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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游整整持续了12个小时。
西边第一抹余晖洒过天际时，以黄金和宝石为饰的巡游艇，终于缓缓停靠在圣殿前方。
身披白袍的圣殿祭司鱼贯而出。
双手交叠，静默垂首，守候在圣殿入口。
“参见国王陛下。圣子与圣光下的德尔斐祭司，在此恭候吾王驾临。”
尼禄从护栏上撑起身，迈步向巡游艇下走去。
他下第一级阶梯时，双腿微微打了个颤。
身后的白狼骑立刻迈步上前，想悄悄让小国王在盔甲上靠一会儿。
不过很快，他就被尼禄用肘推开。
银发国王下颌微抬，红眸一如既往淡漠睥睨，跟随祭司进入圣殿。
圣殿建立于旧共和国时期，历史比银河帝国还要再早一千年。
整座圣殿都由纯白的大理石建盖，斑驳的神柱，几乎占据了整座奥林匹斯山。被用作阶梯的石板上，有不少岁月痕迹，却没有战争炮火的灼痕。
旧共和国后期多次动乱，恺撒·卡厄西斯政变夺权，帝国900年间无数次大大小小的内战，几乎所有参战者，都尽可能地避开地球所在的德尔斐太阳系。
对于从地球走向宇宙的人类而言，太阳系是他们心中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
而足够聪明的统治者，会充分利用这一点笼络人心。
也因此，圣殿成了独立于国家政权以外的一块净土。
除去国王圣洗和每个月的祭典，圣殿基本不与外界人员接触，也不受国王敕令调配。
按照礼节，在接受圣洗时，国王只能带一名近身侍卫进入圣殿。
于是，黑压压的狼骑军团，便分散在圣殿周边，严密布防。
尼禄登上白色石阶，顺着宏伟宽阔的回廊前进，进入用来举办祭典的诸神殿。
无数神祇攀援在足有19米高的宏伟立柱上，没有瞳仁的白色眼珠无悲无喜，静默俯瞰所有走进诸神殿的人。
越往圣殿深处走，外界的喧嚣就越发沉匿。
及至最深处的圣坛大门，尼禄已听不到任何风声与鸟啼。
“陛下，请您更衣。”
一名圣殿祭司拿来一方红丝绒垫，放在尼禄跟前。
尼禄脱靴踏上，让白狼骑把厚厚的朝圣礼服脱下，露出最里层的圣洗白袍。
另一名圣殿祭司小心接过国王的纯金皇冠，然后将精心编制的月桂叶冠冕，轻轻戴在国王的银发上。
“敬禀陛下。”
第三名圣殿祭司，恭敬俯跪在尼禄脚边。
“按照面见圣子的礼节，白狼骑大人将不能跟随您进入圣坛。”
正在卸除武器的白狼骑愣住。
尼禄带着冷意的红瞳，转向地上俯跪的祭司：“所以，又是你们圣殿另立的新规矩？”
“尊贵的国王陛下，仁慈悲悯的银河之主，请您息怒。并非圣殿有意违抗神圣的国王心愿，而是圣子大人近期刚刚结束修行，身体与精神力，都处于此前未曾有过的脆弱期。
“圣坛则是圣子大人沐浴栖居的圣地，与圣子大人的精神力紧密联结。任何沾染过鲜血的不洁者进入，都会给圣子大人的精神造成负担。我心知白狼骑大人在战场中英勇无双，所向披靡，但容我敬禀——”
圣殿祭司话没说完，只觉得下颌一疼，下巴被国王捏住抬起。
“那你想知道我杀过多少人吗？”尼禄冷冷道，“我保证，比他只多不少。”
“请、请容我敬禀——”
“我也不洁吗？”
“请……请容我……”
圣殿祭司拼命组织语言，想要继续维护他狂热痴崇的主人。但是即便是日夜面对拥有非人美貌的圣子，他发现，自己依然无法在国王的逼视下，发出任何言语。
少年暴君的容颜极具侵略性，精致到了咄咄逼人的地步；而那双浓烈的鸽血红瞳，几乎能生生剖开人的灵魂，将人心挑上刀尖，逼迫对方跪地臣服。
圣殿祭司讷讷地张着嘴，最后却只禀出了一些错乱词句，被尼禄不耐地丢弃到一边。
“卡厄西斯与狼骑是光影双生，国王铁蹄所经之处，必有群狼足迹相随。旧共和国已经灭亡了，祭司。想要圣殿长久受帝国庇佑，在维护你的主人前，先去好好了解帝国历史。”
尼禄不再看他，迈步推门而入。
“阿列克谢，跟我来。”
——出乎他意料的是，白狼骑破天荒第一次，没有立即回应国王的命令。
尽管白狼骑仅仅只是迟疑了三秒，也足以让尼禄按着门板，皱眉望他。
“阿列克谢？”
“……遵命，陛下。”
圣坛大门缓缓关闭，把一众圣殿祭司关在外侧。
在进入圣坛前，还有一段无人的长长回廊。尼禄和白狼骑一前一后行进时，尼禄突然刹住脚步，差点被正在发呆的白狼骑撞上。
尼禄：“你似乎并不想进圣坛。”
白狼骑局促地后退半步站定。
高大的骑士浑身重甲，狼头依旧杀气腾腾，站姿看上去却像个被拆穿的小学生。
尼禄：“为什么？”
白狼骑结结巴巴道：“小殿下，我、我只是……”
尼禄冷淡地：“你叫错了。”
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系统看不下去，出来打圆场：【哎呀呀呀算了算了，算了宿主！你看把孩子吓得！他可是主角攻之一诶！他不心疼主角受谁心疼？咱们不用管主角攻受那堆事，只要把前情提要里该完成的剧情完……】
尼禄没理它，只挑眉道：“你相信祭司那番话？真的认为区区一个狼骑进入圣坛，就能给圣子的精神力带来伤害？”
白狼骑垂着狼头：“我……我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在想……他们说圣子大人刚刚结束修行，也许精神力的确处于脆弱期，如果我真有可能会造成影响——”
尼禄：“我明白了。你不想给他造成任何负担，即便有人要你与你誓死保护的国王分离。”
他没等白狼骑回话，便径直转身，继续朝圣坛前行。
身后传来零星的盔甲碰撞声，像是有人想急忙跟上来。
尼禄没回头，只说：“不必跟来了。”
……
尼禄沿着冗长的回廊前行。
与他6岁那年相比，这里的时间宛如彻底停滞，竟连墙面那些细小的裂纹都没变过。
前行到回廊终点，视野豁然开朗。
宏伟的圆形拱顶，高到几乎可以触及云层，上面绘满华美绝伦的壁画，俊美的神祇衣袍袖云，举杯共饮。
人的视线自下往上观望，甚至会产生巨大的眩晕感，如同满天神祇向人间盛大降临。
而回廊下方，则是同样壮观的圆形广场。繁复细密的地砖花纹，自中央高高的圆形圣坛散射，彼此缠结着，流向广场边缘巨大的落地玻璃窗。
整座圣殿都无法接收的高岭阳光，就在这里肆无忌惮地喷涌。也将圣坛上白发雪袍的背影，描摹出一层柔金的光圈。
尼禄挽起袍角，拾步踏下第一级台阶。
随着他拾级而下，圣坛周围如鬼影般伫立的红衣圣坛祭司，开始吟唱某种听不清歌词的、悠远朦胧的圣歌。
这些圣坛祭司从出生起，就不会再离开圣坛半步。尼禄凝神注视，发现他们兜帽下的脸，双眼双耳都已被缝死。只有鼻子可以呼吸，嘴巴可以歌唱。
与此同时，温暖的泉水，也从广场周围无数天使雕塑眼中，汩汩流淌下来。
水里裹挟着带有香气的花瓣，很快便将尼禄的双足浸湿。
尼禄踏着圣水，继续向阶梯下方前行。
作为帝国正统皇子，他小时候当然会被带去参加圣殿祭典。也曾坐在少年白狼骑的肩上，小手捉着两只金属耳朵，远远看过传说中的圣子。
圣洛斐斯立在堆满鲜花的巡游艇上，雪白的长发一路洒落至足踝。
真如那些吟游诗歌唱的一样。
是“上帝的眼泪落在高山，融化出最洁净的雪瀑”。
白发圣子拥有即便最熟练的画家，也无法描绘出的、荡涤一切的美丽。
这种美丽已经超越雄雌，甚至无关人类。
即便是尼禄，在第一次见到圣洛斐斯时，也只觉得耳边嗡然一声，所有人声喧嚣尽数远去，只剩下不知道在何处唱响的圣歌礼赞。
但是下一瞬，他就回过神。
满街的人群都在呼喊圣子名字，甚至不少人嚎啕哭出了声。
但圣洛斐斯俯瞰他们的眼神，却让当时年仅6岁的尼禄觉得哪里不对劲。
——让他想起圣殿立柱上，那些神祇空白的眼眶。
少年白狼骑倒是很没出息地看傻了。小尼禄扭着屁屁，想下去买糖吃，奈何白狼骑宕机，他怎么也爬不下去。
小尼禄气得用脑袋哐哐撞狼头：“大笨狼！大笨狼！”
少年白狼骑恍然回神，连忙抱下他：“很、很抱歉，小殿下……”
“唉。就原谅他吧，我的宝贝弟弟。”
一双手伸来，把小尼禄接走。
小尼禄仰起脑袋，看见三皇姐笑吟吟的脸。
“不是谁都能像卡厄西斯，天生拥有抵抗圣子的精神力的。”
“尼禄上次说要来祭典买什么来着？”旁边的摩托艇探出又一颗银色脑袋，“全息星图还是古地球提琴，是什么来着？”
“糖！”
尼禄大声说。
不过因为他刚换牙，讲话漏风，四皇子就故意把脑袋凑近，问：“什么酥卡？酥卡是什么？苏卡86型机甲？”
“糖——！”
尼禄对着他的耳朵更大声说。
四皇子点头：“好我懂了。”
转头跟自己的狼骑说：“去给尼禄买那台机甲，越快越好。”
小尼禄一拳捣在他脸上。
四皇子的狼骑：“……四殿下，我想小殿下只是想买糖。”
“哦~所以你们都偷溜到这来了。我可找了你们好久。怎么不带上亲爱的哥哥一起玩？”
又一辆摩托艇停在他们身边。
随着艇门开启，同样拥有一头耀眼银发的二皇子，从艇上施施然走下。
不同于四皇子和尼禄，任由头发稀里糊涂在头顶支棱，二皇子总会把银发整齐梳在脑后。他左眼还戴着文质彬彬的单片眼镜，笑容看起来，像只满肚子坏水的银毛狐狸。
四皇子嚷嚷：“当然不带你！你肯定会给长姐打小报告！”
二皇子歪过头，不讲话，只是笑。
露出一颗尖尖的犬牙。
四皇子：“……操。”
“注意言辞，弟弟。别忘了你的皇家风度。”
身披重甲的银发女战士，在他身后冰冷道。
“现在，立刻，全部，回圣殿去。履行你们作为卡厄西斯王室成员的职责。”
抱着尼禄的三皇姐惨叫：“姐姐——求求你了——圣殿那边也太无聊了……！”
大皇女说：“我数到三。”
三皇姐瞬间安静如鸡。
把小尼禄往地上一放，拽着她的狼骑，一溜烟小跑上摩托艇。
“他呢？”二皇子指了指尼禄。
大皇女瞥了一眼尼禄。
在凶悍的Alpha女战神注视下，尼禄简直像只幼猫一样瑟瑟发抖。两只小白手攥着，只知道仰着湿漉漉的红眼睛看她。
少年白狼骑不声不响，侧身往前半步，把尼禄往身后挡了挡。
“……算了。就让他再玩两年，反正有我们在。”
大皇女扯过披风就走。
“要是鲁珀特叔叔问起，就说我们都没见过尼禄。”
二皇子本来回头要走，又想起什么，转身蹲在尼禄跟前。
他伸手在尼禄脑后的空气一抓，然后举在尼禄面前：
“猜猜里面是什么。猜中就送给你。”
尼禄其实超讨厌他二哥的。因为在他小时候，二皇子抓了一只癞蛤蟆塞到他被窝里，把他吓得半死。
他决定要把这件事记一辈子，永远也不要跟二哥讲话。
二皇子：“……唉。要长到多大，才能原谅哥哥呢？”
青年苦笑着打开手心。
一枚漂亮的糖果，正静静躺在那里。
……
尼禄一路下行，让泉水没过膝盖，腰，胸口，最后深吸一口气，完全沉入温暖的水中。
那些永不回头的背影，也渐渐在水波中消逝了。
三次浸礼后，才能算作身体完全洁净，有资格踏上圣坛。
然而，有那么一瞬间。
尼禄觉得水底有什么东西在触碰他。
他骤然睁开眼睛。
什么也没有。
水底清澈透明，只有彩色玻璃投下的粼粼波光，华丽繁复的地砖花纹，以及他自己吐出的晶莹气泡。
但是那种被缓慢缠绕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
某种细长柔软的东西，先是碰了碰他的足踝，然后顺着小腿盘绕而上，探进白袍，轻轻裹缠尼禄的身体。
尼禄起身吸气，再次浸入水中。
这一次，国王极具压迫感的精神力完全释放。
冷厉的精神场震荡起水面余波，甚至让正在咏唱的圣坛祭司，趔趄着仰倒，歌声中断。
奇怪的裹缠感瞬间消失。
无眼无耳的圣坛祭司，在稍稍中断过后，又重新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未尽的圣歌。
尼禄第三次从水中站起。他的银发湿漉漉往下滴着水，一步步走上通往圣坛的阶梯。到快要踏上圣坛时，他盯着这一方相比圣坛广场而言、过于简约朴素的灰色石台，把脚收回上一级台阶。
那个白发雪袍的背影，不知道何时已经站起。
圣洛斐斯就站在尼禄面前的圣坛上。他的身形比尼禄小时候想象中更高挑，当他静静低垂头颅，站在尼禄面前时，本就站在下一级台阶的尼禄，甚至不得不稍稍努力仰头去注视他。
系统都没扛过三秒：【蛙……蛙埠住了……这就是文坛巨著主角受的实力么？竟恐怖如斯……】
在这样近的距离，白发圣子的美貌几乎到了惊心动魄的地步。尼禄已不能分辨这张脸与神祇雕塑的区别，除了双眼被一层厚厚纱带蒙住，圣洛斐斯看上去与十年前，根本就没有任何分别。
他不出声，也没动作。
雪白长发肆意流淌在袍角，甚至浸入圣坛下方的水中。
“我以银河帝国加冕之王的名义，请求圣子降下福音。”
尼禄说。
“愿使我与魔鬼分离，我的帝国与苦难分离。我与我的人民，都能获得心灵和灵魂永恒的平静。”
加涅在向皇子们授课时，曾给他们科普过圣殿和圣子。圣殿原本就是旧共和国为圣子降临搭建的，而旧共和国流传下来的传说是，圣洛斐斯受圣光庇护，不老不死，精神力还是人类绝无仅有的治疗系。
旧共和国的科学家研究发现，圣子的精神力可以轻易平复精神暴动。这对于旧共时期，对精神力反噬毫无办法的人类而言，简直就是神赐给人间的礼物。
圣殿每个月的祭典，就是为那些常年使用机甲作战、被自己的精神力反噬的帝国军人准备的。
但是，据尼禄所知，他的祖父、父王，他已成年的Alpha兄姐，一次都没有接受过圣子的精神力治疗。
他心想，或许是卡厄西斯家族同根同源。
他们也跟自己一样，察觉到了圣子身上某种非人感。
系统在尼禄脑中哗哗翻书：【宿主宿主，这里要特别注意一点，原主是非常不信任圣子的。书里倒也没说为什么，但总之就是不信任，他也不会放手让圣子进入自己的精神场治疗，虽然对卡厄西斯的debuff来说，圣子治不治都是会疯的啦……所以就算圣子颜值再能打，宿主你跟他相处时，也千万要记得——】
圣洛斐斯突然缓缓抬手，摸索向尼禄的脸。
尼禄劈手抓住，冰冷道：“做什么？”
系统：【……好吧，宿主倒是一直很符合人设……】
圣洛斐斯被捉着手，淡粉的唇瓣开启了一瞬，又缓缓闭合。他依旧不说话，只是跪坐下来，鼻尖凑向尼禄的手，再从尼禄的指尖，轻轻嗅闻到手肘内侧。
做完这一切，他那张无悲无喜的脸上，像是出现了一点点喜悦之情。
圣洛斐斯抬起头，美丽的双唇开合，最后却只吐出了一个字：
“……你。”
尼禄只觉从指尖到手肘，起了一路鸡皮疙瘩。
他立刻松开手，同时又往后退了一级台阶。
尼禄问系统：【你的文坛巨著里，有写过圣子的起源么？他从哪里来，到底是什么？】
系统也看懵了，几乎把书翻出了赛博朋克毛边：【这……真没有啊！簧文主角本来就没有什么人设要求，光是不染凡尘的高岭之花就够时髦了……宿主，你接收的原主记忆里也没有吗？】
尼禄：【他说过的台词里，也没有透露任何信息？】
系统：【他说过的台词？？？你是指‘啊啊啊啊不要啊不要啊’还是‘请……请给我□□……’？？】
尼禄回望圣坛上的白发圣子，用更冷的声音重复：“我以银河帝国加冕之王的名义，请求圣子降下福音。”
圣洛斐斯看上去怔怔的，蒙着纱带的双眼对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片刻后，他还是倾身向前，从圣坛边掬起一点泉水，手举到尼禄额前，让圣洁的泉水滴落尼禄眉间。
圣坛边的红袍祭司咏唱不止，圣洛斐斯缓缓启唇，同时念诵出一大段古老的语言。
尼禄闭着眼，感受温热的圣水淌过鼻尖。待一切重归寂静，他睁开挂满水珠的眼睫，以手点额，向圣子回礼：“愿帝国蒙受神恩，源远流长。”
说罢，他径直转身，离开圣坛，沿着台阶回到回廊里去了。
白发圣子抬着头，直到少年国王的背影消失在回廊中，才缓缓垂下头颅。片刻后，随着衣袍下细碎的锁链响动声，圣洛斐斯再次回到了圣坛中央。
占据整座圆形广场的、无数微微发光的莹白触手，开始缓缓向圣坛收拢。
随着红袍内的发光触手被抽离回主人身边，那些低声咏唱的圣坛祭司们，也骤然断了声音。
僵硬的躯体，无声倒在圣坛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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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时速太拉导致断章断不到重要剧情点的难受，谁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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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3更新）
哎，这才舒服【心满意足拍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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