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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程潜飞快地向来人扑去。
程涛颤抖着接住儿子的小身躯,红了眼眶,他紧紧地抱住程潜,害怕这一切都是假象,怕他的儿子下一秒又不知道被谁给掳去了何方。
过了很久,程涛才放开程潜,细细地打量着他,见他清瘦了些,不禁十分心疼。不过,儿子仍然健健康康地站在自己面前,程涛心就完全放了下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程涛轻抚着儿子的小脸,又哭又笑地喃喃道。
程潜原本还在担心不知何时才能见到爹,也不知道爹现在好不好,没想到程涛竟然在今天就找到了他。这让一直担惊受怕的程潜激动不已。
只不过,程涛相比他们分开时的模样要憔悴苍老了不少,程潜猜想,爹一定为了是自己被掳的事儿焦虑难安,到处奔波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想到这儿,程潜在心里又给洛山派的那些人记了一笔。
“爹,黄爷爷,你们先坐!”程潜招呼道。婢女很有眼色地倒好了茶水,并奉上了几盘子点心。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踪迹的?”程潜忍不住好奇。洛山派的人为了躲避武阳宗的追杀,一直在丛林里乱窜,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倒是一直想方设法地拖延时间,等待洛山派的救援。爹和黄三叔怎么就打听到他们的消息了?
“小潜你被掳走后,多亏了黄兄和黄三叔托人四处打听,才有了一点眉头。听说武阳宗的人追着洛山派的往青城方向跑,而且洛山派也坐落在青城附近,所以我们就往青城来了。”程涛解释道。
程潜了悟,这算是误打误撞吧,恰好就碰上了。
也是他运气好,要不是贺老,他指不定早命丧丛林了,更不可能再次见到爹。
“来到青城就听闻了有关小潜你的事儿……”黄三叔补充道,将在酒楼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得知你在药协,程兄弟饭都没吃,就急忙赶过来了!”
程潜起身,郑重地像黄三叔道了谢,他知道要是没有黄三叔的帮忙,他爹或许无法安然到达青城,他们父子也不可能这么早就团聚。
“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千万别客气!”黄三叔忙拦住程潜。
“黄爷爷和黄叔的恩情,小潜铭记于心,来日必当报答!”
“是啊,黄三叔你和黄兄帮了我们太多。我们不懂什么大道理,知恩图报还是晓得的,小潜说的没错,以后必然要报答你们的恩情。”程涛坚决道。
黄三叔只好再次坐下,有了程家父子的保证,他们黄家以后就多了一手牌。黄三叔是非常看好程潜未来的发展的,此子必非池中之物,不然也不会得到各大家族和宗门的看重了。
此时,之前去准备晚膳的婢女又回来了,言明晚膳已准备妥当。
在酒楼程涛和黄三叔根本就没顾得上吃就跑来了药协,此时皆肚子空空。程潜也知道了这点,于是便让婢女上菜,大家一起入席。
三个人有说有笑,吃的心满意足。
特别是程涛,放下了心里的重担,是这些日子以来吃的最美味享受的一次了。
饭后。
程潜便说起了各大家族宗门要招揽他一事。他目前还没有做出决定,想听听程涛的意见,另外黄三叔对这些宗门家族比他们了解,也许能提供可靠的建议。
果然,一听完程潜的话后,黄三叔急切又激动地放下了正端着的茶杯,还差点因为手不稳而打翻了它。
“你、你你说贺老要收你为徒?!!”
程潜点点头。
而程涛看着黄三叔,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激动。
“凌云宗们的贺有荣贺长老?!!”黄三叔再次确认
。
程潜再一次点头。
黄三叔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想说什么,却激动地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手舞足蹈,急得在原地踏步。
“贺老!那可是贺老!!”
程潜平淡地问:“贺老怎么了?”
黄三叔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程潜,“贺老可是我们夏国药学第一人!是医术最厉害的药师!!无数人一掷千金求他炼药,都有求无门!连凌云宗的宗主都要敬他三分!多少人挤破头都想拜在他门下,可是贺老一个弟子都不曾收,就连凌云宗宗主的侄子想认师,他也一点面子都不给。传言贺老这辈子不会有徒弟,没想到你刚说,他要收你为关门弟子?!”
程潜小声嘀咕了一句,“原来贺爷爷这么牛啊。”
黄三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个脸色都不曾变一下的小孩,恨不得抓住他的肩膀狂吼,或者是立即替他做出决定。那可是贺老!天啦,这小鬼怎么能完全无动于衷?!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别再考虑了,万一贺老反悔了怎么办?赶紧答应啊!况且凌云宗门实力强悍,是我们夏国最大的宗门之一,它绝对是最好的选择啊!”
听黄三叔说完,程涛只觉得跟做梦一样。凌云宗门他是听过的,只晓得是个很厉害的宗门,也听他的长子程智提过。
青云宗和凌云宗只有一字之差,可是实力地位却天差地别。青云宗只是个中小型的宗门,实力一般。
在程涛看来,就算是小宗门对他们来说也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程智能进入宗门习武,不管进入的是什么宗门,都是烧了八辈子高香才有的事儿。可是,今天凌云宗竟然要招揽他儿子程潜,还有一个药师要收他为弟子!?
药师啊!他们那时候可是连药生都请不起呢!
他转头看着程潜,因为觉得太不真实了,反而没有黄三叔那般激动。“儿子啊,你怎么想的?”
“嗯,还没想好。反正没必要急于一时,再说吧。”程潜回道。
这些大宗门大家族的确能给他提供很多需要的资源和有效的指导,对他以后的成长十分重要。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更需要慎重。的确,凌云宗门和贺老的存在是致命的诱惑,谁不想投靠这样强大的势力,以及拥有一个厉害的师父呢?
但是这并不代表就是最适合他的。因此他在权衡,希望做出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黄三叔无奈,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不过看程潜这个孩子是个很有主意的,自己在这里急得团团转想必是多虑了。
况且他只不过是个外人,就算他是出于真心给出认为对程潜最好的建议。但建议终究只是建议,一切都得由程潜自己做决定。
忍不住感慨了一番,黄三叔没再继续劝说。之后,也没久留,想着程涛程潜父子好不容易团聚,应该有话要说,于是就回酒楼和商队的兄弟们汇合了,而程涛则留了下来。
“爹,给你看些东西。”
程潜引着程涛来到了专门用来堆放礼品的房间。
程涛好奇地跟在后面,在程潜推开房门后,两脚踏入其内。
刹那间,他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塑,身体僵直,一动也不动。他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的一切,张口结舌。
“这、这、这是…?!”
满屋子的礼品,堆的跟小山似的。一个个深色的大箱子整齐地摆了几排,还有各种小箱子占据了很大一部分房间里的空间。
由于箱子都盖着,看不清里面的物品,可是还有很多没有遮盖的礼品暴露在他们眼前。
什么珠宝玉石,锦衣布匹,盛着各种药剂的瓶瓶罐罐,炮制好的药材……看得程涛眼花缭乱。
打出生以来,他从没见过这么多贵重的东西,接触的最大一笔财富还是刘大人给程潜的五十金币。
这房间里的东西,就算他再不识货,也知道都不是什么便宜物品,恐怕有不少宝物。这该值多少钱呐!
他哆哆嗦嗦地指了一圈屋子:“这些不会都是送给你的吧?”
程潜点点头。
程涛忽然觉得腿有点软,呼吸都在不自觉地加重,心潮澎湃。
居然都是送给他儿子的?!
想到一个多月以前,他们为了救病危的程潜,掏空了家里为数不多的积蓄,将亲朋好友能借的都借遍了,被李红儿追债,还迫不得已地卖了亩田。
那时候饭都吃不饱,一家人为了生计绞尽脑汁,程潜因此还以身涉嫌去捕鱼。
而如今,眼前这些令人为之眼红的财物都是属于小潜的……
程涛激动过后,反而十分不安。
所谓无功不受禄,这些送东西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捧着礼品上门,或多或少藏着些心思。
想到这儿,程涛凝重地对程潜说道:“小潜,要不,还是退回去吧。”
程涛的想法程潜怎么可能不晓得?他解释了几句,将贺老对他说的那番话讲给了程涛听,总算打消了他爹的忧虑。
再然后,他们父子又好好地聊了一番,聊到这些天的遭遇,真让人不胜唏嘘。
好在他们都平安无事,父子两能在这儿团聚已是老天保佑,无比幸运了。
夜深时,他们才各自回房休息,总算都能睡一个踏实安稳的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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