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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还是以往留在印象当中的模样,严肃谨慎,望之便要回避的犀利眼神,云端只不过稍稍与他对视,便心知自己落了下成,不免要在心中嘲笑自己当初的天真,这样的人,有心机不说,对自己对别人同样的狠辣手段,自己这般孱弱幼稚的手段,相比对方根本就不会看在眼里吧。
亏得自己那些日子夜夜如同惊弓之鸟,生怕对方在不知道的时候杀上一个回马枪。
云端无知觉得回退几步,却被人按住了肩膀,清越男声在耳边响起,一阵热气扎的她耳边发痒,她面无表情的向旁边挪了挪,莫慎看着这边的情景,面上一片清冷。
云间王见云端躲开去,也并没有生气,反而笑道:“莫太傅,许久不见,看着……似乎一切都好。”
莫慎一拱手,不冷不热道:“王爷说笑了。”
云间王指了指努力隐藏自己的夏云端,笑着说:“说来,这位是太傅的儿媳妇呢,怎么,云端见了家翁,怎的一句话都不肯说。”
夏云端低垂下眼睛,沉默以对,白净的脸上一阵阵火烧一般,她控制住自己眼睛里头的水意。
云间王明摆着是想要羞辱她,或许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什么羞辱,可是对于一个女子而言,任何尴尬的场景都会轻而易举的毁掉她的一生。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种滋味,她已经尝到了。
莫慎扫了低头的云端一眼,道:“带她下去吧。”
云间王摇摇扇子:“难不成还要担心她会泄密,大可不必如此。”
莫慎摇摇头:“到也不是不可以听,只是你要明白我的规矩,听了之后,这条命就是握在我的手上了。”
云间王手中的折扇一顿,笑意变得无奈起来,随后便不再阻拦,任着一个人将云端带了下去。
他看着忙碌的莫慎语道:“到底还是一家人呢,是害怕她被卷入这些事情当中吗?”
“随你怎么说,京城那里已经传回来消息,如果王爷觉得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更重要的话,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云间王身边的智多星狠狠瞪了这个不务正业的王爷一眼,才让他停下调侃,恢复正常在乎状态走上前去。
莫慎便指着桌上的沙盘说道:“您的父皇已经决定与北狄议和,昨天夜里加急送来的消息。”说完之后,他露出个奇怪的笑容。
“为了这次议和,王爷您的妹妹,咱们大华的公主,恐怕是要远嫁番邦了。”
云间王笑容敛了敛:“是天雅……”
他近乎叹息道:“是个我喜欢的小妹妹呢,父皇的做派真是奇怪了,随便拉出一个宗室的姑娘,封个公主也就是了,何必要拿自己从小疼爱的亲女儿当靶子。”
莫慎默了片刻:“听着是不合理,可是细细想来,也并不是毫无理由,从我潜回莫城开始,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发展着,皇帝处处掣肘,又没有发现到底是谁在其中作梗,所以行事便越发偏激起来。”
从最一开始他和云间王结盟,并且离开假死,就是为了给他搜集兵力,暗中支持他的计划,三个皇子当中,云间王无论是心计还是其他方面都是绝对最适合皇位的那个人,所以未来的大华皇帝必定是他,叛逃之类,他做的得心应手,完全没有任何心里负担。
自他假死之后,围绕在云间王身边那个庞大的架构开始运转,而他云间王本人,则乖乖的待在皇帝的视线当中,来降低皇帝的戒心。
利用皇帝的疑心和长年累月埋下的厌恶,慢慢使得文豪夏家脱离朝廷,随着夏府的沉寂,青楼杀人案成为线索,使得皇帝开始忌惮云间王,云间王看似被贬修道,实际上却能获得更大的自由,这个时候的局面为了保险起见,必定是要剩下的两位皇子互相制衡才成,而随着云间王准备完成,要打破局面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三皇子身上到处都是破绽,随便拉出一些证据来,再加上连家旧部和文臣首领王丞相的存在,即便是不能让三皇子彻底击溃,至少也绝了他登上宝座的可能性。
这样一来,三皇子和二皇子的制衡局面完全打破,更重要的是,王丞相的入狱,夏家的倒台,再加上北狄犯境内忧外患,元历帝必然自乱阵脚,惹起朝廷内外诸多不满。
云间王一撩袍子,坐了下来,笑道:“做下如此决定,一众大臣虽然心中不满也没有誓死阻挠,真是颓丧气象啊,大华的朝廷,也堕落了。”
“王丞相因为直言劝谏入狱,还有言官因此自尽身亡,他们到底还是觉得自己的命比较重要,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云间王将脸转向一边:“就是因为这样,华朝才到了这个地步。”
莫慎冷笑一声:“不是这个地步,我何必要和你结盟。”
南边的天空看着更清澈些,只是也是转冷的季节,清澈的颜色也成了冷清与孤寂,伴随着风儿卷起的枯枝落叶,大好的山川风景,也终于落了下乘,不再给人舒适的感觉。
云端被个人领着来到一处院落,对方不冷不热的说道:“老爷吩咐的话,您以后就住在此处便可。”
云端拿了包裹走了进去,这是一处大小适中的院落,干净整洁,她随便推了一间屋子进去里面收拾的也很齐整。
云端没有再去观察什么即刻便躺了下来,这么多天的劳累奔波,她本身就因为当初的中毒事件身体垮下来不少,如今又没有什么小姐的命,生活再没有之前讲究,自然落下来不少病痛。
刚刚在前厅的一番遭遇,她心境便不好,身体上的疲累一旦叠加,就导致了如今身上的不舒服。
总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的感觉,还有一阵阵发冷的情况,云端将被子展开,没有脱下衣衫便躺了进去,这是她这些日子的习惯,说起来可笑,但是至少可以带给她一些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她躺在冰冷的被窝里头也觉得冷的要命,只能默默地告诉自己睡一觉就好了,只是到底能不能好,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情。
半梦半醒之间,好像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有细润光滑的手指游移在她的额头上,还有人轻轻在耳边说着话。
她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有人在她耳边说着什么话,还能够看见莫念痕静静靠在她的身上看书,俊郎的眉眼,还有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
她伸手去碰,那画面便登时就要消失的模样,云端急得觉得眼泪都要掉了下来。
她从梦里醒转过来,看见了昏暗的灯光,稍稍一转头便看见了坐在身旁的人。
那人还是一派贵妇的风度,朴素衣衫没有更改她的风华,只是岁月还是在她的眼中留下痕迹,看遍世事的无奈还有一些掩盖不住的愁苦。
云端慢慢坐起身,下了床,几乎是在所有见过她时候最认真的一次行礼,也是最诚挚的喊了声。
“母亲。”
安夫人看着她,微微笑道:“不用这么客气,你刚才怕是伤寒了,已经着人喂了药给你,等好好休息一回,便没多大事情了。”
二人名为婆媳,但是实际到现在这个情况,都已经明白彼此身后所代表的含义了。
安抚人叹息了声:“看着你,才像是见到了我的儿,看来你是把我临行时候说的话好好记在心中了,听得你在梦中念了阿痕的名字,我就晓得,你是有好好照顾他的。”
云端闻得此言老脸一红,本想说什么,半晌之后却又低落下来,喃喃道:“现在想来,是他迁就我居多,往时觉得自己大义凌然,如今想来却是可笑,难为他一直包容那样不讲道理的我,实在让人汗颜。”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离开侯府之后,她才知道,自以为是的意思,她总觉得自己超凡脱俗,可是现在想来,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和那些任性的大小姐有什么两样,自以为是的清醒,自以为是的牺牲而已。
反观莫念痕,林林总总,并没有对不住自己的地方。
安夫人安抚拍了拍她的手:“能尽早清楚就好,以后见了面,说清楚便是了。”
云端闻言升起一阵欢喜,可是联想到目前的情况,却又萎靡下来。
她避开莫慎云间王这些人的情况,问了另外一个话题:“母亲,您是何时到了莫城,前去别院时候,我总被挡在院外……”
安夫人看了她一眼:“难为你还去看过我,想必念痕从未去过吧。”
夏云端闭了嘴,安夫人看她尴尬的模样,苦笑道:“看来是猜对了,没有就没有吧,有什么说不得,念痕啊,果然是他爹的儿子,性子也是一模一样,心中认定了什么,便要到底的,以前是李小安那个丫头,你想必也吃了不少亏吧,不过现在看来,我这傻儿子也算是看清楚了。”
安夫人信手惦着一串发亮的檀香木佛珠,静静说道:“莫家的两个男人都是一样的死脑筋,母亲选了父亲,弃了儿子,儿子便不要了母亲,云端啊,你的处境和我一样,我们的夫君,是这世上最深情却也最绝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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