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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安南战起 下

作品: 我的天启生涯之晚明中兴 |作者:颍禾嵩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06-30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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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龙府失守,皇帝投降?”郑松两眼一黑,顿时就昏厥过去,吓得郑梉、郑椿兄弟一个抚胸一个捶背,生怕老父亲一命呜呼却没有立下遗嘱把手中大权交给自己。

幸运的是,郑松虽然老迈多病,却还没到撒手西去的时刻,被两个儿子一阵折腾,竟然幽幽的缓醒过来。

可醒了之后,郑松的表现却十分奇怪,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半晌也没有言语。

郑梉有点奇怪,“父亲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郑梉不说还好,一说,郑松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完了,全完了,辛辛苦苦了几十年,一夜之间就化为乌有,郑氏这次真的完了。”

郑梉不解,“升龙府丢了,再抢回来就是,父亲又何必这样不安?”和大部分安南人一样,郑梉也看不上明军的战力,认为明军作战只会仗着人多,加上这段时间明军故意示弱,说是南征却缩在关墙里闭门不出,使得郑梉对大明更加轻视。因此,骤然听到有明军在背后登陆拿下了升龙府后,他不但不感到害怕吃惊,反而认为自己有了立功的机会。

郑松叹了口气,“事情若像你想的那样就好了。”

若看后世的越南地图,就会发现他像一只哑铃,中间细两头大,一条狭小的通道连接了红河三角洲和湄公河三角洲两个产粮区,越南大部分的人口和经济基础都集中在这两个产粮区上。

不过,湄公河三角洲原名下高棉,是郑氏和阮氏长期对峙时候,阮氏从柬埔寨抢来的。此时郑氏和阮氏的对峙刚刚开始,阮氏还在郑氏的攻击下苦苦支撑,并没有抽出兵力南下开拓,也就没有抢下湄公河三角洲。至于明末大规模战乱,大批汉民南下开发湄公河三角洲的事情,更是没有踪影的事情。

因此,安南现在的国土只相当于后世越南的中部和北部,而升龙府所在的红河三角洲,就是安南唯一的产粮区。

正因为有了这个产粮区,郑松才能养得起十万大军,而占据了越南中部地区的阮氏,却只能养兵两万,和郑氏势力相差甚远。

可惜的是,郑松上了大明的当,为了抵御明军的攻击,把大部分兵力部署在北部边境,只留下了少部分在南边防御阮氏趁火打劫,从而造成了升龙府兵力不足,被卢象升趁虚而入,大批粮草被抢,包括越南皇帝的大多数官员和军兵家眷就落到了大明手里。

“丢了升龙府,咱们这只军队就成了一支孤军;丢了升龙府,军中的粮草就没了着落。”郑松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浑身提不起劲来,“内无粮草外无救兵,趁着军心还没有溃乱,派人向大明请降吧。”

“请降?不成,”郑梉暴跳如雷,“明人只会玩弄阴谋诡计,有什么能耐让我们投降。”

随即更沉声道,“即便真的投降,也要和明人打上一仗,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的利害才行。”

郑椿不屑的冷笑,“你真能打败明军吗?别弄得一败涂地,想投降都得不到明军的允许。”和郑梉不同,郑椿一直都是个主和派,即便两军已经对峙,他还在努力寻找着和大明和解的可能。

“你,”郑梉气急,抡起拳头就想往郑椿头上招呼,却被郑松拦了下来,“够了,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内斗。”

喝止了郑梉,郑松又道,“你既然想试一试,那就给你两万兵马,去把升龙府给我夺回来。”

“父亲。”兄弟两个同时发出了惊呼,只不过,郑梉是喜悦,“孩儿一定不负父亲重托。”郑椿却是懊恼,“占据升龙府的明军足有好几万,大哥未必能拿得下。”

郑松摇摇头,“升龙府的明军是乘船来的,不会有太多。不过,两万兵力已经是咱们能够拿出的极限。再多的话,北边的明军就会扑过来了。”

郑梉黯然的点点头,领了郑松的手令出去调兵。

郑梉刚一出去,郑松就对郑椿说,“你也收拾收拾,带上礼物去对面的明军大营,想方设法的拖延时间,给你大哥争取点时间。”

“只争取些时间吗?”郑椿不太情愿。

郑松叹了口气,“若是你大哥不能顺利攻下升龙府,那就真的降了吧。”

……

坐在高高的大象上,身前身后是一眼看不到边的大军,郑梉豪情万丈,“明人若敢抵抗,就把他们碾得粉碎。”

偏偏旁边还有人过来凑趣,“大公子,明人若是看到公子的雄姿,肯定会丢下武器狼狈逃窜。”

“有话直说,不要磨磨唧唧的。”郑梉乜了那人一眼,似乎能看透那人心中的真实想法。

那人尴尬的笑了笑,倒不觉得自己将要讲的事情得不到允许,“明人水师能够上岸,肯定有奸细帮着带路,等明人被赶跑了,这些奸细是不是也要清理一下?”

郑梉故作庄严的点点头,“嗯,不错,应当清理一下。”和这时代其他的东南亚国家一样,安南的经济命脉也是掌握在汉人手中的,郑氏能够立国,只不过是钻了汉人没有组织的空子。

表面上看,郑氏对汉人势力一视同仁,甚至为了更好的巩固自身的统治,一些政策上还对汉人倾斜。可在骨子里,郑氏一直都对汉人势力做大充满了防范,重要的职位从来不让汉人染指不说,还时不时的掀起排汉舆论,对汉人势力进行打击。

只不过,郑氏做的十分高明,每当有排汉舆论的时候,他们就会暗示汉人送上大批财物,然后假惺惺的对这些舆论进行镇压,免得触及了汉人的底线,引来大明的干涉。

可这一回儿,明军的到来给了安南人充足的借口,从郑松到郑梉,以及他们手下的土人官吏,无不打定主意在汉人身上狠狠的咬上一口。

至于这样做的后果?

已经和明军开战了,不管抢不抢这些汉人,局势也不会进一步败坏,还不如借此鼓舞军中士气。

至于汉人会不会为此和郑氏离心?

郑梉却觉的,自己打劫前只要找好说辞,给那些被打劫的汉人奸细的罪名,其他的汉人就不会起来反抗。若是再分润些利益给他们,只怕他们会主动帮着自己进行打劫。

正和属下商量着如何打劫汉人的财物,郑梉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密集的鞭炮声。

“荒郊野外的,谁在放鞭炮?”郑梉有些奇怪,顺着鞭炮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却发现行军的秩序已经大乱,自己麾下的士兵就像一捆捆割倒的水稻一样,被树林中、草丛里发射出来的铅弹击中,纷纷栽倒在地上。而更多的士兵,却丢下手下的武器,顺着来时的方向向后面跑去。

“敌袭,”郑梉双目欲裂,驱使着身边的士兵上前,准备组成防线和敌人对阵,顺便给那些溃败的士兵提供掩护。

可让郑梉感到吃惊的事情是,自己派上去的士兵竟然不堪一击,还没有攻到伏击者隐身的地方,就一个个扭头向后跑。而随着自己麾下士兵的溃退,前方道路两旁的树林里、草丛里,竟然跳出了许多身穿墨绿色衣服,头上还带着树枝花草组成的花冠的士兵。

这些士兵跳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向溃退的土兵发起攻击,而是聚集在一杆明军战旗下,好整以暇的排列成数排横队后,才在一种刺耳的哨声的指挥下用火枪向前轮流射击。

郑梉的脸色有些难看,“明人的火器怎么能排的这么密?”郑梉麾下的安南兵里也有火枪兵,可这些火枪兵用的都是火绳枪,由于随身携带着大量火药,他们无不小心翼翼的和同伴撒开距离,免得别人的火绳一不小心碰到自己身上把自己变成一只爆竹。

可面前的这些明军却不同,他们相互之间站的很紧,即便有些距离,也是为了更好的给火枪安装子弹,而不像安南火枪兵那样恨不得四周只有他一个人。

而这样一来,明军发射出的子弹也相当密集。郑梉亲眼看到自己手下一个十分有名的勇将,带着本部人马向明军发动了反冲锋,可没跑几步就全军覆灭在明军的阵前。

更让郑梉感到胆颤心惊的是,这些明军不但武器犀利,作战的意识也十分强烈,在短暂的发射了几排子弹,驱散了土兵的反击后,这些明军就排着整齐的队伍向前面攻击。即便有所伤亡,这些明军也面不改色的继续前进。

随手抓来一个手下,郑梉急切的问,“咱们在北边和明军对阵时,见过他们使用这样的火器了吗?”

手下摇摇头,“北边的?没见过。”

安南人当然没有见过这么犀利的火器,要知道,部署在北边边境和安南人对峙的,仅仅是云南和广西的土兵,只有少部分是直属于朝廷的边军。

可郑梉现在遇到的,却是卢象升一手打造的水师陆战营,一等一的新军精锐。

郑梉还在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对敌,前方的土兵却和明军短兵相接了,郑梉麾下的军将无不暗自得意,在他们看来,明军只不过是火器利害,论起骁勇来根本不是安南大兵的对手。而明军放弃火器和土兵肉搏,更被他们看做是明军统兵官太过愚蠢不知道扬长避短。

可让安南吃惊的事情发生了,这些明军不但火器厉害,肉搏的能力更厉害。

只见他们一个个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刃,在火枪头上不知道怎么一弄,原本的火器就变成了长长的长矛。双方刚一碰面,土兵排在前面的二三十号人就全部倒在地上。再一接近,又是二三十号人的伤亡。更让土兵气愤的是,前面的明军在和他们肉搏,后面的明军却打起了冷枪,只要看到有谁武力出众,当即就是一发子弹打了过去。若是一次涌上来的土兵数量太多,明军队伍里还会抛出一个个黑乎乎的陶罐子,落在土兵人群中发生爆炸,迫使他们分散开来,被组织有序的明军一个个刺翻在地。

土兵的精神终于崩溃了,他们不再想着如何击败面前的敌人,而是转身向后面跑去,即便郑梉紧急组织了一支督战队,也不过是把这些冲击自身阵线的土兵从正前方驱开,改向两旁的荒野上逃跑。

功夫不大,前军的土兵就散个尽光,以至于满山遍野都是他们矫健的身影,可他们却失去了和敌人对阵的勇气。而受他们的影响,后军那些土兵也个个脸色苍白,时不时就有人丢掉武器钻了路边的林子。

郑梉叹了口气,“撤吧。”从行动缓慢的大象上跳了下来,随手拉过一匹战马,在亲信的簇拥上狼狈而逃。至于他那些溃散的土兵,他也已经看清楚了,明军的人数的确不多,等自己扎好营寨的时候,这些土兵还能重新集结过来。

目送郑梉带着土兵远去,卢象升也约束部下停下了攻击,这次作战本就是场击溃战,是为了减轻升龙府压力而做的主动防御,能达到现在的战果已经超出了事先的预料,卢象升不愿逼迫郑梉太过反而让他放手一搏。

毕竟,卢象升手中只有一千五百人,而郑梉麾下的士兵,却足足有着两万之多。加上缺少马匹无法快速机动,卢象升根本不敢和安南人纠缠上。

郑梉带着部下一直后退了十几里,直到再也看不见明军了,才在一个比较大的村落里驻扎下来。

白天这一战,使得郑梉损失了两千多兵马,还有大部分的粮草物资,由于地处荒野无法征集,郑梉所部随时都有断粮的危险。

但比这些损失更加严重的,是郑梉完全失去了和明军继续作战的勇气。不仅仅是他,那些原本围绕着他,准备在和大明的作战中建功立业的军将们,也个个垂头丧气,完全失去的昔日的气焰。

安南人的士气之所以下降的这么快,其实也和他们自身的性格有关。

自从五代十国时借助中原内乱自立,安南人就一直在自卑和自大中来回摇摆。

自卑,是因为他们明白自身的实力和北方大国有着天壤之别。

自大,却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在中南半岛首屈一指,这点从他们视真腊、占城为蛮夷,自己却号称“小中华”就可以看出来。

因此,他们在处理对外关系的时候,一直奉行对中原卑躬屈膝的态度,可对内,他们的国君却自称为皇帝,俨然要和天朝上国平起平坐。

更让人感到无语的是,每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出现一个脑子发热的国主,不惜一切的向中原上国发起挑战,即便被一巴掌拍在地上,过段时间依旧会满血复活,重新在中南半岛称大。

比如这次郑氏和明军的对抗,就是郑松父子脑子发热的后果。

可惜的是,卢象升用一场介乎突然袭击和正面强攻之间的遭遇战,让郑梉明白了安南和大明的差距。

于是,郑梉和他的小伙伴们全都傻眼了。

迟疑了半晌,郑梉才发出命令,“派个人,去和父王说说,让他再派些军队过来。唔,粮草也要多带些。”郑梉已经失去了和明军对战的勇气,却还想维持着自己可笑的尊严。

只不过,郑梉派去的人无论如何都见不到郑松,现在的郑松,身子还在安南的军营里,可他的头颅,却已经送到了对面的明军军营里。

升龙府丢失的消息已经泄漏,原本对郑松唯命是从的各大势力纷纷反水,若是郑梉兄弟还在军中,这些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可兄弟两个一个带兵南下,一个去了明军军营,只剩下郑松一个老头子在中军苦力支撑,那些反对者可以轻易串联,从容的发起兵变。

一场短暂而激烈的兵变后,郑氏在安南的统治终于结束了。而郑梉,却成了郑氏硕果仅存的一个,可也犹如风中残烛,摇摇欲灭。

……

升龙城中,原郑氏府内,一场规模宏大的豪华盛宴正在举行。

数以百计的歌舞伎在载歌载舞,李巡抚却只顾着杯中之物,半点眼神都不往这些只着轻纱的妙龄女子身上瞧。

李屿端着酒杯,一路低头哈腰的绕过好几名军将,最终来到李巡抚面前,“大人,卑职敬你一杯。”他先是带着卢象升部奇袭升龙府擒下安南皇帝黎维祺,又帮着李巡抚稳定城中秩序建立行政班子,现在已经是一名光荣的大明经历,虽说品级较低只有从六品,却是物真价实的大明官身,这使得他在土人面前重新挺直了腰本,可在李巡抚这些征南的功臣面前,还是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尤其在他收容了一个平日和他交好的郑氏子弟后,每次见到军中将领就感到心惊胆战。

李巡抚举起手中的酒杯,稍稍湿了湿嘴唇,李屿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过酒,李屿仗着酒意说起悄悄话,“这些歌舞伎,大人可还满意?”

李巡抚愣了下,露出个男人都懂的笑容,“又黑又瘦的,你也好意思拿出手。”

李屿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这些歌舞伎,可都是土人大户家的家眷,被他狐假虎威强行索来的,本想在大人面前卖个好,没成想落了个‘又黑又瘦’的评价。

不过,李屿也知道李巡抚说的是实情,安南气候炎热,除非是郑氏这些豪门的家眷,还真难找来白白嫩嫩的女子。可这些女子都被明军集中关押起来,根本不是李屿这样的人能够窥视的。

尴尬的笑了笑,李屿说起了升龙的香艳事,“……郑梉有个女儿,年方十四,美艳动人,被好好事者成为升龙第一美女。”

李巡抚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本官职责在身,又怎能和郑氏叛逆有所瓜葛。李经历,我知道你今天喝多了酒说的是醉话,也就不和你计较,可以后外面若有个风言风语,那就小心你的脑袋。”不管李屿是何目的,李巡抚都不愿拿着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是,是,小的醉了,说的都是醉话,醉话。”李屿额头上的汗珠顿时淌了下来。

正是用人之际,李巡抚也不愿将李屿一棍子打死,把手中的酒杯往座子上一搁,“朝廷已有明旨,黎氏和郑氏全都带回京城问罪,安南若有人敢冒充两者亲眷者,格杀勿论。”

顿了顿,让李屿想了想这道旨意内涵的意思,李巡抚又道,“黎氏和郑氏都是钦定的要犯,不是你我可以玩弄手脚的。不过,一些桀骜不驯不服王化者,却需要李经历多多出力。”

李屿心里一颤,“卑职一定尽职尽责。”心中却在犹豫,回去后是否要将家中那个郑氏子弟了结了。

李巡抚并不知道李屿的心中所想,可出于本能,却把一个任务交给了他,“回头你写份呈文上来,提议把土人从城市中驱逐出去,再对城外的土人编户齐民,五户一保,五保一大保。若是出现逃亡,其所在保甲一起治罪。”

李屿一惊,“大人,这,”李屿可以想象,自己若是真的上了这个呈文,就成了土人心中的死敌,自己即便再想预留后路,也不会有土人愿意相信。

李巡抚挥挥手,对李屿的犹豫视而不见,“等把土人全部驱逐出去了,你就和本地的大户商量商量,把土人留下的财物全都分了吧。”

李屿原本摇摆的心顿时坚定了,“卑职遵命。”回去后就把呢个郑氏子弟了结了。

也不管李屿见利忘义,实在是李巡抚抛出的诱饵太大了。

汉人的势力虽大,可升龙城当家做主的还是土人,哪怕土人再怎么懒惰贫穷,整个城池的土人家当加起来也是很大的一笔财物。哪怕是分给李巡抚,分给带兵的军将绝大部分,可剩下来的这些也能让李家吃的肚饱腰圆。

“卑职这就去写呈文,也好早早的把这些土人撵出去。”

李巡抚轻轻的点点头,作为一个事实上的征服者,他在南下之前就仔细翻阅了国初征服交趾失败的详细资料。不看不知道,仔细看了,李巡抚才发现,国初建立交趾承宣布政使司的时候,不但没有得到当地土人的支持,就连在这里生活的汉人,也没有多少支持国朝的。

这里面虽说有皇朝初建,在安南的汉人多是前朝遗民不服王化的愿意,可也证实了国初征服安南的政策有失误的地方。

因此,李巡抚在接下旨意南下的时候,就定下了以汉制夷的策略。而达到这个目的,就要在安南大幅度提高汉人地位,一来吸引汉人往这里移民,二来却是要在当地汉人和土人之间制造隔阂。

而让本地汉人出身的李屿上那份呈文,并大度的分割土人财物给本地土人,也是为了在汉人和土人之间制造仇恨。

只有土人和汉人斗起来了,本地汉人才会一心一意的跟着朝廷走。

毕竟,能到安南来落户的汉人,全都是些目无君上的流民,与其示之以恩义,还不如用权谋来驱使。

当然,汉人毕竟是汉人,哪怕犯过错误,还是比当地的土人要好的多。

李巡抚决定,等过段时间安南的局势稳定了,就推荐一批本地汉人的子弟到京城国子监读书,还要向皇帝请旨在安南,哦,不,是交趾开科举。

一些愿意归化并迁徙到内地去的土人,也可以享受这样的待遇。

但那些敢于抗拒王师,不愿做个顺民的土人,却只能和那些投降的土兵一样,到大明的矿山里做工。等做个七年八年以后,赎清了抵挡天朝大军的罪行后,再到地面上接受王化。

想到这里,李巡抚不由的头痛起来,郑氏虽然覆灭,可留下的却是个乱摊子,尤其是交趾的山多,寨子也多,三五百人往大山里一猫根本见不着人。若是怀有野心的话,还能时不时的下来骚扰一下地方。自己即便做好了编户齐民,也会烦不胜烦。

尤其是盘踞在顺化、广南的阮氏头目阮福源,精明能干,威望又高,所占的两处地方还和交趾有横山相隔,易守难攻。

由于和郑氏不和,对于国朝的这次南征,阮福源一直都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既不帮助郑氏,也不向国朝投诚,却在郑氏溃败之际收容了大批的郑氏土兵,把自己的兵马扩展到四五万人。

当然,就是阮氏的兵马再多上一两倍,国朝也不会放在眼里。只要他敢带兵出来,照样能聚而歼之。

可李巡抚害怕的是,阮氏根本不出来野战,却借口复国,支持并操纵着土人四下作乱,破坏生产,扰乱民间。

那样的话,国朝在交趾的统治就会像国初那次一样漂浮不定。哪怕花大力气镇压下去,可朝廷出兵的最初目的也难以实现。相应的,自己的前途也会黯淡无光。

看来,还是要派人招抚阮氏。

希望阮福源能够认清大局,主动归顺。

要不然,水师就必须要对广顺地区保持压力,从而被牵制在这里,成为自己的又一项败笔。

想到这,李巡抚忍不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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