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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已经驶入市区，大约离钟艺柠家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索翰林问她。
钟艺柠清了清脑中的思绪，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没什么。”
“刚才在饭桌上喝了好多酒，还发生一件很尴尬的事。”她打算善始善终把故事讲完，“我和你聊完微信回去后，不小心错拿了南柏岩的杯子喝酒，他居然没有嫌弃我，继续和众人敬酒。”
“南柏岩对你的态度转变之大，倒是让我惊讶。”索翰林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竟然连她用过的杯子都不介意。
“感觉诡异。”除此之外，钟艺柠没有其他想法。
索翰林的观念没有变过：“所以我常说，只有人心最难算计，就像两个月前，你想过会和南柏岩有心平气和沟通的一天吗？”
两个月前，那会儿正是钟艺柠和南柏岩敌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被冷嘲热讽是家常便饭，她坚定认为直到任务结束都会非常讨厌这个人。而随着相处的时间变多，她逐渐发现这个人所拥有的优点也值得肯定，所以此时客观评价，已经不算讨厌南柏岩了。
“确实没想到。”钟艺柠坦诚回答，边回想和南柏岩一幕幕的冲突，神奇的时光啊。
“你不妨可以再做个大胆猜想。”索翰林接着冒出一句。
他看向前方路的眼眸闪着暗沉的光，钟艺柠愣了愣解读他话中的意思，似乎隐约猜到他什么意思。她觉得荒谬至极：“不可能。”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索翰林态度平静地回复她，“你脑海中有这个念头闪过。”
“真的很容易被你看透。”钟艺柠认输，“我是猜想到我和南柏岩之间会不会最后假戏真做，但这个真的不可能。”
索翰林将车停在了钟艺柠家小区门口：“是聊一聊，还是回家？”
“散散步吧。”钟艺柠想和他聊天，说着推门下车。
这边的温度比山上要高几度，还披着索翰林的外套，她便感觉不到冷意。两人顺着小区外的路边散步，深夜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南柏岩不是能让我心动的类型。”钟艺柠继续和他解释这件事，也想和人说说话，“我从来没考虑过自己的人生要有爱情这回事，是后来心理医生建议我，我才试着想了想。”
身旁的索翰林用微微点头表示他在听。
“假如真的让我试着描绘自己憧憬的爱情，我想那个人应该……”钟艺柠歪着头努力想，“虽然在傀儡游戏中扮演过许多身份，也看透了不少事，但我仍然希望单纯美好的爱情，他只需要普普通通，对待感情专一，最好再温柔一点。”
而南柏岩全然不符合。
“就这么简单？”
钟艺柠点点头：“这样足够。”
索翰林情不自禁伸出手摸摸她的头，目光流露宠溺：“你会拥有的。”
“我相信爱情是美好的，但我从不相信自己有那个福气。”钟艺柠坚定而生硬地说道，声音又小下去，“而且……我也不配。”
她已经把自己活成了这副样子，不想再拖累别人了。
“钟艺柠，你很好。”在索翰林看来。
意识到气氛被带偏，钟艺柠连忙笑着调节：“哎呦，我当然知道我很好。”
“在我面前，就不用疲惫地伪装了。”索翰林没有笑。
她停住了脚步，看向他的眼神有了雾气，平日里总在伪装，以至于可以轻松的时刻都不能立即卸下担子。索翰林身后上方的月光皎洁，灯光勾勒出他的轮廓线，此时的气氛令她难以抑制的难过。
“是啊，在你面前我伪装什么。”钟艺柠说完眼泪就掉下来，然后靠在了索翰林怀中，双手揪住他的衣服。
在某一刻，发现自己不是无坚不摧的，心里原来有很多的苦。
索翰林心头软下来，张开怀抱圈住了钟艺柠，他多少了解一些她心中的苦。自以为深谙人性和生存法则的他，也初次体验到想要呵护另一个人的感觉。她经历了那么多，若是能分担些就好了，心中轻叹。
钟艺柠只是轻轻啜泣，克制着心里的悲伤，害怕自己一旦软弱下去就再也坚强不起来。
“这些年，你过得太辛苦了。”索翰林声音温柔，用手轻抚她的头发，“哭吧，我不会觉得矫情。”
这下她再也控制不住地失声痛哭，一直哭了很久才消停，感觉过足了瘾。索翰林的怀抱温暖踏实，让钟艺柠有点舍不得离开，却还理智清晰，知道再抱下去就暧昧了。
“过瘾。”她揉揉鼻子，退后一步离开索翰林的怀抱。
哭红了眼的她楚楚可怜，索翰林心里中感到欣慰：“看到你在我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我很开心。”
钟艺柠对他非常信任了，她感叹道：“看来我的道行远不如你，至少你从来没在我面前失态过。”
“换个角度想，你是我最亲密的异性朋友了。”索翰林哪怕看透了也没有生厌的女孩，这是唯一一个，“我愿意只对你好。”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尤为可贵，酒精的作用加上氤氲的奇妙气氛，钟艺柠差点就要动摇只做朋友的念头了。她想到奈奈，她不能这样做。
“照理来说，你和奈奈的关系，应该比和我要熟络。”钟艺柠换了个方向，朝回家的方向慢慢走。
“奈奈，在我眼中只是个很好的朋友。”索翰林细说这其中的差别，“而你在我眼中，是以想要深刻陪伴的角度去对待的。”
是特别的存在，钟艺柠听罢挺不好意思的。
“起初对你身上独特的气质、以及你在傀儡俱乐部的名气充满好奇，所以才想认识你，现在，越来越觉得我们非常契合。”索翰林继续说道。
“你也是特别的存在。”钟艺柠说道，并再次确认，“在没有爱情以前，我们会一直一直是好朋友的吧？”
索翰林并没有马上给出果断的态度，犹豫半晌才钝钝地点头：“随你。”
“对了，你相信叶瑾舒是真的喜欢你了吗？”钟艺柠自己的情绪调整好多了，接着关心起这件事。
沉默等于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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