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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哭又笑的在想什么呢？”胖子严禁在一旁看着着张清微的表情变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哦，没什么。我的旅店看起来表面风光，实则鬼的生意也不好做啊。动不动就给你弄出些幺蛾子来，要不是我反应快，早就栽了。”
胖子深有体会的点了点头，“一样米养百样人，鬼也一样，什么德行都有。鬼，或许就是人在镜子里的模样。”
张清微说道：“鬼或许是人心的模样。”
胖子想了想，还是觉得张清微的形容更贴切一点，不由讶异：“你开旅店真的不到一个月？”
“骗你有糖吃？”张清微没好气地吐糟了一句，这个结论，可是他经历生死，与厉鬼和群鬼斗争数次得出来的。
“在学校的时候，你不是老骗我。”胖子毫不客气地揭了张清微的底。
“得了，谁也别说谁，赶紧把我的冥币给换了，借贷公司的人都带着客户来看我的旅店了，得赶紧把钱还上。”
“行行行……”胖子把张清微的一包冥币拎了进去，过了不久，就拿着一张黑色的银行卡走了出来，“吶，这是你的钱，扣掉手续费，还有27万。”
“你手续费这么贵，兄弟一场，也不打个折？”张清微接过黑卡，抱怨了一句。
胖子当即就怒了，“不然我吃什么，就靠卖些元宝蜡烛，能赚多少钱？兄弟归兄弟，生意归生意，要是把兄弟感情牵扯到生意里，以后恐怕兄弟生意都没得做。”
“你这话在理！”张清微挺认同胖子的话。
每个店都有自己的盈利模式，他的旅店靠的是群鬼来养活，胖子的阴间银行就需要收手续费来养活自己了。
“你就知足吧，活人烧给死人的钱，经过阴间银行兑换，是一兑十万，可是到了我们这，是一对一千，这是我们做阴间生意的活人才有的待遇，而且都是单项不可逆的。”
听到胖子的话，张清微才有些恍然，难怪群鬼那么肉疼呢，原来活人少给他们的冥币也花了不少钱，一般家庭，谁会花几千几万买冥币烧给他们。
27万就27万吧，反正也够还贷款了，后续还在赚不是么，关键是没什么支出。
“我给你开通了网上银行，并且绑定了线上支付，今后你让他们扫码付款就行了，而且可以线上兑换，当然，这个也要扣费的。”
说着，胖子有给了张清微一张二维码，并且让他下了一个阴间银行APP。
“至于怎么用，你就自己琢磨吧，一个大学生，总不可能一个APP都琢磨不明白吧。”
“成。”张清微应了声。
琢磨呗，做生意的不就是琢磨人琢磨事么。小商家琢磨怎么圈钱，中商家琢磨怎么圈人，大商家琢磨怎么垄断。
两人叨咕了半天，眼看着就要中午了，两人来到了大排档，烈日当头，整了几瓶大绿棒子喝了起来。
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讨论着阴间的一些趣事。
张清微接触阴间生意的时间比较短，群鬼跟他的关系又比较紧张，所以很少提起阴间的事，正好胖子给补上了一些。
喝到一半，张清微问道：“你说阳间的东西不能烧给阴间，那他们的手机怎么来的，还给我发微信来着？”
胖子喝得微醺，圆脸像个红气球，伸着他肥硕的手指，“不是早跟你说了吗，阳间的东西是烧不到阴间的，那是他们自己花钱买的，一样老贵了……”
“别看那些孝子贤孙的，人活着的时候不好好孝敬，人死了拼命地烧些纸房子纸车子，还要老人家保佑，那首歌怎么唱来着……”
“依维柯大金杯，拉完死人拉骨灰……活着的时候不来看呀，死了都乱叫唤，还求爹妈多保佑，保佑儿女多赚钱。”
张清微看胖子是喝多了，大庭广众唱了起来，还带着哭腔，唱得大排档里一阵悲凉，其他客人感觉晦气，纷纷结账走人。
店老板看生意全跑了，来劝了好几次，直到答应打五折，胖子的歌声才止歇。
胖子咳嗽了两声，又说道：“那些都是空的，迷迷活人的心而已，阴间要真收得到，那我觉得活人想象力就有限了，你干嘛烧房子车子啊……”
“为什么不烧摩天大楼和飞机呢，烧游轮游乐园也不错啊。”
张清微见他越来越气愤，声音越来越大，赶紧劝道：
“现代人受教育程度高了，很多年轻人还是很孝顺的，只不过现在大多数人自己都忙成狗，没时间照顾老人而已。”
胖子听到这里，猛地拍了下桌子。
“诶，你还别说。现在网上出来很多代烧纸钱元宝的服务了。我看同城的居然还有丧葬一条龙的服务……”
“从人死到下葬，只要你不懂的，他们都懂，只要有钱，都可以代办，就连帮你哭丧的人都有……”
“前段时间，还有人给我发广告，想便宜订购我家丧葬用品，还说是家里要死了人，就可以找他们，给打折，我当场就把人轰了出去。”
张清微哭笑不得，给胖子推销的怕是兼职的学生吧，想笑，嘴角扯了扯，最终掀不起来。
“这就是资本的恶根性吧，它会先把你的时间剥夺，让后再把它的服务卖给你。它永远不会标高道德的上限，而是不断挑战道德的底线，因为越是没底线，越好赚钱。”
“说得对！”胖子竖起了大拇指，“就比如某电商平台，以低价搞死了线下商家，然后又搞出个线下体验店，让你花钱去买……”
“一个幽灵，一个资本主义的幽灵在……”
胖子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他双目圆瞪，直勾勾地看着大排档的门外，肥大的身躯嗖嗖地抖了起来，酒杯里酒水直往外洒。
张清微发现了胖子的异样，顺着目光朝门口看去。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立在太阳下，身上呲呲地冒着黑烟，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胖子，让人浑身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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