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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君黎自是早就起床了,且抓了兔子偷偷送给褚清辞,听到褚清辞要来找自己,君黎身形一窜,跳窗回到被窝里藏着,丝毫不知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识破。
说来虽然已是人形,但是生活习性一时半会改不过来,独自一人时常是野兽习性,君黎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褚清辞信步走到君黎房间时,君黎先是掩嘴打着哈欠起身,然后眯着眼睛装作才刚醒,道:“姐姐早。”
她自认为掩饰得很好。
褚清辞抬眼看了一眼没关好的窗户,已是心知肚明,说:“早。”
然后在屋内逡巡,也不说话。
君黎根本掩不住自己的情绪,当即赤着脚下床,跑到褚清辞身前,满脸期待地看着褚清辞。
褚清辞无奈道:“先穿鞋再下床,不然会被冻伤的。”
“嗯。”君黎老实把鞋子穿上。
褚清辞又给君黎换了身衣服,雪白的狐狸毛领,趁得她精神饱满,完全看不出前几天还是在街上行乞的小乞儿。
褚清辞始终不提兔子的事,君黎按捺不住,仰脸问道:“姐姐醒来后,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褚清辞明知故问:“什么东西?”
君黎原本想做好事不留名的,可她很想听褚清辞夸夸自己,干脆直接道:“比如兔子之类的小动物。”
褚清辞觑着君黎的眼睛,摇头说:“没有,今日只看到一颗奇怪的枇杷树。”
君黎顿时一脸失落,她明明放窗前了,随即又开心起来,那兔子可能是跑了,下次她抓住后,一定要绑结实了,再交给褚清辞。
褚清辞在邴城之事还未完成,常常外出,君黎则每天都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冬日的寒冷也掩不住她的热情。
褚清辞每次醒来打开窗,都会在院子里看到君黎的身影,要么蹲在地上,要么站在树下,似乎是在找兔子,可惜兔子早就被她换地养了。
后来,君黎都是趁着褚清辞不在府的时候,干干净净地出门,脏兮兮地回来,再把衣服换了。
临春自是不会说她,只会该添衣时添衣,该吃饭时准备饭菜。
君黎找了两天,也没看到那只兔子,就在褚清辞以为抓兔子这事告一段落时,发现窗前有了其他小动物。
一开始是老鼠,后来是鱼,喜鹊。
直到有一天,褚清辞醒来发现窗外有一条蛇时,终于和君黎坦白了。
“你可知这样做很危险?”褚清辞看着还躺被窝里的君黎,语气稍微缓了缓。
君黎愣愣地看着突然进来的褚清辞,她还没有睡醒,牛头不对马嘴道:“我会爬树了。”
她以前是不会爬树的,千林山的老虎都不会爬树,但是她现在会爬树了。
褚清辞道:“你现在还会爬树?”
“嗯,我爬树掏了鸟窝,然后看到旁边有一条蛇,就顺手抓了蛇。”
还被鸟啄了手,蛇咬了脚踝。
“……”褚清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宛若一个母亲对付不听话的孩子,想到那条活生生的蛇,她就庆幸那只是普通蛇,若是毒蛇,后果不堪设想。
褚清辞沉下脸,道:“可有伤着?”
君黎一下子清醒了,下意识往被窝里钻,底气不足道:“没有。”
褚清辞越发不信:“有还是没有?”
“有的。”君黎瞒不下去,只能老实交代,“不过一点也不痛。”
在褚清辞的威逼下,君黎把伤处露了出来,手上被鸟啄出一个青疙瘩,脚踝处是两个血淋淋的牙印。
褚清辞生气了,给君黎包扎后,就一整天都没理君黎。
君黎独自在房中坐了一天,第二天见褚清辞还是不和自己说话,就一直跟在褚清辞身后,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褚清辞起初不乐意,后来也愿意带着她。
她已经接受了君黎可能是狼孩的设定,既是狼孩,那君黎就是一张白纸,任由她在上面书写。
褚清辞常出入的地方莫过于书房,那里书本整齐,典籍众多,书卷气浓重,进去的人不自觉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君黎第一次来这里,直觉告诉她这里很特殊,便只是乖乖地巡视,然后站在书桌前,看着一排毛笔发愣。
主要是褚清辞还在生气,她不敢出声。
“这是毛笔,用来写字的。”褚清辞道。
“嗯。”君黎随即移开视线,假装她并非什么都不认识,只是正好在发呆而已。
“过来。”褚清辞提笔在纸上写下“君黎”二字,问:“可是这个君黎?”
君黎高兴地跑过去,盯着褚清辞的手看了看,又对着那漂亮的字看了半天,只觉得好看,反正她也不认识,便闷头说是。
“我知道你呆在房中无趣,可也不能做那么危险的事,记住了么?”
君黎知褚清辞这是不生气了,忙点头。
“你想读书习字么?”褚清辞原本以为小孩子贪玩,便让君黎放开了玩,却没想玩得如此危险。
“想。”君黎想做褚清辞做过的一切事。
褚清辞给君黎寻了一个位置,道:“那日后就跟着我一起来书房,我教你。”
褚清辞先教君黎写名字,君黎什么都不会,在她看来,拿毛笔和拿筷子一样困难,褚清辞很有耐心地手把手教。
君黎靠在褚清辞怀里,手上叠着褚清辞的手,耳边是褚清辞呼出的气息,鼻尖也隐隐有股幽香,她说:“虎怎么写?”
她晚上睡觉时,还是会梦到自己和姑姑在山上的日子,姑姑说下山后就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不然会被当做怪物的。
褚清辞便教她写虎,一笔一画都十分规整,然后解释道:“虎,大虫也,山兽之君,可伤人。”
她们不伤人的,除非人族先对她们下手,君黎急得想解释又不敢解释,小声道:“姐姐怕小老虎么?”
她很乖的,不要怕她。
褚清辞一怔:“姐姐当然不怕。”
君黎又开心了,仔仔细细地对着虎字看了半天,就着褚清辞的手开始写。
“古有朱砂开智,击鼓明智,描红开笔,今日我们便从描红开始。”褚清辞先写下笔划,再让君黎隔着纸摹写。
君黎写得很认真,写完整个人都成了个大花猫,手上脸上都沾上了墨渍。
正当君黎为又弄脏了自己忐忑不安时,褚清辞却带她去洗脸洗手换衣服,似乎心情还不错。
君黎明白了。
褚清辞喜欢照顾她,给她收拾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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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是照顾型人格(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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