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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估价
一名二十三四岁的伙计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并没有因为朱峰的年纪而有轻视之意。
“老板在吗？”没有过多的废话，朱峰上来就直奔主题。
“不知先生找老板有何事？”伙计楞了一下，很少有客人进来就找老板，一般都是先装模作样的看看，然后小声询问。
“卖点老物件。”
伙计看了一眼朱峰手中提的袋子，不过两件古董已经被报纸包裹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他犹豫了一下，右手一伸，对朱峰道：“客人楼上请。”
二楼并没有古董陈列在外，而是一个会客厅和几个单独的房间，伙计将朱峰让到了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敲响了其中一个房门。
朱峰舒服的靠在沙发的背上，翘起了二郎腿，捧着水杯看了一眼会客厅的装修布局。
相比一楼的古香古色，二楼装修的更加现代一些，不像是一个古董店，更像是一家公司。
没等多大一会，伙计领着一位身穿白色长袖唐装的白发老者走了过来。
“小伙子，你找我？”老者戴着一副花镜，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态度非常和蔼。
“老人家，我有两件老玩意，想要出手。”朱峰将口袋放到面前的茶几上，拿出其中小件的一个，剥去包裹的报纸，递给老人。
老人家没有用手去接，微笑着指了指茶几。
朱峰一怔，才恍然大悟老人家的意思，多年的小说真是白看了，竟然把这个规矩给忽视了。
古玩行当里有一个规矩，叫货不过手。无论是看货还是买卖，都应该由一方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再由另一方拿起来观看，杜绝了碰瓷的出现。
朱峰讪笑着将一个绿色的古玩放到茶几上，老人家不以为意，笑呵呵的拿了起来。
只一眼，便让老人家眼前一亮，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会，又拿起朱峰放到茶几上的另一件古玩。
似乎还嫌不过瘾，老人家拿出放大镜，每一件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旁边一直站着的伙计也哈着腰细细的观察着。
“小伙子，你知道这两件玩意儿是哪朝哪代的吗？”老人家小心翼翼的将罐子放回到茶几上，笑着问道。
“明朝万历之前。”朱峰斩钉截铁的说道，他从万历年间顺来的，自然知道不会是万历年的。
“算是有些眼力。”老人家点头呵呵笑道，眼神中透出一丝赞许，继续说道：“我也跟你说句实话，这两件都是精品，如果能上拍，价格自然高一些，倘若卖给鄙店，也许不会达到你的预期。”
“急用钱，老人家出个价吧！”除了知道是明朝的，朱峰就一头雾水了，但还要装出一副略懂行的模样。
老人家没有说话，而是那起那只罐子，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对旁边的伙计说：“这只青花缠枝莲纹罐是景德镇窑青花瓷的上品，胎质洁白细腻，釉质晶莹润厚，构图严谨，绘画熟练。这敞口，这直唇，这圈足，还有这器腹，真是好东西。可惜是正统年间的，不过胜在品相完美，竟还有盖子，这在市面上可是不多见呀。”
“可是....这品相是不是保存的太好了些。”伙计有些迟疑。
“是太好了些，但无论胎质、釉子、画工还有烧制水准都是仿不出来的。福子，你再看看这个孔雀绿釉三羊碗。撇口、圈足大小适中，造型精致，器里淡青白釉，外面蓝绿色釉，仿佛孔雀羽毛，正是正德年间釉瓷的特征。”
朱峰在静静的听着，他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老爷子印象极佳，点评古玩的时候，选择了实话实话说，而不是故意找到瑕疵以寻求压价。
“小伙子，如果你执意卖到鄙店，就请开个价吧。”
?先询问出售者的开价，也是古玩行当不成文的规矩，既可以看出卖家的低价，又可以看出卖家是否真的懂行。
朱峰也想开价，但他实在不知道该开出多少。开少了吃亏，开多了暴露出自己明显啥也不懂。
“请老先生开价吧。”朱峰眼睛一眯，右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咦！”老人家偶然瞥到了朱峰左手拇指上的扳指，“小伙子，可以将这枚扳指给我老人家开开眼吗？”
朱峰一愣，顺着老人家手指的方向，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扳指，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因为疏忽没有摘下来。
“恭敬不如从命。”朱峰摘下扳指，放到眼前的茶几上。
老人家拿起扳指，再度用放大镜仔细的看着。
“好玉！可惜没有雕花！”老人家赞叹过后不由又惋惜道。
“我是怕着灰，故意戴了一个没雕花的，这种货色，家里一抽屉呢。”朱峰故作不在意的说道。他说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扳指我都有一抽屉，何况其他的古玩，如果以后还想合作，别特么的乱出价。
老人家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把扳指掉在地上，连忙稳住，轻轻的放在了茶几上。
妈蛋，一抽屉？这可是上好的新疆和田羊脂玉扳指，什么年代不好说，看品相应是古代王公大臣把玩之物，你以为是塑料玩具呐，还一抽屉，老朽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你。
“既然小伙子家藏颇多，不知愿意割爱否？”老人家小心的试探道，他极为喜爱这个扳指，想买下来自己把玩。
甚至可以拿来当做传家宝也不为过。
“当然可以！这是老先生的地界，还请老先生开价吧。”朱峰丝毫没有犹豫，仿佛家里真有一抽屉扳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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