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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线索浮出水面,却让案件回到了起点(1)

作品: 时间潜行者 |作者:武小武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03-29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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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方便出示一下你的证件吗?”魏良易被沈遇请进来,入座后问。

“喝点儿什么?”沈遇没搭理魏良易的话茬,能看出沈遇不喜欢魏良易这位不速之客。

“不客气,不喝。”魏良易说。

“苏小姐呢?”沈遇问苏诺。

“随便。”苏诺说。

董伯泡了一壶茶,拿着两个茶杯走了过来,放到茶几上。

沈遇慢条斯理地倒了两杯茶:“董伯,你回楼上吧。”

沈遇刚倒完,魏良易便伸手端起了一杯。

“魏警官,这是苏小姐的,没你的杯子。”沈遇放下茶壶说。

魏良易尴尬地把茶杯放下,沈遇把两杯茶放在苏诺和自己面前。

“良易哥,你喝。”苏诺见魏良易有些尴尬,把茶杯推了过去。

“我不渴,不喝。”魏良易又把茶杯推给苏诺,转向沈遇问,“现在方便看一下你的证件吗?”

沈遇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护照递给魏良易。

“美籍华人?”魏良易接过护照翻开,名字是Daniel·Shen,“丹尼尔先生,有中文名字吗?”

“沈遇。”沈遇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

“沈先生什么时候去的美国?”魏良易问。

“出生日期就是去美国的时间。”沈遇说。

魏良易看完出生时间,算了一下年龄,27岁,问道:“沈先生什么时间来的中国?”

“十天前。”沈遇说。

“这房子是你租的?”魏良易打量了一下房子。

“祖产。”沈遇说。

“沈先生这次来中国有何贵干?”魏良易问。

“祭祖。”沈遇说。

“我看你护照是第一次来中国,沈先生以前为什么没来祭过祖呢?”魏良易问。

“以前一直在读书。有什么不妥吗?”沈遇说。

“没有。沈先生昨晚在哪儿?”魏良易把护照递给沈遇。

“医院。”沈遇抿了一口茶。

“沈先生去医院干吗?”魏良易盯着沈遇继续问。

沈遇对魏良易的明知故问感到反感,有些情绪上的抵触:“魏警官,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沈遇的抵触情绪并没有让魏良易改变谈话的方式,魏良易依然是公事公办的口吻:“沈先生,这是我们必须走的流程,这既是我们警方的职责,也是对你负责。”

“昨晚被人袭击,去医院包扎。”沈遇冷淡地回应。

“请沈先生说一下当时的情况。”魏良易说。

“我听到敲门声去开门,刚打开门就受到袭击,晕了过去。等我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被塞住了嘴,被人用头套罩住了头。这时候,袭击我的人接了个电话,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就听到接电话的人嗯了两声,然后就走了。”沈遇轻描淡写地把经过说了出来。

“你来到中国后,跟人有过什么过节吗?”魏良易问。

“没有。”沈遇说。

“那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最后又放弃了呢?”魏良易问。

“魏警官,这个问题貌似应该由我问你,你是警察。”沈遇逮住机会反击道。

“沈先生为什么不去报警?”魏良易被沈遇的话问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转了话锋。

“因为不想。”沈遇孤傲地说。

“哦,这是你的自由,但我们中国警察必须对中华土地上的每个人的生命负责。”魏良易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沈先生拎着行李箱是要去哪里?”

“去玩儿。”沈遇说。

“方便看一下你的火车票吗?”魏良易说。

沈遇从口袋里掏出火车票递给魏良易,魏良易看了一下火车票是到南京的。

“沈先生去南京干什么?”魏良易又把火车票还给沈遇。

“去看看。”沈遇说。

苏诺一直静静听着,目光一直注视着沈遇,观察着他的表情,生怕魏良易会漏掉什么细枝末节的变化。

魏良易问询沈遇的时候,把节奏拖得特别慢。苏诺能看出来,魏良易不时停顿像是在思考什么。他是想一边问询沈遇一边重新梳理新命案。

在来的路上,魏良易虽然已经梳理过一遍,但是有了新的信息后,他不得不再重新梳理。

死者和十年前的一起交通肇事案有关系。

死者在熟人正在建设的厂房里遇害。

行凶方式和刚告破的“315案”一样。

死者女朋友失联。

死者是十年前撞死苏诺妈妈的肇事逃逸者。鼎恩十年前和苏诺爸爸一同丧生火海。

昨天死者和长得像鼎恩的沈遇出现在同一区域。

长得像鼎恩的沈遇头上有伤,他自己说遭遇绑架未遂,被袭击。

“神秘人”打电话给宫玥爆料案发现场。

有人又打电话爆料沈遇昨晚被袭击。

魏良易梳理完这些信息,又把它们串联在了一起。

十年前撞死苏诺妈妈的肇事逃逸者被害后,“神秘人”打电话给宫玥爆料案发现场,又有人打电话爆料沈遇被袭击,是要把注意力引向十年前,苏诺爸妈的两起意外事故。

如果他推测得没错,神秘人爆料死者遇害的电话和让苏诺再次来到弄堂走访的电话,一定是同一个号码。

这两个电话的意图,是让苏诺尽快知道撞死妈妈的肇事逃逸者被杀害,紧接着发现沈遇头上有伤。然后通过苏诺,把杀人的嫌疑指向沈遇。那两个电话显而易见是有人精心设计的。但按照沈遇目前提供的信息,死者被害的时间段,他在医院,有不在场的证据。既然是精心设计却这么容易看出破绽,神秘人的两个电话又有何意义呢?

除非沈遇在撒谎,他根本没有去医院,而被袭击是他自己导演的一场戏,为自己洗脱嫌疑。如果是这样,沈遇为什么要杀害那个十年前撞死苏诺妈妈的逃逸者呢?难道真的像苏诺分析的那样,沈遇就是鼎恩,苏诺爸妈的两起事故是鼎恩所为?

这在科学上根本解释不通,鼎恩是孤儿,是唐山人,如果他健在的话已经快四十岁了。这个坐在魏良易面前的年轻人,身上虽然散发着孤傲和阴郁的气质,但就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魏良易想着,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两个电话都是打给宫玥的,然后间接地把被害人以及沈遇被袭的信息传递给苏诺。苏诺昨天第一天实习,既了解苏诺又知晓十年前的交通肇事案的,在魏良易目前了解的信息里只有腾乾。

十年前腾乾也是苏诺爸爸的得意门生,每天都一起在实验室里埋头研究的师生三人,苏诺爸爸和鼎恩丧生火海,而腾乾因为感冒去打点滴得以幸免。这真的是巧合?魏良易心里加深了对腾乾的怀疑,把腾乾和那个打电话的神秘人联系到了一起。

推测的前提,是给宫玥爆料案发现场以及爆料沈遇受袭的两个电话号码一致。

所以,魏良易为了尽快搞清楚这两个号码是不是一致,便谎称要方便,打算在卫生间里和宫玥核对这两个号码。

进了卫生间,魏良易就拨打了宫玥的电话,宫玥告诉魏良易两个电话是同一个号码。魏良易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兴奋,因为这起凶杀案除了让他明确了方向——和苏诺爸妈的两起事故有关,同时也让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场命案虽然和“315案”的作案手法一样,但绝对是一起模仿杀人案,“315案”缉拿的嫌疑人并没有抓错。

凶手模仿“315”杀人案,是要制造舆论压力;死者女友失联,死者在熟人的厂房里遇害,都是凶手制造的陷阱。

魏良易有了新的侦查方向,就是把这起杀人案和苏诺爸妈的两起意外事故并案。但根据目前的信息,他觉得这起案件像是一团乱麻,需要他耐心地破解。

既然是一团乱麻,毫无头绪,魏良易决定对所有存在嫌疑的人统统进行调查,包括腾乾和沈遇。他要查腾乾昨晚的行踪,要查沈遇昨晚是否真的去了医院,要查沈遇和鼎恩是否有关系。

魏良易在卫生间和宫玥确认信息的时候,坐在客厅里的苏诺和沈遇都沉默着。苏诺不时会用余光瞟一眼沈遇,她时刻观察沈遇的举动有无异常,表情有无变化。沈遇却一直淡然地坐着,那张冷峻的脸不苟言笑,眼神却是那么深邃,不时端起茶杯抿一口茶。

“苏小姐学过表演吗?”苏诺在一次用余光瞟沈遇的时候,被沈遇捕捉到,他端起茶壶给苏诺加水,故作好奇地问。

“没有。”沈遇猝不及防、莫名其妙的问话,让苏诺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好可惜。”沈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是吗?”苏诺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是的。如果苏小姐去演艺圈发展,或许会有更好的作为。刚才我真的被苏小姐的演技骗到了,真以为苏小姐在苦苦等待我,完成老师交给你的采访任务,原来是在等待魏警官。”沈遇嘲讽苏诺的语气特别正经。

苏诺这时才明白沈遇诱导性的问话是在借机嘲讽她。苏诺用一种毫不在意的微笑回敬完沈遇,便把头转向了别处。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的时候,魏良易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沈先生,今天我们之间的谈话到此结束吧。耽误了沈先生的行程,深表歉意。”魏良易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后,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语气变得极其柔和。

“魏警官在调查我被袭击的事儿,我可以原谅魏警官。”魏良易的客套,并没有得到沈遇相应的回应,沈遇依然神情孤傲。

“不过还需要沈先生配合一下。”魏良易说。

“魏警官请说。”沈遇说。

“你可能对中国的法律不清楚,我们执法询问的时候,都需要两个执法人员在场。刚才都是我一个人对你进行询问,既没做笔录也没录音。所以,需要麻烦沈先生跟我回一趟队里,再详细地说一下被袭的经过。”魏良易说。

魏良易把沈遇带回刑侦队,是因为他无法确定沈遇这次外出的真实意图,还要给自己留出时间,调查沈遇。魏良易之所以用这个借口,是因为沈遇目前只是一个潜在的嫌疑人,没有足够的证据带回队里审问。目前只能用这个借口,让沈遇在队里先待二十四个小时。

魏良易说完,沈遇就痛快地答应了,这让魏良易有点儿意外。但在沈遇和魏良易要走出家门的时候,董伯突然从楼上下来,拦在了他们面前。

“警察不能随便抓人啊。”董伯说。

“董伯,没事儿,配合警察办案而已。”沈遇说。

2

魏良易带着沈遇来到刑侦队,刚下车,就有两个警察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警察把沈遇请了进去,另一个被魏良易叫到一旁交代事情。

魏良易把自己的用意跟同事说完,发现苏诺还站在车旁没有走。

“苏诺,还有别的事儿吗?”魏良易走过去问。

“没有。”苏诺说完又顿了顿,用一种很期待的眼神看着魏良易,“良易哥,我等你的消息。”

“有了进展,我一定会告诉你的。”魏良易的话音还没落,苏诺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苏诺掏出手机一看,是腾乾打过来的,问她去不去家里吃饭。苏诺有些累,本来不想去了,但腾乾说太太已经准备好饭菜,就等她过去了,苏诺便不好再拒绝了。

苏诺和腾乾打电话的过程中,魏良易听出了是腾乾。苏诺挂了电话后,魏良易问:“你腾乾叔叔的电话?”

“嗯,”苏诺点了点头,“让我去家里吃饭。”

“那我送你去吧。”魏良易正想借这个机会好好会会腾乾,“正好我也饿了,不知道腾先生欢不欢迎我去蹭饭。”

“腾乾叔叔特别热情,肯定欢迎的。”

苏诺带着魏良易来到腾乾家,腾乾对魏良易的到来虽然感到惊讶,但还是像苏诺说的那样,热情地把魏良易请了进去。

苏诺和魏良易一进家门,腾乾的女儿就跑过来黏住了苏诺,腾乾的女儿看上去三四岁的样子。

腾乾太太见苏诺还带着魏良易前来,便忙着要去加菜。魏良易看到桌子上已经摆满菜肴,便阻止了。

“腾太太,别麻烦了。我这不请自来,已经够不好意思了。”

“魏队长是稀客,怎么能怠慢,还是加两个菜吧。”腾乾对太太说。

“真别麻烦了。”魏良易再次阻止。

“顾阿姨,良易哥在来的路上已经吵着饿了,估计他已经等不及您加菜了。再说,良易哥不是外人,您也别跟他客气了。”在一旁和腾乾女儿玩闹的苏诺圆场道。

“那请魏队长赶快入座,咱们马上开饭。”腾乾说。

苏诺很喜欢腾乾的女儿,腾乾的女儿也很喜欢苏诺。在饭桌上,苏诺像回到了童年,无所顾忌地和腾乾女儿玩闹着,完全忘记了烦恼。

腾乾和太太顾夏也很恩爱,他们不时给彼此夹菜。魏良易在这个气氛融洽欢乐无比的饭桌上,心里却想着找一个机会旁敲侧击地问一下腾乾昨晚的行踪。

“腾太太做的菜真不错,真是羡慕腾先生。”魏良易边吃边想着如何把话题引到自己想问的方向。

“那魏队长以后常来。”腾乾回应着。

“我可是一个典型的吃货,既然腾先生这么说了,那我以后可真不客气了。”魏良易毫不见外地说,这么说是为了淡化自己的警察身份,让腾乾少一些顾虑。

“魏队长还没成家吗?”腾乾太太顾夏说。

“干我们这一行的,整天都不着家,成了家也不能像腾太太和腾先生这样每天朝夕相处,还是别耽误别人了。”魏良易说。

“我们也不是每天朝夕相处,腾乾多数的时候都是在实验室里,回来的时候也很晚。幸福并不是每天腻在一起,彼此体谅、彼此在意就可以了。魏队长说的耽误是多虑了。”腾乾太太说。

魏良易觉得机会来了,忙故作好奇地问腾乾:“是吧。感情的事儿,我还真不太懂。腾先生每天都很晚回来,不会吵醒女儿和太太吗?我就怕这个,还怕孩子每天见不到我,那心里该多愧疚啊。”

“太太比较支持我的事业,我每天都会在太太休息前赶回家。”腾乾说。

“昨晚回家那么晚了,腾太太依然在等你?”魏良易故作惊讶地说。

“昨晚他回来的时间已经算早了。”腾太太笑着接话,一副很幸福的样子。

“不能再探究这个问题了,你们的幸福生活如此让人向往,再说下去,我都要重新思考人生了。”魏良易终止了话题,因为他已经从腾太太的口中得到了答案,腾乾昨晚一直在家。

但魏良易并没有相信腾乾太太的一面之词,在腾乾家吃完饭出来后,去了物业,调出了监控。监控的信息显示,腾乾昨晚开车回家后,的确没有再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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