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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啸根本没有想到，楚瑶竟然会答应去给其他人看病这件事。
既然都能在楚家忍受这么多年，为什么偏偏现在又要暴露出来。
楚瑶见他眉间笼罩着一股阴郁之色，虽然没有阻止，但心中肯定是不舒服的，踌躇着道：“要不然，我换个身份出去看看，如果有办法，就让姜大夫来做就行了。”
好歹是衣食父母，楚瑶总得是要顾忌一点儿的。
“随你吧。”皇甫啸不耐烦的挥挥手，转身进了帐篷之中。
楚瑶见状，连忙换了一身男装，戴了斗笠，跟着姜华一起离开了。
皇甫啸见两人走了，才吩咐道：“鬼影，看好她。”
“是。”
鬼影连忙隐匿身形，跟上了楚瑶。
开玩笑，王妃可是王爷救命一般的存在，可不能出什么事。
军营之中有专门医治伤患的地方，这些伤患凑在一起，再加上天气炎热，楚瑶才一脚踏进去，就被一股臭味给袭击了。
“姜大夫，这些伤患，就是在这种地方？”楚瑶深吸了一口气，环顾四周。
这地方是专门被圈起来的一块，用篱笆围着，有士兵守卫，但里面地面泥泞脏污不说，这些伤患也很不将就，随便扯了一张破草席铺在地上，然后整个人就躺在地方，身上，脸上，简直是连一点儿干净的地方都没有。
比垃圾站还不如。
在这地方待久了，别说是生了病受了伤的人了，就是没毛病的都得染上毛病。
姜华却对这样子的习以为常，道：“王……公子不知，边关清苦，环境自然是比不上其他地方的，只能将就了。”
行军打仗，哪儿能那么讲究。
营帐之中，有个年轻人正在帮人敷药。
对方处理的士卒腿上被砍了一刀，整条腿都肿起来了，敷药的时候连连惨叫，年轻人充耳不闻，随便从药箱之中掏出一块伤药，往那伤口上一敷，冷淡道：“三日后再来换药！”
三日后？
楚瑶脑袋一晕，深吸了号几口气才平静下来，生怕自己脱口而出就是一句骂娘。
这破药渣敷的伤口，不用三日，半日估计就全部是细菌，保证这条腿坏死。
这什么玩意儿啊？
偏偏那士卒还感激涕零的应了一声是，拖着残肢准备离开。
楚瑶终于忍不住了，出声叫住了他：“等等。”
“公子。”姜华亦步亦趋的跟在楚瑶身后，喊了一声。
那年轻士卒停了下来。
青年见着姜华过来，连忙起身行礼：“老师。”
旋即他又目光不善的看着楚瑶，以为楚瑶是来捣乱的。
楚瑶毫不客气指挥着那士卒：“你，坐下？”
“啊？”士卒一愣，被她威严恐吓住，连忙坐下。
青年冷声道：“你是谁，在这里乱指挥什么？”
姜华按住青年：“行了行了，这位公子是过来看病的。”
“可，老师，这边我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这人药也上了，还能再看什么？”青年有些不服气，前段时间，他被那小丫头恐吓了一顿就算了，现在这里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子，真是看他好欺负不成？
姜华看他一脸的不甘心，便忍不住摇头，“石谦，你可知道，我为何一直不愿意收你为徒？”
青年全名石谦，跟着姜华行医也有几年光景了，只可惜的是，他每每想要拜师，姜华都会摇头，不过虽然拜不成师，姜华却也没有藏着掖着，一直细心的教导他。
经年下来，能够正儿八经的成为姜华的弟子，几乎已经成为了石谦的执念。
所以石谦的眼睛当时就红了：“老师，为，为什么？”
他迫切的想知道一个答案。
姜华叹气道：“你天赋虽好，却性子执拗，不愿意接受新的事物，我教导了你几年，你却仍旧我行我素，如此一来，又怎可将我这一脉传承下去。”
他年纪大了，老了，却不是傻了。
一味地守旧，只能退后。
石谦的心中有太多的不甘想要诉说，他喉咙里像是哽着一块大石头，良久，才不甘心的道：“老师说的固执，难道就是因为他吗？”
楚瑶看他指着自己，心中无语极了。
这又关她什么事？
“老师，您觉得他有本事，那叫他同我比一场，若是我输了，我，我自愿受罚。”石谦几乎有些口不择言。
“诶。”姜华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
楚瑶抱着手臂淡淡道：“成，比试是吧，来，他就让你来重新包扎吧，若是我能保证他一日之内炎症退下，你道歉。”
小士卒一听要重新包扎，顿时脸色就垮了下来。
这包扎一就痛不欲生，没想到这一天之内还要来第二次。
石谦心中发了狠，手脚利落的拆开了绷带。
楚瑶道：“把他这条腿洗干净。”
石谦照办。
洗干净之后，楚瑶指着小士卒的腿道：“伤口化脓，导致了炎症发热，我知道你们有药，却不好好处理伤口，你是准备让他这条腿烂了吗？”
那条腿上，是肉眼可见的红肿。
楚瑶拿出刀子在火上烤了烤，冷声对小士卒道：“忍着点……对了，那个什么，石谦，过来把人腿按住。”
石谦倒是要看看她想干什么，所以依言照做了。
楚瑶直接用刀子将小士卒腿上的腐肉刮了个干净。
“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之际蹿起。
小士卒整个人都亏晕了过去。
可楚瑶这还不算，她又在伤口下面大约一寸的地方割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挤出了里面的浓血水，又直接用烈酒消毒，最后从自己的兜里摸了点儿药，洒在伤口上，再包扎好。
一整个流程下来，小士卒早已面色残白，大汗淋漓，失去了力气。
石谦冷声道：“你这哪里是在救人，分明是在折磨人。”
“是不是救人，你明天就知道了。”楚瑶起身道，冲着姜华说，“姜大夫，有些事情，我不说，您也明白，这么脏乱的环境，肯定是不可取的，这热症不仅仅是要用药医治，药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我手里还有两瓶药，外用的，每次撒上去，就只用薄薄的一层，再辅之您的药，应该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的。”
楚瑶心情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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