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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寻觉得现在他跟江妄在床上的默契程度变高了。
但是好像只有在这件事上。
他们两个人才有默契。
今天江一妄不用去公司，这是差不多几个月以来江一妄第一次没有做完就走。
所以今天也没有系领带的环节。
江一妄呼吸平稳，季寻就趴在他旁边。
伸手描在他的眉眼上。
季寻往下看着他下巴上的小痣，仰着头瞧着喜欢，就轻轻吻上去。
江一妄被咬了一下，就坐起来，也盯着季寻看。
这张脸江一妄看了七年。
这双眼睛也一直看了他七年。
以前的时候他不是没察觉，家里搞孤儿资助的时候，季寻就是第一批的小孩儿之一。
那个时候季寻就常用一种略带热情的眼神瞧他。
江一妄在多数的时候对这种眼神很鄙夷，因为周围对他带着这种眼神的人实在太多。
但是更多的还是瞧见他背后的靠山。
每次家里有公益聚餐，江一妄都会代表江家过去，并且每次都能看见季寻趴在栏杆上眼巴巴望着。
自从季寻被母亲接到江家，季寻乖巧地简直像条狗。
而且说实话，季寻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浓颜，睫毛长长的，但是江一妄独爱眼睛。
至于为什么演变成今天的关系，江一妄没想过。
上、床也是处于本能，结婚也并不讨厌。
对方好像要比自己更热衷形式上的这些事。
睁开眼能看见他，江一妄就觉得舒服。
除了一点。
长大后的季寻不乖了。
至少没以前乖了。
“工作室注销，结婚之前都在江家住着，”江一妄说完，翻身把人压着，“学校的东西我也会找人收拾出来。”
“工作室不行，”季寻腰下被垫了双手，季寻身子也僵了一下，“现在不行。”
江一妄松手，兀自从床边站起来，“我不理解你坚持的意义。”
工作室能赚几个钱，当江家的人，跟不需要这个钱。
“我喜欢画画，”季寻也坐起来，两条腿晃荡着，脚趾点在地毯上，感受腿根上的粘腻。
“在江家你会有属于自己的画室，”江一妄低着头，对季寻的不乖他的忍耐有限。
他的时间宝贵，所以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些让两个人都不高兴的事上。
“现在无所谓，但是结婚之后，这些东西必须清理干净，”江一妄转头看了一眼在床边低头的季寻，又折身回去，“你要乖。”
“我喜欢你乖，”江一妄捧着季寻的脸□□。
季寻的眼睛微微睁大。
【喜欢】
这好像是认识江一妄七年以来，他第一次表达对自己的喜欢。
江一妄在感情上的只做不说季寻现在慢慢了解，所以江一妄为了他跟自己的未来拼了命的工作，季寻就能原谅那一巴掌。
现在从江一妄嘴里说出来的‘喜欢’就更加珍贵。
就像是海蚌自我折磨，开蚌的时候看见被自己肉、身磨得混元光滑的珍珠，就觉值得。
季寻的脸被吻得热乎，两个人之间的不快很快被情、欲上的暧昧填满。
江一妄的身子从床下重新回到床上。
“张开，”江一妄说。
季寻倒是配合，开了嘴，张了腿。
夹湿的季寻江一妄只要瞧见了，就一定要吃第二次。
他吻着季寻的眼睛，轻轻放置。
“季寻，”江一妄撑着身子，收敛力道，这是他第一次控制自己，“舒服么？”
季寻现在好像连回答他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江一妄一旦在□□上成为了好学生，学会拿捏技巧。
作为题目被做的季寻，只能被动承受。
要知道，被拿捏住爽感在这种情况下是要命的。
尝到禁果之后，爽就成了标准质量。
季寻被操的情迷，就听江一妄在耳边轻说，“我想回家的时候就看见你。”
谁教江一妄说的这些，季寻不知道，季寻只在迷乱的时候搂着他的脖子，像条小狗一样哼唧。
哼唧在江一妄那儿就成了默许。
*
没过几天，季寻在学校的东西就已经全部被搬到了江家。
侍者听着季寻的要求安置，临走的时候也都会对坐落在墙角的那副画和正在画画的人多瞧上两眼。
因为眼前这位马上就要成为他们名正言顺的新主子。
生了一双妙手的妙人，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整个人坐在那儿既安静又乖巧。
那副画上的人他们也认识。
是江太太牵着江少爷，每年去孤儿院的画面。
尤其是上头的江小少爷下巴上的那个小痣，这孩子真是细心啊，她不禁想。
想来也是因果循环，眼前的季寻就是太太七年前资助的孤儿。
现在又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人还生得这么漂亮，私底下都说，季寻是来报恩的，现在这些都是心善小孩儿的福报。
所以家里人都喜欢这个年纪轻轻的季先生。
就像他们也喜欢江太太。
江家父子瞧人的眼光倒是准，两个都是大美人。
院子里空气干冷，但是已经不像之前那样阴潮。
现在阳光透出来，晒在身上倒是暖和，在江家几天，基本都是白天陪凌木木说话，赶着宁肖的单子，晚上等江一妄回家。
等到了订婚一周之后，季寻就能出门了。
凌木木身上围着保暖的毯子，站在门口儿，“最近路上滑，王教练说了来接你了是吧？”
“嗯，”季寻自己磕着鞋跟儿，早上收到驾校打来的电话，说是可以花钱直接请私教，就是费用高点儿，季寻说自己可以跟大家一样，一早收拾了就去登记。
从江家出来，汪祁蕤正低头等着。
季寻上车就看了下汪祁蕤的头，问，“没事吧。”
汪祁蕤嗯了一声。
驾校的场地偏，占地面积也大，因为驾校的消费定位就是富人圈子，所以收费起步高，这笔钱季寻抢在凌木木之前先垫付上了。
空气干冷，季寻下车，汪祁蕤就照着出门前江太太的吩咐，给季寻肩膀上搭了件儿外套。
季寻原本长得就气质，但是身上穿的都是泛旧料子的衣裳，会压气质。
但是要是披上外头这件青色的大衣，汪祁蕤就多了几眼。
季寻应该是他伺候过的最好看的老板。
“小寻！！！”
“你居然也来了！”姜小宛的脸冻得通红，跑过来的时候后面的白绒绒的帽子也跟着人乱飞，“恭喜恭喜！”
毕竟季寻已经是江家盖上官戳的人了，早晚的事儿。
“你还是这么好看，来呀来呀，我现在已经会倒车入库了！”姜小宛甩了脚上的雪，“江一妄送我那辆布加迪我还没来得及摸呢。”
关于送车的是季寻听姜小宛说过。
姜小宛当时给他的结论就是，“江一妄也太喜欢你了吧？”
“不是完美的就不送，真的哭了，”姜小宛想着自己的捡漏回来的这辆迪沃心里还琢磨不过来，“你还没说怎么才能找这么个有钱人，真的太香了。”
随手就是全球限量价值几亿的礼物。
他姜小宛也想拥有。
又想，要是他哥这次把《极限翻转》的国内运营代理拿下来，说不定也能送自己一个。
但是现在没戏了，躺着赚钱的项目也让江一妄抢走了。
季寻对那辆车没什么感觉，想起来的时候反而心里发凉。
他没怎么接姜小宛的话，只是说，“争取毕业前把车学会。”
姜小宛当即痛快表示，要跟季寻一起练车。
“这大木头谁啊？”姜小宛抱着季寻胳膊的时候瞧见旁边一直就站着个高个子。
不喜不笑，就是人长得好看，等姜小宛看见对方的胸牌就明白了是江家的司机，当时就对他失去兴趣。
*
季寻等着登记服务，就往场地那儿四下看了一圈。
“第一次来？”登记台上站着一个人，笔挺高大，身上穿着一件休闲字母卫衣，嚼着口香糖撑在柜台上，大白天带着墨镜。
整个人显得有点儿冷肃。
加上对方偏白，仅看露出的五官也显得柔和。
季寻嗯了一声。
那人突然笑了，对方声音也好听，声音也年轻的很，“我们这儿都是标准服务，之前是专门接待过江太太的。”
说话的时候到跟形象有差别，带着外地口音。
“江家的江太太知道吧。”他又强调一遍，“心肠又好人又好看，现在是江都市第一夫人的那个太太。”
季寻点头，又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陈胡同，这是我名片儿，”自称陈胡同的人擦着手笑，“我是这儿的销售，以后可以介绍朋友过来。”
“这样儿，咱俩也算是缘分，等会儿我直接就给你打个八折，怎么样？ ”
陈胡同看起来是个自来熟，“你选的教练挺好，我们这儿最火的。”
“有事可以找我，”说话的空档，外头又进来客人，陈胡同就忙活着张罗。
季寻莫名其妙被打了八折，这件事也被姜小宛羡慕好久。
那个销售人长得好看，嘴巴又甜，姜小宛没事儿就过去聊骚，但是怎么就也没季寻这个待遇。
“你真是锦鲤体质，连学车这事儿那个帅哥都能八折，为什么我就没有？”姜小宛转了下眼珠子说，“对了之前不是你说要请客吗？这么久了，赖账？”
被姜小宛提醒，季寻想起来了，他正用手机刷题，就抬头起来说，“那就今天，晚上我做东。”
“那行，光是咱俩多无聊，我带几个朋友过来行吗？”姜小宛想让全世界知道他跟季寻关系好，以后仗着江一妄老公这个称呼自己也能挺腰直杆。
季寻应了。
季寻先是给江一妄跟凌木木发微信说了声。
凌木木表示玩的开心。
但是江一妄直接电话打过来，“推了。”
毫无铺垫，是直接的命令。
季寻心里生出一种很怪异的情绪，像是挤着一个酸橘子。
“他帮过我的忙，”季寻站住自己的立场在解释，“算是还他人情。”
“姜小宛不是什么好东西，”江一妄像是懒得多说一句，“晚上回家我要看见你。”
然后挂了电话。
季寻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江一妄以这种形式挂掉电话。
“谈妥了吗，去哪儿啊，让你的司机开着迪沃去！”姜小宛已经围着汪祁蕤转圈儿了，“大个子，跑车你会开吗？”
“一个亿的跑车摸过吗？”姜小宛对着汪祁蕤左点右点。
想着挺好看一人这么哑巴兮兮的。
“走了，”季寻过去，对着汪祁蕤说，“我说个地方，现在去。”
汪祁蕤站着没动。
姜小宛兴冲冲推着前头的汪祁蕤，“耳朵不好使啊，快走啊？”
“少爷说了，让我送你回去，”汪祁蕤转身，伸手挡住季寻的路。
“啊？”姜小宛蔫了，“江家的家教这么严的吗？”
“才六点就要求回家了？可惜，”姜小宛低着脑袋，把后面大兜帽扣在头上，“家属不同意那就——”
“我说去，”季寻转头，问姜小宛，“你有司机吗。”
姜小宛眼睛又亮了，但是问，“你确定你可以在外面吃吗？”
那种堵在心里的酸胀感，是他违背的初衷。
汪祁蕤还是劝，“这件事这么处理不妥。”
“妥，”季寻已经抬脚上了姜小宛的车，“现在你是选跟着我走，还是回去找江一妄汇报。”
“你自己选，”季寻要关车门，汪祁蕤就用手挡着，最后一块儿上了车。
季寻不能丢，这是汪祁蕤工作的重心。
*
季寻挑的地方不远就在市区一家别致的小店。
小到姜小宛进门的时候都头碰了下脑袋。
汪祁蕤有了姜小宛的前车之签，进门的时候头低了不少。
“我以前勤工俭学的时候在这儿帮过忙，”季寻边走边介绍，“上面空间宽敞，菜色好。”
他刚说完，姜小宛嘴巴就张开了，他一路小跑撞到前头，“这也太好看了。”
木质的三层小楼上装饰着各色的壁画，每个地方都充斥着精致。
“口味全，想吃可以挑，”季寻点着位置，同时他的手机一直显示江一妄的电话。
季寻犹豫了会儿，点了静音。
像是情侣之间的较劲，他不想在这个天平上失重。
汪祁蕤没心思吃饭，只能看着时间，希望能早点回去。
等菜上齐，有人在包间探了头，“你们在这儿。”
“宁哥，”姜小宛招手，“今天可是小寻请客。”
宁肖先是笑着，等看见季寻，先是一愣。
季寻点头，跟着说了声，“宁哥。”
宁肖特地从门口站了一会儿，放了身上的寒气，才坐在季寻旁边的位置，“好久不见。”
季寻点头，没多说。
饭从六点一直吃到八点半，因为都是熟人，也没人喝酒。
一行人正说笑着撩开帘子打算出门，就瞧见临近门口坐着一个人。
他撑着身子转身回来，盯着季寻说，
“你真的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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