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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她的确是这么以为的。
燕宁后知后觉，被自己这番老不羞的遐想熏得脸颊发烫。长耳朵竖起来，竹蜻蜓一般团团转了半天，她才扭捏地挤出一个问句：“那到底疼不疼？”
叶小浪嗤笑一声：“很疼。我应该怎么报复你呢，嗯？”
燕宁耷拉着头，耳朵尖尖通红：“我也救了你呀，功过相抵好不好？”
叶小浪道：“不好，我先罚你，再奖励你。”
燕宁抖了抖，小声说：“现在我是你的主人了，会反噬给你自己的。”
她不安，却又带着一丝死鸭子嘴硬的挑衅，在他的底线上试探。
叶小浪也不晓得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他只感觉吓唬燕宁，再瞧她强忍着不敢发作的神态，真好玩！
唔，可惜兔子的表情不比人类丰富，虽然可爱，多少差点意思。
他搁下燕宁，阴恻恻道：“变回来！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随便变兔子。”
燕宁不满地嘟囔：“明明是你先……”
灵力流过经脉，接着大变活兔，白衫乌发的燕宁侧坐在地，鬓发松乱的模样透出娇怯的昳丽，她却浑然不觉。
叶小浪勾起她的下巴，恶狠狠道：“做我的主人？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不合时宜地，燕宁想笑。这话实在太老套了，果然只有两千年前的活化石才会讲。
“……好消息吧。”
“我不会伤害你。”
“哦。”
叶小浪等了等，见她迟迟不追问，只好自己接话：“坏消息是，只要不伤害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哟。”
也不知燕宁听没听懂，她似乎觉得坐姿不够舒服，腿朝外挪了挪，用胳膊圈起膝盖，一派淡定。
这表情不好玩。
叶小浪掐她下巴的手指加大力度，拧起眉，道：“比如，用针插进你的手指甲，你会痛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我并不会被反噬。再比如，把你满口漂亮的牙一颗颗拔下来，串成项链……”
他凶相毕露，再接再厉：“痛还是你痛，那点小小的反噬对爷来说就是挠痒痒。你若想自尽，我就像对付谢老三那样，给你糊上泥巴沏成女娲娘娘像，保你长命万岁。”
他自以为放狠话能吓到燕宁，却似乎起了反效果。燕宁静静盯着他，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眼神盯着他，她的眸子仿佛融化了气愤、同情、思念的一汪湖水。
叶小浪不明白那算什么，他只能分辨出一点，那就是燕宁不相信他的狠话，所以半点也不害怕。
燕宁双肩微颤，扭头躲开了他的手指。
叶小浪眸光幽深，手背在身后摩了摩，笑道：“所以你别以为成了我的主人就能操纵我了，要是不乖，我有的是办法整治你，懂了没？”
燕宁只觉得难过极了。
她再抬眼，雾蒙蒙的：“对不起。”
叶小浪若无其事的笑容顿了顿。
“我一直以为你错了，其实那些都是逼不得已。”燕宁声音闷闷的，“你也不必故意表现得这样坏，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他早就不是孩子了。
叶小浪自嘲地冷笑：“全看到了啊。”
燕宁点头，轻轻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
一点痒意从她指尖渗出，好似要钻进他的身体里。叶小浪喉结微动，她的目光好似羽毛那般轻柔地向他望过来，湿漉漉的眼尾泛红，一副很好欺负，并且欺负起来很带劲的模样。
叶小浪猛地站起来，面无表情道：“既然看到了，就别跑哦，毕竟……”
他取下树梢顶一只竹笼：“你还得帮爷养兔子呢！”
见到踏雪眠云，燕宁忙提起裙摆跑近，眼里欣喜又心疼：“你们没事吧！”
叶小浪把笼子塞给她，抄起手臂，笑道：“呵，跑路的时候连它们都忘记了，瞧瞧你在想什么。”
“那不是怕你……”燕宁低声辩解。
叶小浪愉悦更盛。
说起来，去找兔子的时候看见街上好多鬼呢……不过关他屁事。
多日不见，奶兔体型大了一圈，也不知是不是叫仙界灵露给催熟了。燕宁嗅着奶兔体香味，冲叶小浪展颜一笑：“你做的很好。”
叶小浪略微皱眉，那是什么表情什么语气，好像她是他老娘一样。
心里不爽，却又微妙地有一丢丢小得意，令他不自觉为她开脱。兔子精还没睡醒，脑子傻着呢，他胸襟广阔，何必计较这些细枝末节？麻烦。
说起来，他这边已经交底，公平起见，燕宁那边也得把秘密说清才对。
想到先前绑血祭限时看见的故事，叶小浪问：“哎，那个男人是谁？”
燕宁疑惑地眨眨眼，突然脸色一僵。
叶小浪点头：“对，拿剑捅你的那个。”
燕宁朱唇紧抿，有些为难。两千年后的事，要她从何说起呢？
“我原就在想，你虽然很弱，也不至于金丹都结不成啊？”叶小浪笑嘻嘻抬手，替她理了理杂乱的发丝，“他长得那么难看，眼睛都要和耳朵做邻居了，看得伤胃。不如我杀了他，把他的丹掏出来给你？”
“丹还能移来移去？”燕宁哭笑不得，又摇头，“就算可以，我也不想要他的东西，自己就可以二次结丹的。”
她想了想，正色道：“你是不是怕我在外受伤，连累你？放心吧，我今后努力修炼，绝不会拖你的后腿。”
叶小浪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恶名在外，不介意帮你报了这个仇。”
燕宁道：“我可以自己报仇的。”
叶小浪不笑了，面色沉沉，双眼微眯，仿佛酝酿着一触即发的怒气。
燕宁心里一咯噔。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太难取悦了吧。
因为自己不让他帮忙报仇？问题是现在哪儿有梅修可以供他杀呀，梅修的祖爷爷都还只是个胎盘呢，
燕宁抱着奶兔发着愁。
叶小浪冷冷道：“既然不需要求我帮忙，那你跳进我怀里干什么？”
燕宁差点就要忘记二人尴尬的初遇了。她若说自己是后世穿越而来，他会信吗？
信与不信，她都没法说出口。毫不意外被天道堵嘴，燕宁心里烦躁，只得含糊道：“只是想看看你的样子，不要怀疑我。”
叶小浪冷哼一声。
燕宁咬了咬唇，问：“你在我的记忆中还有没有看见别人？比如一个脸很黑的小男孩？”
叶小浪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
燕宁唤他：“叶小浪？”
叶小浪刷地睁开眼，拧起眉：“你叫我什么？”
燕宁心头略感不妙：“……叶小浪。”
“就这？”叶小浪气笑了，“看来你倒真是一点也不想装了？尊称也不喊了，甚至不肯说‘请问’两个字。”
燕宁张了张口，还是没说话，低头喂兔子，假装无事发生。
反正戏码已经戳穿，她不想再管小师弟献媚了，不然日后回到后世，他想起来自己的言行，两人再相处该有多难堪。
惊讶的是，她低头装死，叶小浪竟然也不追究，而是疲惫地揉揉太阳穴，懒散道：“无聊，要不你哭两声撒撒娇吧。”
燕宁道：“不要。”
叶小浪道：“对别人撒过娇吗？”
燕宁道：“谁都没有！”
叶小浪不置可否，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从袖笼里捏出来个东西，道：“过来，给你听个好听的。”
燕宁伸长脖子，见他拈住一颗金黄色米粒大小的飞虫，露出狐疑的目光。
叶小浪将灵力灌入虫子，只听一阵风鸣后，传出姬崇的声音：
“师父，其实……我前些日子去过大夏国。”
师父？星照师祖？
燕宁一惊：“这是什么虫子？”
“应声虫，原本是一对。”叶小浪解释，“另一只嘛，我请孟璇使了些手段，安在那小子的身上。”
燕宁问：“什么手段？”
叶小浪答：“我哪知道。”
以他对孟璇，这头披着獬豸皮包着黑寡妇馅的女妖精的了解，多半对姬崇干了有颜色的事儿。
叶小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应声虫继续传话：
“所以，在姬道友离开的同一天，魔龙便以血祭阵，使鬼门大开。”楚炎筹重重咳了几声，“魔龙肆虐人间，不但诛我亲族，还致使生灵涂炭。”
“应当是的。”姬崇答，“若我能晚走一天……”
“没用。”星照打断他，“人界灵力太少，若魔龙施术攫取，你连传讯符也使不出去。”
楚炎筹附和：“的确，若非我有本命法宝护佑，恐怕已形神俱灭。”
燕宁心下大骇，呆呆望着叶小浪的眉眼，问：“怎么会？”
叶小浪挑挑眉：“开鬼门的邪术啊，我在旧书上扫过几眼，不过没学会，他还挺厉害。”
谁问这个了！燕宁焦急道：“不是……楚炎筹诬陷你！”
“没听他们说吗？地上有我的血啊。”叶小浪嘶了一声，“阴沟里翻船，大意了。”
燕宁脸色白了几分。
应声虫里，姬崇继续道：“是一男一女两名修士，男修修为很高，探不出原型，女修是兔妖。”
聂烛冷笑：“哼，妖。”
姬崇沉默片刻，恳切道：“师父，也许是我想多了，他们不……”
像被卡住脖子，姬崇的话戛然而止。
叶小浪掐灭灵力，把应声虫收回袖子里，兴致缺缺。
他随手在燕宁下颌刮了一下，笑道：“脸色这么难看？听说自己成了魔龙的帮凶，后悔了？”
燕宁忙不迭摇头，带着慌张的颤音：“对不起，我以为已经清理干净了……”
“你道歉有瘾？”叶小浪改拍她的脑门，“晃晃你脑子里的水吧！就算你把地板刷得像秃子的头顶，那个谁还是会从那个谁谁的徒弟嘴里打听到我的行踪，他陷不陷害我怪得着你吗，啰嗦！”
燕宁提醒：“聂烛天君的徒弟楚炎筹，星照真人的徒弟姬崇。”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烦。
“你一道歉我就头昏，”叶小浪恶狠狠道，“再道歉就吃了你！”
燕宁摇头：“不能吃的，会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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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今年过年一切顺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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