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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微臣恳求皇上给些时日,让微臣查一查还有没有什么破绽。”陈仁礼在底下行礼,明显是要帮定公孙堂了。
薄云暮轻轻抬眼,睨着他,他明明是陈语嫣的哥哥,若是侯爷府遭殃,那陈语嫣在宫里便是唯一得宠的妃子,他这是不想让自己的妹妹爬上高位?
虽心有揣摩,但薄云暮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否则朝堂之上的这些人哪里肯就这么被他糊弄过去。
不过,就算是陈仁礼找出了些什么,恐怕公孙翎也捱不到那个时候。
每过去一日,她的心就揪紧一分。
“你放了我爹爹,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在他再次踏进这座殿宇里时,她跑上前,站在他面前同他争执。
“冲着你来?翎儿,你的脾气朕是知根知底的,你是吃软不吃硬,朕冲着你来,更是什么都盘问不出来。”他不急不忙说着,那双眼仿若能把她看穿。
“那你抓我爹算什么?他是燕朝的功臣,这是皇帝伯伯之前就封下的,你怎能如此对待燕朝的功臣?!”
她咬着后槽牙,人气得身子在发抖。
“还不是因为你?不过朕今日过来不是要跟你争执这些的,你直接跟朕到牢里去,正好你肯定也想看看侯爷在里面过得如何了。”薄云暮说完,朝身后站着的乘风使一个眼神,后者立刻走上前,将公孙翎架到手里。
“我自己会走!”
她颇有骨气的挣脱开他的禁锢。
“那便让她自己走。”
薄云暮倒是不跟她计较这些,让她自个朝前走着。
墨兰也在一旁小心翼翼跟着,主子到哪儿她也要跟到哪儿。
到了天牢里,公孙翎没有想到薄云暮会在公孙堂身上用这么重的刑罚,他身上布了好几个伤口,鲜血浸染在被划破的衣裳上,很是刺眼。
“薄云暮,你不是人!”
震惊的下一刻,公孙翎直接就转过身来,伸出右手用力朝薄云暮挥过去,手掌心将将到落到他脸上时,被他一把拦了下来。
“看清楚,你要打的人是谁?若是这一巴掌落到朕的脸上,那被关在那儿的人会遭到比这要重得多的刑罚。”
他狠狠捏住她的手腕,丝毫不理会她眉宇间渗透出来的痛苦,狠狠地甩开了。公孙翎的身子一晃悠,差点要撞到牢柱上。
“娘娘...”
好在,墨兰跑上去扶住了她,她才堪堪站稳脚跟。
“翎儿,翎儿...”
被关在牢中的公孙堂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朝面前的人叫道。
“爹,爹!”
她急忙挣脱开墨兰扶着的手,朝公孙堂跑去。
“没被伤着吧?”
明明受重伤的是他,他开口却是先关心自己毫发未伤的女儿,眼里布满慈爱和怜惜。
“没事,女儿一点事都没有。”
她不争气地掉下眼来,拿手想要去触碰他的脸颊,却不知道自己的手能落到哪个地方,生怕弄疼了他,便只能一直这么颤抖的举着。
“你没事就好,被为了爹爹跟皇上置气,爹爹没做过那些事,总有一日定会水落石出的。”
他义正言辞说着。
话毕,面前的薄云暮却是笑出了声,“哈哈哈,侯爷何必还说这种假惺惺的话呢?朕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你们父女两个心里清楚得很!”他伸手抓住公孙翎的肩膀,凑近冷声道:“尤其是你,若是你不如实招出来,别怪朕不念往日的情意!”
每每一想到薄乾朗可能还存活在这个世上,而他们母子两人有可能正在和赵鹤唳团聚之时,他就恨得眼睛发红,他们两个明明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为何要去到赵鹤唳的身边?
“臣妾不明白皇上在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该招些什么?”
公孙翎咬唇,抵死不说出半句事情。
“很好,那朕今日就让你亲眼看看,什么叫心狠手辣。”他似癫似狂地笑着,下一刻,手里的皮鞭已经已经重重打到公孙堂身上。
公孙翎只听到一阵可怖的风声从耳畔飘过,紧接着,便听到自己的父亲发出了一道痛苦的惨叫声。
“不,不要打他,要打打我,打我!”她想挡到他面前,可没想到却被乘风一把抓住身子,她只能在原地大喊大叫,却什么都做不了。
皮鞭一下又一下地落到公孙堂的身上,惨叫在天牢里此起彼伏,令人心痛不已。
公孙翎哭得都没声了,直到公孙堂再次昏阙过去,薄云暮手里的皮鞭才停下来。
他都那么大的年纪了,能挺得过这么多下鞭子,很明显是强撑了许久的。
“薄云暮,我恨你,我恨你!”
公孙翎咬牙切齿喊出这句话,往日的什么男女之情此刻全被她抛到脑后,今日之后她对薄云暮就只有恨,没有爱。
那些曾经许下的誓言,对他做过的事,就当是被喂了狗,什么狗屁都不算!
“无所谓,只要你一日不说,你父亲便多受苦一日。”他仍旧笑着,一丝一毫的怜惜感都没有。
最后,公孙翎是怎么回到的水淼宫她已经不记得了。
陈语嫣一直等到水淼宫的宫灯灭了,她才轻轻叹出一口气来。今日薄云暮到水淼宫去了一遭,公孙翎回来时便是昏倒的,她不用想也知道,薄云暮必然是带她去了天牢里,她见到自己那受苦的父亲,想来就受不住了。
“娘娘,咱们也歇了吧。”
此刻已然是子时,陈语嫣还坐在案桌边不肯起身去歇息,身边的宫女只好提醒她一声。
“好,明日咱们出宫一趟。”
她站起身来,叮嘱身边的宫女一声,便朝软榻边上走去。
那宫女不明白她为何要出宫,只轻轻点头,便伺候着她歇息。
次日,陈语嫣给奶娘吩咐完漪儿一日该做的事之后,便披上斗篷,悄悄坐上轿辇出宫。
陈仁礼在忙着给公孙堂找他无罪的证据,陡然见到陈语嫣回来,还有些惊讶,“好好的你怎么回来了?”
他开口问。
“哥哥,侯爷的事你怎么看?”
自从公孙翎叮嘱她不让她管之后,她从来没主动问过公孙堂的事,昨日见到公孙翎晕厥成那样,她实在是坐不住了。
“真要让我说的话,我定然是觉得他是被人冤枉的,但皇上不信,他的手里有证据,所以如今最好的法子便只有是我将证据找出来。”
陈仁礼颇为沉着地对她说出这番话。
“嗯,可我看皇上他似乎不仅仅针对侯爷一人,他针对的好像还有翎儿姐姐。”她说出自己的疑虑,也没敢说薄云暮针对的就是公孙翎一人,因为他们那日在吵什么她没听清楚。
“我倒是知道郡主也被关起来了,但不是因为侯爷的事吗?”陈仁礼疑惑不解地问她。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紧接着道:“我也不清楚,我总感觉他将翎儿姐姐关起来不是因为侯爷的事,像是另有其事,没准侯爷被牵连进来,也是因为翎儿姐姐。”
她说到后面时,声音越来越弱,因为这些只是她的猜疑,她不敢确定,怕误导陈仁礼。
后者微微点头,觉得她说的并不是一点都不对,或许薄云暮针对他们父女俩真的另有其事,不然好端端的公孙堂怎会突然被告出有通敌叛国的罪呢?他才是对燕国最忠诚的人。
“这件事你不要在后宫里乱言语,我怕皇上怪罪到你头上,你就不要插手,一切事情由我来暗中查探就行。”
生怕她在后宫里有什么事自己照顾不上,陈仁礼急忙制止住她的想法。
“可是我很担心翎儿姐姐他们。”她在后宫好不容易才交到那么一个知心人,她不想她就这么没了。
“放心吧,他们会有自己的命数,况且侯爷一家对燕国立下这么多功劳,燕国的百姓一定会向着他们的。”
陈仁礼也不敢保证他们就一点事都没有,只能先这么安慰自己的妹妹。
“那我等哥哥你的好消息。”
知道自己出来也不能待太久,陈语嫣只跟他说上几句话,便匆忙赶回宫里,回宫的一路上,她整个人都很忐忑。
“回宫之后,若是皇上问起我出宫的缘由,就说我是出来采买漪儿公主写字要用的毫笔了,知道了吗?”
生怕薄云暮会问起自己的行踪,陈语嫣便临时跟身边的宫女编了个谎话。
“是。”
好在身边的宫女都算是忠心,两个都一一应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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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池馥和赵鹤唳又重新回到赫连珠在漠北留下的宅子里,院子里她们当初种下的菜苗因为没人浇水,已经全部枯死了。
“真是可惜了。”
红棠小声念叨一声,便急忙给他们俩人布置房间。
一路上,赵鹤唳都在想对策,只想着能赶紧从薄云暮的追击中挣脱出来,化被动为主动。
“哥哥,你确定他不会要郡主和侯爷他们的命吗?”
而赵池馥更担心的,是公孙翎和公孙堂的命。这件事说来到底是因自己而起,她不想让那些人白白为她牺牲。
那样即便她能活下来,薄云暮没找到她,她也会愧疚一辈子。
“公孙堂是燕朝的功臣,就算是他想要侯爷的命,朝中的那些大臣们也不肯。至于郡主,恐怕就没那么容易逃脱了。”
赵鹤唳也担忧,但他不能只担忧这两个人的命,他还有整个大局观要顾及,若是被薄云暮抢了先机,那他后面谁都救不了。
“不如这样,我先回上京吧,我把朗儿留在这里给你,我回去之后他定然是会放了郡主和侯爷的。”
赵鹤唳旋转手掌心里的茶杯,面色凝重地说出自己的计策。
“不行,你一回去就不可能再出来了。”下一刻,赵鹤唳便否决了她的决定,连想都没想。
“没事,你后面不是要架空他的权势吗?到那时我便自由了。”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眼神里满是信任。
“我不能让你冒这个危险,馥儿。”他的声音瞬间变得暗哑下来,言语间的关切很是明显,他很害怕再次将她置于险境之中。
“哥哥,可我也不能让别人替我冒险。”她似乎是已经下了决心,不然不会刚坐下来没多久就说出自己的决定来。
“你在来的路上是不是就已经想好了?”
他的喉咙很是酸胀,不知道该怎么打消她的这个想法。每当这种时候,她就跟自己很像,一旦认定了要做的事谁都劝阻不了。
“嗯,我觉得自己惹出来的事,还是自己去承担罪过比较好。”自己在外面躲了几个月,也算是过了几个月的潇洒日子,她已经觉得很满足了。事到如今,她不能再让其他人为了她的过错而承担罪责了。
“那好,我会好好照顾朗儿,也会早点让你们母子俩再相见。”赵鹤唳找不到劝解她的话,只好先答应下来。
“我信你。”
赵池馥朝他笑笑,说出口的只有这句话,她是真的信他。
“你一定要等我。”
他抓住她的手,眼睛里满是复杂的情绪,喉咙微微发紧,心底很是慌乱,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这样。
“会的。”她点点头,尔后站起身子来道:“我去跟朗儿说几句话。”离开之前,她总要将小家伙的情绪给稳住,不然怕自己突然消失之后,他会哭闹太久。
“母亲。”
见到赵池馥走进来,薄乾朗先开口叫了她一声。
“红棠,你先出去,我跟朗儿说会话。”她下令将红棠给支开。
“是。”
红棠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母亲要同朗儿说什么?”
薄乾朗不知道她要跟自己说什么,眨巴着一双大眼睛。
“朗儿,你喜欢跟舅父在一块吗?”她问。
“喜欢啊,朗儿很喜欢舅父的。”在薄乾朗的心里,他本来就崇拜自己的舅父。
“那以后让舅父教你练剑,读书写字好不好?”她将小人儿搂到怀里,靠在他的小肩膀上轻轻问。
“好啊!”
小家伙一口应承下来。能跟赵鹤唳学那些东西,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那好,那要是母亲先到外面去一段时日,只留你在这里跟舅父学这些呢?你能接受吗?”
她试探性问着。
果然,小家伙直接就转过身后,抓住她的手,似乎是怕她现在就走掉,他抬起一双迷茫的眼睛问:“母亲要去哪儿?为什么不带上朗儿?”
“朗儿乖,母亲只是去处理一些急事,等你跟舅父学会那些东西后,母亲就回来了,到时候跟朗儿就再也不分开了。”
她摸摸他的头,软声软语宽慰他。
“真的吗?”
因为有了第一次分离,小家伙就特别害怕再次跟她分开,此时问出来的话也是半信半疑的。
“当然是真的了,母亲不会骗你的。”
赵池馥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生怕自己的眼泪从眼眶里掉落下来被他看见,急忙将他抱到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多感受一下此刻的温情。
“可是朗儿还是不想跟母亲分开...”
小家伙说出来的话已经带了哭腔,他的眼泪划过脸颊,掉落到赵池馥肩头上,渗进她的衣衫里。
“不哭,朗儿可是男子汉。而且你不跟这舅父练剑,将来怎么保护母亲?”她反问他,眼神里带着鼓励。
薄乾朗仔细想她话里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后才重重点下头,向她保证,“朗儿不哭,朗儿一定好好跟舅父练剑,在这等着母亲回来。”
他小小的眼睛里,满是坚定。
“好孩子。”
赵池馥擦掉他脸上的泪痕,满脸的欣慰,能将自己的儿子培养成这样,她的心里也十分地自豪。
当然,她照顾薄乾朗睡下后,便悄悄从他屋子里出来。
“小姐,您让红棠跟您一块回去。”
收拾好行礼的红棠,走上前抓住她的手。
“不了,你留在这照顾朗儿,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赵池馥将她的手握到手掌心里,她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
“奴婢自小就跟在您身边,从小到大都是您去哪儿奴婢就跟到哪儿,奴婢不能离开您。”
红棠摇摇头,不想就此罢休。
“不行,没有你照顾朗儿,我怎么能放心得下?他喜欢跟你玩儿,你就当做是我拜托你的,成吗?”
这是赵池馥第一次恳求她,全是因为对她的信任和依赖。
“那您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过了一会儿,红棠才下定决心。
“我会的,我还要回来陪着朗儿一块长大成人呢。”到了今晚,是赵池馥反过来宽慰她了。
“嗯!您要说话算话。”
红棠用略带着威逼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一定。”
赵池馥笑笑,便转身从院子里离开。
红棠留在原地,看着慢慢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眼泪再次滑落下来。
“路上小心。”
赵鹤唳早已让人给她备好马车,此刻已在宅门外候着。
“嗯。”
赵池馥点点头,即便是夜色朦胧,也抵挡不住她那溢满流彩的眼眸,这个眼眸是一直刻画在赵鹤唳心底的。
“走吧。”
赵鹤唳挥挥手,放下手里的帘布。
车夫立刻挥起鞭子,不一会儿,马车已经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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