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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云景气冲冲找到自己不着调的姐姐时,她正满头大汗的在花园里四处扑蝴蝶,俊俏的小公子把书包往地上一扔,两朵兰立马就僵住了·····这小爷可是夏府的煞星,虽然看着白净聪明,可那心眼是一个一个往外边蹦,夏府嫡出的孩子就云端和他两个,下边的两个庶弟都是婢生子,说话做事一股子小家子气,不和小少爷的口味。当年戚氏行事大方但心眼不多,所以难免会有疏漏,这个时代嫡子如何尊贵,有那么几个不知深浅的姨娘起了坏心,觉得把云景弄没,凭着戚氏那么大年纪不太可能再开怀,如此一来自家的孩子就有了出头之日,那时候没少给小云景下黑手,云景总跟着姐姐玩儿,没几回就让云端看出了端倪,二话没说就跑到戚氏面前告了一桩,一顿整改之后,总算后府消停下来。
长大之后,云景描红念书都由姐姐带领,所以两个人感情是极好的,只是云景心眼太多,小小孩子眼睛看你时,只觉得寒气森森,小时候夏大妞还敢扒了弟弟衣服换上女装给他画像,自他八岁起,对上弟弟眼神的云端把作恶的爪子收回来后,两个人的地位就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此时发现周围嬉闹的声音都消失后,夏姑娘抬头一看,就看见玉人一样的俊俏弟弟寒着一张脸站在台阶上,旁边两朵兰花跟打了霜一样,蔫了吧唧。
小公子冷笑着,“姐可真是好定力,临危不惧啊。”
云端讪讪点头,“还好,还好。”
“我方才看见那人,长的倒是人模人样,就是行动举止粗俗无礼,让人生厌,姐你要是再不改改得过且过的脾气·····”
继续点头,“我改,我改。”
点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猛然反应过来,“臭小子,教训你姐是吧,上次我替你捉刀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云端一阵义愤填膺。
云景听姐姐发话却毫不惊慌,偏头看向兰花们,微微露出一个凉凉的笑。
“听到什么了!”
兰桑和兰语紧紧靠在一块,两个人摇头恨不得把发髻甩散。
“·····没听···什么也没有听见。”
“下去吧,我和姐姐说上两句话。”
两个人都没来得及看正主子一眼就飞快的跑远,云端只觉得一阵气闷。
小公子拉着姐姐坐在花园的石阶上,云端松口气,将他方才扔在地上的书包捡起,拍拍上面的灰尘。
“姐姐知道你自小聪慧,必然已经看出这桩婚事内有乾坤,但是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你只要记住爹娘二叔二婶和祖母的慈爱,家族的繁荣就好,你只需要记住姐姐是心甘情愿就好。”
小公子的脸色变得阴冷起来
“这不公平·····”
“公不公平你我都说不得准,更何况我并非孤身一人,又不是那种榆木疙瘩的脑袋,再苦再难的路,我都能走下去,当然弟弟要是可以一朝登金榜,我肯定可以走的更顺畅一些。”
云端笑盈盈的看着自小看到大的小弟,云景到底还是个孩子,不愿桀骜的表情全部展现在那张俊俏的小脸上,“这是自然,我是肯定会护着你和家人的。”
小小的少年虽然不好相处,但是却同样依赖父母亲人,如今那双凤眸正蕴含着魔力的光彩,一派坚定和骄傲,看的云端使劲揉了揉弟弟的头发,“真是个祸水,长大以后,母亲要为你操多少心啊。”
二八年华的少女为这妖孽般的弟弟叹出这段时间以来不知第几口气。
“师兄,你就是这样给我交代的!”女子的声音婉转低泣,让立在她身前的挺拔男子不由伸手……都对着面前的姑娘,英俊面孔上难以言表的涩意和眉峰之中隆起的弧度都让人切实感受到他如今的心境煎熬。
“你不是说,回来就向义父义母禀告娶我吗?可是我听到了什么,你居然已经定下婚约要娶那个姓夏的女人,莫念痕,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对得起我!”
莫念痕什么也说不出,他只是狠狠往后退了一大步
“安安,是念哥对不住你,念哥在这里给你赔罪,好在事情还没有糟透,爹爹那边我会瞒住,你继续过你的日子,我向你发誓,只要我莫念痕在一天,你就是莫家独一无二的小姐,谁也越不过你去。”
名唤安安的女子抹了一把眼泪,冷笑道,“我在连山上野惯了,怕你那位出身清贵的妻子到时候嫌弃我上不得台面。”
莫念痕皱紧了眉头,“我不会让她那样对你的,有我在,谁也欺负不得你,等你遇见喜欢的人,我也一定用兄长的身份来保护你。”
李小安一直都清楚莫念痕是个正派的人,所以才会抓住在连山多年相处的机会成功进驻他的心,她出身不好,母亲不过是个莫家表亲,小时候不怎么懂事的时候就已经故去,恰逢当时莫念痕入连山学艺,莫夫人看她乖巧聪慧,一时就起了心意把她一同送去,乖巧聪慧,李小安在心底冷笑,哪个寄人篱下的孩子不懂看人脸色,若非她看清楚上连山是个绝好的时机,又怎么会抛弃莫府安静富渥的生活,去荒凉的连山吃苦受罪,这十年来,她对莫念痕温柔体贴,像个姐姐一样照顾他的生活,念痕性子单纯爱笑,对她是十足的信任和依赖,爱重她却从不轻侮,一半为了高贵的门阀地位,一半为了这世上不多见的赤子之心,她早就一头陷了进去,而今本以为水到渠成的事情却在转瞬之间灰飞烟灭,教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恼。
可是没有办法,莫慎不是念痕,如果自己紧紧相逼,那位素以铁血冷酷的城主必然会除掉自己这颗眼中钉,李小安狠狠掐着自己的手,逼迫自己用清晰的嗓音说话。
“念哥,我知道你并非诚心,我也不会嫁人,若是感情说忘就忘,连我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以后,你就当我是你妹子罢。”
说完也不理会愣在原地的莫念痕转身就走。
没这么简单,总有一天,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转眼就到了来年,随着婚礼时间的越来越近,云端的心越发的沉静起来,如今万事已定,就看自己的作为,夏府给云端准备了整整一百二十八抬嫁妆,整整六朝的积累,虽然金银不算,但是诗书古籍却不是一般的多,皇上为了表现自己对这桩婚事的态度,也赐下了三十抬嫁妆为云端添妆,这可能是他做的唯一一件好事,有时候云端也会在心里调侃一下这位近年来越发多疑的君主。
女子一生,唯有这个时刻是最光彩照人和生动的,红衣点缀的是一朵花开于人前的灿烂和光辉。可花开之后边要移摘它苑,从此是盛放还是凋零都由得自己,是幸,也是不幸。
元历二十七年,四月初六,良辰吉日。雍城泰安街人声鼎沸,鞭炮锣鼓齐鸣,夏家嫡女夏云端于此日嫁与莫城少城主莫念痕,雍城的老少皆会记住这一天,因为这是一场大时代的开端,而它的结尾,也与这场盛世婚礼的主角息息相关。
今天实在是个好日子,万里无云,暖风细细,对于成亲来说实在再好不过。
夏云端一早就起了,但与其他新娘子不同的是,这位美丽姑娘的脸上一点不显对婚姻的娇羞和期待,只是沉静和平和,喜婆看着一头乌丝倾泻在肩背上的安静女子,默默思忖,看起来可不像个正常的新娘子,不过漂亮灵气的紧,乌发白肤红唇,女人看着都心热,不免要为那位有艳福的莫公子道个喜。
云端夜里睡得甚好,倒是戚氏顶着一双熊猫眼在旁边一边叮嘱,一边帮忙上妆,瞅见自家姑娘那一脸“今天出门,明天回家。”的悠然态度,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知道你大方得体,泰山崩于前不显其色,可毕竟是嫁人,你好歹拿出个态度来。”
云端裂开嘴笑了笑,“态度出来了····。”戚氏狠狠拍了她后背一巴掌,“我操的是哪门子心,你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被打的漂亮姑娘捂了嘴小声笑,又转头对旁儿的喜婆说:“给我娘也画个妆,她舍不得我哭了一整晚,眼睛都肿起来。”
“祖母在前厅?外祖母也来了?”一边忍受着头顶上可怕的撕扯,云端一边咬牙问话。
兰桑一边往桌子上端点心,一边回着,“戚家老太太一早算着时辰来的,咱们老夫人也是,现在正坐在厅上唠家常呢。”
“辛苦外祖母,还专门从上京赶过来,何必呢?”云端意兴阑珊的想
早前外祖母并不愿意自己娇养的闺女儿去给夏家做填房,况且前头的原配已经留下一个女儿,这后娘哪里是那么好当的,奈何那一根筋的丫头看上了夏大爷俊秀的容貌和不凡的气度,说死说活都要嫁,没奈何才应了她,好在自家姑娘还算争气,给夏家添上一个男丁,女儿回来也讲前头留下的嫡女乖巧可爱,养在老太太膝下,这才把肚子里一颗心放下,往来多年,稀罕女孩的戚家也对夏云端存了不少喜欢,毕竟是那样耀眼美貌的女孩儿,若非皇家圣旨截胡,云端将来说不定就要成戚家的媳妇。
此次外祖母前来也是给自己撑面子的,戚家在上京,自己也不算无亲无故,莫念痕肯定也不能随意薄待自己。
有人疼的孩子什么也不怕,夏云端笑眯眯的捻起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好好品藏那甘甜细腻的口感,虽然不是很饿,但是一想起要撑上一天的时间,她多少都要用上一些,以免到时候饿的肚子开唱空城计。
配着镜子瞅一瞅,云端对着化妆的喜娘说,“不要画的太浓,脸颊上添些红就好,我不喜欢脸上白的掉渣,看起来自然端庄就好。”
“是,小姐您就放心,对着您这样的美人,我可下不去毁的手,保准让您漂漂亮亮做回月宫仙子,不过大喜的日子得添点颜色,这样才能热闹起来不是。”说着便灵活的动起手来。
一身红纱金线的水华嫁衣,腰间的丝带把窈窕的腰身衬得几多婉转,云端顶着满头珠翠一个旋身,纱裙层层叠叠的飞舞衬得人儿好似姑射仙子。
兰语脚步利索地掀帘子进了内室,对着云端行了一礼,“夫人让奴婢告诉小姐,她们马上就过来。”
喜娘在一旁乐呵呵的说,“老封君来的正是时候,新娘子的盖头还是让亲祖母盖上比较好。”
母亲和怀孕的二婶一手抚着一个老人家进了内室,众位女眷又把云端好一阵打量,眸中满含欣慰,无不夸赞自家姑娘美得如同嫦娥下凡,老太太看着看着几乎又要淌下泪来,想起那个喊着祖母的奶娃娃就要嫁到不知数的人家,心里就是一阵难过。
云端见状连忙撅嘴,“就嫦娥这么一天,祖母外祖母快好好瞧瞧,一会儿可就要飞到别人家去,想看也没得看。”
夏老太太何尝不知孙女的心细,只强忍住泪,把红色绣鸳鸯的盖头给孙女盖上。
云端眼前一片红绸,正踟蹰间便觉得手中一凉,原来是母亲把一个红色大苹果塞进了手中,“捧好,可不能掉的,等到了那边再放下。”
云端轻轻点点头,盯着自己的鸳鸯绣鞋看半天,才再喜娘的搀扶之下出了屋门。
门外早已响起阵阵喧闹之声,似乎还有炸响的鞭炮,然后一堆人就都涌了过来,喧闹声顿时连成一片。
这个时候哪里还能响那么多,拥挤让她紧紧抓着喜娘的手,只管跟着走便是。
到了夏家正堂,云端下跪拜别了自己的亲人,父亲的声音明显带着涩意,母亲和祖母也听出浓重的鼻音,她什么也看不见,只是跟着人走,外边人声鼎沸,她好像听到了弟弟云景的声音,又好像听到一个浑厚的男声,心里慢慢也平静下来,脚步轻快的跟随喜娘。
待那双手将红绫放在手心的时候,云端才恍然明白这就是自己未来名义上的夫君,她在盖头底下扯了个笑,无所谓的拉住红绫,随着脚步离开了夏家的门庭,后方一阵哽咽,云端眨眨眼,让自己更加坚强起来,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们。
雍城离上京不远,莫家的太傅府在里巷,那个巷子住的大多是皇亲贵族,如今热闹一来更是人声鼎沸,太傅府门前一片大红,喜字印门,多的是人围在门前讨个彩头。
云端坐在轿子里七扭八扭,垫的浑浑噩噩,差点把早饭豁出去,而轿子外的人群强势围观整整一百五十八抬嫁妆的场面,十里红妆不外如是,都说文人没油水,骗鬼啊这是!
接到小师弟成亲消息的三个师兄一早就赶到京城贺喜,这几个不凡的男子都是连山之主安从岩的弟子,出身地位都颇显神秘,只有莫念痕知道自己这几个兄长和他一样,都出身豪门。
大师兄徐靖武功修为一般,排兵布阵、治水防洪确是一等好手,反正只要用脑子的他都是信手拈来,骗老四那个单纯娃娃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一早还以为小四是栽到李小安那个心计丫头手里,没想到劫后余生,不免要打趣一下。
“小四,不是说死了订李小安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冷若冰霜的新郎官一听这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旁边佩剑的黑衣男子皱着浓眉,狠狠那剑鞘戳了徐靖一下,冷冷吐出两个字,“闭嘴。”
徐靖呲牙咧嘴的不敢在多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朝花轿看一眼
看来这姑娘以后有的熬喽。
被颠的喘不上气的云端好容易挺到了地方,迷迷糊糊的拉着伸进来的手就出了轿门,至于抱着过火盆什么的完全没有印象,她的脑子完全被嘈杂的声音和推挤搞迷糊。
等到坐在红色的喜床上时,一双蚊香眼才慢慢回神,正常的听觉也终于在那一刻开始恢复。云端看着下面唯一没有被红色覆盖的空白处突然出现了一双男人黑色的皂靴,它们停在自己唯一视线可及之处,随着脚步的定格,眼前似乎开始亮起来,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
嘈杂的喜房之内出现了瞬间的宁静,立在云端身旁的两朵兰花不着痕迹的撇撇嘴······漂亮吧!
眼前的姑娘清灵的让人移不开眼,她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眼睛里似乎还残留着氤氲水汽,懵懂可爱,白皙的皮肤配着大红的嫁衣,清艳逼人,她抬头冲旁边的一群人慢慢绽开一个拘谨的微笑,似乎对面前的情况颇为尴尬。
喜娘与有荣焉,但是现在不是沉默的时候,她连忙上前笑道
“恭喜新郎官,新娘子天仙般的模样,快快请掌房嬷嬷来撒帐吧,误了吉时可不吉利。”
这时喜房内围观的人群中才站出一个身形,看头上螺髻便知已为人妇,细条身材,袅娜的仪态,看着颇为娇弱,胜在一张瓜子小脸上的五官很是端庄,女子眼睛大而上挑无威则显轻浮,大而圆则是无气势则显稚嫩,此女一看便是外弱内强之人。
“大郎刚才是被侄媳妇迷了眼才这般木讷,我这个做婶娘的来帮把手,贵嬷嬷,还愣着干嘛,快去撒帐。”
说罢就冲床上坐着的云端弯弯嘴角,云端大方的回了一笑。
从进屋开始,她就没瞅过自己的夫君一眼,心累。
莫家没有谁对这桩婚事抱有比较正面的态度,理智上联姻是为了利益,情感上他们更倾向表小姐李小安和少爷的青梅竹马之情,人们总是对超出自己意愿范围的事情抱有怀疑甚至厌恶的态度,须知比起他们,对方也许这样的情绪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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