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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馨愣住，像是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她的眉毛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她开始恐慌，恐慌面前自己了解之外的南柏岩。早已深深习惯他不可一世的模样，认定他不会为任何人改变自己，现在他居然讲出这种话。
还是为了钟艺柠！
罗馨的红血丝布满眼球，但她不会像那些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她在努力用冷静和智谋扳回局面：“南柏岩，你不要忘了钟艺柠身边已经有索翰林了，更不要忘记她曾经试图愚弄过你！你还要作践自己吗？”她想激怒他。
“我忘不掉少年时见她的两面，一次满脸欢笑，一次低沉忧伤。我也忘不掉自己对她造成的伤害，我愿意用余生去弥补。”南柏岩干脆地回答她的问题，“我已经决定了。”
罗馨冷笑：“爱她？这次又能坚持多久，两个月还是半年？我赌不会超过一年。”本性是根深蒂固于体内的，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没错，连我自己都怀疑。”南柏岩不是个感性的人，“究竟怎么样，让我自己去证明吧。”
连口才如簧的罗馨都语塞，再想不出反驳的话，南柏岩不再是她完全了解的人。
“罗馨，你很了解我，可以同步猜到我的选择和想法，我不与你见外，所以没往心里去。”南柏岩继续把话往明了挑，“但你也许忘了，人心深不见底，其实是最不可预测的。”
罗馨保留倔强：“可是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南柏岩，为什么这么多年，你就不能好好想一想，我们才是最登对的情侣。”
“关于感情的种种大道理，需要我再叙述一遍吗？”南柏岩始终保持语气的平和，他既要解决问题，也在最大程度减少伤害，“罗馨，你最了解我，但绝不是适合我的人。”
“为什么？”罗馨不甘心。
南柏岩想了想，带着沉重的心情说出来：“因为你太聪明了。”
罗馨知道这“聪明”带着贬义。
“其实上学的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别的女生还停留在背后说坏话的阶段，你就已经会利用别人来达到自己目的了。”小到报复自己看不惯的女生，大到拿学校的奖学金，南柏岩深刻记得那么几件事。
成功不易，有人靠家里底子好，如南柏岩；也有人靠聪明和手段，一步步闯出天下，如罗馨。
她微张开嘴巴，原来这些事他都知道。那时候南柏岩整天打球或者听音乐，从来不过问女生间的事，现在竟能细数出几件。罗馨无力辩解，她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因为和你关系好，我会有意无意刻意忽略这些。并且，你很讨我父母喜欢。”南柏岩点到即止，宋纯和南啸扬提出过希望罗馨做儿媳的想法，因为她总喜欢往自己家跑，深谙搞定一个男人不如先搞定他父母的法则，“好在我父母很尊重我的想法。”
“我爱你，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罗馨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表白，“南柏岩，我就是想做你的妻子。”
“那傀儡游戏的事呢？”南柏岩风轻云淡，从表情到语气都没有波澜，“罗馨，你也认为自己没错吗？”
罗馨满腔的情感已经准备好倾泻而出，被南柏岩一句话凉到脚底，她精心布局了很久，确定每一步都天衣无缝，怎么可能被他发现？没有十足的确定他不会说的，所以罗馨不需要狡辩，她细胞都凝结到一起：“是钟艺柠告诉你的？”
“她从来没有提过你一个字。”南柏岩再想到这些，才发觉她默默吞下了所有的委屈。
罗馨脸色苍白中透显阴郁，在喜欢的人面前，她已经自乱阵脚。
“你把每一个环节都考虑得周到，你的人也没有背叛你，是我自己推想出来的。”南柏岩这一阵子回想了和钟艺柠共同经历的所有事，继而把傀儡游戏这件事往细致了想，她背后有财有谋有胆的雇主，罗馨是最符合的人。
并且以南柏岩的了解，她也做得出这种事。
“人算不如天算，如果我继续讨厌下去钟艺柠，我不会细致地想这么多关于她的事。”南柏岩解答其中的原委，“但是现在，她在我心中不该承受莫须有的罪名。”
所以他直播道歉，并且来找罗馨。
哭和闹无济于事，此时罗馨有多不甘心，也清楚自己全盘皆输了，她付出了所有的努力，比不上南柏岩对钟艺柠动了真心。她间接把钟艺柠推到了黑暗中，就是要她在南柏岩印象里糟糕到极致，要他们之间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罗馨千算万算，也算不到钟艺柠会是钟江宁的女儿，更不知道少年南柏岩和她还有过一段难忘的回忆。
人是禁不起“回忆杀”的动物。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罗馨红了眼睛，没有与南柏岩对视。
“罗馨，我拿你当家人，所以即使知道是你，我最多有一些生气，却没有想拿你怎样。”南柏岩态度始终是平和的，这事换了别人他准没完，“我不想追究谁对谁错，我来就是想清楚地表个态，罗馨，收起你的良苦用心，去找适合自己的人吧。”
“我就是觉得你最适合我，怎么办？”罗馨耍起了任性，“我不知道自己哪一点比不过钟艺柠，是因为你对她有所亏欠吗？那么我也要让你对我有所亏欠！这样是不是就会喜欢我了？”
她的情绪波澜起伏，南柏岩看到监护仪上升高的血压，却没有退让：“罗馨，你是对我重要的人，我很在意你。你犯错我可以包容，但是不会无底线。非说到钟艺柠哪一点吸引我，可能是得不到的劣根性在作祟，她没那么喜欢我，所以我犯贱更想和她在一起。”
他说出了让罗馨语塞的话，她脸上的表情拧在一起：“南柏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南柏岩竟然豁然笑了笑：“你看，其实你也有不了解我的时候。”他扬扬眉，“你了解我爱上一个人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罗馨如临大敌般面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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