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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吗？”
岁崇又一次问了我这个问题。
他合上册子，跟以前相比，有些让我感觉到陌生。
岁崇的动作从容矜贵，少了从前的戾气跟痞气，没有再嘻嘻哈哈调侃我，好像这一刻我们仅仅是上下级的关系。
我攥了攥手心，压下心底那么一点不愉快跟气闷，扯了个微笑：“还好。”
“就算怕你也要习惯。”
被人安慰久了，岁崇这么一说，我矫情的看了他几眼。
岁崇甩着袖子摆手道：“为夫会越来越忙，以后如果没有事情的话……”
“你是不喜欢我了吗？”
他的变化有点大，我情不自禁的问出口，连忙捂住嘴反戈道：“没事儿，我什么都没说，以后不麻烦你了。”
“长歌。”
他没有叫我爱妻，很无奈的称呼着我的名字，眼神中的深情跟担忧混杂在一起。
“本尊等这一世，等了足足千年。长歌，你可以质疑任何事情，但别质疑为夫对你的喜欢好吗？”
他垂下眸子，伸了伸手，又重重搁置下去。
“你这样，让为夫可如何是好？”
岁崇叹息了一声。
他这个样子，我曾经见过。在我没有考到鬼使之前。
他也生怕我过不了关，在阳间滞留不下来，可我最后还是依仗了他，用了那种卑鄙的手段。
此刻，我真的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那么强，强到不去做岁崇的拖油瓶，那该多好。
门当户对，跟实力相当其实都是有依据的吧。
我做了个鬼脸，逗他笑道：“我都知道啦。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修习道法，你尽管去忙吧。”
“爱妻……”
岁崇伸手揉了揉我的头顶，弯了眉眼：“等为夫把手头的事情了结了，我们就成亲。”
“不是成过了吗？”
我愕然。
他笑道：“冥妻自当是要在阴间成婚的。”
“那我会死吗？”要是我去了阴间，那万一回不来，岂不白挣扎了？
“以鬼使的身份，便不会死。”
岁崇刮了刮我的鼻子，这一刻他脸上的柔情又重新回来了。
但是，那抹愁丝久久在眸子里散不掉。
鬼帝的话说，掌管整个阴间，就算有十大鬼王整日里麻烦他，总会招惹厌的。
看着岁崇离去，我吻了吻中指。
从今天起，我也该试着自己走下去了。
收拾了那个行尸，我还没忘记我的炒饭，可邪物送来的东西能是什么好玩意。看见那碗发馊的面条，我差点吐出来，登时一点胃口也没有了，躺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我素来少梦，也忌讳做梦。
也许是想了太多自己跟岁崇的事情，我在梦中又看见了他。
不同于往，他穿着一身红袍，面冠如玉，身姿如竹。本就生的好看，一笑就是人怦然心动，淡漠的神情被替代，眼底眉梢都是喜悦。
我看的心神一晃，止不住的羞红。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我迫不及待的伸手，不顾所谓的矜持。
眼看我们就要走到一起，在喜床之下，忽然生了一道裂缝，他措不及防的就掉入深渊，那里面是滚烫的岩浆水，层层翻滚，溅起无数的火花。
我听到有个声音问道，“后悔吗？”
“不悔。”岁崇扒在一块松动的岩石边，淡漠的说道，“不管是轮回几世，经历何种磨难，我的答案始终如一。不悔，便是永生永世的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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