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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见川在浅驼色的双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有件事, 现在他就要弄清楚。
这件事在此之前, 他从没有意识到过。今天晚上, 忽然如天机在他脑中猛地闪现。
他抽丝剥茧, 顺藤摸瓜, 联想到了很多。
现在, 应该到水落石出的时候了。
“看看里面的衣服有喜欢的吗?”秦见川说。
既然秦见川这样说了, 易城就作势去看。
他没什么心情去看这些衣服,但自己一根指头没动, 人家给他把整个房屋都塞满了。
易城不能辜负秦见川美好意。
衣帽间很大,有很多分区。衬衣、外套、裤子、鞋子, 甚至皮带。
易城随手扒拉了两件。他只看颜色与种类。比如白色, 衬衣。
牌子跟着常之默的时候,他教自己认了几个,但也认不了几个。
“挑两件换上。”秦见川说。
易城难以置信地看向秦见川,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个时间, 这个地方,秦大老板让他换衣服?
不可否则,秦见川在醉酒或是盛怒下,会有些失格的举动, 但平时也算是个正儿八经的好老板。
工作上的老师, 生活中的良友。
现在,这个大老板并没有喝过酒的样子, 也看不出他那里的不高兴, 却对他做出这样的要求?
“为什么现在要换衣服?”易城说。
“我不喜欢你身上穿着常之默的衣服。”秦见川倒是直言不讳。
易城不吱声了。
秦见川不喜欢常之默, 易城还是有点感觉的。
只是秦大老板说的“换衣服”,只是“换衣服”,还是别的。易城有些琢磨。
联想到秦见川一贯诡异的作风,易城觉得可能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毕竟这位大老板曾说过:“陪我睡一会儿”时,真只是拥着他,睡了一会儿。
秦见川拿起丢在茶几上的摇控器,把中央空调打开。
因为急于想草草了事,易城胡乱地找出一件浅色衬衣与休闲裤。
初识秦见川时,他带着易城去见钟女士,曾给他买的衣服,也是这个样式。
所以这一套,应该能让秦老板满意。
易城脱了黑皮夹克与体恤,又摘了金属项链,扔在长椅子上。
因为想急于完事,而且秦见川目光灼灼,易城脱得就张张惶惶,完全没一点成熟艺人的风采。
拿了衬衣又迅速套在身上,扣上扣子。
然后去解皮带。纵然易城一直都低着头,也知道秦见川的目光是什么样的。
大约是透过他的皮相,看透他的五脏六腑之类的。
易城迅速地解了皮带,褪掉裤子,就去拿裤子。就听到秦见川的声音,“内裤。”
易城的手放在裤子上两秒钟都没动,这才抬头去看秦见川。
秦见川神色如常。
见易城没动,秦见川说:“在办公室的时候,你不是准备向我投怀送抱吗?现在换件衣服,又觉得不好意思了?”
易城的额角有些跳。
这能一样吗?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
主动的时候,他是掌控的一方。
而现在,他一举一动都被秦见川控制着。
易城犹豫着去看内裤。内裤也很多,放在置物盒里,易城不确定是不是真要换。
不过,想到原本今天晚上找秦见川,就是打算讨他的欢心,改善一些两人降至冰点的关系。
易城去找内裤。
而且,都是男人,换条裤子能有什么。
而秦见川那个地方,都被自己看过很多次,也摸过很多次。
易城又轻而易举地说服了自己。
他随便拿出一盒,拆开,抽出一条黑色的,身体背转过去。
其实衬衣很长,也没什么可以看到的。
易城就去脱衣服。
就在这时,秦见川的手机忽然响了。
易城的动作缓了缓。
纵然对方只是在电话另一边,易城便有了第三人在场的感觉。
秦见川站了起来,微微侧着身子,背对着易城。
易城觉得这个时机错过了有些可惜,忙换了衣服,穿上裤子。
那边在说什么,秦见川一直在听。那边说的很长,秦见川也没什么不耐烦。
易城就靠在柜沿上琢磨。
现在这都深更半夜了,有什么人会在这个时间给秦见川打电话。
虽然通话时间长,秦见川并没有一丝的不耐。过了会儿,秦见川才开口:“晚上睡不着觉……想我?”
易城猛地一扭头,向秦见川看过去。
秦见川依然是半侧着身体,声音柔和:“你现在去冲个热水澡,再喝杯牛奶,半个小时后没睡着,再给我打电话。”
那边似乎还在说着什么。
秦见川的轻笑声,“随时恭候您的电话。”
秦见川作风亲和,不管对谁都没什么架子,但这种亲昵的口吻,除了他对自己时,对别人,还真没听过。
秦见川收了手机,转过身来,打量易城:“换好了?”
易城的穿着是投其所好的,秦见川自然觉得无比好看。
“谁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易城问。
“怎么?”秦见川走了过来,拉开抽屉。
他也不知道冯悦宁给易城准备了什么。一拉开,是一些皮带。
“这么晚,不打扰您休息吗?”易城说。
“我这不是没睡嘛。“秦见川不经意地说。
易城过了会儿,“是您…男朋友?”
虽然易城这样问,但觉得不可能。
像秦见川这样的,易城本能觉得他很难会喜欢上一个人。
“倒不是,就是你上次在酒吧里见到的那个,叫陈星的。“秦见川说。
易城没再说话。过了会儿,觉得手掌心有些疼。他也没留意是自己没修剪的指甲嵌进了肉里。
“怎么了?”秦见川回过头来,看向易城。
目光是深到地心的那一种。
易城记得那个陈星。
细瘦白皙,一双眼睛,总像是含着笑意,无时无刻都注射着秦见川的一举一动。
后来秦见川带他到解郁堂时,说起陈星时说:才认识的相比之下,你更重要。
“没什么?”易城说。
他自己在这里换衣服讨这位大老板欢心,其实,这人根本就用不上他。
易城一瞬间,甚至想把身上的衣服扯下来,扔在秦见川脸上。
“不早了,我想回去了。”易城说。
易城的身体离开了柜沿,手腕却一把被秦见川握住。
易城往回挣了挣,但秦见川的手比任何时候都有力,看着他的目光也与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易城清楚秦见川各种场合的视线,但现在却并看不明白。
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身上,不止让他有所重负,更让他觉得心慌与焦躁。
“秦总。”易城又挣了挣。
“怎么,不高兴?”秦见川看着他。
“没有。”易城说。
确实是不高兴,但也没到值得发作的地步。只是不痛快。
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没有一处让他觉得舒畅。
就像是看到陈义跟着秦见川进屋那一刻。
不对,比那次要不痛快得多。
“那就是……”秦见川的目光一下子漫卷过来,“吃醋了。”
易城还没听懂秦见川说什么,整个人就像掉进了他的视线里一样。
紧接着,才是脑子“嗡”的一声。
易城张大了眼睛,惊恐地看向秦见川。
秦见川捏着他的手腕,铁铸般纹丝不动,声音也却是低而柔和:“你喜欢我。”
易城只是惊骇。
对这句“你喜欢我”,秦见川并没有征求易城的意见,就直接用了陈述句。
他并不需要听到易城说什么,只是从他的行为中得出结论。
一直以来,易城在他面前都十分乖顺,对他有着极强的忍耐。
亲他的时候,摸他的时候。
甚至刚才,他让他换衣服,他也没表示出过多的排斥。
但秦见川知道易城实际上的不受管束与胆大妄为。
他只在自己面前才不一样。
而刚才那个电话,也不过是秦见川的一个试探。
电话那头并不是陈星,而是钟女士。
钟女士这段时间老睡不着觉。
睡不着觉的原因,不过是操心秦见川的终身大事。所以,睡不着觉的时候,是不能不让秦见川知道的。
当他对易城说出了“陈星”的名字时,易城的失魂落魄的样子,依然只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这人喜欢他。
还有一件事,他现在想起来,也是后知后觉。
那次的探班,他醉酒后回到当地民宿,一开始是陈义出现在自己的房间,然后又是易城。
他搂着易城说了一些疯话,就放开了他。
易城给他倒了水杯,他喝了后就忽然没了记忆。
或者是有些记忆,但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梦境。
这个梦境让他醒来后,全身依然处在春情的涌动中。
第二醒来,他发现破碎的窗子。才意识到易城是翻窗进来的。
陈义是跟着自己进的屋,关了门的。
所以,易城就把窗子打碎了进来。
当时,他宁可翻窗子,也要闯进来,大约也是因为看到陈义进了自己的屋,所以打翻了醋坛子。
但就是这个如此喜欢他的人,在听到秦见川得出的这个结论时,却只是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
“那么你既然喜欢我,我问你,”秦见川盯着易城,”你肚子里孩子又是谁的?”
秦见川问过易城几遍,易城都是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样子。
除了常之默,秦见川实在想不出第二人。
但易城当时就否定了这个人。
而且,现在他已确定易城是喜欢自己,这个问题更像是毒虫一个啃噬着他。
“我现在给你两分钟时间,你想好了告诉我……”秦见川的眼神尖利起来,“那个时间,你还在西南边镇上的剧组里。如果你不想说,我可以去问问阮小爱……”
秦见川观察着易城的神色,“或者我应该去问问陈义。”
易城长得好看,但并没有一顶点的女气,但这一刻,他的样子,让秦见川想到了“花容失色。”
瞬间,易城脸上的好水色褪得干干净净。
看来,这个七寸是拿对了。
陈义是他的对头。
而且,陈义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一脸死灰的易城看着秦见川。
不论是秦见川的“你喜欢我”,还是“你肚里的孩子是谁的”,一个接一个地砸向他,让他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易城咬了咬唇。手用力一挣,挣脱了出来。
也只是秦见川松开了他的手腕。
易城的目光垂了下去。半晌,他低声说,“……我不敢说。”
声音哑得连他自己都听不出是自己的声音。
现在,他是赤条条的,被秦见川扒得干干净净,连心都给掏出来,晾晒在秦见川眼前。
而对方却整整齐齐,好整以暇。
易城张了张嘴,但抖得厉害,居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但腰上一暖,秦见川的双手揽在了他的腰上。
像是把他圈在自己的怀里。
自从知道易城肚里有了孩子,秦见川已不会再这样去碰他。
但现在,这人喜欢自己,这又另当别论。
而且,他从没见过易城这个样子。孤单无助。
而自己明明就在他身边。
“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对我说。因为我喜欢你。”秦见川低声说。
“我的喜欢,和你的喜欢一样。”
像是怕易城不明白,秦见川又加了一句。
易城只是猛地一抬眼皮,不明白似的看着秦见川。
秦见川嘴角抽出一个苦笑,“不准你谈恋爱,不准你交男朋友,你可以看成是对你的占有欲。”
只是没想到,这“两不准”,却触动了易城的逆反心理。
易城就这样看着秦见川,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然伸手抱住他,整个人贴在秦见川的身上。
身体依然抖得厉害。
秦见川紧紧地回抱住易城。
这一刻,不管从易城嘴里听到什么,秦见川都决定原谅他。
易城的头埋在秦见川的脖子里,用混乱而不连贯的声音,颠三倒四说起那个失忆的晚上。
他看到陈义进了秦见川的房间,便跟着上了楼。
但敲了很长时间的门,屋里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给他开门。
他很担心,就打碎了窗子,跳了进去。看到陈义正在倒水。
他进去以后,秦见川就赶走了陈义,抱着他说了一些话。
然后秦见川说想喝水。
他就把陈义端进来的那杯水,递给了秦见川。
秦见川喝了一大半,他把剩下的喝完了。
喝完后,他才发现,水里下了药。
越到后来,易城的叙述越混乱,越不清晰。
关键地方甚至是含糊其词的。
但秦见川的脑子里却越来越清亮,心情越来越激扬。
胸口却是满满当当,说不出的满足与柔和。
那个让他事后时常想起的失忆晚上。
他借着醉酒,搂着易城说了一些疯话。
然后喝了易城给他倒的一杯水后,就忽然没了后面记忆。
但其实,是有些记忆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境。
这个梦境让他醒来后,全身依然处在春情的涌动中。
那个梦境中的易城,甘美异常。
三十二年,秦见川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如此圆满无憾,再无所求。
易城断断续续地说完了,依然埋在秦见川的脖子里。
秦见川也紧紧搂着他,一只手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
直到被他打湿的脖子,又被他自己焐干,易城才能抬起了头。
“对不起。”易城说。
“你的确应该道歉。”秦见川轻声说,“你的沉默,差点让我失去了你。”
易城吸了吸鼻子。
哭了一场,易城整个人倒变得鲜嫩了。眼睛清亮,嘴唇潮湿。
秦见川的大手摸了上去,从他的脸颊、下巴、脖子,到锁骨。然后一粒一粒地解开衬衣。
易城整个胸腹都敞露在秦见川的眼前。
秦见川的手落在了他的肚子上。
依然平坦,没有一点隆起。但在这里面,却孕育着一条生命。
更美妙的是,在这条生命里,奔涌着自己与易城的血液。
“易城。”秦见川低哑的声音,“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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