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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技高一筹

作品: 吾妻甚萌 |作者:一笑笙箫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1-18 0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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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荃回府的时候, 有点迷茫。

林竹跟在她后头,有点担忧。

“三姑娘,把那些东西寄存在县令大人那里……合适吗!?”

丁荃脑袋一栽,叹出一口无奈的气。

这也不是她能左右的啊。

谁让她点子那么背,每次都是被秦泽给抓住!现在心肝宝贝们都被秦泽从客栈里面提出来寄存在他那里, 美其名曰帮她保守秘密,可是这根本是在扼杀她的人生!

“没事,等到迁宅的事情做完之后,咱们就立刻拿回来!”

“拿什么呀!”大门的红柱子后头忽然冒出一颗脑袋,把丁荃吓了一跳:“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丁凝背着手一脸狐疑的从红木柱子后头走出来:“我方才准备出去, 瞧见你回来了, 躲起来想吓吓你,没想到叫我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她贼笑着凑近:“说!要拿什么!你的小金库吗!?我不管, 闻者有份,我帮你去拿, 拿完了分我一份!”

丁荃笑着, 伸手捏住她的脸,丁凝疼的嗷嗷叫:“松手松手!”

丁荃现在忧愁的很, 也不想为难她,撒了手往府里走。

刚巧桃竹把漏拿的东西拿过来了,挎着篮子一路小跑而回:“姑娘,这回都带齐了, 可是马房那头说两辆马车大夫人不让用, 一辆被二夫人用了, 咱们要租吗!?”

丁凝摇头:“就这么走着去,咱们脚程快一些,一个时辰足够了,走一走方显诚意嘛。”

桃竹傻乎乎的点头:“嗯!那咱们赶紧的吧,若是回来的时候天色晚了不好叫车可就麻烦了。”

丁凝笑笑,带上面纱与桃竹一起出门。

几乎是她们两人出门的那一刻,丁府旁边的巷子就驶出一辆精致华贵的马车。

马车帘子被掀开,里头坐着三个人。

其中两个是妇人,一个穿着暗红色金丝滚边的华服,另一个的打扮则是十分朴素,宛若普通农妇,而坐在两人身边的,是容烁。

华衣妇人对着身边的老妇道:“祝嬷嬷,那孩子便是丁家老四,闺名丁凝。”

祝嬷嬷的坐姿端正,丝毫没有上了年纪的疲态,她对着身边的妇人微微一颔首:“有劳宸王妃了。”

宸王妃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宸王府受太后的恩泽太多,如今不过是帮太后找寻一个天赐福女,又有何难。只是……”宸王妃露出疑惑:“太后只因为在梦中瞧见一个孩子周身绕着祥瑞之光,紧接着就瞧见了太平盛世,便要找到梦中的孩子,是不是……有些巧合!?”说到这里,宸王妃又立刻解释:“还请嬷嬷不要误会,我并未有质疑太后的意思,若是太后喜欢的,别说一个福女,十个福女我也能找来,只是不晓得旁人会怎么看。”

容烁在一旁闲着没事,就煮煮茶看看书册,左右他这次来就是个陪衬。

只是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他觉得好笑,心里留意了一下。

丁凝当初在太后寝宫就显得十分被宽待,现在太后竟然要找她,还说她是自己曾经梦见过的一个天赐福女,这确实太荒谬了。

对此,祝嬷嬷的表现就很平淡自然了:“宸王妃多虑了,圣上一直都是个有孝心之人,太后如今年事已高,早些年经历的不快之事,总是在午夜梦回中重现,足足半月没有睡好觉,偏偏在梦到那孩子之后,睡了一个好觉,此事皇上也是知道的,皇上倒是觉得,最大的原因不过是因为那孩子是丁夫人的孙儿。”

“丁老夫人服侍了太后一辈子,也是陪着太后一路走过来的。这么多年,太后的起居饮食只认丁老夫人一人的服侍,其实早已十分依赖,可是我们这些奴才比不得的,如今相伴大半生的人走了,太后不安稳,自然会在瞧见她的孙儿之时找寻到一些安慰之感。况且宸王妃没有与那孩子接触过,那孩子生的活泼可爱,机灵又聪明,不过几句话就让太后十分舒心。这样的孩子,放在太后面前逗逗趣也是极好的,太后因她保得凤体安康,也稳了圣上的一颗孝心,说她是福女又有何不可呢。”

容烁险些把茶泼洒了。

尤其是在听到那句“活泼可爱,机灵聪明”的时候。

的确,那小姑娘的应变能力很强,好像不管发生什么都能第一时间想到自己的招数应对,只是那招数……

对付傻子还行,换个稍微聪明一些的人,绝不会吃她那一套,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只有她。

这样简单的道理,想一想就明白了,也不晓得那蠢丫头怎么就想不明白,还自以为自己挺聪明的,那些招数屡试不爽。

话说回来,他还以为那丫头有什么不得了的背景,没想到的确是因为入了太后的眼,这才被屡次宽待,果真是个狗屎运。再者闵星也没查出个什么来,她就是个商贾之女,十分普通,没做过什么大事。至于那支舞,据说是去年花朝节的献舞,舞曲是太守府那边定下的,一开始定的是丁永善的女儿丁婉佳,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才变成丁凝。

综上,容烁没让闵星再查丁凝。

她确确实实只是个普通的姑娘。

“少国公以为如何?”祝嬷嬷忽然将话头转向了容烁。

容烁放下手中的杯子,微微一笑:“两位夫人都说的有道理,不明白的人,其实是不懂得圣上的孝心,明白的人,则是体谅圣上的孝心。只要太后凤体安康,圣上能心安治理国家,就是一国之福。至于要怎么做到,其实并不拘泥于形式。”

祝嬷嬷满意的点点头:“少国公果然是个透彻明白之人。都说信国公府上下一心向圣,忠心耿耿,此言不假,叫老奴好生佩服。”

容烁笑笑:“嬷嬷客气。”

宸王妃也笑了:“只是这样的事情,要叫少国公陪我们走一趟,一路上怕是闷着了,其实少国公将将凯旋而归,即便要休养休养,也该找寻三五好友游山玩水的,跟着咱们,未免无趣。”

容烁忽然就想到了那个自作聪明的傻姑娘,笑道:“不然,这一路已经瞧见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在盛京城中是瞧不见的。”

话说到这里,驾车的闵星小声的提醒:“公子,人已经走远了。”

祝嬷嬷收了笑容,正色道:“赶上去吧。”

闵星得令,驾车追了上去。

丁凝是一步一步走到东城郊裕福寺的。

上山的道路有两条,一条是可以驾驶马车的盘山道,另一条则是一条长长的阶梯,要一层一层爬上山。

丁凝往日里来都会坐马车,今日……她是脑子抽了才会选择一步一步爬上山!

“不行了!我不行了……”丁凝一屁股坐在台阶的最边上,用帕子扇风。

会选择上山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觉得一步一步走上山更显诚意的人,另一种是想省钱租马车的。

“你说佛寺为什么总喜欢建在那——么高的地方!”丁凝揉着自己的小脚,心里想着即便是再柔软的缎子也该把脚磨破皮了。

相比之下,同样是生得娇小,桃竹的气力更足。她撸起袖子就蹲在丁凝的面前:“姑娘,我背你。”

丁凝一把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背个板板,你一个不稳,咱们俩都得完蛋,滚到山脚从头再来还好,滚出个半身不遂脑子犯疾就有意思了。”

桃竹亮出自己长出一小块肌肉的臂膀:“姑娘胡说,我有的是力气呢!”

周围上山的男人投来了不怀好意的眼神,丁凝冷着脸把她的袖子拉下来:“我看你不用滚脑子也不好使了,再敢随便撸袖子我便把你的衣裳袖子全剪了。”

桃竹有点委屈,一边对手指一边小声道:“那姑娘您还走不走了。”

丁凝很愁苦。

当然要走啦。

可是她真的走不动啦……

上山的阶梯只有一条,行人自动让出边上的位置以供下山的人走,丁凝这么一坐,不少人要绕一下,纷纷发出不耐烦的啧啧声,丁凝只觉得自己的屁股仿佛黏在台阶上了,哪怕心中小人已经拼命地在拔她,可是她依旧纹丝不动。

不仅累,还有点困了,丁凝双手托腮开始迷迷糊糊,忽的,她觉得桃竹在扯她的袖子。

丁凝有点不耐烦:“别扯了……我真的走不动了……”

然后,头顶就降下一个略带嘲笑的声音:“路程一半都没走到,这就累了!?”

这声音,简直是噩梦。

丁凝刷的一下睁开眼睛,入眼就是一片纯净雪白的毛皮斗篷面,顺着修长的身姿仰望到头,就看到了容烁居高临下的眼神,以及眼神里满满的嘲讽。

容烁出行,并没有京中那些达官贵人样的排场,统共就一个闵星随行。今日丁凝穿着一身淡蓝色配白色的重工刺绣袄裙,外面一层棉披风,披风的细带尾巴处和她的头饰是同款的毛球球,缩成一团蹲在这里的时候,犹如一只精疲力尽的小兔子,即便是闵星瞧着也忍俊不禁。

“怎么又是你啊……”丁凝低下头,以手捂脸:“我今日不该出门的。”

容烁一条腿往后下了一层,身子前倾弯曲,一只手手肘撑着另一条腿的膝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正常的姑娘瞧见我的时候,都是比较高兴的。”

丁凝还是捂着脸,看起来很痛苦,容烁打趣的心思刚刚到头,忽然就觉得没兴致了。

这算怎么回事!?

她耍那些小花招小把戏的时候,他一眼看穿觉得无趣,勒令她不许再胡闹,可是等到她真的一动不动一副逆来顺受的委屈小模样的时候,他反倒怀念起她演得那些小把戏了。

虽然幼稚,但是有趣啊。

容烁看了一下上山的山路,都是整齐的台阶,不过对于这么一个小姑娘来说,确实不是什么易事。

罢了,左右两位夫人还在等着,她们的目标是她,他直接将人带过去就是了。还省得花心思与她接触。

这么一想,容烁的情绪就淡了,他再度弯腰,轻轻拍拍丁凝的肩膀,声音也跟着放轻:“喂,你没事吧!?我今日不是要……”

“噗——”以手捂脸的人忽然移开手,对着面前的人就是一口老血喷出来。

桃竹吓了一跳,“啊”的一声险些滚下去:“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容烁也吓到了,刚才那一下他躲得快,下意识用白狐披风挡了一下,此刻,雪白雪白的皮毛上是刺眼的红,容烁握住丁凝的双肩,语气带上了焦急:“你到底怎么了!?”

周围的人开始驻足望过来。

丁凝嘴角全是血,她虚弱的看着容烁,努力的抓住他的双肩,蓄着的情绪伴随着演技瞬间爆发:“大哥,我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

容烁:!?

桃竹:!?

闵星:?!

丁凝疯狂的咳嗽,瞬间泪眼盈眶,“父亲的病我会想办法,求一个寺庙不够,我求两个,两个不够我求十个!你明年就要上京赶考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跑出来!你对得起父亲,对得起我吗!”

桃竹在一旁呆愣片刻,忽然两眼一闭,两颗莹莹泪水就跟着滑出来了:“可是姑娘……您已经不能再走了……您已经走坏第十双鞋了……再走下去……您的脚就废了呀!”

“废了就废了!”丁凝嘶吼着,眼泪哗哗的流:“这样……佛祖才会明白我的诚意……”

容烁是在桃竹之后反应过来的。他的手还扶着她的肩膀,因为陡然攀升的尴尬,吃惊,意外,愤怒,隐约有些发抖,心里更是将这个搀扶定义成了最蠢笨的行为!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容烁想到宸王妃和祝嬷嬷是为了她而来,她又是太后喜欢的福女,终于还是咬着牙把火气压下来,很给她面子的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不要太过分。”

丁凝脑袋一扭,直勾勾的盯着他,忽然摇头:“不行,你怎么能背我呢!你的一双手是用来考取功名,精忠报国之用的!”说着,她忽然手脚并用的往上爬,一边爬还一边呜呜的哭:“我可以的……我可以自己来的……”

一旁有个妇人打扮的看不下去了,对容烁道:“我看你穿的富贵,怎的对自己的妹妹这般残忍!百善孝为先,没有父母,哪有你们去考取功名啊!”

“姑娘!别走了!”

“是啊,别走了!”

“你身为兄长,妹妹都能一步一步为父亲祈福,你不能吗!”

“大家不要说了!”丁凝回过头来,制止众人:“小女子知道大家都是好心,可是兄长也有兄长的苦衷和压力,大家不该因这一面就苛责他,我兄长……咳咳咳咳……”

“姑娘!你没事吧!”

容烁黑着脸解了披风,看也不看的就丢到一边,大步追上去走到丁凝面前,单手一提就将她提到了背上,动作之迅速,让周围的人都愣住了。闵星看着被丢在山道边上的披风,默默地去捡了回来,跟在两人后头。

随着容烁的妥协,看客们省了口水和力气,继续和这条阶梯作斗争。

容烁背着小小一只丁凝,微微侧过脸:“好妹妹,若是不想家中的老父亲无辜枉死,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兄长的背上,听到了吗!?”

丁凝环着他的脖子,正准备开口,忽然一阵急促的咳嗽,又不小心呕出几丝红色的唾液。

容烁看着自己的衣裳都沾上了红色,再好的休养都忍不住了:“别完了是吧!”

丁凝捂着嘴,终于有点不好意思了:“唔——方才被口水呛到了,没想继续的。”

容烁背在身后的手死死交握,真怕自己一时忍不住把她丢下山去!

没有了热闹看,两人渐渐地淡出了别人的视线,只有少数人走远了回头看一眼这穿戴精致的金童玉女一眼。

容烁就这么一步一步背着她往上走,冷嘲热讽:“命中带血光的我见过,你这种随身带血光的,我真是第一次见。”

丁凝红润的舌尖已经将嘴边的糖汁儿都舔干净了,嘿嘿一笑:“过奖过奖。”

容烁正准备怼她几句,忽然就听到背上的人慢悠悠道:“我忽然想起来,上回有人跟我说,只要我能骗到他一次,他就跟我前事不计一笔勾销哒,啧,不知道现在还算不算数呢,哦~”

容烁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心里的愤怒一部分变成了哭笑不得,没想到她在这儿等着他!

这番算计和演技,简直毫无预兆。

他将心中的邪火压了下去,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淡淡的:“嗯,算。”

丁凝夸张的“诶”了一声:“声音太小,我没听到呢。”

容烁的步子一顿,丁凝怔了一下:“干嘛停……”

电光火石间,容烁提息运气,忽然发足狂奔,背着丁凝一步三台阶的飞驰而上,丁凝吓得嗷嗷乱叫,差点真的呕出一口血来,将桃竹惊讶呼声甩的远远的……

原本长长的仿佛走不到头的阶梯,就这么被容烁跑到了顶,登上最后一步的时候,容烁毫不客气的把她丢在了一边的石凳上,丁凝身子挨到平地,第一反应是面向一边,真的呕了。

几乎是容烁刚到,闵星就到了,两人都会功夫,身手好得不得了,容烁背着她爬上来,也不过是呼吸微微急促,额前渗出汗珠。

等丁凝恢复过来的时候,早已经看不到容烁的身影……

“姑娘……四、四姑娘……”桃竹追上来的时候,差点气绝身亡,她比丁凝有气力没错,可架不住带的东西多。

丁凝已经开始整理自己的形象了,见桃竹气喘吁吁,将她手臂上的篮子接过来:“走。”

桃竹四下看了一下,应该是在找刚才那个大佛,不过没看到人:“去、去哪里啊。”

丁凝眉毛一挑:“拜佛啊!”

……

容烁沉着脸进了寺庙的厢房,祝嬷嬷和宸王妃一看到他身上的鲜红,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受伤了!?”

闵星随后而至,手里还拿着容烁丢掉的披风:“两位夫人不必紧张,这上头只是果酱加了水罢了。少国公上山之时不慎撞到了一个吃糖果的孩子,那孩子不慎将糖果里头的果酱染在了少国公的身上。”

宸王妃没多想,倒是祝嬷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容烁衣服上染到的位置。

既然是个不懂事的孩童,顶多染到衣摆衣角,怎么染到肩膀的位置了。

祝嬷嬷心中疑惑却并不言说,直接问道:“那孩子可上山了!?”

容烁压下心中的火气,淡淡一笑:“上山了。”

宸王妃看了一眼祝嬷嬷,主动道:“方才听嬷嬷将那孩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不如让我去与她说说话,我也想瞧瞧让太后都当做了福宝的女娃娃究竟是什么样子。”

祝嬷嬷没有意见,点头赞同。

容烁听着,心里则是一沉——小丫头,刚才对着我一同胡来也就算了,脑子放明白些,千万别在宸王妃面前耍你那些把戏。

……

丁凝上山之后,在前殿上了香,捐了香油钱,一旁的小和尚正在功德簿上哼哧哼哧的写,身边忽然多了一个白袍和尚打扮的人。

“我来吧。”

小和尚看到他,又看了看正在瞻仰佛像的少女,会意一笑,将自己的笔给了他。

丁凝脑袋一偏,立马露出笑脸来,跑到功德簿边上,对着那人双手合十一鞠躬:“清尘大师好!”

白袍和尚其实并不老,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而且只要仔细看,就知道他还不是真正的和尚,他身上的袍子不是僧袍,头顶没烧戒疤,虽然并非僧人都烧戒疤,但是在裕福寺,正式入寺为僧的僧人都有这一仪式。

清尘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和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什么大师。让主持听到不好。”

丁凝很诧异:“你还没正式入寺为僧啊,我以为你早就是名正言顺的和尚了呢!”

清尘脸上的笑意敛了几分,语气平淡的听不出情绪:“我做了和尚,你就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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