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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懵懂

作品: 吾妻甚萌 |作者:一笑笙箫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1-18 0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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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看到这一章的时候, 我们之间的真情已经开始被考验了!!!!  有了阿四这个跑腿的助力, 秦泽收集消息的进展简直一日千里。

蜀州富商云集, 是个富饶之地, 过去十年里的赋税几乎是排在大靖前几名的, 但是近几年却出了点问题, 信国公府那边只知他暗中相助容烁首战告捷, 却不知那给他们使绊子的穆国公府里出谋划策的谋士乃是他的一个至交好友。

他不过三言两语点播, 正苦于不知以何对策助主上对付信国公府的好友便如醍醐灌顶, 之后就有了让容烁去剿匪历练一说。

他下这一盘棋,给了容少国公一个天大人情,随后得隆恩大赦, 再被贬来蜀州做一个小小的县城主簿, 于容烁那等人来说, 不过是皇帝面前的几句美言和引导,于他来说, 却是一个须得珍之重之的机会。

当日他如何从那地方走出来,便会携成倍的荣耀再走回去。

在如今这个世道,他不标榜做什么正人君子。有些事情,只要有作用,他不介意用非常手段。只愿重归之日, 心中无遗憾。

阿四的效率很高,不多时就带回来一个消息。

根据近几日的观察与跟踪, 阿四得出结论——那丁家三老爷, 似乎要迁宅, 还不是迁入大宅,而是直接迁出城去,住到那郊外之地。

秦泽闻言,先是一愣,忽而轻笑起来。

这个丁永隽,是误打误撞还是有心筹谋!?

……

从盛京回来,马上又要过年了,届时走亲拜年在所难免,和大伯二伯那边会打照面,综合往年的经验,丁丁们这几日都待在各自的院子里面养精蓄锐。三个院子里,只有丁凝这边收到了丁永隽要迁宅的消息,丁凝每日都睁大眼睛看着万氏兴高采烈的作图纸,对自己这个什么都不会就会哼哼唧唧的母亲有了一个新的改观!

这并非说笑,换做任何一个时候,让丁凝评价自己的母亲,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给出一个最低分。她的母亲,整日无所事事虚度光阴,身为女人,因为怕疼便只生她一个孩子,想一想家中的格局分配,大姐二姐一母同胞,三姐与大弟一母同胞,就她,独苗苗一颗,很是孤独。远的不说,就说大伯一家,大伯母一连生了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就是丁婉佳,可还是不死心,活生生又下了两颗蛋,终于喜得贵子。

再看看他们家,和话本子里头讲的后宅根本不一样嘛!骗子!

母亲这般不思进取,丁凝只能自己发奋向上,努力研究话本子里面的撕逼技术,了解当下高门大院后宅的写实故事,她看过得话本子点燃了能烧掉三个院子,凭借这般扎实的功底,她才练就了一身好本领。

是以,当她看到母亲竟然会画图纸,画的还十分像那么回事的时候,内心的小人忍不住给母亲鼓掌。

“四姑娘,三姑娘过来了。”缘竹轻声通报。丁凝眉开眼笑的:“快请进来!”

平时会经常来这个院子走动的,就只有丁荃了。

丁荃来的时候,带了一盘厨房刚刚做出来的梅花烙,她规规矩矩的对万氏行礼,万氏也对她和和气气一笑,招呼她与丁凝一起坐下吃茶点。因为东西都摆在外面,丁荃见长长的桌子上满是画纸,上面不是山水画,而是构造房屋的图纸,一下子好奇起来,万氏和丁凝向来不是遮遮掩掩的人,丁荃问了,她们就答。不过只说了丁永隽有要迁宅的意思,其他的她们不知,也就没多说。

末了,丁荃瞪大眼睛一脸惊诧:“咱们真的要迁宅!?”她盯着那图纸:“新宅这么大啊!”

乖乖呀,照三娘的这个画法,该是多大的一块的啊!丁荃心里冒起了美丽的泡泡,她刚刚损了一笔小私库,正愁着要怎么存钱呢,眼下看到这图纸,忍不住猜想他们家是不是隐藏了什么宝藏未曾示人,隐忍多年,今时今日终于要一朝暴富了!她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么!

丁凝双手托腮,把脸蛋挤成小包子,默默地盯着丁荃。

等丁荃兴奋完了,她平移到她的身边,中肯道:“醒醒,大娘掌中馈一日,你的银钱就不会从旁人的手里发出来,即便我们搬进了皇宫,大娘每月给你一两,你也只能紧巴巴的花这一两。”

丁荃脑中的金光悉数幻灭,小脸一垮,扼腕道:“不想大娘竟是我致富路上的绊脚石!”

万氏画着画着,头微微一偏望向他们,嫣然一笑:“荃姐儿缺钱么!?”

丁荃瞧了万氏一眼,哪怕她是个女子,竟也不由得心中一动。

不得不承认,三娘……真是长得好看,不对,越看越好看!啊啊!真是个仙子下凡!

人有时候就是这般奇怪,越是在身边亲近的人,有些事情越是难以察觉,好比她自小就与阿凝是姐妹,越大走的越近,要论摸鱼打鸟,阿凝是一把好手,可是要把阿凝放到她面前瞅个美丑,她就没有概念了。人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么!

尚未长开的阿凝已经与万氏有五分相似,她对万氏不熟悉,也敬为长辈,平日相处的不多,这一眼看过去便觉得她美若天仙,但此刻把两人放在一处,她才惊觉阿凝长得很好,再长大一些或许会更好!

她第一次觉得,当日太守其实是肺腑之言。丁婉佳的嫉恨来的很有根据。

啧啧,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面对万氏的询问,丁荃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将自己想打一把刀送给贺家那位小公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贺家在盛京似乎是大官,贺景源他们这边是贺家一个分支,贺景源虽然是最小的嫡子,但是非常的争气,考上了武举人,如今正跟着朝中的四方驻扎军历练,明年秋天就差不多要回来了。谈到贺景源,丁荃两只眼睛都要冒出粉色的泡泡了,万氏和丁凝对视一眼,纷纷露出笑容来。

忽的,万氏像是想到什么,放下笔回屋了,再出来的时候,抱着一只木盒子。

她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拿出一物来,丁荃定睛一看,竟是一把镶嵌了宝石的匕首!

“这个真好看!”

万氏笑道:“是吧,这是一对儿呢!”她将两把匕首都拿出来了,确实是一对儿。

“何必花重金去打什么刀,我这里恰好有,这把赠与你,你只管去送给心上人便是。”

心上人几个字让丁荃红了脸,她还是知道礼数的:“使不得使不得!这东西一看就精贵,况且还是一对二,留给阿凝便是。”

丁凝在一旁猛点脑袋——这东西一看就是好东西!娘您怎么不鸣则已,一鸣送人呀!

万氏倒觉得没什么:“这东西是我的陪嫁,我平日里也用不上这个,顶多就是上面的宝石值钱些,先前的确想着给阿凝,可是你也晓得她随了我,吃个果子都不愿动刀削皮,何时会有需要她拿刀的时候,这东西放着也是放着,不如赠与你一把,剩下这把,留给阿凝日后的夫君。你与阿凝是姐妹,你们二人的夫君乃是连襟,送这个又有何不可。再者,你要赠宝刀给你那位心上人,殊不知他们将来若是真的要在御前做事,穿戴打扮周身携带都是有规制的,你那宝刀他也用不上,浪费可惜,这个不同,这个方便携带,放哪里都是好的!”

万氏说话的时候总是大大方方,俏皮可爱,岁月果然优待她一些。丁荃心里的小人还是告诉她这样不妥,即便真的有了夫君,让夫君晓得这个定情信物还是别人赠的,并非她诚心诚意一点一滴积攒换来的,那多尴尬呀。

万氏轻轻一笑,直接把匕首塞到了她的手里,像是看透了丁荃的心思似的,道:“东西赠了你,便是你的了,全由你主宰,无需过滤那么多的。”

这是万氏第一次这样亲切的与她说话,丁荃想想自己母亲的冷情,终于明白为何爹爹这般荣宠三娘,换做平时,她一定要矜持一下,但今日不知道是三娘的笑容特别美还是她的荷包特别的瘪,几番思忖,对着万氏认真一行礼,恭恭敬敬的收下了。

她眼神郑重,认真道:“三娘,您赠此厚礼,阿荃必然铭记于心!往后定待丁凝如嫡亲妹!谁敢欺负她,我第一个不饶她!”

丁凝跳起来,指着她道:“哦——若是母亲没有赠给你这匕首,你便待我如庶妹!谁欺负我你都见死不救了是不是!”她入戏极快,帕子一扯,当空一抖,委委屈屈的擦起了眼泪。

丁荃这次没发挥好,跟不上丁凝的戏路了,涨红了脸跟浅笑着的万氏辩解:“不,不是!我没有!”

万氏抓起一个画废了的纸团扔向丁凝,丁凝闪避极快,帕子移开,脸上哪有半滴眼泪!?

两姐妹对视一眼,笑作一团。丁凝拍拍丁荃的肩膀:“别傻了,即便他日我真的有了夫君,也万不会像你这般品味,送什么不好送把匕首,你且藏好,在适当的时候拿出来,旁人只当做是你自己买的不就好了!”

丁荃感动极了,握住丁凝的手:“往后你若是要什么,我拼死也会帮你弄来!”

丁凝眸子一闪:“真的!?我要贺景源也行!?”

丁荃还是笑着,眸子莹光闪闪,表情不变的将匕首的刃抽了出来:“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万氏见她们两个玩闹无顾忌,继续提笔垂眸一笑,任她们在院子里毫无体统规矩的疯闹。

其实丁永隽一开始的打算是准备新年之后说的,忽然提前宣布,多少和秦泽这次的举措有关系,万氏和丁凝一早就知道这事,又因为万氏常年居住在自己的院子,很少出来这样坐在一起,所以干脆没来。秦氏当初也是没了父亲孤苦无依进了门,性子也寡淡,对住在哪里并不挑剔,最反对的是华氏这个正室夫人。

华氏想不明白,当初分家产分到的宅子又小位置又不好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连城中的宅子都放弃了,要住到荒郊野外去,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但凡脑子没问题的人家,都是想着怎么买下最大的宅子,最繁华的地段,华氏以为他们现在的地段比起大老爷那边的宅子已经落后许多,唯一可取的是这位置尚且在城中,出行也便利,可丁永隽竟然要迁到城外去,这不是不进反退么!

所以,全家人里面只有华氏最反对。

“老爷,城外那三个庄子虽然大,但是这么多年来,养了不少生活在庄子里的人,咱们这样的大张旗鼓的迁过去,您想过后续的处理没有!?庄子打通要多少钱!?再整顿一番又是多少钱!?咱们迁过去了,多出来的人要怎么办!?还有那个地方,即便再大又有何用,那是城外啊!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华氏说到最后,简直有些恨铁不成钢!

丁永隽眼观鼻鼻观心,并不与她争辩。华氏与他夫妻多年,如何看不出丁永隽这根本是已经主意已定,他不是来商量的,而是来知会的!她的脸色一点点的冷下来,当着另外两位夫人,第一次不给丁永隽好脸色看:“老爷分明已经决定了,又何苦跟我争辩什么。不对,也是我蠢笨,此事哪里由得我做主,老爷爱怎样便怎样吧。”话毕,华氏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母亲……”丁婕看了看不为所动的父亲,想追过去的动作顿了顿,欲言又止。

丁永隽无奈一笑,对着她摆摆手:“你母亲想事情总是想得多,并不会因为旁人劝慰了而宽心多少,你不必担心。”

丁婕眼神复杂的看着丁永隽,半晌,她对着他微微一福身,语气平稳清淡:“可是在女儿看来,母亲事情想得多,恰恰是因为从未有人告诉她应当如何想事情,女儿还是去看看母亲吧。”

丁婕起身离开,秦氏也对着丁永隽福了一礼转身离开。丁荃早就从丁凝那里知道了消息,并不奇怪。只是离开前厅的时候,她回头瞥了一眼丁永隽。

丁永隽还是坐在那里喝茶,样子很是闲适,好像大娘如何他都并不在意似的。

丁荃没来由的觉得心中一冷。

“别看了,走路看前头。”秦氏冷不丁一番话,更是让丁荃吓了一跳,她猛地回过头:“啊!?”

秦氏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似的,勾唇一笑,笑的冷然:“若一个人根本不在意你是怎么想的,你喜欢与不喜欢,对他来说都是一个简单的态度,而非能撼动他决定的因素。”

丁荃似懂非懂的挠挠头:“其实……住在哪里都一样,好坏各掺一半吧。”

那地方远是远了一些,但是胜在地方大,再者,他们虽然搬出去了,可是生意还在呀,又不是一辈子不能回来。

丁荃不懂,她想问问秦氏,可是秦氏俨然已经没了谈兴,丁荃话到了嘴边又压了下来。

她很早以前就知道,秦氏不是一个寻常的母亲。她不会向大娘对待大姐那样,细致的教她如何做一个大家闺秀,发生任何事情的时候该如何分析利害关系。

到了现在,即便她心中不懂,也不会去问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没有人为她解答疑难——

“这还不简单!大娘那样的出身,满心的抱负都是冲着最强主母的目标去的,她最需要的是一个得力的,有上进心的丈夫,而她最想做的,就是使尽浑身解数打理后宅,待到夫君功成名就之时,她也能与有荣焉,成为妇人中的典范,大娘要的,是一个美名。她不仅自己要,还要为大姐二姐讨要。”丁凝嘴里塞着糖葫芦,含含糊糊的说着,手里正在编一只草蜢,吃完了就扭过脸来,就着丁荃举着的糖葫芦再咬一口。

“一家过得好不好,还能怎么看,从衣食住行名看呗,大娘他们出身不好,父亲出身也一般,本就在一个名分上吃了亏,现在再搬到城外,面子上不好听嘛!”

丁荃听得入神,糖葫芦举着一动不动,丁凝咬不到下面的,哼哼道:“你横着点嘛!”

丁荃回过神来,将糖葫芦横过来给她咬,心中有些感慨——

大娘那样的出身,会细心教导大姐,所以大姐那一身大家闺秀的模范行为,是教出来的,她的玲珑心思,也是教出来的。可是阿凝就不同了。三娘那样的性子,万不会这样教导阿凝,阿凝面子上看起来总是笑嘻嘻不着调,实则她这一双眼睛厉得很,许多事情都看得明白。不过即便是这样,丁荃依然看不明白她什么时候是真的傻,什么时候是装的傻。

可是她呢!?

她既没有那样玲珑心思的母亲,也没有阿凝这样的一双眼睛一颗心,于她而言,不懂得可能真的就不懂了。

糖葫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丁凝拿过去,在她面前晃了晃:“醒醒,别晃神了。”

丁荃双手捧脸,两人仿佛两颗小冬菇似的靠在一起蹲在墙角。

“阿凝,我开始有些想不明白了。”

丁凝挑眉:“真是难得,你竟也有这样怅然若失的时候。”

“你正经些,我并未与你说笑!”丁荃是真的困惑,“其实我们都知道,父亲最爱的人是三娘,可是大娘和我娘也是无辜的呀。换个角度来说,她们二人嫁的并不开心,大娘还能将希望寄托在大姐和二姐身上,可是……”她更发愁了:“我觉得我娘好像已经放弃我了!”

“她难道都不担心我往后会嫁的不好么!竟也不曾传授过给我什么经验。她倒是更关心衍弟读书的情况……”

肩膀忽然被撞了一下,丁荃的少女忧伤被打断了,有点不快:“你做什么!好好听我说话行不行!”

丁凝一本正经的指了指角落:“开年了咱们在那里养一头牛吧。”

丁荃:嗯!?

丁凝更认真了:“我给你一个偏方,若是你以后还有这种愁绪,便往那个牛角里头钻,听说这样就不会发愁了。”

丁荃这会儿听出她打趣的意思了,一胳膊将她掳到面前:“死丫头敢说我钻牛角尖!”

丁凝游鱼一样滑了出来,笑嘻嘻的道:“你这疑问太高深了,我实在答不出来,你还是寻寻别的知己为你解惑吧,我先告辞了!”说完一溜烟跑了。丁荃没喊住她,只剩下自己发愁。

往后,她不想像大娘那样执意在打理后宅上闯出一番名堂,更不愿意像母亲那样与自己的夫君处的冷冷清清宛若熟悉的陌生人。可她又没有什么高人指点……若是不小心走了歪路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啊!

回廊之下,丁三小姐双手捧脸蹲在原地,看着院中冬景,绵长的叹了一口气。

……

丁永隽的决定了之后,并没有声张,初步的决定是开年之后直接开始搬迁。他们也是在这个时候接到丁永善那边的消息的——

泗陵商会决定在小年之时,以商会名义举办一个小年宴,邀请县令大人共赴宴会。大概是因为这并非是个人名义,加之行商的一些规矩条例,也是律法里头明文规定的,身为县令有监督之职。所以秦泽竟然答应赴约。

这是秦泽上任之后答应赴约的第一个宴席,泗陵商会一时之间十分重视,选来选去,将小年宴的举办地点定在了丁永善的宅子里头。

丁永善的宅子占地极大,加之府中富裕,修整的园林十分精致,是个举办宴席的好地方。

这样一来,丁永善自然而然要宴请丁永隽一家。

华氏就是这样,即便前一刻还在怄气,但若是遇到家中的事情,还是要撑起主母的做派,将要送的礼物清点好,张罗那一日赴宴的穿戴,确定一切无误了,再去接着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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