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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姐姐好香啊。”
君黎被酒熏得脸上红彤彤的，再加上那乱嗅的动作，总让褚清辞觉得她会在这里做出什么事。
果然下一刻君黎就边嘟囔着，边抱着褚清辞脖子就是一通乱啃，还好没折腾多久便困倒在褚清辞怀里。
褚清辞满脸无奈地把她扶到床上躺下，见她睡得安稳，又念及现在天还没黑，整理好领口来到院子里。
阿源坐在院门口的篱笆墙上，抱着一坛酒在饮，果酒没甚酒力，喝了许多都不见醉。
褚清辞搬了条凳子坐在边上，阿源侧头看了她一眼，道：“对不住，我在外面能听到你们刚刚的对话。”
褚清辞面上有一瞬羞赧，道：“无事，是阿黎醉了，尽说些胡话。”
“我看那不像胡话。”阿源意有所指，大概是因为心情不美妙，竟然和褚清辞攀谈起来。
“阿黎藏不住话。”褚清辞认真道，“我知道那些都是她心里话，她愿意跟我讲，我便愿意听，只是……”
只是她没想到君黎真的天天惦记着床帷之事，甚至觉得她是因为尾巴，才不亲近她。
难道都要亲近么？她与君黎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太过密切，就算是说清楚了依旧和原来差不多，所以她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僵局，反倒觉得和从前一样最好。
“只是若真让她畅所欲言，你可能会被问得哑口无言。”阿源心思通透，直击要点。
褚清辞不说话算是默认。
两人安静地坐着，天上挂着一轮弯月，阿源总觉得京城的月亮更朦胧更美一些，而这里的月亮过于雪亮。
她喜欢藏着掖着的感觉。
这样静坐半晌，阿源突然出声道：“我似乎只会逃避，总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
她选择与褚清辞谈心，实在是君黎心思简单，脑子里装的都是褚清辞，可人是复杂的，哪里只能装得下一个人。
褚清辞没想到阿源会与自己攀谈，道：“想必她也希望你如此，简简单单的，不用被琐事缠身。”
当权者的累是苦心经营，是焦头烂额。
阿源盯着月亮叹息道：“我倒是宁可她把我看复杂一些，她总是允我自由，处处纵我，我不喜欢这样。”
“你可以与她说。”褚清辞依旧觉得能够说清楚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而阿源与萧庭蕤之间的问题无非就是心里有事，却是一个不问，一个不说。
阿源没搭话，想到萧庭蕤近来忙得夜夜都睡不好，便有些想回去了。
“阿黎已经恢复，可有想过什么时候回京？”
褚清辞垂眸道：“尚未恢复完全。”
阿源疑惑道：“可我看她与正常人无甚区别？”
想着阿源的身份，褚清辞坦言道：“尾巴，她现在多了半截尾巴，我想等她尾巴消尽再回京。”
阿源有些讶异多了截尾巴，随后若有所思道：“那尾巴兴许会一直存在。”
“怎么说？”褚清辞不解道。
阿源解释道：“她能变回来本就不易，如今多了半截尾巴，这除了与所处之地有关之外，还与她自身体质有关。”
褚清辞便明白了，所在之地可以随意变化，体质却是难以改变的，那尾巴可能会跟着君黎一辈子。
她倒也没觉得多了尾巴有多奇怪，反倒觉得可爱，可君黎便会伤心了。
君黎醒来后已是次日天明，秉着好朋友之间要坦诚相见的理念，君黎把身藏尾巴一事与阿源说了。
阿源当第一次知道，脸色变了又变。
君黎嫌弃道：“尾巴碍事。”
阿源意有所指道：“兴许她会喜欢的。”
“啊？”君黎思绪回到褚清辞捉她尾巴的那天，那种酥到骨子里的感觉，她至今还记得。
姐姐可能是喜欢她尾巴的吧？
“没什么，我就随口说说。”阿源懂的倒是比君黎懂的多，不过有些事可不能妄言，毕竟每个人的接受程度不同。
“过几日我便要离开这里，京中烦闷才想来这里散心，没想到路上便花了月余工夫。”
君黎瞪大眼睛，吃惊道：“送你来的人不是说你们感情破裂么？我还以为……”
君黎一开始以为事情很严重，虽然她昨天问过之后也发现没什么大问题，但还是觉得有点严重，需要好好处理。
阿源也有些惊讶会被理解成这样，解释道：“兴许是我少言，让他们多想了，我与萧庭蕤只是……”
只是相顾无言罢了。
“那你多玩几天再走，兴许我们可以一道回京。”君黎忙不迭去见褚清辞，今天一大早醒来便没见到人，现在一见，发现她脖子上有咬过的痕迹。
君黎回想起昨晚说的话、做的事，有些心虚，担心褚清辞会兴师问罪。
褚清辞见是她来了，拉了拉衣领，面色严肃道：“何事？”
君黎寻了地方坐下，托腮道：“姐姐，我们回京吧。”
“可你的尾巴……”褚清辞有些犹豫，虽然阿源已经说过那尾巴可能一直存在，但她还想试一试，兴许能消除。
君黎满不在意道：“姐姐觉得它难看么？”
褚清辞自然不会觉得难看，道：“可爱。”
“既然姐姐觉得可爱，那我们便回京吧，姐姐在京中还有朋友家人，不能在这里虚度光阴。”君黎又道，“而且我也想回去了。”
褚清辞觉得有理，应允了。
三人在这里又住了几天，君黎与乐乐两姐妹道别，乐乐哭红了眼，乐乐姐姐却知道她们本就不属于这里，迟早要离去的，只说会帮她们照顾好院子。
收拾好一切，抵达京城时已是秋日，京中一切未变，街道上人来人往。
许久没见到这么多人，君黎有些怀念。
君黎的突然出现，大家都吓了一跳，褚清辞解释为君黎失踪后，不小心失忆，被一农家所救，最近刚刚找回来。
君黎闻言立刻装作二傻子形象。
褚清辞附耳提醒道：“已经恢复记忆了。”
君黎遂像往常一样与京中熟人打招呼。
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但这是别人的家事，旁人除了觉得惊奇之外，也只能在茶余饭后讨论如何神奇罢了。
不过倒是有人把这事传得很邪乎。
有人说那龙山出现的老虎凶猛，君黎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逃脱虎口，甚至有人说君黎早就在龙山被老虎吃了，此次褚清辞找回来的恐怕只是与她相似的人。
京中名门望族居多，许多民间话本子便是以他们为主角，是以君黎毫无疑问成为了下一个角儿。
对此褚清辞和君黎没做解释，褚府对君黎的出现也很震惊。
褚丞相没有多问，眼神在褚清辞和君黎身上多次审量，最后黑着脸离开了。
君黎和褚清辞面面相觑，君黎先是去抱着临春和临冬，道：“临春姐姐，临冬姐姐，我好想你们。”
“我们也想你。”临春和临冬异口同声道。
临春存了心眼，没瞧见大老虎，便明白了一切，只有临冬还傻乎乎地问老虎去哪里了，褚清珏解释道：“终究是山中自在些，放生了。”
褚清珏也在一旁，干巴巴地道：“姐姐回来正好，我要成亲了，之前父亲已让我上门提亲，但我想等姐姐回来再去。”
君黎挑眉看向褚清珏，褚清珏与她一般年纪，倒是早就过了成亲的年龄，恐怕真是为了等褚清辞回来，这才一直没有去提亲。
褚清辞关心道：“清珏长大了，都要成亲了，是哪家姑娘？”
“城南李家的二小姐，我们不打不相识……”褚清珏少年意气，也不管褚清辞和君黎还站在院里，就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大致就是他们因为误会打了一架，结果他武功稍逊一筹，败在李家二小姐手里，后来就死皮赖脸地把人家姑娘追到手了。
君黎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褚清珏喜欢的又是他打不过的。
褚清辞叮嘱道：“好好待人家。”
“一定会好好待她的，我过几天领她来给姐姐瞧瞧。”褚清珏兴奋道。
李家世代是商贾，女儿养得刁蛮骄横，常年在外跑商，在褚清辞面前倒是服服帖帖的，乖顺地叫姐姐。
君黎在一旁看好戏，总觉得蹉跎岁月，转瞬即逝，连褚清珏都要成亲了，她都还没与褚清辞洞房呢。
这么想着，君黎就往褚清辞那里看去，正好褚清辞也在看她，两人视线不期而遇，又转瞬挪开。
褚清珏见褚清辞和君黎眉来眼去，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她们两人关系太好，几乎同进同出，且两人都老大不小了，反倒是他这个弟弟先成亲，怎么都觉得奇怪。
褚清珏已经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又经历了君黎失踪这一遭，此番倒是与君黎关系融洽了许多。
“二姐想与姐姐呆一辈子？”
君黎听得汗毛倒竖，忙制止道：“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我不是做姐姐的命。”
她比褚清珏才大几个月罢了。
褚清珏也不习惯这样叫君黎，立刻改口道：“君黎，你与姐姐就打算这样过一辈子？两人都不准备成家么？”
君黎反问道：“我们姐妹情深，这样过一辈子有问题么？”
“我与姐姐也姐弟情深。”褚清珏神经大条道，“但我还是希望姐姐能成家，人终有老去的一天，身边有个伴也是好的，不过我觉得京中没人能配得上姐姐。”
君黎：“……”
褚清珏继续道：“对了，你失踪这么久，可能还不知京中情况，去年，长乐公主破例被封为太女，后来登基后，朝中开始设女官，姐姐现在回来了，肯定是要入朝为官的，京中就更无人配得上她了。”
君黎想说她什么都知道，但是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表现出很吃惊的模样，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好好过你的小日子吧，我与姐姐的事不劳你操心。”君黎说完去找褚清辞了。
“什么叫你们俩的事？我只是在说姐姐的事，谁管你成亲不成亲？”褚清珏站在原地嘟囔道。
他一头雾水，倒是没往别的方面想。
褚清辞回来安排好府中事，自然要去见萧庭蕤。
一朝天子一朝臣，朝中变化巨大。
褚清辞入宫去见萧庭蕤，本以为她会首先问阿源的事，没想到萧庭蕤一来就毫不掩饰对君黎的想念。
“怎么没带阿黎来？”
“阿黎现在有些不方便。”
萧庭蕤疑惑道：“嗯？听闻此行很是顺利，她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可是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褚清辞道也没那么顺利，然后说了还剩半截尾巴的事。
在深宫长大，论床笫之私没人比萧庭蕤更清楚，当即说：“尾巴也好使。”
褚清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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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女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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