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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像是她多愿意过来似的。
姜黎心里头咬牙切齿,面上摆的一副从容神色,装模作样道,“今日去宫外买了些桂花糕,外臣一个人也吃不了,便拿一些过来给陛下。”
言外之意,吃剩下的拿过来搪塞他?
萧弋满脸不快,轻扫了眼她手里的盒子,“怎么?把你吃剩下的拿过来搪塞朕?你喂猪呢?”
“……”欲加罪之,何患无辞。
他既要这样认为,她也无话可说。
姜黎面容依旧保持平和,只当没有听到萧弋的问话。
抱着那装了桂花糕的盒子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打开。
一块块雪白的糕点,沾染了些许熟芝麻,千层饼似的夹层里裹着桂花蜜,瞧着就叫人食欲大增。
往日里萧弋最爱的便是这一口,尤其喜欢姜黎亲手做的,因着姜黎的离开,他怕睹物思人,故而已有五年没有用过这道糕点。
而桂花糕,也因此成为了宫中禁忌。
久违的香味扑入鼻腔,萧弋顿时起了食欲。
可垂眸看到女人冷淡的容颜,他又瞬间没了胃口。
即将下床的脚,暗暗又收了回来,冷声道,“朕现在没有胃口,东西放在这里,你下去吧。”
话说完,他便摆出一副要就寝的模样。
目的没有达成,姜黎怎么可能走。
她索性拿起一块儿桂花糕,径直的朝着龙塌走去,一边往他身边坐,一边摆出满脸惊诧,“如今这才傍晚呢,陛下平日里不都是亥时过后才就寝的么?今日为何这样早?可是身子不舒服?”
问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姜黎觉得自己格外虚伪。
可话都说出去了,再收回来就更假了。
尴尬的望了萧弋一眼,姜黎赶忙又添了一句,她眉眼微垂,似几分歉疚,轻唤他道,“陛下,往日里乃是外臣小肚鸡肠,承蒙陛下大度,一次次饶过外臣。昨夜外臣想了一夜,委实觉得对不住陛下……”
这女人,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姜黎的一番道歉,让萧弋心里一下子舒服了许多。
冷哼了一声,萧弋神情终于软和了一些,嘴里依旧讥讽反问她,“你还知道朕大度?你还知道对不住朕?”
闻言,姜黎没有答话。
她可不认为萧弋大度,这厮就是想利用她罢了。
但她嘴上不能这么说。
故作歉疚的望了她一眼,她微微抿唇。
见她这副神情,萧弋的心不觉又软了几分。
稍微挪动了下身子,他自然而然的向她靠近了,沉声道,“朕还以为,你是没有心的。”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眼神却温柔了许多。
这一瞬间,姜黎心底燃起了一丝愧疚。
但是很快,她又清醒过来。
嘴角勾起假笑,温声回话,“陛下说笑了,外臣也是人,人心都是肉长的,外臣又怎会没有心呢?”
她是有心,只是或许……不在他的身上罢了。
萧弋眼底掠过一丝苦涩,轻轻从她手里拿过桂花糕,略微咬下一口。
甜而不腻,桂花的香味极力刺激着味蕾。
细嚼慢咽的吞下去,他朝着女人笑了笑,“许多年不曾吃过,如今再吃,味道还是一如既往。”
许多年……
他是皇帝,喜欢吃什么,不得是人人争着送啊?何至于这副德性?
姜黎心中好奇,也有搭话的意味,“陛下莫不是在开玩笑?您不是一向最喜欢桂花糕的么?怎会多年不吃?难不成,当了皇帝还要限制吃食?”
这女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你想什么呢?”萧弋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严肃温润,紧抿着唇,像是在犹豫些什么。
见他如此,姜黎心里头像猫爪似的,赶忙又问了他一句,“既然没有限制,那陛下为何不吃?”
“自五年前……就不吃了……”深深看了她一眼,萧弋低声开口。
闻言,姜黎心头一震,脸上的笑意骤然僵住。
她不是傻子,还不至于听不明白萧弋的言外之意……
那桂花糕,是她最擅长的糕点,往日里萧弋也甚少在外买的,大部分时候都是吃她做的。
而她离开了五年,他便五年没有碰过那东西。
这意味着什么?
凝望那双桃花眼片刻,姜黎收回目光,极生硬的岔开了话,笑道,“陛下,外臣听说,此次出使北境,您派了周绍礼护送外臣一干人……”
呵,她连个敷衍的回应都没有,就这么岔开话了?
萧弋心中苦笑,脸上立刻恢复了君王的严肃做派,点点头,顺着她道,“是,除此之外,还有云将-军,沈渡一道前往,你负责翻译便是……”
翻译?只怕她刚到北境就得把命给丢了,谈何翻译?
姜黎深吸了口气,也浮上了满目严肃,低声回他,“陛下,外臣……恐怕不适合出使北境。”
这个女人,还真是极快的进入主题。
就那么不愿意与他多待一刻?
萧弋早已料到,但不免还是有几分失落。
他低笑了一声,有些苦涩的看着她,“你今日好声好气的哄着朕,并不是因为心里愧疚吧?你是不想去北境?”
“圣旨已经下了,朕乃一国之君,金口玉言,岂能出尔反尔?”眼瞧着她眸光一朕,他冷森森的又添了这么一句。
不等她说话,萧弋又看了看案上的桂花糕,冷漠道,“把东西拿走,朕乃大魏皇帝,你以为是那些个市井乞丐,一包桂花糕便能打发了去?”
姜黎心头一颤,不想萧弋会把话说得这样直接。
一时之间,她觉得既是屈辱,又是难受。
为何难受她自己也不清楚,总归心里头就是不太舒服。
罢了,他既是心意已决,她也不必多说了,说多了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倒不如另想法子。
苍白容颜蓦然僵住,姜黎唇畔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外臣告退……”
话说完,她抓起那桂花糕便转身离开。
不多时,就彻底消失在了殿外。
这就完了?她都不打算再求一下?
这同他想的不太一样啊……
人走就算了,为何还把桂花糕一起拿走?他还没吃晚膳呢!
萧弋坐在踏上,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口,几乎是风中凌乱。
另一边,姜黎一边走一边疯狂往嘴里塞桂花糕,塞了好些塞不完,回到明春阁之后,一并倒进了狗盆子里。
加餐的大黄看到主子喂食,立刻摇着尾巴冲上去,吧唧吧唧的就吃了起来……
姜黎冷着脸站在一旁,眼瞧着大黄吃了个精光,这才放心的回屋。
贱人混蛋,想害她死!喂狗了都不给他吃!
气愤的躺到榻上滚了两三圈,姜黎又将贺兰雪叫了进来,让他吩咐厨房的备晚膳。
这一整日都忙着折腾,她都没吃过什么食物。
可尽管如此,这一顿晚膳,姜黎依旧食之无味,她满脑子都是出使北境一事。
她不怕死,可她要死得其所…………
若是就这么叫人算计死了,委实不值得。
她必须得想想法子……
沈渡!对啊,沈渡也要去的,他爹肯定舍不得他去的!
如此,必然就会阻止将沈渡革去使臣一职。
明日找他打探打探情况!
如此,第二日一个大早,姜黎便寻了个去梨园看歌舞的由头出宫。
然后让贺兰雪去沈家请沈渡,告诉他,她要请他到梨园喝酒。
虽然……因为上回穿女装被沈渡撞见,姜黎很是不想见他,可眼下这种情况,她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况且,上回黑灯瞎火的,她大可以一口咬定沈渡那厮看错了。
如此想着,姜黎很快便到了梨园,为了掩饰身份,一坐下,她就叫来了两名女子,又是让她们喂食,又是卿卿我我的。
沈渡到的时候,她正搂着一个姑娘亲。
看到沈渡,姜黎立刻摆出平日的吊儿郎当,扯着嗓门儿喊他,“沈渡,这里!”
“我说姜衍,你今日怎么有空见我了?”自那日灯会撞见,沈渡心里头一直怀疑,此刻见着姜黎,他脑子里又想起了那个红衣姑娘。
别说,姜衍这张脸,要是个姑娘,那还真是倾国倾城。
许是沈渡的眼神太过赤裸裸,姜黎被看得有些心虚。
好在她装男人装久了,倒也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她没有立刻回答沈渡,动作浪荡的甩开怀里的女子,笑着吩咐她们先下去,这才唉声叹气的回沈渡,“哎呦,沈少傅,可不我没空见你,是陛下不让我出宫。你也晓得,自周老二死了以后,陛下就一直怕我惹事。前段日子……又闹出了细作一事,对我可防着呢!”
“我听闻你受了伤,本想着去看看你的。可陛下他疑神疑鬼的,生怕我趁着看你惹出什么事端来!直至这几日,才打消了疑虑,允许我到外头走一走。”
她满面愤恨,说的像真的似的。
可沈渡眼睛里却显然是不相信的。
他端起酒水饮了一口,装模作样的接下她的话茬,叹息道,“可不是吗,陛下的疑心病是越来越重了。”
“不过阿衍,依你的性子,不该如此安分的。”他微微挪动椅子,故意似的凑到她耳畔,贼兮兮道,“我说阿衍,你真没有偷跑出来过?元宵节那日可热闹了,你没有去凑热闹?”
他在试探她!
姜黎心中略有几分心虚,脸上面不改色,愤愤道,“可不是吗!元宵节那样热闹,我都没能出来玩儿,可真是气死了!”
她真没有出来过?
不可能吧!那日天色虽然暗了些,可那姑娘就压在他身上,那张脸离他不到一寸远,他看得清清楚楚。
那就是姜衍的脸,除了涂了胭脂,连眼角的泪痣都一模一样。
还有……就是……那姑娘有胸!
那阿衍岂不是……
沈渡心里一震,暗暗瞟了眼她一张一合的樱唇,别说,还真好看!
不知为何,看着那张脸蛋,他心脏忽然加速。
沈渡深吸了口气,努力恢复平静,轻笑着点点头,顺着她道,“哎呀,你没去真是可惜了,你不晓得,那日啊,我在街上遇到一个姑娘,那姑娘长得与你极像。”
姜黎瞳孔一缩,俏脸的容颜浮上一抹不自然,僵笑道,“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事?”
“可不是吗!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沈渡一脸浮夸,话说着,故意又向姜黎贴近了,近的唇都要落到她脸上。
温热的呼吸喷洒到脸上,姜黎一颤,下意识的往后缩,并推开了沈渡的脑袋,惊诧而纨绔的回他,“真有那么像?哎呦,这可是一桩怪事啊!有机会你引荐引荐,我定要见见这位姑娘。”
见?上哪儿去见?对着镜子见?
沈渡原本不确定,可方才姜黎那个往后缩的动作,让他瞬间就肯定了。
那日见到的女子,就是她!
所以……姜国储君竟是女儿身?
这堂堂的储君,为何会是女儿身?
沈渡脑子里浮现出无数个疑问……
眼底闪过一抹阴谋,他轻摇摇头,唉声叹气,“我倒是想与你引荐,可那女子一见了我就跑,我拆差点都以为是你男扮女装,生怕我发现你有异装癖来着。”
一边说着,沈渡又刻意朝着她逼近了,伸手捏起她的下巴,笑得风流,“别说啊阿衍,你这要是穿女装啊,都雄雌难辨了。你这等容貌若是女子,放眼盛京可没有谁能比得上你!”
此刻姜黎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极度怀疑沈渡已经发觉了自己的身份,可对方也没有直接戳穿,她便又不太确定了。
淡淡然看了他一眼,她不动神色的扒开他的手,笑眯眯道,“沈少傅说笑了,像我这等日日逛青楼的风流人物,怎会是女子呢?”
“说不准你逛青楼是为了掩饰身份呢?”
姜黎一震,一瞬间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反驳他,“沈少傅可别胡说八道,我说你是不是担心我跟你抢花魁,故而说这些话,想逼着我以后都不来梨园了?”
呵呵,小脸都吓白了,还狡辩!
沈渡勾唇,浅笑了一声,满脸鄙夷回她,“瞧瞧你这小心眼儿,我就是开个玩笑罢了。”
“况且,我以后都不打算来梨园了,我能怕你跟我抢人?”眼看着姜黎实在撑不住了,沈渡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托腮靠在桌上,一脸纯情道,“本少傅告诉你,我沈渡,自今日起从良了!”
这沈渡是吃错药了?
看着对方缩回去,姜黎一下子松了口气,却也格外纳闷儿。
“怎么了?你不喜欢女人了?”不解的望了对方一眼,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这姑娘,是什么脑回路?
沈渡脸色一瞬间就黑了,白了她一眼,低笑道,“本少傅已经有心上人了,若是还来这青楼,我怕她生气!她这一生气,不肯嫁给我怎么办?”
什么玩意儿?沈渡这只花蝴蝶有心上人了?而且听他这意思,他是打算从一而终?
这可不像是他的性子,沈渡常说,这青楼里每个姑娘都是他的心上人,他可不愿意吊死在一棵树上。
如今他不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还要放弃整个青楼的心上人。
这倒是让姜黎更为好奇了,虽说她今日找他,是为了出使北境一事,可直接问他也不大好。
还是得先与他闲聊一番,再找机会切入。
如此想着,姜黎赶忙给沈渡倒了一杯酒,故意笑得一脸猥琐,贼眉鼠眼道,“哟,沈少傅竟然要从一而终了?您这是要为了一棵树放弃一整片树林啊!”
“这……是哪家的姑娘改变了您啊?”
她扯笑着,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敲打着桌子,整个一副纨绔子弟谈论美女的色胚子模样。
沈渡没答话,他微微挑眉,狭长的眼眸含笑看着她,“你猜……”
“镇国公家的姑娘?”
沈渡没说话……
“云将-军的妹妹?”
依旧没答话……
“梨园花魁?你要为她赎身?”
“陈国公的孙女?王尚书的妹妹?李侍郎的表妹?你表妹?”
姜黎把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沈渡却都没有答话,他唇角含笑,轻轻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勾起,一脸神秘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难不成,他是爱上了那个乱臣贼子的女儿!
若非如此,他为何不敢正大光明的说出来。
姜黎好奇心向来重,她想都没想便凑了过去。
凑近的刹那,一股女儿的体香扑入鼻腔。
沈渡唇角微勾,伸手搂住她的肩头,双唇凑到了最近,低沉沉道,“哪家的姑娘都不是,我喜欢的人,是元宵节碰到的那位红衣姑娘。”
作死啊!
一瞬间,姜黎脑子里电光石闪,浑身剧烈一震,她猛地一把推开沈渡。
这一刹那,她都有点儿怀疑沈渡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故意在调戏她呢!
如此,还谈得下去么?
姜黎整个人都乱了,小脸白的可怕。
沈渡见她如此,心里头更为确信了。
暗暗看了她一眼,他故作茫然,伸手就摸她脸,“阿衍,你脸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
“呀,你这手都凉了,不行不行,得赶紧去看看大夫!”话说着,他便握住了她的手,顺势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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