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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陆宇凡口中得知自己要升职的消息, 夏晚柠没来得及高兴，又被告知，陆宇凡要从R&T离职, 她不禁怔住。
陆宇凡笑道：“以你现在的能力，已经能独当一面, 不用过多久，就可以独立带领团队。”
工作两年多, 夏晚柠再进一步就是VP, 会和陆宇凡成为同一级别, 而陆宇凡想要上升, 就得是ED，目前比较尴尬的是, R&T没有空缺的ED的位置, 他要耐心等候。
陆宇凡在这个时候离开，显然是不想等。
细想了下, 夏晚柠问：“陆总, 你下家是？”
两人这么熟，陆宇凡大大方方地告诉夏晚柠，他找好的下家是哪家投行，对方给了他什么待遇。
听到陆宇凡跳槽的地方, 只要他过了试用期，马上就能到ED, 夏晚柠不由扬起笑容，祝贺他。
两个月后，陆宇凡离职, 顾语晗晋升为VP, 接手他手上所有的工作事务。
众所周知, 两人是情侣，陆宇凡一走，大家猜测，顾语晗可能也会跟着走，没想到顾语晗不走，还升职了，有些出乎旁人的意料。
夏晚柠倒也不意外，她在两个月前就知道陆宇凡要另谋发展，顾语晗会升职。
当前，她的直属上级是顾语晗，对顾语晗的称呼也改为“顾总”。
升职第一天，满心喜悦的顾语晗，请了许多人吃饭，一起庆祝。
顾语晗太过高兴，酒喝得有点多，夏晚柠要照顾她，并送她回家。
路上，顾语晗神秘兮兮，脑袋凑到夏晚柠耳边，小声道：“晚……晚柠，我跟你说……说一个秘密！”
酒精的麻痹下，使顾语晗有些大舌头，说话不利索，结结巴巴的，夏晚柠对她的秘密，一丁点兴趣也没有。
夏晚柠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悠悠道：“什么秘密？”
“我……明年要跟陆……宇凡结婚！”
“？？？”夏晚柠一脸问号地看着顾语晗，“这算什么秘密？”
办公室恋情，她就佩服顾语晗和陆宇凡。
恋爱中的人，免不了有磕磕绊绊，但这两人不管私底下恋爱谈成什么样，工作上从来不带私人情绪。
上班时间，两人都极其专业，但一到下班时间，又像普通情侣那样，该怎么闹别扭就怎么闹别扭，不过都是小别扭，感情一直很稳定，双方家长也见过面，对彼此没有意见。
这种状态下的情侣，结婚是迟早的事。
顾语晗打了个饱嗝，慢吞吞地说：“你……你结婚太久了，不懂我们这些没结婚的人，踏进婚姻，需要多大的勇气。”
“……”
夏晚柠将顾语晗的脑袋推开。
她和言斯年结婚也才五年多，哪里算很久。
顾语晗一不小心，半个脑袋贴在车窗上。
见状，夏晚柠面露歉意，双手捧着顾语晗的脑袋，往椅子靠去。
顾语晗抱怨：“你不想跟我聊天，也不用推我的脑袋吧！”
“你靠过来，我推开，正常的自然反应！”
“听见我要和陆宇凡结婚，你第一反应不应该是祝福我们吗？”顾语晗酒醒了一半，说话利索，条理清晰。
“……”
夏晚柠当时的关注点，觉得这不算是秘密。
见顾语晗不像刚才喝醉的模样，她挑起眉：“祝你们白头偕老，幸福美满！”
顾语晗眼睛一闭：“大红包准备好吧。”
“一定！”
夏晚柠只送顾语晗到小区门口，因为陆宇凡早在门口等着了。
她这边好不容易忙完，可以回家。
另一边的言斯年，迟迟不见妻子的人影，按奈不住地给她打电话：“晚柠，十一点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快到家了。”
本来是平层和别墅轮流住，言斯年嫌这样麻烦，重新购置了一栋别墅，离他们各自上班的地方都不远，夏晚柠现在就是坐车回去那里。
她一到家，最先见到的不是管家，是坐在门口旁边不远的言斯年。
言斯年走到妻子身边：“你和顾语晗吃饭，吃这么久？”
夏晚柠瞥了他一眼，似没听出他言语中的不满。
她边穿拖鞋，边道：“她喝醉，我送她回家。”
“陆宇凡是干嘛用的？自己的女人喝醉，他不去接她回家？”言斯年眉宇不自觉拧紧，对于顾语晗占用妻子下班时间，心中有些许不舒服。
“今天陆宇凡去新公司报道，他也有饭局。”
“他不接顾语晗回家，除了你以外，没人能送她？”言斯年条件反射地将右手放在妻子面前，想让她看看手表上的时间。
突然有一只手靠近，夏晚柠不知道言斯年要做什么，没搭理他。
言斯年意识到手表在洗漱的时候摘了，唯有让妻子看落地钟：“你回来这么晚，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夏晚柠早已对言斯年的套路滚瓜烂熟，知道如何应对。
她晚归的次数一旦多了，言斯年就会各种不满，不喜欢相处时间减少。如果她假装看不出来，言斯年会更加不满，从而跟她闹脾气，但她不用正面哄他。
夏晚柠回头对跟在她身后的言斯年笑了笑：“我去洗漱，你等我会。”
岂料，这招在今晚不好用了。
言斯年面色紧绷：“你的上级换成顾语晗，她老占用你的时间，那我呢？”
妻子和顾语晗不是普通同事的关系，她们在一起的时间，比妻子跟他在一起的还多，尤其这段时间，妻子总是下班很晚，他每次问她，她回答都是一样的，和顾语晗在一起。
“上班时间，谈不上占不占用，我下班后，又不是不回家。”夏晚柠不怎么出差，每天都会回家，区别在于，回家的时间是早了点，还是晚了点。
“你已经连续半个月，都是晚上十一点左右到家。”
“我刚升职，陆宇凡又离职，有很多工作的事情要捋清楚。”夏晚柠也不想下班那么晚，新的职位，面临的东西不一样，而且，她也要帮顾语晗和陆宇凡做好交接。
“你还要忙多久？”
“再过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
言斯年神色一变，眼眸中是浓浓化不开的阴影。
夏晚柠知道他是不高兴了：“我不是天天都会这么忙，最近是事情碰在一起，我没有办法。”
“你去年也这么说过。”
“……”
夏晚柠不由回忆，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去年有说过类似的话。
可言斯年微沉的神色，不像在凭空捏造。
她底气不足地问：“有……有吗？”
某些事，言斯年记忆力比妻子要强许多：“去年八月份，你说的。”
去年八月？
夏晚柠记起那会自己做些什么。
有的项目很赶，加班加点去完成是再正常不过。
她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看着远方，以免看着言斯年会尴尬。
沉默一会，夏晚柠勾了勾红唇：“我多忙，都回家了呀！”
言斯年抿紧薄唇，一言不发地注视妻子。
场面陷入诡异的寂静。
夏晚柠不得不收回视线，迎上言斯年的目光：“事业刚起步，如果我很闲，天天都有大把时间在家待着，那我还出去工作做什么。等我站稳脚跟，我也会没那么忙，能早点回家。”
“我不是不让你工作！在时间有限的情况下，你能不能适当减少和朋友出去玩的几率？多陪陪我？”
“我今晚又不是跟顾语晗去玩……”
“但你可以早点回来的，不是吗？”
夏晚柠确实可以早点回来，说不过言斯年，她只好不说话。
言斯年皱紧眉宇：“你和顾语晗关系好，再好，上班时间做什么，下班时间该做什么，你要分清楚。”
夏晚柠彻底听明白他的意思，他就是不高兴，她下班后的时间，分给他的不多。工作占据她大部分的精力，其余时间，她大部分都是和言斯年待在一起。
“我和顾语晗下班时间很少一起，她要陪陆宇，我也要陪你。”
夏晚柠掐指一算，她最近跟顾语晗最近三个月里，下班后约过多少次，发现就约过三四次，平均一个月一次。
见她这样，言斯年开始给她算，她是如何晚回家，和顾语晗都去做了些什么。
夏晚柠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一听言斯年的计算方式，和她的相差甚远，忍不住打断他：“下班后太饿，一起去吃顿晚饭，这种也算吗？”
言斯年冷脸：“算！”
“……”
听言斯年说得越多，夏晚柠越生无可恋。
不等他算完，她不禁道：“以你这种说法，我是下班后恨不得和顾语晗黏在一起，陆宇凡怎么没说过什么！”
言斯年脸色又冷了几分：“他们两个同居，又在一家公司工作，二十四小时都能见面。我们跟他们不一样，只有下班后的时间才在一起。”
夏晚柠还能说什么呢。
她什么都不能说，也不敢说。
要是跟言斯年一一算清，她到底陪他的时间有多少，今晚不用睡了。
听得差不多，夏晚柠就装作困倦地打个哈欠，用洗漱为借口，溜之大吉。
***
工作忙碌的程度慢慢降低，夏晚柠回家的时间能提前，言斯年总算没有再揪着她不放。
张漫雪看她周末出来，也要时不时地回复言斯年的消息，打趣道：“言斯年查你岗吗？”
“嗯。”
“我记得他以前不查你岗的。”张漫雪准确地记得，好友夫妻俩没有查岗的习惯。
“因为我工作太忙，他就会问我在哪，在做些什么。”
“今天是周末。”张漫雪提醒。
“周末更加要问了。”
“不至于吧？他盯你得那么紧，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夏晚柠放下手机，“他意思是，我时间没有均衡地分配好，陪他时间太少，希望我多陪他一点。”
“你好像是确实时间没分配好。”随着好友工作的时间越长，张漫雪亲眼见证她忙起工作，可以多忙。
“我工作不是打发时间用的，不把时间多用点在工作上，趁年轻打好基础，等我年纪大了后，再拼？”夏晚柠给自己定好目标，30岁前一定要当上VP。
“拼事业，你也要记得家里有个人。”
“记得。”
“我和我老公现在是放缓了点脚步，你加油！”
“为什么放缓脚步？”夏晚柠抬起头，“你过年前不还说着，未来两年要达到新的高度吗？”
“我怀孕了。”
“！！！”夏晚柠诧异地扫向张漫雪的小腹，“可你今年才二十九岁，不是说要三十岁以后再生孩子吗？”
“生的时候，就满三十岁了。”
“……”
张漫雪摸了下小腹：“我现在怀孕两个月，预产期是明年七月。”
夏晚柠将张漫雪仔细地看了几遍：“你怀孕初期，没什么变化，恭喜你要当妈妈了！”
“有了孩子，精力会分散，我和我老公商量过，这两年不用太拼，等孩子大一点，我们再努力地拼。”突然怀孕，张漫雪和丈夫一致决定调整工作计划。
“挺好的。”
张漫雪刚怀孕，夏晚柠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跟她到处瞎逛。
两人见面，吃点东西，坐着聊聊天。
分别的时候，张漫雪是被丈夫接走的，夏晚柠一个人回家。
言斯年以为妻子要晚上才回家，见她出去两个小时就回来，颇感意外：“不跟张漫雪逛街吗？”
夏晚柠将包一放，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不逛，她怀孕了。”
言斯年不由想到两年多前，自己和妻子说考虑要个孩子，妻子当时的回答是不想生，过几年再要孩子。
如今，言斯年忽略要孩子的问题，问妻子：“张漫雪怀孕，你不用送她一份礼物吗？”
“孩子出生再送吧。”
夏晚柠经常和张漫雪互送礼物，送得多了，她也不知道要送张漫雪点什么好。
***
顾语晗说明年和陆宇凡结婚，听起来，有很长一段的时间，实际上，她说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初，离明年非常近。
收到婚礼请柬的时候，夏晚柠一看上面的日期，是一月底，便问：“你们什么时候决定结婚的？”
“我跟你说的前一天。”
“感觉有点仓促。”
“不仓促，我当甩手掌柜，陆宇凡他们什么都准备好了。”顾语晗本意是后年结婚，她父母和陆宇凡都不肯。
“听你的语气，像被逼婚了？”
“不算逼婚，我原本打算后年结婚的，挪到明年也行。”
“恭喜！”
夏晚柠收好请柬，思考红包给多少合适。
转眼就到一月底，夏晚柠带上言斯年，去参加顾语晗和陆宇凡的婚礼。
宾客众多，跟顾语晗和陆宇凡打了招呼，红包也送给了他们，夏晚柠就找好位置坐下。
同桌的有张漫雪夫妻，怀孕三个多月，张漫雪从外表上依旧看不出怀孕的迹象，夏晚柠看她的腹部还很平坦，不由伸手去摸，像个好奇宝宝地端详她的肚子。
张漫雪任由好友端详，读懂她的好奇，道：“没到肚子凸显的月份。”
夏晚柠挑了挑眉，注意力回到在招呼宾客的顾语晗身上。
张漫雪看着陆宇凡，感叹道：“缘分真奇妙，最后跟我师兄结婚的竟然是语晗。”
夏晚柠勾起红唇：“陆总很适合语晗。”
“他们决定结婚前，我师兄问过我。”
“问你什么？”
“女孩子会喜欢的求婚戒指、求婚现场，说什么话，更能打动女孩子的心！”张漫雪本身看好陆宇凡和顾语晗会结婚，陆宇凡来问她这些东西时，觉得他们是一定成为夫妻的。
“打动语晗的，不是陆总的求婚。”
“是什么？”张漫雪不由自主地靠近好友，想跟她说悄悄话。
“是陆总对他们未来的规划。”夏晚柠天天和顾语晗待在一起，知道的东西比张漫雪多。
一次求婚是不足以让顾语晗答应和陆宇凡结婚的，陆宇凡未来每一步的规划，都有顾语晗，考虑到顾语晗的方方面面，不止是工作，还有生活。
陆宇凡所在的投行，排名要比R&T差点，整体发展潜力也不如R&T，他去那里，是能够得到ED的位置，但以他的业务能力，留在R&T时间长点，肯定能空出一个ED位置给他，完全可以不走的。
职场情侣和职场夫妻是两种东西，陆宇凡是顾语晗的上级，由情侣转为夫妻，多少会对顾语晗的工作有影响，顾语晗不想换工作，他们两个人之中，必须要有一个人做出牺牲。
陆宇凡换工作，不影响顾语晗在R&T的前途，对未来的规划，已经精准到他们孩子去哪里读书，提前买好哪里的学区房，孩子出生的时候，由谁照顾等等。
顾语晗放弃条件极为优越的李风逸，选择跟陆宇凡共度余生，必定是陆宇凡的人打动了她。
从夏晚柠的角度，陆宇凡不论是当男朋友，或是当丈夫，百分制的话，她能给陆宇凡打八十分以上。
顾语晗老说羡慕她，其实她有点羡慕顾语晗，找到的另一半，各方面都做得不错，哪像某些人！
夏晚柠余光瞥了瞥言斯年，一丝嫌弃偷偷从眼中划过。
被妻子嫌弃的言斯年，目光恰好和妻子对上。
夏晚柠宛若无事发生过，正视前方。
张漫雪降低音量：“晚柠，规划什么？说给我听听？”
这种场合，不适宜用正常音量说话，避免其他人也能听到，夏晚柠低声和张漫雪聊天。
聊完后，张漫雪一脸被感动到的表情：“我师兄做另一半，太好了吧！”
夏晚柠点头，赞同道：“我也认为他很好！”
张漫雪和夏晚柠是好朋友，说悄悄话，作为她们的丈夫，言斯年和礼从容刚开始，分别都当做听不到，看不到。
忽然听见她们在夸其他男人，两人目光同一时间望向各自的妻子。
礼从容淡淡地提醒：“张漫雪，你老公没死。”
言斯年拧了拧眉：“夏晚柠，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闻言，夏晚柠和张漫雪反应一致，选择性耳聋，什么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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