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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回去的吧？”钟艺柠问起南柏岩，“不必为了我冒着生命危险留在这里，回去过你自己的人生吧。”不想耽误他好好的锦绣人生。
其实他会来钟艺柠已经很感动，末了她小声说了句：“如果能活着回去，我想和索翰林在一起。”有诺言在先，她也想要一段平静美好的爱情。
很明确地知道与南柏岩再也回不去，从前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往后也不会是，距离是客观存在且难以逾越的事实。
语言究竟可以有多大的杀伤力，南柏岩的感受越来越深，后知后觉更明白从前对钟艺柠说过的话有多过分。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现在听到被拒绝的话也没有气愤，他认为亏欠了她太多。
他们之间幸福的机会，是南柏岩亲手毁掉的。
从前想要报复给她的痛苦，此刻悉数报应到自己的身上，看着面无表情的她，仍有几分熟悉的倔强在其中，那时的讨厌已经变成满满的心疼。多么变幻莫测的人生，南柏岩没心思细想，他双手扶住钟艺柠的肩膀，希望她与自己目光对视。
“你不走，我就不走，我绝对不会比你先离开这里。”他目光坚毅地告诉她，“哪怕你最终选择的人是索翰林，我也会拼尽全力保护你。”
这份深情已经超越权衡的利益，从选择只身来伊波克那刻起，南柏岩向来的原则就已经被打破。他不齿于“深情男人”，然而现在他身不由己成为这样的人。
钟艺柠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光芒，或者说她只在索翰林的眼中见到过，那是他对自己表白时的样子。为什么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
“不值得。”她明确告诉他。
南柏岩肯为了她舍出生命，她已经不怪他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你不用觉得亏欠我什么，回去吧。”接受的情感再多了，就怕自己变成亏欠他了。
“你留在这里，为了赎罪也好，为了理想也罢，我都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要陪着你。”南柏岩心中笃定，意料中的拒绝让他失望，未让他后退，“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活着，保护你的安全，死，我们在一起。”
在伊波克说这样的话，自有情比金坚的成分，钟艺柠真担心自己被巨大的感动冲昏头脑，因为这刻的感觉竟让她贪恋。她一度偏执地认为能付出生命才是真正的爱情，而曾经从不为爱折腰的人现在为她舍命，完全达到她心中对爱情的最高定义。
“我不值得你搭上命。”钟艺柠坚硬回绝，她自认承受不起这份厚爱。
“我心甘情愿。”南柏岩刚中有柔，“不必说了，我想得很清楚。”
“那你想过会让自己陷入为难的境地吗？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厌烦这里的生活，然后可能会因为此时许下的承诺而进退两难，我的一再拒绝终会让你疲倦，觉得我不知趣，最后我们的关系会更难看。”经历的多了，所以有了提前看透结局的能力，钟艺柠扯扯嘴角，“趁着事情没到最糟糕的情况，我们应该到此为止，这样或许以后有机会再见，至少还能笑着打个招呼。”
她看到的是最现实的结局，南柏岩情绪不行于色，依然耐心：“我不否认你说的结果，但我从来没有这么坚定地决定做一件事，我也想看看自己是怎样的人，我相信爱情这件事。”
钟艺柠哑口无言。
“还有，我觉得我会喜欢这里的生活的。”南柏岩的目光顺着钟艺柠的脸移到后面地上，语气沉了几分，“也许我需要一段不同的经历好好沉淀一下自己，这几年一帆风顺的人生令我膨胀了不少。”他最近反省后得到的感悟。
钟艺柠望着近在咫尺的他，又是一个陌生的角度。
“我自己选的路，什么样的结局我都认了，你无需担心。”南柏岩有担当地说道，“看到你没事我就安心了，已经在这停留了很长时间，我得走了，找机会再来看你。”他来了部队便得服从这里的规定。
钟艺柠木讷地点点头。
“你千万照顾好自己，我走了。”南柏岩把手从她肩膀上拿开，脚步迟缓地向后退，到帐篷口时目光也未舍得挪开，但他真的该走了，带着种种担心和不舍朝她摆了摆手，随即转身离去。
能见到她的感觉太好了，空落落的心一瞬间被和煦的日光填满。
南柏岩走后，钟艺柠愣神了好久，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过于震惊，以至于产生极不真实的感觉。真的是他来了吗？从千里之外的繁华都城，冒死来到这战事不断的伊波克，用生命向她告白。
从不抱希望的事当真发生，死心彻底的人偏又带来不可思议，打搅了钟艺柠心底平静的水面。好在刚才最艰难的拒绝说出口，往后都还是会坚持住的。
他们之间没可能，但她抑制不住心中流淌的感动。
“咳。”Z走进来看到钟艺柠在发愣，清了下嗓子说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嗯。”
Z大概也觉得奇妙：“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巧合，而且，你似乎错了，他也能为你舍弃生命，你根本不必羡慕别人。”
“我没办法接受。”钟艺柠实不相瞒，回忆的那道坎过不去，“我不相信浪子回头的奇迹，我也不愿意再忍受巨大的失望。”因为讨厌结束和失去，不如不要开始。
Z没再表态，毕竟别人的事只有别人最清楚，只是感叹：“能看出是个优秀的男人，有‘野性’不好驾驭。”
钟艺柠一笑而过：“好了，你快休息吧，我也吃点东西。”她在这里呆的太久了。
“你也不用想太多，我知道爱情的力量有多伟大，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也抓不住。”Z宽慰她，“你是个好女孩。”
“谢谢。”说完她出了帐篷。
钟艺柠看到正开往对面军营的军车，南柏岩就在上面，本以为他们之间的故事在T市就划上了句号，怎么也想不到在这寒风刺骨的异国荒野又引出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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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低零下十八度，冷掉牙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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