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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着手，红绸飘飘。
整个墓室的墙皮都在脱落，连带着那幅壁画。墙的后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符篆，还是鲜红的颜色。
“你知道这是谁干的吗？”
她忽的凑近我，捏着我的下巴。
她的眼神有种蛊惑人心的魅力，深沉的像是一窝潭水。
“就是你爱的那个男人。他根本不想我们出来，甚至，想要杀了我们。”她撇了撇嘴，表情灵巧，但是眼神阴骘：“因为啊……他爱的，只有世人，没有我们。”
我攥紧了拳头：“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我皱着眉头。
她朝我歪了歪脑袋：“你说得对。有些事情，等你回来，一切都明白了。”
她说完这句话时，整个人都飘在我身后，忽的把我往后一拽，我整个人被甩在墙壁上，身后的符篆亮了一遍，我被粘附在上面，浑身上下撕裂地疼痛着，我胸口涌动，吐了一口血。
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忽然过来，扼住我的脖子，慢慢收紧。
我的氧气越来越少，被逼着大口大口的喘气，我不由自主的挣扎着。
她猛地一个收紧，我听到骨头咔吧一声，彻底晕过去。
朦胧间，我听到了有人在剥皮的声音，我的心脏钻心地疼着。头上有种拉扯力，一直想要把我往外拽。
我又看见了岁崇，他站在太阳山底下，厉声问我：“你是不是要丢下我？”
“没有……我……”
我猛地一颤醒过来，眼前满目的黑色。
眼前慢慢朦胧，心脏的极速跳动也渐渐平静下来，我深吸了口气，满是尘土的味道。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涌动。
我被人搀扶着，从棺材里出来。头顶的装饰稍微一动，就会叮铃作响。
我忽然就笑出了声，看着那张已经不改刚刚，丑陋满是疤瘌的面容。她还穿着跟我一样的红衣，恭敬地拉着我，然后面带着一种难言的激动，慢慢跪趴在我的脚下：“欢迎旱尊归世。”
我转头看了一眼平静躺在棺材里面的我，一时间经不起一点的波澜。
她有种与这副身体截然不同的气质，平静的睡着，她的手还一直放在小腹处。
我挑了挑眉，忽然有点悲哀。
我想起来曾经身为青衣时，我也有过一个孩子。他还那么小，刚出生时，猫一样。
我躲在山洞里，看他遥望外面的景象。
他说，“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看看呀？”
我说，等你再大一点儿吧。
然而，他没有等来自己的长大。在我一次觅食归来时，等到的，只有一副火架。他那么小，被当作欢宴一样，所有人都在笑。
他被放在架子上炙烤着，撕喊着，娘，我疼。
后来，后来我就把整个镇子屠了。用一把火，给我儿子做祭奠。
我没有觉得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岁崇说我错了。可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也是他儿子。
他爱的，真的就只有世人。
这个念头闯进来的时候，我接受的也很平静。
我想到我进来时问庚辰，我说，青衣还是姬长歌吗？
我想，她是。
只不过，姬长歌只是她从头到尾最温柔的一部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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