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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归省 偶遇

作品: 我的天启生涯之晚明中兴 |作者:颍禾嵩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06-30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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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李三娘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稍稍做个动作,就觉得浑身酸痛骨头个吱吱做响,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吟,声音婉转娇媚,弄得伺候他穿衣的宫人也脸红红的。

虽然觉得尴尬,李三娘眼里却欢喜的很,身为宫中嫔妃,几十上百个女人抢夺一个男人,最希望的就是能得到万岁爷的宠爱。万岁爷的宠爱从什么地方显示出来?除了位份、赏赐、子嗣外,最重要的就是承宠的次数和表现。

想到昨天晚上皇帝在自己身上生龙活虎的表现,李三娘心里就是一荡,连宫女帮自己套上嫩黄罗袜时,也感觉和以往大不相同,稍稍碰到,就一阵心跳气喘,昨晚,昨晚万岁爷也碰过吧?

李三娘正春意荡漾情难自禁,朱由校却拎着一个首饰盒走了进来,看见李三娘脸色绯红,眉头微皱,将手背放在她的额头上,“脸这么红,是不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手指触处,一片温香,体温并不像他想了那么高,再仔细一看,朱由校不由的笑了,附在李三娘耳边低声咛语,“想什么的?小色女。”

李三娘的脸更红了,心里如同鹿撞,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朱由校百忙当中又折回宫内,可不是为了调笑美人而来,随手在李三娘身上掏了几下,揩足油水后,就将手中的首饰盒递到了李三娘手里。

“今天回宁远伯府,就带这里面的首饰吧。”说着,就这李三娘的手打开首饰盒,拿出里面的钗子斜插在她的头发上。

要说以前,朱由校也常常赏些首饰衣料什么的给李三娘,可那是皇帝对嫔妃的赏赐,翊坤宫有,其他地方也有,赏赐的时候,也是太监领着杂役,名单一念,东西一搁,自己就要叩头谢恩。每想到这点,李三娘就有些小郁闷,知道皇帝把自己当宠物宠,可今日被朱由校轻轻抓住小手,又亲手插上玉钗,整个人就陷入了惊喜当中,都忘了推辞了。

“好了!”朱由校笑着起身,“归宁的车驾我已经让人备好了,随扈的宫人侍卫也都收拾停当,就等着你出发了。”

李三娘这才恢复了一丝清明,“臣妾先去和娘娘辞行……”

朱由校噗嗤一声就笑了,“就你现在这模样,是想故意气气皇后呢,还是想故意气气皇后呢。”

李三娘一愣,“我这模样怎么了?”起身到镜子处一看,自己也愣了,镜子里是个满脸春意的小妇人,眉梢蕴含的风情,即便是李三娘自己,也觉得心动不已。

朱由校上前几步,双手揽住李三娘的腰,“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归宁,回来以后再去皇后那里赔罪。”

李三娘蹙着小眉头看了看镜子里面的佳人,“也只好这样了。”

……

李琦这两日极为烦躁,和盟友事前约定的方案进行的很顺利,没有人借故退缩,也没有人提前生事,一切奏章都是按照事前约好的顺序依次上奏。

但是,这么多的奏章呈报上去,就是直接扔到水里,也应该溅起一些浪花,可令人奇怪的是,朝廷竟然没有半点动静,内阁大臣们依旧有条不紊的处理政务,好像奏章不存在似的。

一想到这点,李琦就忍不住恼恨起朱由校来,搁在以前,大臣官民呈上的奏章,都要从通政使司经过,虽说有律令不许泄露,可通政使司就像一个漏勺一样,每每奏章还没有送到御前,内容就传的满城都是。

这样一来,发起奏章的人就可以从容组织,哪怕皇帝将奏章留中,也挡不住大臣们议论此事,继续发表言论,逼迫皇帝做出明确答复。

可现在不同了,通政使司的衙门还在,接受奏章的职能却被军机处抢去。军机处的内部制度可要比通政使司严密的多,一份奏章,谁收到的,谁保管的,谁阅读过的,都要在奏章上标注清楚。即便是朱由校批改奏章,也必须要留下印鉴。

这样情况下,接触到奏章的人不由的就提高了戒备,自己不敢将奏章的内容泄露出去,也不许旁人轻易接触到奏章。李琦废了很大劲儿,也没有像在通政使司一样,在军机处打通传递消息的口子。

不过,就是打通了口子,李琦也不舍得轻易放弃,不会用内线的名义散播消息给大臣。可没有适当的消息传递,这波弹劾辅政大臣,指责皇帝失德引起地震的奏章,就只能是单打独斗,引不起风波,很容易被皇帝留中含糊过去。

更令李琦心烦的是,听说前几天朱由校微服私访大栅栏,去巡视地震之后的救灾情况,看地震后如何救灾,真不知道一地残渣废墟有什么可看的。

偏偏老百姓就吃这套,在报纸上看到皇帝微服私访的消息后,一个个心情大好,很是夸了朱由校几句,说什么“皇帝仁慈,皇帝宽厚。”老老实实的等待官府救济,即便受到不公平待遇,也仅仅骂办事的官吏混账,嘟噜几句,“你们这样做,皇爷知道吗?”皇帝再微服私访,还能将京城大大小小的不平事全都看到不成?

可李琦知道,这京城是人家的地盘,朱由校那小子,诡计多端,微服私访这事儿,说不定就在琢磨怎么组织力量,对这段时间的奏章反击呢。

是以,这两天李琦绞尽脑汁,一心想着如何破除面前的迷雾,怎么将奏章的内容泄漏出来,组织起大的声势,压迫皇帝做出反应。又怎么查探出皇帝反击的计划,添油加醋,将朱由校的反击引导到错误方向,方便自己推行计划。

想法子时候深居简出可不成,每天呆在一成不变的地方,只会把自己的思路限制在固定范围里。因此,李琦这几天一直都在大街上闲逛,在酒楼饭店这些地方出没,就想着能触类旁通,想出一个较好的办法。

这天上午,李琦在街上溜达的累了,就找个茶馆喝茶歇脚,顺便听听茶馆里面客人闲聊的新鲜事,也好增广自己的消息来源。

李琦进的这个茶馆整洁干净,是南来北往的商人经常出没的,自从高升老店险些被抓后,李琦就对那些读书人出没的地方有了心理阴影,总觉的自己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出卖自己的元凶。还不如到商人出没的地方,档次不低,口味不错,人来人往的,多一个李琦也不会引人注意。不像读书人的圈子,还需要费劲心思编造履历,生怕李鬼遇见李逵,漏了行藏。

李琦进来的时候,茶馆里只有一桌客人,两个胖乎乎的,穿着道士袍,充满了暴发户气息的男子坐在那里侃大山,就连肩搭白毛巾,手提大茶壶的茶博士,也笑呵呵的站在旁边旁听。

看到李琦进来,茶博士赶紧过来打招呼,“爷今儿来的早啊,今个喝什么茶啊?”

李琦如今出没这种档次的茶馆多了,自然不会犯第一次进来时点名要雨前、碧螺春的错误,随意摆摆手,“把你们最好的茶叶拿出来就是了。”无非都是些散茶,喝在嘴里有点茶味罢了,李琦也不愿仔细盘问去听茶博士的搪塞之言。

“好叻,上等茶水一壶,”茶博士高声唱名报了账单,引着李琦落座,“爷请坐。”

李琦点点头,慢慢踱到一处靠近窗户的桌子边落座,这里的视线最好,不但能清楚看到店里进出的人,还能留意到界面上的情况,遇到危险的时候,还可以轻松的跳过窗户逃走,最符合李琦的心意。

打探好逃生的路径,李琦才放下心来喝一杯暖暖的热茶,竖起耳朵听一听邻桌两个客人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

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李琦就听明白了,原来两人都是贩运货物的商人,其中一个攀了高枝,将生意挂在了某位官员名下,能够借助官员的名帖入住驿站。住的多了,就知道了一些驿站的事情,现在正在卖弄。

说起驿站,就必须要先说说朝廷的公文传递。和后世的邮政系统不同,古代的驿站还包含着地方招待所的作用。

为了保证朝廷对地方的控制,自先秦开始,中国历代王朝无不重视驿站建设,建成了一套由京至省,由省至道,由道至府,再由府至州县的邮传体系。大大小小的驿站星罗密布,保障着国家对地方的有效管理。

管理驿站的人,叫做驿丞,这个位子上的官,除了直接管理驿卒负责公文传递外,还是像客栈老板一样,为过往的官员、公差提供住宿。

和客栈不同的是,住在驿站的都是官府的人,他们不用支付费用,而是由地方官向当地百姓征发劳役,充作驿站工作人员。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李自成,最开始就是一名光荣的驿卒。

由于管理混乱,很多官员就把自己的身份借给他人使用,从而加重了地方负担,导致承担劳役的百姓穷家荡产。比如李自成,就是在驿站当差时被弄得家徒四壁,又被裁撤掉驿卒身份,失去最后的生活来源之后,铤而走险,参加了明末的流民大起义。

如今,李琦听到的就是一件发生在驿丞身上的事情。

公文的传递,并不是每时每刻都有的。入住的官员,也不是每一个都需要驿丞去奉承。在大多数时候,大部分的驿丞都是极清闲的,闲来无事,就会把需要转送的那些上传下达的公文,拿出来看,作为一种消磨时间的乐趣,看过之后,再装回封袋之中。

久而久之,便从偶一为之,养成了癖好,凡是过手的公文不偷看一番,则浑身不舒服。有一位浙江湖州府的驿丞,便是因为这个癖好,几乎闯了大祸。

一天晚上,他半倚在炕上,就着炕头的蜡烛,照例把一叠封袋中的公文,一份份拿出来过目,结果看到昏昏欲睡的时候,不小心把一份公文引燃了,待得惊觉,已经烧去了大半。

驿丞手里拿着剩下的小半片焦纸,心胆欲裂,想死的心都有了,只得连夜去找他的一位朋友,求指点一条生路。

他这个朋友,是湖州府的一个书办,积年老吏。听他说完,沉吟半晌,还真的替他想出了一个办法来,让拿一张白纸,权作公文,塞到封袋里去。

“这怎么行?”旁边听趣的茶博士失声笑道,“到了下一站的驿丞手里,看见是一张白纸,那还不大喊大叫起来?”

“不敢喊,一喊不就证明了自己也在偷看公文?”商人洋洋得意,卖弄着自己浅薄的见识。

“还真是,”茶博士恍然大悟,击节赞叹道,“这可真是张翼德遇到了黑旋风,天下乌鸦一般黑。”

三人在这里说笑,李琦却心中一动,“从驿站着手,也是个好办法。”

李琦目前最大的困难,是奏章呈上去后没有动静,想要组织官员掀起争议,也没有太好的借口。毕竟,呈上的奏章都是保密的,没有皇帝的允许,即便是奏章的撰写者,也不能泄露其中的信息。要是泄露了,就要被追究责任。

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能够大公无私的主动站出来,说我可以承担皇帝的怒火,把我的奏章泄露出来,让你们根据我的奏章去攻击皇帝。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用自己的身家性命,为别人获得利益充当垫脚石。

因此,李琦组织的这场政争一直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大家眼睁睁看着朝廷加快灾后重建,皇帝还跑到灾区微服私访,刷了刷声望。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同了,李琦找到了破局的契机,准备找个驿站演上一场戏,将皇帝隐瞒的真相公布于众,从而发起真正的攻击。

想到这里,李琦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茶馆。

可在这时,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噪杂声,李琦一愣,忙从窗户向外面看去,却看见大街之上,远远的跑来一小队穿着红色战袄的巡捕,手中的响鞭啪啪作响,驱赶着行人向路边躲避。

“巡警净街?”李琦有点迟疑,今天不是大朝会的日子,也没有外藩到京城觐见,这时候怎么会有巡警在大街上净街。“难道是朱由校出宫了?”李琦忍不住往这上面想,身子却往往下面滑。

毕竟,巡警净街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官府擒拿要犯,事先控制局面。

不过,李琦并没有疑惑太久,功夫不大,远远的就来了一支队伍,带着全套的仪仗,吹吹打打的从窗户下面经过。的确是有贵人经过,李琦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可紧接着,他又愣住了。

和大街两旁看热闹的人不同,李琦官宦人家出身,自己又是正正经经的两榜进士,对朝廷的礼制十分熟稔。可正因为熟悉,他才对面前经过的队伍感到难以理解。

对于社会的方方面面,大明朝廷都有十分严格的规定,穿了不该穿的衣服,坐了不该做的车子,都要受到相应的惩罚。这种严格的礼仪制度虽然在嘉靖年间开始崩溃,可在京师,尤其是皇宫当中,依然在严格的运转。

比如刚才经过的队伍里,居中的是一辆安车,这是后妃用的,但不是皇后有资格乘坐的辂辇,说明车队中身份最高的是一位皇妃。

可这就有点奇怪了,以李琦对朱由校的了解,这是个极其注重嫡庶的人,对待中宫和嫔妃有着天壤之别,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违背宫中律令,允许皇妃独自出宫呢。

“难道说,宫中的风向变了?”李琦忍不住往阴谋上想。

没有人回答李琦的疑问,却挡不住他打听这位皇妃的来历冲动,可打听来的消息,却让他目瞪口呆。

“容妃娘娘奉旨省亲。”负责路边警卫的巡捕正在收队,不耐烦的回道。

奉旨省亲?李琦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从三皇五帝到现在,只听说过皇妃枯守皇宫终老一生的,间或能见到生身母亲一面都是皇恩浩荡,大喇喇的出宫省亲,这还是开天辟地第一遭。

“看来,朱由校还真把这个容妃放到了心尖尖上。”李琦面带讥笑,却难掩心中的狂喜,违背祖制,又给朱由校找了一条罪状。

李琦正琢磨着如何利用这件事,却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喂,兄台,这个容妃什么来历啊?”

李琦一转身,却发现自己身后两座胖大山挡住了视线,仔细一看,却发现是邻桌的两个客人,拍自己肩膀问话的,就是刚才侃大山的那个商人。

李琦微笑着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这个容妃嘛,姓李,是宁远伯李世忠的独生女儿……”

李琦这话,本来是想着给容妃扬扬名声,顺便给朱由校找点不快,可话刚一出口,李琦就脸色大变,这个容妃,不就是自己的未婚妻嘛。

李三娘入宫的事,李琦虽然极力避免,可还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正因为他不愿去想,才没有在第一时间想起容妃的真正身份。

现在想起来了,李琦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他也是文人出身,又如何不知道文人的秉性。像今天这种皇妃违背宫规出宫省亲的事,一准儿是文人墨客口中讽刺皇帝的口实。他和李三娘未完成的那场婚礼,更会成为茶前饭后谈论的焦点。

“该死,怎么这么倒霉。”李琦忍不住吐了粗口。

可就在他心中郁闷的时候,偏偏有人火上浇油,侃大山的商人哈哈大笑,“这个容妃娘娘,原来就是那个给李三才儿子戴绿帽子那个呀。”

李琦心里的火气顿时腾起了多高,也不管人多人少,能不能打的过,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你给我留点口德。”

“啪”的一声脆响,在场的人都懵了,好半天,挨打的那个人才反应过来,“你敢打我。”双臂一振,抓起李琦的领子,就把他从窗户口扔了出去。

李琦被扔的连翻几个跟头,摔倒在街中心,恰好一辆驴车慢慢驰来,被李琦这突然一吓,大毛驴长嘶一声,又是跳又是尥蹶子,车夫大声吆喝,车厢里却滚落一人,青袍小帽很精神的小伙子,手里抱着一硬纸板,那驴子乱蹦乱跳,小伙子吓得手一松,硬纸板落在地上,他人连连后退,驴子在硬纸板上跳了几下,才被车夫拽住、

等小伙子连滚带牌将硬纸板抢在怀里,看着硬纸板上被马踏车碾后模糊不清的字体,却是欲哭无泪,

小伙子乃是《京城商报》的二老板,手里硬纸板乃是商报明天的模板,商报规模极小,不得不租用内廷的印刷厂,这是京城小型报纸的常规做法,也是朱由校暗中控制报纸传媒的一项重要手段。小伙子就是要将模板送去印刷厂的,现在毁了,就会误了约定好的印刷时间,闹不好,明天商报就要停刊。

傻傻的愣了好一会儿,小伙子转头就要找肇事者,却看到李琦脸色铁青的往茶馆里面走,马上就跳起来,大叫道:“你,给我站住!”

李琦愕然回头,小伙子快走几步,就想揪李琦脖领子,却被李琦一把儿推开,小伙子大怒,“好啊,你弄坏了我的东西,还敢耍赖。”拉胳膊卷袖子,就要和李琦上演全武行,“你要是敢不赔钱,咱们今天就没完。”

李琦还要去里面和那个侮辱自己的人火拼,哪有机会和小伙子磨嘴皮子,从袖里摸出块银子扔了过去,想要了了这事儿。

谁知道小伙子却破口大骂,“打发叫花子呢你?知道老子要损失多少钱吗?若赶不及印刷,老子不是少卖一期报纸,什么叫商业信誉你们懂吗?老子的报纸馆就完了!”

也怨不得他火气这么大,商报刚刚问世十几期,却因为角度新颖信息全面口碑极好,也正因为这样,被同行视为对手百般刁难。今天送底板送的晚了,内廷的印刷厂倒没什么,给谁印刷都是印刷,可别的报社却未必会放过这个打压的机会。

李琦皱眉道:“那你说赔多少?十两还是二十两?”

小伙子破口大骂,“不知道,老子不知道,一百两也不够!”

李琦终于忍不住火了,只觉得今天的事情实在邪门,骂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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