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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作品: 胭脂 |作者:少地瓜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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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张掌柜见胭脂不亚于久旱见甘霖,也顾不上许多, 当即扭着丰腴的身子冲过来, 先帮她提了包袱, 边拉着往里走边喜形于色的冲里头喊:“瞧瞧,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几位夫人,等的人来了!”

几个贵妇先是一愣,继而惊讶出声:

“这样小?”

“还是个孩子呢!”

“张掌柜, 你可别蒙我们呢吧?”

“莫要说笑,打量我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么?”

这会儿张掌柜胸有成竹,立时觉得心不慌了气不喘了,只笑眯眯听众人嘀咕,又叫伙计给胭脂和卢娇上茶, 等安静下来才不紧不慢道:“哎呦呦, 我哪里敢蒙诸位夫人呐!先前我也是惊讶的很,不过老话说得好,英雄出少年,难不成还不许人家姑娘有本事么?”

一堆太太们平时只是绞尽脑汁想法子消遣,如今骤然听闻这样一桩奇事,反而不忙着要东西, 只围着胭脂啧啧称奇起来, 又问了许多话。

胭脂是死都不怕的人, 倒也不怯, 落落大方的答了, 这才将包袱打开。

“承蒙各位太太小姐们惠顾,前儿采买齐了香料、药材,足足的备了货,如今不负众望,好歹紧赶慢赶做了一些出来。手脂、面脂、甲油都是有的,还有这油胭脂,也是新的,涂唇润面都好。”

四百多个大小容器也颇有些重量,得亏着卢娇力气大,不然胭脂一个人还真弄不过来。

众人都凑过去瞧,但见里头一色儿的白瓷,根据印花、釉色不同分别装在不同的木盒子里,又干净又整齐,看了就觉得神清气爽。

有个夫人之前就抢到了两瓶手脂,不禁发问道:“怎的跟以前的不大一样?”

胭脂就笑:“原本是我粗心,器皿一时不凑手,故而只用了白瓷。如今好歹多花了些时日准备,特意去订的好瓷。”

那妇人点了点头,又瞧了她一眼,笑道:“倒也有心。”

因数量充足,众人也不抢了,只叫张掌柜拿着纸笔记录,谁要什么颜色的几个,过后一起算账。

女人们凑在一起挑选胭脂水粉的场面总是极热闹又有趣的,你一言我一语,说说笑笑一团和气,再瞧不出平日谁跟谁斗的乌眼鸡似的。

这回手脂、面脂共有茉莉、栀子、梅花、梨花和玫瑰五个味道,胭脂也分正红、橘红、粉红和紫色四个颜色,远比上回种类繁多,有几位夫人就挑花了眼,只嚷着看不出来。

“瞧着哪个都是好的,”才刚说话的那位夫人瞧着眼前一溜儿排开的几个瓶子,很是苦恼的道:“正红端庄尊重,橘红倒也俏皮,粉红色给我家姑娘倒也好,紫色也怪好看的。”

卢娇就在旁边笑,“不若一起都要了。”

众人齐齐笑起来,张掌柜的也在旁边奉承,“秦老板腰缠万贯,包着两条船队,一年怕不是上百万的买卖,对您又言听计从的,莫说几瓶胭脂水粉,便是买一个铺面,也不过几句话的事儿。”

秦夫人捂嘴笑了一回,脸上的褶子都开了。

不过到底还是苦日子过过来的,精打细算都是刻在骨子里,她笑过之后也不点头,只是道:“不比你们年轻,什么颜色都撑得住。”

说着,又看向胭脂,笑着拉着她的手道:“好姑娘,你是做这个的,想来比我们都懂些,不如你帮我参详参详。”

众人都说好,胭脂略推辞一回,也就应了,这次连卢娇都兴致勃勃的听。

张掌柜的直接叫人下了珠帘,将大堂正厅同这里间隔开,以免外头的人冲突了,又叫了心腹仔细吩咐一回,这才放心的在里头照看,也顺便学些个。

胭脂先回忆了下之前看过的各色书籍,又仔细端详了秦夫人的气色和脸型,这才对众人道:“千人千面,个人特色不同,外头虽有流行的妆容,可也未必一定要跟风。”

好几位夫人就都闻言点头,更有人十分赞同的说:“可不是,去年说是从京里传来的什么樱珠点绛唇,只把唇中间一点点涂红,我瞧着也不怎么样。”

有跟她关系好的就推了她一把,笑着打趣,“你脸盘大呢,点成小唇越发刺啦啦的了。”

众人见这位夫人果然是小眼睛大圆脸,又有点重下巴,十分福相,不觉想了下她涂成樱桃小口的模样,就都笑的东倒西歪。

等大家笑完了,胭脂才对秦夫人道:“夫人素日保养得好,瞧着十分康健,正红自然是用得的,谁瞧了不心悦诚服呢?只是夫人甚是有气派,家常不若点个橘红色,一来气质柔和,二来家人也好亲近不是?”

秦夫人早年同夫君一起起早贪黑做买卖,着实吃了不少苦头,肌肤难免有些粗糙泛黄,若是再一味的涂抹什么粉红色,就显得更黑了。

秦夫人果然顺着她的话涂了一个,也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竟瞧着比素日妆容顺眼百倍!

其他人也都说好,胭脂又将白嫩掌心剩下的一点油胭脂轻轻往秦夫人双颊蹭了一蹭,“您瞧,这油胭脂十分清爽显色,涂了唇之后也不必再用旁的,剩下的足够润色双颊了,若是想扫扫眼尾,也使得。”

如今大庆朝人对装扮自己十分在意,但凡露在外头的肌肤甚少错过,虽然妆品有限,但并不妨碍他们利用有限的妆粉创造无限的妆容。

秦夫人举着海兽葡萄铜镜左看右看,十分满意,不由得以手抚面,欣喜非常,“我怎么瞧着比平日白了些呢?”

胭脂笑而不语,心道不是您白了,而是去了不合适的粉红色胭脂粉,不显黑罢了。

秦夫人又左右端详几遍,忽然撂开手,拉着胭脂说笑,“我若是同你这般年轻貌美,嫩豆腐似的,哪里还为难?什么颜色撑不住?”

说完,她又想了下,对张掌柜说:“且将这橘红色的油胭脂包两瓶,我最喜玫瑰味,手脂、面脂也要两个,还有那什么甲油?也别漏了。”

张掌柜满脸喜色的应了,又不失时机的问道:“江姑娘还做了男人用的凝露珠和手脂哩,都是无色无味的,清淡的很,夫人不给秦老板带几个么?”

“你倒乖觉,人家正主都没说话,你倒迫不及待起来!”秦夫人指着她笑起来,完了之后点点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也罢,就都拿几个,省的他总嘟囔,说我一味买东西也不想着他。”

男人虽不似女子一般涂脂抹粉,但秦老板也是上了名牌的人物,出门在外同好些达官显贵往来交际,说不得也得收拾的整整齐齐,头脸手脚俱要好生保养的。

说完,她又问胭脂,“我家里还有个女儿,同你差不多年纪,打小没吃着苦,倒是白嫩些,你倒说说,她用些什么好?”

胭脂就笑:“小姐青春年少,气质出众,倒是不怕,只管她喜欢。便是正红,略涂得薄一些也使得。紫色妖娆,倒是可以放一放。”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夫人就追问:“你又没见过秦家小姐,如何知道她气质出众?”

胭脂见她虽然是发问,但笑语盈盈,就知道并非刻意刁难,“龙生龙凤生凤,秦夫人这般人物,生出来的女儿自然也是不凡,只怕更要出色几分呢,哪里就非得见了才知道呢?”

她还没说完,众人先就笑开了,秦夫人更是捏着她的手夸她嘴巧。

胭脂早就察觉众人以秦夫人为首,难得她又这样和气,平易近人,故而越发想同她打好关系,说出的话自然更动听。

身为母亲,但凡真心疼爱儿女,夸她的孩子自然比夸她自己还能令人愉悦。

一屋子的人说笑一回,又分别叫自家丫头帮着新涂了指甲,看的美滋滋的。

她们并不差钱,几两银子与她们而言还不够买些点心吃的,最后多多少少都买了些,更有秦夫人等人一口气要几十瓶,说是要送给各处亲朋好友以作年礼,等结了账,胭脂带来的这四百多瓶竟去了三成。

张掌柜又挨份儿做了标记,分别给今儿没到的高夫人等人送去,约莫就只剩六成了,然后这才分别入库,摆到柜台中正式对外贩卖。

东西买好了之后,众人陆续散去,倒是秦夫人对胭脂似乎印象颇佳,临走还不忘拉着她的手说话,又问她住在哪里。

胭脂说了住处,秦夫人倒是愣了下,又看了看旁边的卢娇,这才点点头,“不曾想也是藏龙卧虎的,倒是我眼拙了。这位姑娘想必就是四当家了吧?”

卢娇笑着抱拳,并不意外,“夫人好眼力,两年前,我曾随二哥为秦老板保过一趟镖,只没见着夫人罢了。”

“怪到我说这样耳熟,”秦夫人恍然大悟,态度越发热络了,“得空只管来家里耍。前儿老爷还说起大当家的好处,只说想要前去拜会,可惜年底忙碌非常,竟腾不出空儿来。”

他们做买卖的走南闯北,往往身怀巨富,时常给人盯上,故而家中也养着一干护院打手等。只到底算半个外行,偶尔做大宗买卖的时候,少不得也要求助于这些路子宽广、武艺超绝的江湖人士,故而平时也不好冷落了。

卢娇道了谢,因类似的客套话听得多了,倒是没怎么往心里去。

稍后张掌柜的帮忙结账,因男人用的凝露珠和手脂、面脂都没加香料,成本低很多,故而只卖七钱银子一瓶。即便这么着,也比寻常货色贵好些了。

张掌柜并不以为意,一边飞快的打算盘一边意味深长道:“姑娘才刚也瞧见了,这沂源府端的是藏龙卧虎,有钱人家多得是,他们身上裹得绫罗绸缎,嘴里吃的点心茶水,哪样不是成千上百的银子花?你若是卖的贱了,他们反而不屑一顾呢。左右你成本摆在这里,降价也有限,贫苦人家是买不起的,如今咱们只把价格高高的抬上来,与他们也没什么影响,且该赚的银子一分不少,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到底是积年的买卖人,这般道理心里门儿清。

胭脂听后备受鼓舞,也觉豁然开朗,“受教了。”

“江姑娘客气,”如今张掌柜的才是对她客气呢,“小店还仰仗姑娘哩!日后无事也只管过来坐坐,莫要生分了才好。”

稍后结了银子,四百瓶脂粉,一瓶一两半;五十瓶男人用的,一瓶七钱,统共是六百三十五两,胭脂可分得六成,便是三百八十一两。

张掌柜的给了三张一百两、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外加十一两散碎银子,还是用上等钱袋包好了,又嘱咐她小心藏好了。

哪怕来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等这一口袋钱落到手里,胭脂还是本能的激动地发起抖来。

她何曾见过这样多的钱!

张掌柜又查了一遍帐,顿觉野心膨胀,“江姑娘,这才十二月哩,你什么时候再送一批来?”

卢娇失笑,“掌柜的,你忒也贪心不足了吧?这些才刚摆上呢,就想着下一批了?”

“姑娘此言差矣,”张掌柜笑眯眯地说:“如今正是采买年货的时候,公婆媳妇亲朋好友谁没有似的?四处打点也多,哪怕平日里再抠门,难不成还不讨个吉利?还有那拖家带口上京赶考的、回京述职的,咱们沂源府也是上京必经之路,又兼四通八达,多得是南来北往的客商,只怕不够卖的,又哪里会担心卖不了呢?两位姑娘只听着三几百瓶多得很似的,殊不知小店年底一日往来客人也得这些呢,但凡略开个张,说没也就没了。就说昨儿,还有个关外客一口气要了五百个蜡胭脂,和两百个梳头的桂花油呢!”

他们香粉宅也是大庆朝远近闻名的老字号了,逢年过节总有慕名而来的客人停驻,张口几百个绵胭脂、蜡胭脂一掷千金的多着呢!区区三百来瓶,在这年关哪里够看?

其实胭脂开始做这买卖也没多久,还真是没想这么多这么远,如今骤然听张掌柜说的这番话,顿时心魂俱震。

是啊,是啊,大庆朝这样多的人口,便是一个沂源府也数不清了,胭脂水粉又是消耗品,只要自己想挣钱,还怕没处挣去吗?

不过这么一来,自己一个人倒是忙不过来了。

看来,是时候找些帮手了。

回去的路上,胭脂满心火热,不免划算着买些什么年货。

“四姐你前儿给了我好些上等料子,倒是暂时不必额外买了。”胭脂笑道。

卢娇一噎,心道哪里是我送的,可怜大当家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天日!

说来也端的是个英雄,人家都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如何到了他这里,反而儿女就气短了呢?

卢娇含含糊糊的应了句,又硬着头皮说:“你统共没几件衣裳,就那几块布哪里够?对了,我那朋友过阵子没准儿还会途经此地,说不得又硬要送我东西呢,镖局也没有其他姐妹,到时候还得你帮我分担一二。”

还来?胭脂不免有些好奇,“她家是赶年么,还是走亲戚?怎的一个姑娘家也跟着四处奔波?”

卢娇这个年纪认识的朋友估计也大不到哪儿去,又是能送得起这样高档料子的富商人家,一般来说女孩儿也必然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家里无论如何都不会叫个年轻姑娘跟着天南海北的跑吧?

卢娇当初也不过随口扯谎,却哪里想得了这许多,登时就被问住了。

眼见着胭脂一双澄澈的眼睛不设防的看着自己,里头满是单纯的疑惑,卢娇心中暗自叫苦,心道大当家的你可真是害死我了。

她支吾片刻,胡乱敷衍道:“当年我与她相识也是机缘巧合,说来并不如何知道她家里头的事,也没多问。”

也不知胭脂想到了什么,听后竟十分羡慕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想来四姐你同那朋友也是一见如故吧?先前我只在书上读过,当真令人羡慕。原是我莽撞了,还是四姐你想得周到,君子之交淡如水,又何必刨根问底?反而不美。你是这样的人品,既然那位姐姐能与你这般投缘,想来也是一位极其出色的好女子,也不知来日我可有没有机会见一见。”

没想到她竟然自己把话里的漏洞都补齐了,卢娇既侥幸又心虚,眼见着额头都微微出汗了。

“是,是啊!”她大声道,“我们本就不大在意这个,所以回头给你你就拿着吧!”

大当家啊大当家,你可真是害苦了我,来日我却去哪里找个“一见如故”的富家小姐?

要不然,大当家的你……扮一个?

一时间,卢娇脑子里满是这种乱七八糟的念头,自己顺着想了一回,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回去的路上,胭脂又熟门熟路的去香料铺子和药店买了需要的香料、药材,两边掌柜的见她没几日又来,且还是大宗,俱都十分欢喜,麻利的给称了。又因量大,店里也不必她们亲自动手,只叫了两个得力的小伙计,亲自送上门去。

才刚空下来的屋子,如今再一次充实起来。

卢娇看着胭脂细细的胳膊腿儿,不免有些担心,“轻容,你连着这么些日子也没歇息,可别累坏了。”

胭脂嗯了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理儿我还晓得,正琢磨这事儿呢。”

水开了,她取了茉莉花茶,滚滚的冲了一壶,将一只细白甜瓷的杯子放到卢娇跟前,又问道:“四姐,我若是想在这沂源府买宅子,你可知去哪里寻么?”

卢娇喝水的动作一顿,惊道:“你想出去?!不是说好了不走的么!”

不想她竟这样激动,胭脂既感动又好笑,忙解释道:“且听我细细说来。”

她指了指四周包裹,“你也瞧见了,眼瞅着我这家当一日多似一日,我又是个财迷的,将来只有更多的,没有少的,却哪里搁得下!再者,我一个人精力有限,也着实应付不来,少不得要买两个人帮忙,如此一来,再挤在这里就不合适了。”

这倒是正理儿,卢娇也说不出反对的话了。

“可是,”她不免担忧,“你一个姑娘家家的,骤然出去叫我们如何放心?”

再说了,大当家能愿意么?!

胭脂笑笑,“我想好了,若是行呢,就先买一处宅子,一来做作坊,雇的人也有地可去;二来么,好歹也是份产业,保不齐来日就用上了呢。”

卢娇心道,绝对用不上!

不过买房置地什么的,也确实是好事,不管是她还是大当家都没理由拦着。

卢娇仔细想了一回,问:“你如今手头有多少银子?”

胭脂道:“也不过今儿的三百八十一两,再就是之前剩的十几两,加起来左不过四百两吧。”

这些银子放到青山镇之流堪称巨富,城内外各色宅院随她挑选,但这可是沂源府呢,究竟是个什么水准,她当真没底。

果然,就见卢娇摇了摇头,“这哪里够!”

她喝了口茶润嗓子,又细细说道:“沂源府乃是全国挂了名的大府,如今城中没有千八百两甭想拿下来一套宅子。即便是外缘,说不得也得五六百,若是中心位置,少说一千二百两,更高的还有呢!城外倒是有些,可也太远了,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不合适。”

“竟这样贵?”胭脂大吃一惊。

她先前只知道沂源府房子必然贵,可究竟有多贵,心里只是茫然。如今手头忽然有了这么多银子,就琢磨着即便不大够,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谁知乍一听竟然要足足一千多两,登时就沮丧起来。

“贵也就罢了,只怕买不到。”卢娇失笑,“你觉得是个产业,旁人也不傻哩,但凡差不到的屋子,除非是家里有急事,谁也不肯卖的。只管租出去,一年下来少则二十两,多则五六十两、七/八十两,过不了几年就回本了,往后便是纯利,哪里舍得卖!”

确实如此。

听完这些之后,胭脂心里越发没底了。

卢娇见不得她丧气,想了想,就说:“依我说,你竟不必急。左右一时半会儿也没合适的宅子,不如先托人出去打听着,一来你也攒攒钱,省的到时候一口气掏空了。二来么,若是有缘,遇到合适的了,便是银子不凑手,我先借给你就完了……急也急不来的。若是你急着用地儿,倒是先租一处是正经,一年只需几十两,又不费心又便利。”

胭脂点了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卢娇好似有心事,略坐了坐就走了,胭脂送她到门口就被劝了回去。

出了院子的卢娇直奔赵恒那头,顺道把胭脂想找宅子的事儿说了,赵恒听后半晌说不出话来。

卢娇等了半日也没动静,忍不住小声道:“大当家的,轻容能干的很哩!再这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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