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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作品: 常胜侯 |作者:御景天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10-03 0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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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在宿舍窝着,o(>﹏

断断续续挤时间码字果然太痛苦了= =根本把握不住情节啊……

本来只有一章节的,看了下字数有点多,就断开分两章好了,这是第一章,亲们小长假玩得开心哈

匆匆十数日。

正月还未过,山林仍被封冻着,冰棱三尺,天气依然十分寒冷。

到了月末初春之际,寒气竟仍是逼人,噬骨不消,丝毫不见冬尽春来的迹象,倒是风雪肆无忌惮,说来就来,时而暴烈时而静静簌簌,席卷铺盖着西北大片的土地。临丰城仍然笼罩在一片漫长得仿佛凝固了的酷冷严寒之中。

秦厉果真如那日他自己所言一般,连着近一个月来若不是应酬朝中政要,在府中时要么独处书房,要么便是在武场,未有踏足萧乾所居院落半步。

日子似乎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看着安宁平静,沉沉如水。

这一日,鸿王秦云突然造访翼王府。

秦厉正刚从练功房里出来,一身塑身的暗色短打被汗水浸得透湿,沾在身上,显然刚结束的那番打斗不是儿戏。薄薄的布料黏着那副高大挺拔的身躯,勾出肩背胸腹几处纠结硬实的肌肉。

似乎丝毫不惧外面天寒,秦厉就这一身单衣出来屋外,接过一旁侍从递上的布巾,抹了把脸,冷硬深峻的面容被那汗水洗过之后似乎格外地张扬出一份利落锋锐。

而衣衫下隐约现露出来紧绷精悍的身体线条,几乎平稳不现促乱的气息和一身气定神淡的从容更宣示着一种无可争议令人胆寒的强悍。

秦云负手在一边打量了王弟几眼,目光转朝练功房瞥了瞥,里面一干武艺超群的暗卫被教训得东倒西歪,躺在地上直喘,看样子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不由自主点了点头,啧啧了两声,秦云笑道:“小弟身手当真冠绝今世,无怪乎沙场之上威震三军,刀剑之下不逢敌手。”

他又再瞧了一眼一众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侍卫,同情的转回头,看着王弟笑问,“怎么下手这么重,谁惹你了?要拿人泄火。”

秦厉那厢擦过脸,又漫不经心擦了擦手,扔了布巾。练功房中看起来惨绝人寰的成果似乎并没有能让他尽兴一般,他眉目之间一股不咸不淡的冷色。见了秦云,并未应兄长的话,只淡道:“二哥怎么突然来了?”

鸿王殿下侧过身,让出身后随从,几个仆役人手捧着一个酒坛。

翼王府中庭,大片假山石林环湖矗立,蔚为壮观。八角亭里,女婢添置上两个热焰红旺的炭盆,将秦云所携美酒引入青瓷壶,搁在小炉上煨热,福身退去。

秦云在亭中石桌边坐,就着脚旁的炭火,边烤火边闲笑道:“年前你嫂嫂安排府里人扫尘,规整几个不常用的地窖时,竟在里面翻出十几坛陈年“白魄”,我可是一直留着,前几日老丈人去我鸿王府都没拿出来,就等着找一日跟你好好喝个尽兴。”

秦厉站在亭子一处圆柱边,已经换下了那透湿的短打,尊贵的裘袍王服衬着高大的身形,他负手立着,淡淡看着外面。

天正密密匝匝下着小雪,八角亭修于石林中一片巨石假山上,位置居高,从这里放眼望去几乎能览视大半个翼王府。中庭的几处湖水池塘冰封如镜,水榭楼台,曲折长廊,近处几座院落尽在视野之中。

秦厉目光淡淡观览着亭外,像是正看着什么,没有应兄长的话。

秦云抬眼瞧了瞧王弟似乎闲淡自若,却分明有些心不在焉的侧影,皱眉道:“你看什么呢?酒快烫好了,除夕那日你逃得快,今日就看我们兄弟谁的酒量更胜一筹。”

秦厉闻言收了目光,转过身,笑了笑,面上几许漫不经意敛了去,几步到桌边撩了袍坐下,“好。稍后二哥若是醉了,嫂嫂寻上门来,可怪不得旁人。”

两人一番豪饮,烫好的一壶酒片刻工夫便尽了。索性免去了那煨烫的周折,拍了泥封倒酒,直接酌饮,几坛子凶辣陈酿很快又见底。

这般数个回合下来,秦云忍不住抬手抚了抚额,眼皮有些打颤地掀了掀,看对面面色丝毫不改的王弟,僵硬地咂舌:“小弟果然好酒量,看来今晚二哥是要被你嫂嫂轰在房门之外了。”

秦厉倒着酒,眉眼微抬挑了挑:“二哥这就认输了不成?”

秦云讪笑:“男人大丈夫,有时候坦诚一点又何妨。”干脆搁了手中酒杯,倒扣在桌面上,实有几分耍赖的架势。

秦厉唇角一扬,倒也没有强求兄长,只兀自将自己面前的酒盏倒满,举杯轻呷了一口,又从座上起身,踱到了亭边。

亭外密密匝匝的细雪不知什么时候又大了起来,没有风,雪片纷纷扬扬漫天飘洒。

秦厉目光放向亭子外面,缓缓饮着杯中酒液体,也不说话,微微眯起眼,似乎是在观赏视线里所及景色。

秦云仍在他身后的石桌边坐着,看着暗降光线里王弟沉沉不掩嚣悍的侧影,目光突然凝了起来,本来隐着笑意的容色不觉敛起。

鸿王殿下有时虽有些不正行,脾性气度也跟西戎王差了许多,不若长兄那般强硬严厉,不怒自威,但到底身居高位,位及左相,辅佐兄长治国,游刃朝堂十几载,精明自不在话下,眼光更是犀利毒辣。这时间王弟几分不经意的目光瞥向何处,他岂会毫无知觉。

秦云沉默看着已将烈酒饮尽,淡淡把玩着杯盏的小弟许久,大概明白兄长的介怀,暗暗叹了口气。

沉默了多时,终还是忍不住开口:“我看你在自己王府里,怎么倒跟做贼似的,这般偷摸窥视算是哪出?”

秦云未加避讳,直言戳了王弟现行。

秦厉长身站在原处,却只见半边侧颜硬朗深峻,毫不动声色,他目光只向着亭外,仍是淡淡把玩着手中酒杯,似乎并不在意心中之事被点破。

没得王弟回应,秦云也不多做深究,他看着面前那浑然未动的背影,默了一阵,敛了声色转过话锋,难得正色地道:“厉,有些话你别嫌二哥啰嗦,你这趟一回来,大哥就将几部军权交给你,又委你统管军务之职,个中道理不需我细说,你自当明白。”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此前未免有人拥兵自重,兵权分而掌之,如今兵权在你手里,有你看着各方郡王几路军系,大哥和我总算是能放下些心。”

他目光始终落在秦厉挺拔傲人的身影,见王弟似乎仍是全不为所动,顿了一顿,接着又道:“不过,有些事情想必不用我说,你心中也有数。你这次荣归,本是有人欢喜有人怀怨,你手中军权原是有几位堂表叔兄弟和外戚各管一方,如今他们突然丢权受压,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容待细酌。”

秦厉这时微微侧过身来,却没有说什么,只挑了挑眉,薄薄的眸中一抹讥诮,像是冷笑了一下,露出几分冷酷。

秦云道:“二哥知道你有本事,能镇得住人,也不会不知轻重不明大局。只是,有些事你也需谨慎,重新思量,莫要落给外人话柄,日后徒生麻烦。”秦云深深地看着王弟。

秦厉迎着兄长目光,刀斧凿劈般的英俊面容不着神色,淡淡道:“二哥是指什么?”

“我说什么难道你不明白?”

秦厉讥诮地笑了笑,目光转向了满天飞雪的亭外,片刻又转回来,“我不信,西戎万里山河就没有他的栖身之所,我秦厉,就不能护他一世安稳周全。”

低低的声音里是谁也撼动不了的坚决。

“厉,你……”

秦云心下五味杂陈,满眼复杂,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的好。

当日从雍朝班师回程途中,他已初试过王弟的心思态度,确知王弟非是儿戏。只他以为等回到临丰后,或许因势导利,审时度势,王弟会有所不同,却不知竟是丝毫未改。

这情形虽说并非一点没有意料,可现下亲耳闻这一番话……

秦云不知道是被震住,还是僵愣着,满面的复杂情绪在鸿王殿下那张俊朗的脸上纠结成解不开的死结。

半晌,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实则,就当初将那个外朝男子抓捕囚困所费的周折,他这被摄了魂的弟弟又岂会轻言放手。

自己方才那一番考量和说辞,善谋深虑的王弟又哪会不明,想来也不知盘算过多少回了,又如何能将人说动。

秦云叹了口气,他这是真管不了了,不知道兄长那厢究竟是何打算。

“罢罢罢,就知道劝说不动你,是我自讨没趣……”秦云仿佛泄了气一般抱怨了一句,整了整衣袍长摆从座上起身。

秦厉淡淡一笑,却是几分强硬,他踱回桌边,斟酒又饮了一杯,才将手中杯盏搁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以后这事你们都休要再多问。”

秦云闻言又朝王弟看了一眼,似乎再想说句什么,却终是没开口。只看了看天色道:“时辰已不早,我也该回府了,要不你嫂嫂真该找上门来了。”

说罢转身,却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来一样,转过去的半个身子又转回来,对秦厉道:“今儿来你府上途中,经过宁和大街时见有兵将在酒楼滋事,我瞧着甲胄像是骁骑营的。你刚掌军不久,有些事未必掌控周全,听大哥说骁骑营兵勇将猛,算得我军精锐,却也是被前几任统领惯出了嚣张跋扈的习气。”

秦厉听着,皱了皱眉,目色微沉,点头,“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风雪稍歇,秦厉即点了十数名亲兵,下令整装备马,准备前往临丰城外骁骑营。

十六名亲兵片刻集结完毕。出发前,秦厉在厅中更换袍服,召了萧乾身边伺候的侍女柳叶前来,寻问近日萧乾情形如何。柳叶似熟稔了主子会问哪些话一般,规规矩矩禀告,爷这些时日饮食尚可,几帖补身汤药都有按时服下,夜里未有咳嗽。

身子看起来已比之前健朗了许多。

大多时候爷只在屋中看些书,有时也会写几个字,甚少与婢子们闲话。

爷……未曾问起过王爷。

……

一番禀报与之前几度所问答复无异。

秦厉边束着裘袍边听着,没说什么,只吩咐好生服侍萧乾,便大步出了王府,接过门前侍卫递上的皮鞭,翻身上马,直出临丰城。

他前脚才出城门,王城中一行人马便仿佛掐着时机一般,后脚就到了翼王府门口。

王府守门的侍卫见此正待上前喝斥,那一行武装利落的骑卫迅速分侧而列,一条高大的身影自车辇中下来,正是西戎王秦霆。

几个守门侍卫当下退至一旁跪迎,一人进去通报,翼王府管事高钦跟侍卫首领匆匆出来迎驾,秦霆已经跨进府中。

“小人等叩见陛下。”高钦跪叩驾前,禀道:“未知大王驾临,翼王殿下方才带着人出城,前往骁骑营去了,现下不在府中,小人这就差人前去通禀王爷。”

“不必。”一声低淡喝止。

众人环护之下,秦霆侧目微扫,目光凌厉,声音却是平淡,“朕知他不在,无需费事通知翼王了。”这般发话,抬步便往内庭中去。他身后随驾而来的一列禁卫利落散开,布守在了门口。

内庭中院,萧乾院落一如既往沉沉静谧,周严的守备如同一面无形而牢固的壁垒,将小院与外界阻绝。禁锢住的这一方天地里,雕栏玉砌的亭台楼宇,石板屋檐上薄薄的积雪彷如被束住了时间,弥散出遗世的安宁和寂静。

琼楼屋室里安静的味道更浓,一道道束起的帘幔将房中满室的华贵和沉凝展露无遗。外面天色阴晦,屋子里光线幽薄,几缕暗香寥寥浮散,萧乾执卷,微微低垂的眉目在暗淡的光线下似蒙着薄晕,线条利落而平静,身侧一边的小案上几卷书册零散,笔墨纸砚整齐归置。

正如柳叶早些对秦厉所作回禀,这月余以来,萧乾大多时候便是这般心若无旁骛,翻阅着书卷。

除夕之夜,那花样百出强|硬炙烈的一晚酷|刑,极尽羞耻手段,撕裂他高傲自尊的同时,仿佛也将萦绕在他心底最后的几分混沌击碎,违心的情|事和屈|辱像是彻底挑起了他骨子里的坚冷,那些纠结的情绪,囚困牢笼的抑郁,受制于人的不甘,一瞬间散去,再不足为扰。

人为刀俎,他是鱼肉。

便是如此,又如何?

薄薄的光线打在萧乾执卷微挺的身影,勾现出他平静冷峭却也坦然无谓的面容,他目光淡淡扫着手中书页,似乎没有什么再能触及他冷静冰封的心。

房中始终静静,除了萧乾偶尔翻书的声音再不闻其他。

一阵隐隐嘈嘈的声响突然之间从屋外廊院里传来,一旁默立侍奉的侍女柳叶正待替萧乾沏换新茶,闻声一愣,只以为听错了。

那嘈杂却由远及近,乍然清晰大作,急促的脚步声混着大声呵斥打破这座院落自萧乾进住以来一直如同凝固了一般的安静。

柳叶不由朝门口处看去,眼中隐隐惊惶,不知所措地又转回来悄悄看向萧乾。

萧乾半分没有抬眼,微微上扬的双目眸光轻泄,始终是落在书上,像是根本不闻外面的嘈闹。

呵斥伴着几声刺耳尖锐的刀剑出鞘,柳叶暗暗咬了唇,向萧乾福身,“奴婢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何事。”

她刚到门口,随护秦霆而来的一列军甲跨剑正从外面闯进来,为首武士一把将她拽住拖了出去。柳叶下意识低呼:“你们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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