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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发现，在这段关系中，胡胥是强势的一方，可自己就算处于劣势，也不想委屈自己。
胡胥来得很快，依旧在农家乐里吃过晚饭，坐着他的车往回开。
她还在发呆，胡胥已经拖着她的手放在了一个杯子上，她偏头一看，是个崭新的哈喽KT保温杯，正诧异呢，他就拿起自己留在他车上的杯子喝了一口。
“你的给我吧，你用这个新的。”胡胥依旧抓着她的手，“你不担心摄像头吗？我看同事他们发的照片，好清楚。”
胡胥轻叹一声，松开了手。
“说说你在这里的日子都是怎么过的？”窦雨夜正想调个好听的电台，胡胥应该也觉得无聊，开始寻找话题。
“除了那件事记忆深刻之外，其他的都十分平常，起床吃饭做账贴单据，贴单据做账吃饭回宿舍。”
胡胥轻笑，“看起来有些枯燥，和我差不多。”
“回宿舍之后呢？”胡胥意有所指地问她，她明白却开起了玩笑，“看小视频里的帅哥。”
“是吗？”胡胥明显有些不悦，就算知道只是个玩笑。
“你很小气，你感觉到了吗？”窦雨夜决定渐渐引入话题。
“你若问肴，他会回答你，我从来不是个大度的人。”胡胥回答得很详细。
她想了想，“你和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胡胥摇头，“后来结识的兄弟。”
这句话让窦雨夜又糊涂了，她好像听他自己说过，他们是堂兄弟的。
“我和你说说我和肴的故事吧。”胡胥大概是腻烦了她这种探寻方式，采取了主动。
“好。”她只得老实当个听众，谁让自己主动去问的呢，可其实她最想了解的并不是和肴有关的事。
“我们是战场上结识的兄弟，因为恰好是同乡。他当时没成亲，而我已经有了妻子。征战多年以后，我们皆负伤归家。”
说到这里，胡胥停顿了，窦雨夜觉得自己有些穿越，却没有唐突地打断他。
“历经生死归来后，肴的家人均已在战火中殒命；而我的妻子，却不愿跟我再续前缘。”
车箱内气氛有些凝重，窦雨夜更加不敢插话。
“无论我如何逼问，她都不肯透露半句。”
窦雨夜心底升起一个不太友好的念头，移情别恋。
可这太敏感了，她不想自寻死路，去触胡胥的霉头。
“你是不是想说，她移情别恋？”
吓得她赶紧摇头，这事怎么能够承认。
胡胥自嘲地轻笑了声，“如果她直白地告诉我，或许我可以释怀，毕竟战场锋火无情，我随时会死，她跟着我太苦。”
窦雨夜不能忽略地想起了刚开始时，他温柔得溺死人的眼眸，和温柔得不要不要的怀抱，还有那炙热的吻，动情时的禁锢。
包括现在依旧如是。
“她与我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我从记事起，便被大人告知，她是我将要娶的娘子。”
“那时的我，每日被拘在学堂和校场，根本无暇见识旁的小娘子。”说完还看了眼窦雨夜。
惹得她尴尬地转头，真希望自己也有个青梅竹马的小男友，等下好说给他听，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
“她死得很突兀，却死在我的怀里，最后说的话，我毕生难忘。”
说到这里，胡胥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窦雨夜自然不会犯傻去问，到底是什么话，让他至今难以忘怀，只想要再次找到她，再续前缘。
“这么说，你是穿越了吗？”在她的认知里，只能这么认为，虽然有些网文化。
胡胥轻轻摇头，“是一直活着。”
直到他转头看她，窦雨夜都没闭上自己因惊讶而张开的嘴。
“虽然不像真的，却是事实，地下室里有证据，一直想带你去看，又怕吓住了你。”
窦雨夜懵了，这是什么，这是长生者追寻千年，只为转世的妻子吗？
“为什么不问我活了多久？”胡胥主动开口，她还是摇了摇头，“有意义吗？”
话一出口，赶紧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追问有意义吗？”
“你说得没错，这也是我和肴经常会困扰的问题。”好在胡胥很快接了话。
“以前因为一直找不到，又经历世事变迁，要为生存努力，日子倒也没怎么难熬。”
“后来终于找到，以为是的，只想要等她长大，如果她始终记不起我，我便变成兄长，默默陪着她到老，以弥补我终年不在家的亏欠。”
接下来的窦雨夜知道，辛苦陪着吴悦长大，却发现她不是她的，妻子。
“再后来，你在江边，就那样跑了过来，像极了幼时的她。”
窦雨夜长叹了一声，心情实在复杂。
“再后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拨我，我很难不相信你不是她。”
窦雨夜挑了眉，幸亏车里没有开灯，被当成别人的感觉真的不好。
“幸亏当时，你也没动半分感情，只是一味地想要达成目的。”
窦雨夜无言以对，人家说得正中要害。
“可我却带着怀疑，沉迷了进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直到现在吗？”这一次，窦雨夜终于没有躲开，因为她专注于眼下的问题。
“你瞎吗？”胡胥这话十分突兀，直接让她抬起了始终低下的头。
“等我发现我对你动了情以后，意识到，我其实并没有像肴以为的那样，至死不渝。”
窦雨夜并不觉得感动，只觉得尴尬。
“还有疑问吗？”胡胥见她始终沉默，开口问她。
窦雨夜摇头，又马上点头，“我们要不要讨论一下，如果明天，你找到人了，我们结束的时候，需要有个仪式吗？”
胡胥表情十分古怪，最后说得有些咬牙，“我说了这么多，你竟全无回应？”
“就算聚餐一样，事先说好如何结账，就可以减少买单时的尴尬啊。”
窦雨夜觉得自己形容得十分贴切。
胡胥没再理她，之后更是全程沉默。
就算她又嘟哝了一句，“大家把想法说清楚，明明白白地过日子不好吗？”
他也没有理她。
她实在受不了他的沉默，更接受不了电台因为信号时不时发出的噪音，只得老实换回了他自己的曲库。
这种境况之下，听婉转的音乐流派，徒添伤感。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看待这一段的，因为掺杂了太多的其他，是书里和影视剧里没有过的。”
他应该还是不想理她，所以没有回应，只专注于漆黑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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