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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也看到陆知繁的眼中忽然发了狠，那是从来没有过的绝望，他冲向季言的身下，想要伸手抱住季言。
陆知繁的手狠狠的拉下摇杆，应声而落的巨大响声，让看到的工作人员尖叫不止。
血和脑浆迸溅一地，也见了陈也一身。
他的心，好像一瞬间不跳了。
“啊！！”
伴随着尖叫的是枪声，警察只是并没与射中陆知繁，只是让她投降。
陈也绝望的睁开眼睛，入眼的却不是两具尸体，而是刚才还鲜活乱动的男人，他全身血糊淋漓。
季言还被吊着。
原来陆知繁的脑子高度紧张和兴奋，她拨错了摇杆。
陈也一时不知是侥幸还是什么。
他站在那里，眼睛忽然红了。
季言看的清清楚楚，陈也站在她身下，第一次向她展现出他的软肋和无助，那个成熟的男人，第一次像个孩子。
一部分警察去抓陆知繁，一部分去清理现场。
男人被抬了出去。
季言被警察们放下来时，陈也紧紧的抱住了季言，他的眼眶通红，不断的道歉，声音无助，那是季言第一次看到陈也的害怕与恐惧，她从来不觉得陈也会害怕什么，可是今天，她知道陈也害怕什么。
陈也抱着季言，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季言，对不起，季言，对不起——”
他有一种死而复生的不真实感。
他不断拍着季言的后背，像是表达安抚的意思，可是季言却有点想哭，明明吓到的人该是陈也才对，明明需要安慰的也是他才对，她想，陈也该有多害怕。
季言觉得陈也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才肯罢休，他的力气大的出奇，胸膛却叫季言有一种终于落地的恍惚感，像大地之子终于触碰到了大地母亲，汲取到了力量。
当警察拘着陆知繁从两人身侧路过时，陆知繁狠狠的盯着相拥的两个人，眼睛里的狠毒像蛇的信子，让季言浑身发冷，她将脖子缩的更紧，陈也微微侧身，挡住了陆知繁的视线。
季言对他的这个举动十分感谢。
陆知繁被判了刑，死刑。
陈也面无表情的削着果皮，季言看着新闻，将脚伸进陈也的肚子里，暖着脚，轻声说道，“你说，这样的结局对陆知繁来说其实是她想要的吧，如果她态度不那么横，那天她或许能被判无期徒刑或者有期徒刑的吧。”
从陆知繁杀了人到现在已经五个多
月了，从侦查到公诉，再到审判，执行。
季言都不觉得时间居然过的如此快。
她还清楚的记得出庭那天，陆知繁的眼神就同那日被拘一模一样，再未变过，不论法官说什么，她都一副随你处置的样子。
季言知道，无期徒刑和有期徒刑对陆知繁来说，那比杀了她还让她煎熬。
她的人生从出了山村开始，就只存在于陈也这里，当陈也和她变得泾渭分明以后，就意味着她从此往后的人生都在没有目的。
那样活着，不如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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