了我?”
裴然的视线有若利箭,直击人心,翠红吓得两股微颤,连忙跪了下去,“翠红,翠红只是听了谢大夫的话后,忽地想起,先头曾于不经意间,见过芸姑娘似是服了甚么药的场景,当时,翠红也没瞧仔细,便没向您禀报。”
裴然怎么也没想到翠红竟会说出这样一通话来,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翠红话中的内容是甚么。
母亲张罗着为他租妾,为的是生儿育女,绵延子嗣,身子不好的女子,那肯定是万万不会选中的,是以,当初母亲选中芸娘,还因大夫给芸娘把了脉后,说芸娘身体底子好一故。
又,虽然他因为去书院读书,而常常不在家,可芸娘在家里情况如何,他每每归家后,都会找郑婆子问询问询,这近两个月的时间,他可从来没听郑婆子说芸娘身子不爽过。
另,若芸娘真是身子不爽,她的家庭境况那般不好,哪里有甚么钱买药吃,完全可以说与他听后,他出钱为她请大夫诊治并调理身子的……
却一直瞒着他,背着他偷偷地服药……
无论怎么想,芸娘都没有瞒着他偷偷服药的理由,除非,她服的药……裴然气得额角的青筋直跳,厉声喝道:“还不赶紧把那药给我找来!”
翠红三魂吓去了两魂,听了裴然的话,条件反射般应下后,站起身,快速走向内室。
郑婆子正在内室里头照顾着昏睡着的萧芸,见翠红忽地进来,面有异色,便问了一句,“怎么了?”
翠红摇了摇头,“现下不是说话的时候,郑妈妈心里再疑惑,也千万要记住,甚么也别问。”
念着与郑婆子往日的交情,以及日后两人还得一起共事,翠红提点了郑婆子一句后,快步走到木床旁,弯腰解下萧芸腰间挂着的一串钥匙后,三两步走到萧芸装东西的两个木箱子处,一一打开翻找。
很快,翠红便找着了萧芸自己做的包包里头装着的避子药,比当日她瞧见的避子药竟然多出不少,翠红面色稍稍惊讶了一下后,心道,芸姑娘,这可是你自己不走运……边把包包抱着出了内室。
翠红抱了出来的包包里头数小瓶子药丸呈到裴然面前后,裴然死死地盯着药丸看了半晌,才嗓音阴森道:“给谢大夫瞧瞧。”
待得翠红走近,谢大夫拿起包包里头的一个小瓷瓶,将瓷瓶盖子打开凑到鼻子处闻了闻后,心里就知晓,这瓶中装着的,是避子药无疑了。
只,此事干系甚大,谢大夫便没有简单地判断了一下就说出来,而是自瓷瓶里头取了一颗药丸出来,用手捏碎后,以指沾了点粉末尝了尝后,才确定道:“这瓷瓶里头装着的药丸,是避子药。”
“你先头说芸娘摄入了些许活血之物,可是因此?”
“避子药里头确实掺有少量的活血的药材,”现有的线索略少,谢大夫不太好做判断,话说了一半便停住了。
仿似一场倾盆大雨忽地泼洒在裴然胸腔里头的熊熊大火上,火苗一一熄灭,可,心却凉个了透。
先头他听了翠红的话后,虽然心里隐隐猜出了萧芸私底下悄悄儿服用的是何药,可,这药一时不得谢大夫的判定,他心里便隐隐地存着一丝的期望。
期望,芸娘不要让他失望。
可现实,却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三老爷,”谢大夫连忙叫住转过了身,脚下生风地往内室里头走的裴然,“芸姑娘肚子里头的胎并不怎么稳,此时最忌情绪的大起大落。”
先头瞧见翠红进了内室,没头没脑地说了一通的话,又自萧芸装衣裳的木箱子里头翻出一个包包离开后,郑婆子心下越想越不对劲,也莫名地有些不安,便轻着步子慢慢地挨到内室与外室相隔着的珠帘处,想听一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却没想到,竟听到芸姑娘胆大包天,不愿给三老爷生孩子,而私底下偷偷儿服用避子药之事。
郑婆子心下惊骇不已,芸姑娘啊芸姑娘,租妾租妾,本就是为着生儿育女才花银子租来的妾,你不想生孩子,何苦跑来裴家自荐?
正叹息呢,忽地听见脚步声向着自己这边走来,郑婆子心下一凛,正欲快步走开,便听见谢大夫的话,那提了起来欲返回萧芸身旁的步子就是一顿。
稍稍犹豫了一下后,郑婆子脚下的步子转了个方向,拂开珠帘走出内室,向着顿在原地的裴然哀求道:“三老爷,当务之急,是想法子保住芸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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