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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作品: 飞升是不可能的 |作者:小猫一尾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11-03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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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清泫在入阵前与朝露交代了许多话, 他说若是遇到事,务必唤他,然而, 他自己清楚,应是不会有何事, 且不说几乎无人知道这处别院的存在, 即便知道, 这别院防护法阵如此严密, 要想入侵绝非易事, 所以原清泫才放心的入了剑阵。

然而, 自入剑阵起,他就始终没有得到安宁,不同于过去一旦入阵,便心无旁骛, 仿佛天地间除了剑招再无他物, 这一次他控制不住的会心思飘忽,这让他难免出错,时不时的会有剑气划破他的衣衫, 在他的身上割出一道一道的血痕。

九还剑阵的剑气是不伤九还峰传人的,但这不是说真的不会伤了,而是即便伤及骨血,也会在半日内愈合。

一次又一次的流血, 反反复复的愈合, 这便是剑修的仙途。

然后, 他听到朝露在唤他。

自他入阵一来,他时常觉得朝露在唤他,但他知道那不过是错觉。然而这一次,并不是错觉,曾经融入二人血契的掌心在发烫,烫得他几近握不住听风剑。

那是一种压抑的低声呐喊,还有包含了痛苦的哭泣,先是小声的抽泣,然后几近四声裂肺的哭喊。

原清泫想不出是怎样的事情能让她这样痛苦,他慌了神,想立刻出去。然而九还剑阵,半日一轮交替,他才刚刚开启新的一轮,若要停阵,需等几个时辰,这他又如何等得了?

但若要中途停阵,需从数万道剑气里寻出那仅有的九处生机,方可破阵而出。

这很难,但所幸也并非不可能。

半个时辰后,原清泫从剑阵里出来了,他的法袍破碎不堪,早已被鲜血浸湿到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原本光洁的皮肉可见一道又一道被剑气撕裂的伤痕,有的甚至深刻入骨。

他看起来不像是从剑阵里出来,倒像是刚从地狱杀场里脱身。

然而,别院里却是一片欢声笑语,喔喔咕咕,以及灵鹤依旧跟在他们的食铁兽大王身边,兰灵坐在秋千上晃荡着腿跟毛若岚在说笑,宗瑞负手在看宁天与欧阳信秀下棋,欧阳乐遇在湖的另一头反复的试炼他新画的符箓。

这一切难免让原清泫有些茫然,而他自己也难免让原本闲适的众人怔然,然而未待众人说话,只见他足间一跃,径直飞进了妙微楼。

在他站过的草地上,留下一滩慢慢干涸的鲜血。

然后,一个月没有露面。

说出来你不信,就在这一个月里的某一天,原清泫进阶了。

【别问我具体是哪一天进阶的,我不知道】

【别问我是白天进阶的,还是晚上进阶的,我不知道】

【别问我进阶的时候在做什么!我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别问我进阶领悟了什么,我也是过了几日才发现自己进阶了】

【别问我浑身是血,断了三根骨头,准备拼死一战,结果被人扒了裤子按在床上那什么是什么感觉,我真的会翻脸!】

-

一个月后,原清泫走出花楼时,宁天刚练完剑,正伸长腿坐在湖边的树影下休息,见他出来,立时笑了,道:“好久不见。”

相比醉生梦死了一个月的原清泫,宁天的笑容简直灿烂过仲夏的艳阳。

好久不见,确实是好久不见了,但重要的是原清泫发现宁天身侧竟隐隐有未散去的剑气在游走。

宁天有灵力了,金水双灵根,虽比不上原清泫的冰系单灵根,但也是少有的上好资质了。

当初宁天决定随兰灵来下界的时候,原清泫本着朋友立场,是不太赞同的,在他看来,靠着双修获得灵根,这听起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但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不到两个月,宁天真的有了灵根,并且在原清泫殚精竭虑的时候,靠着原清泫留下的玉简,自己引气入体了。

原清泫飞过湖面,站到宁天的跟前,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倒是宁天撑着剑从地上站起来,上前伸出一个手臂,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说:“大恩不言谢。”

“你自己的机缘,何须与我道谢。”原清泫道。

这个回答倒是在宁天的意料之中,原清泫本就是这般的人,就好似对谁好于他是一件多丢人的事一般。

远处的八角亭里,朝露,兰灵与水粉在吃瓜。

瓜很甜,但甜不过湖边那两个男人深情款款的气场。

吃着瓜,不能不聊一聊。

“师叔,你说宁天是为了我来下界的吗?”

“应该是的吧,不然呢?”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为了太叔爷爷才来的。”

“他俩都是男人。”

“都是男人怎么了?反正你们这儿又很难生孩子,男人和男人,男人和女人有何区别。”

“有道理!不过你和宁天都修为尚浅,有孩子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真的?!!!”

“真的,而且我有炼制一种孕丹,元婴以下都可用,毛毛家乐遇便是这样来的。”

“真的?!!!”

如此,兰灵差点儿摔了手里的瓜,连因为体型只能坐在亭子外边的水粉也把脑袋伸进来,问:“妖可以用吗?”

“应是可以的吧。”这孕丹并非白明留下的传承,而是近些年朝露看毛若岚与当时还叫关丰杰的欧阳信秀总是时不时的遗憾没能有个孩子,自己私下琢磨出来的,至于妖能不能用她还真不知道。但她忍不住提醒兰灵,道:“自古以来,父母修为高,子女的资质才高,父母筑基以下,子女九成皆是杂灵根,若是父母皆筑基,孩子才有可能双灵根,三灵根,但也不多,金丹以上生子,天资才多半不会太差。”

听了这话,兰灵若有所思点点头,表示确实需要好好打算,但转头道:“那孕丹你与太叔爷爷不可用吗?”

咬一口手里的瓜,抹抹嘴,朝露笑道:“我和你太叔爷爷,若是八十几年前初见之时成了还有可能,如今,别说是孕丹,只怕吃仙丹都生不出孩子。”

-

原清泫原本是准备再入剑阵的,但宁天有了灵根,可使灵器,最紧要的事自然便是给宁天再找条手臂。

原本下界里随便找个医修,将断臂接上是极容易的,但宁天的残臂在他被救下之事,已然腐坏,当时他又没有灵力,没有及时接上,如今想接也没的接,不过天下修仙者众多,如今既然宁天有了灵根,那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原清泫想到了天誉。

天誉曾经为一位失了左手的修者制过一只木手,据说那木手活动自如,且暗藏机关,竟比真手还好用,不少人曾调侃要砍掉自己的手,去找天誉求一只木手,但因为这天誉接活极看眼缘与心情,且收费极高,也就作罢了。

可是钱对于原清泫来说不是问题,他不差钱,主要是当年着天誉求他师父太易救琼花宫,他师父未允,此后天下便再未听过天誉之踪迹,天誉也再未上过九还峰,恐怕是心存芥蒂了。

然而,宁天说起来如今应该也算是琼花宫的男人,那天誉当年对那梦蝶子如痴如狂,看在琼花宫的面子上,再有朝露出面,没准也可行?

而且,不管行不行,总归是要试一试。

毛若岚一家因家中事务繁多,早就回去了,原清泫思量一番后,临行前先将渡魔之法传给了宗瑞与水粉,朝露又将妖兽净化魔气之法传给他们,着他们留守别院,治伤休养,四人才出了门。

四人倒也不耽搁,未带两只鸡,直接乘灵船,日夜兼程,七日后,到了羽丘山。

原清泫记得当年天誉抱怨找他炼器的人太多,曾说过若是有朝一日烦了,便要躲起来谁也找不到,所幸他在羽丘山有一处洞府,谁也不知道。

羽丘山的名字听起来极美,然而天誉当年之所以提到想隐居于此,绝不是因为它极美,而是因为它极冷,冷到寻常修者都受不了,以至于人迹罕至,谁也想不到会有人把洞府坐落在这里。

从灵船上下来,四人站在山脚下,望着被皑皑白雪覆盖,连绵数千里,似乎没有尽头的羽丘山,即便是宁天,难免也有些失笑,道:“所以我们要在这么大的一座山里找一个不知道在山的什么地方,甚至也许压根就不在这里的人?”

这听起来很难,便见那原清泫负手而立,任那山风将他的法衣吹得呼呼作响,却眉间清明,遥看众山,喃喃:“人生处处是修行。”

朝露想忍的,没忍住,给了他一脚。

兰灵捂着被寒风吹得通红的脸想笑,却不敢张嘴,埋在宁天的胸口闷声直笑。

所幸四人皆有灵力,倒是不用如寻常人一般在结冰的山石上攀爬,朝露拿出一个稍有遮挡,又轻巧的小花船,与兰灵,宁天坐在上面,原清泫御剑在前面领路。

四人约莫是运气不好,飞了约大半个时辰也未见半个人影,倒是风雪有愈大之势,朝露靠在花船的窗边,一直望着前面剑上的男人,终于还是忍不住从花船跳到了听风剑之上。

风雪大,剑上湿滑,难免站不稳,歪歪扭扭几近掉下去,又被人揽进怀里的时候,朝露听见头顶一声埋怨。

“真沉。”

这是找事!朝露伸手在这小屁孩的小腹上使劲一拧,还转了个圈,听着小屁孩一声闷哼,回头瞪了一眼,才罢了手。

寒风如玄冰一般刺骨,但对于朝露来说其实还好,毕竟她元婴了,她知道对于原清泫来说更是无什么大的干系,毕竟原清泫不只元婴,还是冰灵根,不畏寒。真正吃苦的其实是兰灵与宁天,哪怕二人坐的小花船有些遮挡,但也不过是聊胜于无。

在朝露看来,应让他们在灵船里等着,他们二人出来寻,寻到人了再去领他们来,未寻到人,他们也不用平白受苦,然而她将此想法一说,便听原清泫又道:“人生处处是修行。”

这话说起来没错,但朝露不得不说,这小屁孩有时候真的不讨喜。

四人在这山中见到第一个人是在约莫两个时辰以后,那是一个裹在灰白长袄里面的童子,一看就不可能是独自住在山里的童子。

见到四人骤然出现,那童子有些惊慌,但随即便一脸警惕的看着四人。

原清泫飞了几圈也未见房舍,估摸着应是用法阵隐蔽起来了,寻常见不到,于是直接与那童子道:“你去与你主人通禀,九还峰渊微到访。”

许是原清泫气势太强,那童子原本显然是极不愿意,但思量一番后,还是快速的后退,一眨眼就不见了,然后,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工夫,那童子回来了,脸上却带着幸灾乐祸的笑,道:“我家主人不见你。”

原清泫何曾被人如此落过面子,难免一时脸色有些难看。

如此,朝露又对那童子道:“麻烦你再去通禀一声,说是小五来了。”

那童子这次更不愿意去了,但终于还是去了,半刻钟后,只见一男子从被白雪覆盖的山林深处走出来,哪怕脚步略显匆忙,但依旧如白鹿般优雅,更不用说那如溪水般清澈的笑容,但凡女子,只是看一眼,都难免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这个男人,便是天誉,那个差点儿成了朝露四姐夫的男人,在琼花宫初亡的时候,朝露曾在心里怨过他的薄情寡义,竟自始至终,直到朝云身死,他都未曾露面,但时过境迁,朝露明白,即便是这个男人当时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哪怕他有出窍期的修为,但不过是个与她一般整日宅在屋子里的器修,又能杀几个人,不过是白白赔了他的性命。

天誉见了朝露显是极高兴,眉欢眼笑,道:“你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清泫猜的,说你以前说过你在这边有洞府。”朝露道。

听了这话,天誉的笑容忽然淡了一些,道:“他记性惯来好,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如此姿态,原清泫知道,他师父说的没错,就是心有芥蒂了。索性原清泫也就不说话了。

朝露也非擅长寒暄的人,打过招呼,便直接将宁天让到前面,请天誉为其接一个手臂。天誉过去只做过一只手,整个手臂还真没做过,但简单的看过伤口后,又拿出尺子量了一番,便答应了,道做好了便派以纸鹤传书请他们来取。

如此事情便算是了了,虽然久别重逢,远道而来,也未被请进洞府喝口茶有些奇怪,但修仙之人,确实是有些人不愿意将自己的洞府示人,也不算奇怪。

然而,就在朝露准备告辞之时,忽见一女子从天誉来的方向走过来,娇声喊道:“如何难得有客人来,也不领进屋里,在外面说话。”

那天誉本来是面对着朝露站着,骤然听见身后这女子声音,惊得似是头发都快立起来了,一脸的惊慌更是不用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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