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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之后,淑妃想了许多,到底是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受着舒翰这宠爱,还是该挑明这件事?如果跟皇帝说清楚的,那么自己也许会被皇帝厌弃,甚至会废黜位份,然后打入冷宫,甚至是赐死,那么自己的源熙日后也无法被他父皇所重视。到底是长叹一声,为了这宫中的权势,为了自己的源熙,就算是替身,自己也要这样过下去。不仅如此,那个害自己被贬入花坊的人,自己又怎么会放过她呢!
不过经此一事,淑妃到底又变了些,以前自己不愿意和后宫中的女子过多来往,导致自己出事时竟然没有一人为自己出首,如今可不能再这样了。淑妃不仅仅是对皇后和贵妃恭敬有加,还开始对那些低位的嫔妃关注起来了。
自己如今想要对付的就是那个故意将戏文交给自己,却害得自己贬入花坊的女人。可是她在宫中的日子比自己长的多,自己贸然出手定然会被她报复的很惨。
而且自己有一件事一直不曾明白,自己以前并不受宠,她又为何要对自己下手呢?贵太妃,那个先帝一朝的淑妃,为何要平白无故的这么对自己呢?当时自己仔细想过,皇上立为太子时就并非嫡子,况且大燕立太子并不一定会遵照立嫡长子的原则,所以当时四个皇子机会均等。自己失势会让源熙失去立为太子的资本,而这样一来,皇后的两个儿子和贵妃的儿子便会被推到风口浪尖。皇后和贵妃之中,怕是众人都会以为是贵妃私下里怂恿自己做的这件事吧,毕竟皇后还有身份地位作保障呢,怎么也没有贵妃的心情急切。这么一来,贵妃会受到舒翰怀疑,她的儿子也会受到影响,依照舒翰的性子,很有可能就放弃立自己这个庶长子了。那么二皇子的机会便在无形之中增加了不少。
这么看来,贵太妃是在刻意的帮着皇后了。仔细想想,她这么做也不奇怪,皇后的姑母是敏敬太妃,好歹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在贵太妃面前为自己的侄女做做努力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皇后这么多年一直深得皇上的尊重,还生了两个皇子,比起自己来说,资本打多了。说起这资本,自己可是这几个有儿子的嫔妃中,最弱的一个了吧。自己的祖上并没有出过什么高官,就算是父亲也不过是一州知府而已。
这么看来,自己想要在宫中真正立足还真是不易呢。
不仅如此,舒翰对自己的宠爱也不如以前那么浓烈了,或许他终于是发觉,面前这个女子怎么样也不会变成他心目中的那个母后。
是了,舒翰的确是有些想明白了。母后可以毫无顾忌,全身心的为自己付出,因为自己是她的儿子。而后宫这些嫔妃永远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了。罢了,母后早已经和父皇在另一个世界双宿双飞了,自己又何必为这些执迷不悟呢。
这么一来,淑妃的恩宠便渐渐淡了下来。不过淑妃并没有因此而一蹶不振,仍是每日精神饱满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将那些好奇的目光统统给打了回去。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为自己的儿子谋夺这个位置,淑妃开始不经意的笼络自己的宫内人,还让自己父亲小心的结交了一些朝中的大臣,以便来日舒翰正式提起立太子之事的时候朝中有人能够为源熙说上几句话。
楚昭仪的五皇子还不过是个婴儿,应该不会在太子之列的,也不必过多担心她们母子。只可惜自己的日子排行是第四,而且比三皇子就已经小了五岁,比皇长子更是小了九岁,年龄上的差距体现的最明显的地方在于,前三位皇子早早的进了御书房读书,而且每个人都算是刻苦努力,小有所成。而源熙去年才刚刚进书房读书,什么才能都还体现不出来,又怎么能让他那个有些花心的父皇对他关注起来呢。
淑妃这么想着想着居然就等到了这个机会。一进八月,皇后就颁下懿旨,说是在中秋之夜,宫中惯常的家宴之后,皇后将在凤鸾宫中摆下宴席,只请了舒翰和另外几位有孩子的嫔妃以及各宫太妃,说是想给几个孩子点展示的机会。贵妃听说之后大加鄙薄,说是皇后不过是想给自己的源栩和源燮找机会罢了,但是好笑的是,贵妃自己也丝毫没有放松,而是频频命织造司为皇长子打造新衣,意图在那日盖过别人。
待到那一日,皇长子的服侍自然是光彩夺目,直欲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而且在贵妃的授意下,皇长子还献上了自己狩猎打来的野鸭做成的羹汤,让舒翰大为赞赏,连连夸奖。徐贵妃好不得意,心想着听了贵太妃的话还真是没错,皇上自幼就跟着两位母舅学习骑射,最是喜欢这个了。果然源洵就得了他父皇的夸奖。
等到宫宴结束,人群散去,恰好天气晴朗,正是赏月的好时候。皇后早就准备齐全。先招呼着众人坐下用些自己宫中厨子拿手的点心。
舒翰坐在皇后身侧,仔细看着自己这四个儿子,心中暗自品评着。源洵继承了他母亲的肤色,骑射虽然不错,诗文也学得甚好,但是整个人身上的气势有些弱。皇后的两个儿子都还好,但是难以抉择。淑妃的儿子还小,虽然是个聪明相,但是才五岁实在是看不出什么。
若是今日将那件事公布出来,还不知道会有怎样一场闹腾呢!但是这么拖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自己已经拖了这么久,再这样下去是会生乱子的!
“今天把几位妹妹请过来,也没什么想法,就是皇上跟本宫提起,说是想考察考察各位皇子的课业。今日无论考察结果如何,本宫都备下了上好的节礼,待会就送到各位妹妹宫中去。”
淑妃起身福了一礼,“多谢皇后娘娘关怀!”也不顾身边贵妃的白眼,行礼之后便径直坐下,向皇后笑言,“源熙还小,可是要在皇上面前出丑了。”
“璇玑哪里的话,朕时常听书房的师傅们说起,源熙虽然还小,但是十分用功,想来他日定然会是个博学的王爷。”舒翰如此说道。他这番话让淑妃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舒翰一句话就将源熙继位的可能给掐灭了。但是转念一想,罢了,原本自己的儿子就没有占什么优势,勉强成为太子也根基不稳,到时候再弄的性命难保就不值得了。只求皇上千万不要立徐贵妃的儿子,若是源洵成为太子,自己今后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淑妃这边神色黯淡了些许,徐贵妃却是高兴了起来,她也同样未将五皇子放在眼里,而四皇子皇上已经说明白了,只会是个王爷,那么这样以来,源洵不久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徐贵妃心下一喜,面上也露出了些许。
舒翰见时候差不多便开始对四个幌子进行考察,所问的不过是些最基本的知识,只要这几位平日里认真学过便都可以轻松通过。
考察之后,源洵还自告奋勇的为舒翰和在座诸人舞了一段剑,更是让舒翰极力夸赞着。
“看着几个爱子如此优秀,朕真的是很高兴啊。今日朕也为你们几个各自备了一份礼。”舒翰示意内监取出早已拟好的圣旨,开始宣读起来。
在场的众人身子一震,明白舒翰此时宣布的一定是立太子的圣旨,因而都竖起了耳朵认真听着。
“朕即位数年,东宫久缺,非国之福。今抉择再三,立二皇子源栩为东宫太子。其余诸子得封为王。皇长子源洵为陈留王、皇三子源燮为楚王,皇四子源熙为齐王、皇五子源兴为魏王!”随着圣旨最后一个字落下,皇后和淑妃的心都落了地。皇后自然是欣喜自己的儿子能够成为东宫太子,而淑妃则暗喜皇后为人宽厚,今后只要自己小心一些,应该可以平安一世的吧。
“皇上!”出声的是惊怒交加的贵妃,此时姣好的面容此时已经涨的通红,“您不是答应过臣妾,说是会立自己的长子为太子吗?”
舒翰面上的笑容意味深长,“朕是说过,源栩是朕的嫡长子!”
“就算是这样,那为何源洵的封地比那三个皇子的封地要小了那么多!就算他没有做太子的福分,那么身为庶长子,皇上也该多给些封地才是!”
“雪柔!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舒翰低低喝了一声,“此乃国事,你只不过是后宫一介嫔妃,怎有资格置喙国事!”贵妃自知失言,有些不忿的掩了口不说话。
还是淑妃醒悟的快,赶忙敛衣起身走至舒翰和皇后身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大礼,“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东宫正位,乃是大燕之福也!臣妾恭喜皇上!”
立太子的事情既然已经尘埃落定,皇后乐得做个贤后,笑言,“淑妃妹妹快快请起。四皇子如今封了王也是好事。本宫早就想跟皇上提起,让妹妹跟本宫一起治理六宫,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皇后厚爱,臣妾不敢当。”
“哪里,妹妹快别推辞了。”这二人你来我往的说的好不热闹,好似身旁无人存在一样。总之,这一夜,除了徐贵妃之外,其他人的愿望总算是得到了满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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