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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十六岁那年,不再跟着摄政王南征北战。
他早就有了主事的能力,国事早已不假手于人。
但在龙椅之下,依旧坐着一位太后。
甚至不知从何时候起,百官之首的位置,也多了一把椅子。
他的狼子野心,随着征战和杀戮越发肆无忌惮。
人类本能中属于动物的血性似乎被激发的很彻底。
他越发不像当初那个道貌岸然的温润君子。
当男人穿着一身军甲踏上朝堂,血煞之气扑面而来,百官纷纷避让。
来自于动物的求生本能。
谢临霄见惯了那些场面,早已不是唯唯诺诺的小男孩。
他面不改色尚有解释的余地。
可。
她呢。
少女嘴角噙着浅浅笑,神色漠然的看着仿佛在逼近皇帝的权臣。
离得近了,男人脑中浮现出另一个画面。
她在哭。
泪水打落在手上,混合着从他身上刮来的血迹。
不再端庄的她。
不再冷静的她。
不再微笑的她。
她恨他,却不希望他死。
她还问他,谢家的江山交给他,能不能放心。
时至今日,应圣知依旧会说,自己没想过要谋权篡位。
如今的一切,权力地位,都是他应得的。
他为什么不能肆无忌惮,这江山是他在守,这皇帝也是他在护。
他有什么不能!
应圣知,没有在皇帝面前屈膝。
是了,他进宫没有卸甲弃剑,已然把态度摆明了。
在他看来,自己才是这天下之主吧。
少女笑意加深。
“摄政王,到底君臣有别,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这样子还是得做吧。”
清清淡淡的人。
清清淡淡的话。
没有一丝愤怒。
没有一丝不满。
男人一手抱着头盔,一手拿着剑。
寻常人见了,若不是被吓破了胆,就是被迷晕了眼。
他这个模样,确实充满了男人味。
是让女人见了都忍不住腿软扑倒在他怀里的男性魅力。
嗯,这和她就没什么关系了。
“太后此言差矣。臣心中自是敬重陛下,然方得胜归来,来不及脱去这盔甲。盔甲笨重,不便于屈膝。且臣满身血污,不想脏了这神圣之地。”
“这样说来,摄政王还真是有心了。”
少女从善如流,笑得四平八稳。
“摄政王这样辛劳,原不用来觐见,不若回去梳洗一番再来面圣。陛下定不会怪你。”
“臣想早点与陛下分享战胜的喜悦,故而失了礼,还请陛下宽恕。”
根本就……
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他腰杆笔直,眉眼倨傲,哪里有半点敬意或是歉意。
看了那么多年,谢临霄这才看清楚。
不管是藏得深,还是人心会变,他终是看到了太后为他描绘的画面。
纵然如此,这个在他人生中扮演重要角色,如师亦如父的男人,他依旧无法去憎恶他。
“摄政王何罪之有。车马劳顿,摄政王先入座,不必多礼了。”
“多谢陛下。”
少女垂眸,懒得去看他那副嘴脸。
他看着她。
还有一人也看着她。
看她一脸风轻云淡,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爱的终点,恨的尽头,通向了哪里。
她面对自己的挚爱至恨,为何这般波澜不惊。
臣子越过君主,她亦是没有半点在意。
就连他都觉得应圣知近些年做的越来越过。
和当初那个……与他把酒言欢、畅谈人生理想的儒雅君子判若两人。
所谓的大抱负,难道不是为民请命而为官,实则是……仅仅为了权力。
她是不是因为看透了人心,所以才漠然至此。
说来可笑。
他们这些个自诩大丈夫真君子的男人,竟比不得这个被养在深闺里的小女子看的通透。
曾经,他、他们,都很是看不上她。
目光短浅之人,刚愎自用之人,坐井观天之人。
是他们。
“摄政王这次回来,还打算走么。”
“不走了。边关虽还有些骚乱,但驻守的将领足以解决这些小问题。多年征战,臣也有些累了,想休养个几年。”
“摄政王为国为民,实在是朕之福、百姓之福。朕已不知还有什么能赏赐给摄政王,摄政王可有什么需要?说起来,摄政王因战事耽误了自己的人生大事。百官都在此,摄政王不妨说一说对妻子的要求,可能众卿家中有女眷符合的人选。”
妻子。
妻子?
男人抬眸。
少女视若无睹。
他今年……几岁来着?
快三十了吧。
在这时代,原该孩子都到结婚的年龄了。
这人……是不是哪里有什么毛病啊?
算了,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只不过,政治婚姻啊,苦的是嫁给他的女人。
但是换个角度想啊。
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是这样的。
如果得不到爱情,那就只能各取所需。
嫁给摄政王,除了爱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肯定会有无数女人前赴后继。
嫁给皇帝的女人不就是这样的想法?
谁会真的傻到要求皇帝独一无二的爱啊?
看看咱们的摄政王,长得帅,权力又大,钻石王老五啊,哪怕是做个侍寝的丫鬟都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啊。
嗯,以这个时代女性的观念来看。
嘛,喝茶,吃瓜。
她平静过了头。
说好的疯狂爱疯狂恨呢?
他们看着她。
当事人还在状况外。
应圣知脑中闪过很多念头。
当然,都是以自我出发的自私任性的念头。
他在想,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已经不需要用什么联姻来笼络大臣稳定权势。
但,凡事皆有意外。
他根基不稳,或许真应该找个母族背景强大的妻子来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明明是这样简单的事情。
明明是不需要犹豫的选择。
为什么。
“母后觉得呢?”
鬼使神差。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多此一问。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问出口时,他便后悔了。
少女面色如常,不咸不淡。
“摄政王早该成家了。身而为人,开枝散叶才是人生之重嘛。不过这都是哀家作为妇道人家的浅见,若摄政王打定主意要将一身一生全都交给国家,那哀家只能道一句佩服。”
这话听着没什么毛病。
这不是讽刺哦。
真的不是哦。
“陛下,臣……”
哽住。
男人眉头微蹙,不能理解自己此刻的状态。
“臣也以为……是时候该成家了。”
皇帝笑了。
太后也笑了。
丞相看着太后,看着她明显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嘴角无意识上扬。
摄政王若是大婚,必定与帝王的排场不逞多让。
这是足以举国欢庆的大喜事。
没有谁会不高兴。
……除了当事人。
“哀家这里人选倒是很多。本是想为陛下物色一两个可心人,但这孩子总拿国事来搪塞。罢了,这回便让摄政王先选。摄政王尽可放心,哀家绝不藏私,定将我国所有美人都呈在摄政王面前。”
花开靡荼。
葬于彼岸。
她这是在对他说,她对他的爱,已经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死去了。
“母后,儿臣的婚事不急。既然摄政王决定留下,儿臣还有许多事要与他讨教。儿女私情当留在国家大事之后。”
“陛下说的是。陛下的妻子,自然得陛下自己喜欢,哀家喜欢也没用。别再拿什么国家大事做借口,好像哀家真是什么顽固不化的老太婆似的。”
“母后说什么呢。”
少年温温柔柔的笑着,注视她的眼……实在太过于专注。
“儿臣所言非虚,母后切莫误会儿臣。”
少女轻飘飘的给了他一个眼神。
少年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应圣知眸色渐深,眼底漫开了混沌。
这个少女,好像回到了最天真烂漫的时刻。
无忧无虑,无爱无恨。
遗忘了,或者说否定了,他们的曾经,他们的过去。
仿佛那些都不曾存在过。
包括她的爱情。
十年了。
再怎么浓烈的爱都该淡了。
连同恨一起。
可是。
可是。
他说可是。
独独他。
脑中各种各样的画面和片段交替出现,某些景象更是随着时间越发深刻。
她看着他笑。
她看着他哭。
她伸出的手。
她吻上的唇。
莫挽言。
他咀嚼着这几个字。
想把她嚼碎了。
“话说回来。”
少女又来了一个话锋一转。
她转头,看向另一个人。
“丞相年岁也不小了,家里人不念叨你?你与摄政王是至交好友,不如好事成双,你们选个日子一同成亲。”
丞相脸上的笑僵住了。
某些自己都没察觉到、也绝不能被挖掘的念头浮上水面。
他比摄政王小了两岁,可年龄放在这个时代就是大龄剩男。
早些年,他刚上任,不仅要处理国事,还要处理和大臣们之间的关系,哪有空想其他。
再后来,摄政王出征,小皇帝掌朝,他需得从旁辅佐,依旧没有时间。
接着,便连小皇帝都随军而去,整个国家的重担都压在他身上。
没有想过。
从来没有想过。
家里人当然会念叨,但是他忙碌到许久没有和家人坐下谈心。
他们每每提到这个话题,他都会拒绝。
拒绝的很直白。
拒绝的很强硬。
如今。
尘埃落定。
他可以卸下肩上的重担了。
他可以为自己为将来考虑了。
但是。
他依然想拒绝。
够了。
他——就够了。
被某个念头惊到,男人心中大骇,面上更是显出难得的呆滞。
“丞相,你可愿意?”
林疏澜蓦然抬头,怔怔看着她。
“臣……摄政王位高权重,且还虚长臣几岁,臣不敢僭越。臣之事小,不敢劳烦太后费心。”
“既然丞相觉得是哀家多管闲事,那哀家便不讨这嫌。”
林疏澜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些什么。
千言万语,他什么都不能说。
少女想,自己果真是一个妇道人家啊,认为他们的幸福得包括幸福的婚姻。
但或许对这些男人来说,事业好了,就事事好了,男欢女爱压根不在考虑范围内。
嗯,换做是她……好吧,她也觉得男女之情很累赘。
系统:flag立到飞起啊喂!本系统都憋不住了啊喂!你认真听他们说话啊喂!
不过,给人拉郎配挺好玩的。
别忘了,她可是恶趣味满满的神明【变态】啊。
少女笑了。
春风化雨。
万物复苏。
不及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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