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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双生子

作品: 重生之商门娇女 |作者:苏静初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7-20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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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燕娘听闻黎家一个个入狱,已是秋天了。

她的肚子变得更加大,连起身都艰难,夜里睡觉更加不能乱动,只能平躺着,压得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即便如此,谢燕娘还是欣喜的。

得付大夫亲手调理后,原本瘦弱的孩子慢慢长大,虽然还是不及另一个强壮,却也足够叫人欢喜了。

等生下来,再调理一番,以后便与常人无异。

付大夫的承诺叫谢燕娘十分期待孩子的到来,听雪雁提起黎家即将要午门斩首,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黎家,很快便不在了……”

她明白,这是阮景昕对黎家的报复。

对阮景昕来说,家族是曾经的伤痛和痛恨,根本没有丝毫的感情。

族长对待摄政王如何,他心里足够明白。

忠义候夫人对阮景昕的娘亲曾经有恩,但是不足以打动他的心,饶恕黎家。

只是黎家一倒,忠义候夫人在府里的日子怕是更加艰难了。

不过没了一个黎家,她身后还有摄政王这个靠山。

即便阮景昕或许不会主动出手帮忙,但是忠义候有几分忌惮,怎么都不会太过分,不至于让正妻下堂。

这对忠义候夫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正是如此,忠义候夫人也再也没上门来叨扰过她。

雪菱见谢燕娘面上带着几分惆怅,对摄政王的赶尽杀绝,心底有几分敬畏,却也有一丝畅快。

她能理解摄政王心里的仇恨,锦上添花是艰难,但是对亲人也落井下石,实在叫人寒心。

若是自己被舍弃了,能风光归来,也绝不会对这些所谓的亲人手软。

摄政王来的时候,雪菱带着雪雁很快退了出去,独留两人相处。

谢燕娘的肚子鼓鼓的,根本直不起腰,见是他也不能起身去迎。

阮景昕倒是不在乎这些虚礼,自然而然地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揉了揉谢燕娘总是酸疼的后腰。

谢燕娘的肚子因为太大,晚上连躺着都难受,尤其后腰压得厉害,阮景昕时不时帮着松快一些,这才舒服一点。

她笑道:“肚子沉甸甸的,两个孩子倒是长得好。”

见谢燕娘一脸喜色,丝毫不介意自己受的苦,阮景昕不由无奈一笑。

想到她昨晚因为腿疼睡不着,熬得双眼都红彤彤的,似乎下一刻要哭出来,却硬生生忍着,阮景昕心底便多了几分怜惜:“孩子今天可有闹着你?”

“他们乖得很,我倒是想活泼些。”谢燕娘抚了抚肚皮,感觉到里面微弱的动静,便禁不住有些担心。

虽说付大夫言之凿凿,弱小的孩子已经长开了,没有性命之忧。

只是孩子都该是活泼好动的,偏偏她肚子里的两个却乖巧安静得很,经常让自己觉得遗憾又担忧。

“要是他们再活泼些,可有你罪受的了。”阮景昕揉着她的后腰,见谢燕娘舒服地眯起眼,不由好笑。

谢燕娘倚在他的肩头,见阮景昕笑得云淡风轻,思及黎家的糟心事,并没有开口追问。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阮景昕哪里猜不出谢燕娘未出口的话?

他收回手,搂着谢燕娘的肩头道:“黎家族长因为通奸和杀人罪,被判午门斩首。原本该是他这些年来在京中素有威望,又曾在南方哄水之时送米赈灾,熬粥给灾民,府尹看在他做善事的份上该是留些体面。只是人都要死了,留这点体面做什么?”

谢燕娘明白,阮景昕这是不愿意给族长留体面了。对爱面子的族长来说,只怕没什么比面子更重要的事了:“他杀了人,原本就该偿命。面子什么的,能比小命更重要吗?”

小命都要没了,面子自然也就没必要留下。

阮景昕微微颔首,他就知道谢燕娘是懂自己的:“黎冲该是戴罪立功,原是能免一死。只是二房和三房指认他也曾强抢民女,最后失手,那姑娘被推倒在地上,脑门磕在桌角死了。尸身就埋在院子的树下,骸骨已经找出来了。”

闻言,谢燕娘不由唏嘘。黎家人还真是不省事,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草菅人命。死在他们手上的,就只有这么区区一两人吗?

依她看,那倒是未必。

“就算失手,到底是杀了人。只是这么多年前的事,二房和三房如何知晓的?”

阮景昕笑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姑娘的心上人不放弃地寻了几年,到底被他找到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介意在背地里帮忙推波助澜。

谢燕娘挑了挑眉:“那岂不是爷孙二人,加上二房和三房,几个顶梁柱倒下了,黎家也得没落了。”

“的确如此,他们做了这么多的亏心事,是该时候偿还了。”阮景昕眯起眼,不止是他的外公和娘亲,还有不少冤死在这几人手上的人命。

原本只想着找找黎家人到底做了多少亏心事,没料到如此罔顾人命。

阮景昕最痛恨的就是持强凌弱,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更别提他对黎家原就没什么亲情可言,府尹来问,自己也只道是秉公办理,却是得了府尹的一番赞叹。

大公无私吗?

他自嘲地笑笑,这里面何曾就没自己假公济私,公报私仇?

谢燕娘伸手抚了抚他的后背,依偎在阮景昕的怀里:“一切都过去了,黎家原本就是咎由自取。如今不过提早些,也让那些死去的人终究能安息了。”

“你说得对,的确如此。”阮景昕埋首在她的肩头,只觉得温暖的气息在身边萦绕,心底的烦躁和暴戾渐渐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只要在谢燕娘的身边,他总是能得到平静。

见阮景昕难得示弱,怕是因为那些所谓的亲人伤透了心,谢燕娘怜惜地伸手搂着他,两人之间却隔着一个大大的肚子,怎么也亲近不了。

她无奈地动了动,却被阮景昕侧过头攫取了双唇,温柔厮磨。

谁知没多久,却被谢燕娘推开了。

阮景昕看她脸色发白,不由一怔,难不成刚才的动作让谢燕娘难受了?

谢燕娘却苦着脸,又推了推他,嘴里压抑着痛苦的低吟:“夫君,我好像……要生了。”

阮景昕一愣,久久没回过神来,他慌慌张张抱起她放在床榻上,又扬声叫来门外的嬷嬷。

他看着嬷嬷麻利地吩咐两个丫鬟,又是铺床,又是送热水,又是吩咐厨房把炖着的汤水和好克化的吃食送来,只能呆呆地站在门边,一动不动地守着。

嬷嬷看不过眼,板着脸把阮景昕请了出去:“摄政王先出去,别在这里添乱了。”

长公主听到消息,也在驸马地搀扶下过来了,满脸焦急。

看见摄政王怔怔地站在门外,盯着紧闭的房门似乎有些懵了,她不由好笑。

难得看到摄政王这般不淡定的模样,倒是第一回。

驸马能理解阮景昕的心情,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我们先到侧厅去等着,只怕没那么快。”

女人生孩子,没大半天的功夫是不可能的了。

长公主是过来人,也附和道:“对,秋娘这才开始发动,起码要到天黑才能完事。有嬷嬷在,你放心就是了。”

她是害怕像当初一样,有人潜进来了。

即便如今公主府是固若金汤,内外都有亲卫。加上阮景昕的侍卫,简直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总归是以防万一为好,谢燕娘身边就只有嬷嬷和两个忠心的丫鬟,再没别人。

阮景昕点头,跟着两人在侧厅等着,却有些坐立不安。

驸马看着好笑,平日见摄政王沉稳冷静,如今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只怕是把谢燕娘放在心尖尖上的,他也不由有些欣慰。

回来这段时日,他也让人去打听了谢燕娘跟摄政王的以往。

毕竟两人原本身份悬殊,会走在一起,必定内有乾坤。

他们刚开始的关系并非如此,倒像是互相利用,如今倒好,渐渐是日久生情了。

驸马招招手,让人给长公主送来一碗甜汤。

长公主怀了身孕后,倒是开始嗜甜了。

得驸马这般体贴,长公主对他笑笑,低头抿了口甜汤,只觉得甜到了心里。

她年纪大,怀上这一胎不容易,身子骨也有些受不住。

幸好付大夫在,医术比起之前的老大夫要好得多,最重要的是爱说实话。

长公主听了实话,也没遮遮掩掩之后的担忧,倒是心广体胖,圆润了不少。

只是吃得多,付大夫却说对孩子不好,即便她怀上后口味变了,只爱甜的,不爱用饭,也被他狠狠呵斥了一顿。

也就驸马偶尔偷偷送一碗甜汤给她解馋,长公主也只敢抿上一口解解馋,要是喝多了被付大夫发现,少不得又要得一顿痛斥。

付大夫虽说有些没大没小的,却看得出是对她和孩子都上了心。不像是之前唯唯诺诺的大夫们,说三分留七分。

脾气直率,也难怪以前受到其他大夫的排斥。

长公主倒觉得付大夫十分对了自己的脾性,扭扭捏捏算什么,倒不如实话实说。她也没那么娇气,毕竟面子也比不得孩子来得重要。

隔壁没有声响,阮景昕站起来在侧厅来回踱步,面上有些焦躁不安。

长公主是过来人,告诉他道:“这会儿看怕是在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免得待会没力气。这一折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

生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起当初,她一面担心驸马,一面又承受着剧痛,最后醒来却又在欣喜中失去了孩子的消息,几乎生无可恋。

幸好,这一切都过去了。如今孩子在身边,驸马也回来了。

驸马看着长公主的脸色,就知道她想起了以往,心里愧疚地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长公主对他笑笑,反手握住了他,对驸马轻轻摇头。

过去的便是过去了,她很庆幸自己撑了下来,这才盼到了一家团圆的好日子。

阮景昕心里也明白急不得,可是这比起领军杀敌还让人烦躁。

因为他根本无能为力,还不能陪在谢燕娘的身边,替她承受着非人的剧痛。

阮景昕耳力好,不一会听见隔壁传来谢燕娘低低的痛呼声,似乎是刻意压抑着,更是叫他心烦。

估计是怕他听见了担心,可是这时候还顾忌这些做什么?

阮景昕烦躁地皱起眉头,已经按耐不住要跑到隔壁去看谢燕娘了。

这时候一阵纷杂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他不悦地看向来人,这时候来添什么乱,没见自己烦着吗?

庞禹狄没看出阮景昕的面色,扫了眼侧厅里的两人,露出急切的神情。

阮景昕知道这个左右手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来,清楚事情紧急,便跟着庞禹狄出了去:“怎么了?”

“有人劫法场,幸好云章让人守着,这才没让他们得逞。只是那些人扬言在京中各处埋下了一百五十个惊天雷,若是我们不放法场上的死囚,就要让京中所有人来赔命。”庞禹狄觉得那些人简直是疯了,竟然想炸了京中,以此来威胁摄政王,好放走黎家人。

阮景昕皱眉,他还真想不到有人会为了黎家做到这个地步:“是什么人,能看出来吗?”

庞禹狄摇头:“云章也揣测不出来,已经悄悄派人在各处查探。只是数量那么多的惊天雷,一时半刻不可能都找出来。”

话音刚落,远处便出来“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地面也动了动。

丫鬟和婆子都惊慌地抱着头蹲下,嬷嬷也吓得出了来:“可是地龙来了?”

郡主正生孩子,却来了地龙,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是,有人来捣乱。”阮景昕当机立断,吩咐庞禹狄留下:“你带着侍卫把公主府里里外外都守住了,尤其是这个院子,必定是铁桶一样,谁也不能胡乱进去。”

庞禹狄绷着脸领命,他明白摄政王这是将谢燕娘的性命托付给自己了:“老大放心,想要进这个院子,就必定要从我的尸身上跨过去。”

阮景昕拍了拍他的肩头,又对匆匆出来的驸马简单解释了几句。

驸马知道他得亲自过去处理,点头道:“你放心,这里就交给我。”

闻言,阮景昕微微颔首,这才出了公主府。

府外已经一派混乱,不少百姓听说京中藏有大量的惊天雷,吓得四处逃窜。

他蹙起眉,再这样下去,不等惊天雷都炸开,这些人就会因为惊慌失措而出现踩踏。

阮景昕吩咐余下的黎家军去安抚百姓,实在不行,就把闹事的头头揪出来,杀鸡儆猴。

这种时候趁火打劫的实在太多了,不得不防。

他赶到法场外,康云章已经命人将此处封锁。

看到阮景昕,康云章立刻上前禀报道:“依属下之见,惊天雷未必有对方说的数目,却也起码有几十枚。”

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自己死就算了,竟然把无辜的百姓都拖下水。

刚才他坚决不挪一步激怒了对方,于是吹起了哨声的信号,让其中一枚惊天雷炸开。

“正好在街口,来往市集的百姓很多,惊天雷就藏在路中间,被炸伤的人很多。附近的医馆已经挤满了人,幸好那时候有一条疯狗到处乱窜,大家都吓得躲开了,这才没炸死人。”康云章皱眉,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条疯狗闻到了惊天雷的味道,却四处寻不到,这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对方显然是预谋已久,在惊天雷上动了手脚,连狗鼻子都嗅不到。”

阮景昕看向法场上的死囚,府尹已经被护着躲开了,黎家族长等人戴着枷锁,虽然浑身狼狈,却早已经没了颓然之色。

他眯了眯眼,自己倒是低估了黎家。毕竟是百年家族,族长手里总有些秘密的力量在背后,不到最后是绝不会出现的。

族长也看见了摄政王,两人远远对视,前者嘴角忽然勾起一个得意的浅笑。

他终于明白是谁要处心积虑拖垮黎家,果然是阮景昕!

当年的仇恨,摄政王始终没有放下,宁愿毁了黎家来报仇吗?

幸好自己手里还有些能人,要不然如今早就死在刀下,至死都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到底是一笔写不出两个黎字,阮景昕未免太心狠手辣了。这种损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实在不得族长认同,他悠悠然地道:“听说王妃已经发动了?老夫还没恭喜你,只是惊天雷一响,也不知道会不会惊扰了王妃。”

若是惊了孩子,说不准要一尸两命。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过鬼门关,族长眼底冷然,巴不得摄政王的报应落在妻儿身上!

阮景昕刚出生的时候,就有算命的曾说他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

当年他外公毫不在意,还把算命地打了出去。

族长辗转得知此事,也是一笑置之,却也不再想着把阮景昕接回来。

一个命格不好,又没有任何出色之处的子弟,接回来不只是给黎家晦气?

如今果真如同算命所说的,摄政王一出生就是父不详的,后来生母没多久也死了,外公也没了,确实是孤星的命格。

成了亲,也不知道会不会克着妻儿!

阮景昕袖中的双拳紧紧握在一起,说他可以,却不该提起谢燕娘!

族长如今解了困,还没逃出去,倒是先张狂起来了?

他倒要看看,这人能张狂到什么时候去!

阮景昕没理会族长,扭头对康云章吩咐道:“既然狗鼻子闻不出来,那就发动所有的百姓。惊天雷是最近才埋进去的,要是附近邻里有陌生人经过,偷偷摸摸做过什么,指不定有人知道。让他们互相问问,把东西都挖出来。”

康云章点头,很快就领命而去,阮景昕必定是想拖延时间,让他们有机会把惊天雷尽可能都找出来。

族长看着阮景昕沉静的神色,一时摸不准他的想法,却听摄政王开口问道:“你想要什么?除了离开这里,还有呢?尽管说出来,我在这里洗耳恭听。”

说罢,身后有人搬来椅子,阮景昕大刺刺地坐下,丝毫不觉得此处是法场,倒像是哪里的亭台楼阁。

没多久有人送来茶几,奉上热茶,他低头一抿,悠然的架势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缓,却也叫族长很得咬咬牙。

这算什么,他这个长辈的还衣衫褴褛,手戴枷锁站在这里,阮景昕这个小辈却悠然自得地坐下喝茶,一副等着自己提出要求的模样,居高临下的施舍实在叫人厌恶得紧。

比起族长的难堪,黎冲却平静多了。

比起小命,脸面能当什么?

既然摄政王开口,只要他答应,就绝不会反悔。

黎冲瞪大眼,急切地开口道:“离开这里,送我们去江南,宅子美人钱财,一个都不能少。”

有守着的黎家军嗤笑一声,宅子就算了,死到临头还惦记着美人,果真是个纨绔弟子。

阮景昕一听,也是笑了,只是笑意未及眼底:“容我提醒一下你,当年的美人你还享用得少吗?别忘记了还有一个埋在你院子的树下,也不怕夜里回去找你?”

黎冲哆嗦了一下,自然想到那姑娘的惨状。之前惋惜还没尝到滋味就这么死了,如今被阮景昕一提,倒觉得后背森寒:“胡说什么,那是她自寻死路。原本说好的,我已经许了她贵妾之位。”

“贵妾吗?原来她在你心里,就只能做一个妾?”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隐忍的恨意。

黎冲看向来人,不由一愣:“黎恒,怎会是你?”

“怎么就不是我?”黎恒缓缓走来,身上穿着月白色的衣衫,手里抱着一个牌位,上面刻着“赵氏我妻”的字样。

黎冲盯着他,又看向阮景昕,恍然大悟道:“你……原来你跟他是一伙的!就说你怎么突然对我献殷勤,果真是要害我!”

“害你?黎公子未免太高估了自己,我明明是为妻子报仇而已。”黎恒低头看着排位,露出几分温柔的目光来。

“妻子?我怎么记得你尚未娶妻……”黎冲觉得奇怪,瞅着排位只觉得诡异。大白天的,这人抱着一个死人的排位到自己跟前来,到底想做什么?

“黎公子贵人多忘事,已经不记得她了?”黎恒眯起眼,眸里满是恨意,一字一句地道:“她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却被你掳到府里凌辱,为表清白自尽,又给埋在树下的那个可怜姑娘!”

黎冲目瞪口呆,他真没想到在半路看上的姑娘竟然会是黎恒的未婚妻!

“我、我不知情,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姑娘如此刚烈,说自尽就自尽了,黎冲摇摇头,又道:“我会是下一任的族长,她当贵妾也没什么不好,不过是小户人家出生的丫头……”

“因为出身不够高,就该任由人糟蹋吗?”黎恒满脸怒容,眼神像是恨不得扑过去把黎冲撕碎。

黎冲瑟缩了一下,看见周围护着自己的黑衣人都是族长的手下,顿时又有了底气,不悦地道:“人都死了,你如今提起又能做什么?就为了一个死人,你居然联手外人来陷害自己的族人?知恩图报不懂,简直是白眼狼,爷爷也是瞎了眼,这才让族人养大你。”

“养大我?知恩图报?”黎恒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大笑起来,只是笑声尖锐又凄厉:“确实族人一个个给我一口饭,让我不至于饿死,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管去哪里,族里的同辈哪个不是当我是乞丐一样,任意搓扁辱骂?我也是有父母生的,族人若是不乐意,不理会我就是了,却迫于无奈,送来的饭菜都是嗖的,连猪食都不如,甚至故意叫人洒在地上,让我趴着吃下去,不然就不给下一顿。”

提起以往,他的表情有些狰狞。

士可杀不可辱,黎恒是个人,不是畜生,自是做不到对这些族人感恩戴德。

黎冲一怔,理所当然道:“谁家的粮食都不是打秋风来的,给你一口饭已经不错了,你还嫌弃是嗖的还是沾了泥的?”

黎家军听着,却是义愤填膺,侮辱人也不该如此往死里踩,根本不留情面。

黎恒皮笑肉不笑道:“的确,对族长孙儿的你来说确实是理所当然。你从小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会明白挨饿受冻的滋味?有一年冬天我快要饿死在街角,却是赵氏两老经过救了我。自此之后,赵老爷不但教我念书,赵夫人也时不时给我些吃的。赵家对我恩重如山,又把女儿许配给我。却在我准备去赵府上门提亲之前,却听到了未婚妻身死的噩耗。”

“赵氏二老受不住打击,病倒在榻。我发了血誓,这辈子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会让你不得好死!”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即便离了十几丈之外,黎冲依旧被这股煞气惊得连退了两步。

黎冲很快镇定下来,冷哼道:“你再恨又如何,这里都是我的人,满城的惊天雷,摄政王也不会弃百姓于不顾,迟早会放了我们。到时候,别说你报仇,就算是我走之前顺手杀了你又如何?”

黎恒却是阴测测地笑了:“或许其他人能离开这里,唯独你不可以。你以为我辛辛苦苦送去死牢里的酒菜是那么好吃的?入了口,穿肠烂肚也不为过,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闻言,黎冲捂着肚子,惊疑不定道:“你在酒菜里放了什么,居然想要毒死我?”

“你错了,就这样让你轻轻松松地死去,赵家人在九泉之下也是要不高兴的。他们的日子过得平平静静的,也不希望你到阴曹地府去碍眼。”

族长大惊失色,没想到黎恒会这么狠:“给我解药,要不然你也得给冲儿赔命!”

黎恒笑了,轻轻摩挲着手里的牌位,没理会族长的咆哮,反倒转过身对阮景昕团团作揖道:“多谢摄政王给了我为赵家复仇的机会,大恩大德,只能下辈子再来偿还了。”

“你敢——”黎冲气急败坏,黎恒要是死了,谁知道解药在哪里?

“放心,你死不了的,却仅此而已。”黎恒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却也溢出一丝黑血来,缓缓滴落:“那药谁也解不了,会一直停留在你的身体里,慢慢侵蚀你的五脏六腑,让其腐烂,叫你生不如死。却又在半年后恢复,再重新腐蚀。反反复复,你不会死,却比死还痛苦。”

他一边说着,一边黑血不断落下,嘴角却噙着一抹愉悦的笑容。

黎恒轻轻摩挲着怀里的牌位,转身一步步法场,无视身后黎冲几乎要崩溃地吼叫声。

恐惧,绝望,又侥幸。想要活着,便带着疼痛;想要死,却是不敢的。

这样的人生,果真适合黎冲。

他一点都不后悔把小命作为交换送给了鬼医,以此换来这种世间罕见的毒药。

能报仇,是黎恒还活着的唯一原因。能痛痛快快的复仇,又让黎冲尝遍天下最痛苦的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简直叫他满意极了。

如此,他也能安心到黄泉路上向赵家人团聚了。

比起黎家,赵家才是黎恒的家人。

他一步一步地走着,眼前的视野逐渐变得模糊,踉跄了一下要摔倒的时候,被人稳稳托住。

黎恒转过头,艰难地认出是摄政王身边的白虎将军。

庞禹狄板着脸,托着他上了旁边的马车:“老大让我送你,想去哪里?”

“京郊十里,赵府。”那是赵家人最后生活的地方,也是他救赎的开始,黎恒打算在那里结束。

闻言,庞禹狄沉默地驾着马车,把人送到了赵府。

没有再扶着他,而是目送着黎恒踏了进去。

不过片刻,熊熊烈火燃起,庞禹狄知道,那个勇于向鬼医谈判的男子,终究用一切来成全了他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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