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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转过身子，看着眼前带着一名少女左顾右盼的四下张望的女子，平静的勾勾眉头：“哦？护国公府的四姨娘？”
“皇后娘娘，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叫的这么生疏？你叫我凤婉就行了。”
“一家人？呵呵，你在说谁？若是本宫没记错，我除了姓申屠之外，这身份连在族谱上都找不到。”
“这个，那个，皇后娘娘，要说起这件事，那可都是大夫人她一手炮制的，她当年对你娘可是那叫一个阴毒……”
“四姨娘，本宫站在这里多时，好像没看到你跟我行礼，怎么？你们申屠家的人是脑子都不好使？还是都不把本宫放在眼中？”
听到凝霜的话语，四姨娘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扯着一旁不甘不愿的女子，倒头就跪在地上：“臣妇见过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臣妇？呵呵，你若本宫若是将你这个称呼告知大夫人，她会怎么想？”凝霜伸手拨弄了一下梅花枝头上的雪片，一阵清风徐过，洋洋洒洒的好像又一片雪国美景。
“姐姐，我知道我娘失了分寸，我在这里替她跟你赔礼道歉了……民女申屠柔雅见过皇后娘娘！”
凝霜看着双手交叠，规矩行礼的女子，心中却有着一丝寒意，若不是早已经历过前世的种种，只怕她会被眼前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出身的丫头那卑微谦逊的模样所蒙蔽。
申屠豹的四个孩子，除了自己以外，似乎没有一个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老二申屠柔媚嫡系所出，自然从小就仗着母亲的身份横行霸道，凶狠残暴；而三公子申屠阐，阴险狡诈，唯利是图的小人；至于这位与三公子同出自四姨娘肚子里面的四小姐申屠柔雅，则是表面温柔淡雅，人如其名，实则是个心机颇深的女子。
凝霜举目看着地上一直跪在那里的女子，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一旁的四姨娘看得心焦，慌忙说道：“皇后娘娘，当年我与你娘情同姐妹……”
“哧，姐妹？姐妹会不顾我娘病中的身子让她去后厨挑水？姐妹会让我娘这个二姨娘给你端洗脚水？四姨娘，你这一声姐妹，料想我娘在天有灵，实在是不敢应承。”
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吞了蚂蚁一样极其难安，四姨娘惶惶然的叫道：“娘娘，这些都是大夫人让我做的，你也知道，我自己也有两个孩子，为了他们，我不得不……不这么做！”
“娘娘，娘娘，求你不要怪罪我娘，若是你心里不痛快，不如就让柔雅代替娘亲恕罪。”
听着她怯生生的话语，想起她先前祭祖的时候态度还有说嚣张，可如今这是又为何变得这般叵测？
凝霜皱着眉头俯视着地上的二人，而后伸手一把勾起申屠柔雅的下颌，尖细的指甲划过那细白的脸颊，留下一道道血痕。
申屠柔雅眼中冒火，差点就要隐忍不住，但是心头飘过那一抹魅影，瞬间又让她平静下来：“娘娘，千错万错都是……”
“呵呵，都是你的错？你们倒是会说，各个都来本宫这里千错万错都是你们的错，既然知道是你们的错，那为何还敢大张旗鼓的跑到本宫这里来？是料准了本宫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不，不是的，娘娘，柔雅知道娘娘一向心善，柔雅知道以前的事情都是我娘的错……”
“娘？申屠柔雅，你在说谁？是在说她，还是你护国公府上那位娘？”凝霜暗讽的冷笑了一声。
“我……就是，总之都是柔雅的错，娘娘就请原谅柔雅，日后柔雅一定结草衔环的报答娘娘的大恩。”
看着她装模作样的跪在自己面前磕了那么一个响头，凝霜挑挑眉头，看来这丫头的目的很不纯正，结草衔环？亏她说得出口。
深深的看了她们母女二人一眼，凝霜侧身说道：“兰馨，本宫累了，扶本宫进去休息！”
“不，不用了，娘娘，柔雅扶您回去休息吧！”说完这句话，申屠柔雅飞快的起身，走到凝霜身边一下子将兰馨挤走，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凝霜睨目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怎么？你现在是要给我当下人吗？”
“我……”有些微微僵硬的面孔，申屠柔雅几乎已经快要装不下去了。
一旁的四姨娘也起身来到凝霜的另外一侧，轻声说道：“能够服侍皇后娘娘，是咱们的福气。”
“福气？呵呵，若是我爹现在听到这句话，你说他会不会被你们气死？”凝霜不冷不热的温吞的说着。
“老爷？其实，其实娘娘，今儿就是老爷让咱们进宫来瞧瞧您的身子，老爷还是很担心你的。”
“哦?担心我？既然担心，怎么不见我爹自己来？”凝霜明知故问的说着。
“那，那……老爷前些日子偶感风寒，现在卧病在床……”四姨娘隐晦的说着。
“偶感风寒？这大冷的天儿，也确实是容易让人偶感风寒。”凝霜点着头说着。
四姨娘脚底一抽，差点又跪在地上，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容易偶感风寒？今天，她不会也变着法儿的折腾她们娘俩吧？要知道，大夫人跟申屠柔媚到现在还下不了床呢。
凝霜看着四姨娘那千变万化的嘴脸，虽说这四姨娘尖酸刻薄，但唯一一点好处就是，这四姨娘她是个好懂的人，有什么坏心思，从她的脸上就能一目了然。
申屠柔雅看着一直默不作声凝霜，轻声套着近乎的说道：“皇后娘娘，其实，在府上的时候，柔雅一直想要跟你多亲多近，但是奈何大娘她威逼，我也实在是……”
“多亲多近啊！妹妹若是这么说，倒也不晚，不如咱们就从今日开始多亲多近吧。”凝霜突然一反常态的笑容可掬的说着。
申屠柔雅愣了一下，四姨娘的脸上却马上就挂上了笑容，大声叫道：“可不就是，你们本来就是姐妹，再说你们两个也算是同病相怜……”
“同病相怜？怎么？四姨娘你也要死了吗？”凝霜毫不留情的奚落着。
周围传来一阵唏嘘的讪笑之声，四姨娘脸颊抽动了几下，却无法反驳凝霜的话语。
“娘娘，我娘的意思是说……”
“柔雅，本宫既身为东离皇后，一些体统与规矩难免要不近人情，你身为我的胞妹，难道连这点自觉都没有吗？”
“娘娘，你是说？”申屠柔雅有些畏惧的脸色，嚅嗫的看着凝霜。
“你娘？柔雅，你可要记得，在申屠家，能称之为娘的可只有大夫人一人，我劝你以后还是在本宫面前唤她一声四姨娘，不然若是无意间被旁人听见，别人会笑话本宫的家人失了规矩。”
听着她的训诫，申屠柔雅暗自咬牙，却还是微微施礼：“娘娘教训的是，民女日后一定谨记。”
“兰馨，本宫渴了，你去泡几杯上好的雪菊茶吧！”凝霜坐在贵妃椅上，嫣红的丹寇随手摆弄了一下。
“是，娘娘！”兰馨规矩的退了下去。
凝霜略微打了一个呵欠，为的是表达自己的倦意，四姨娘自然明白，有些心焦的抬头，今日她好不容易鼓动了护国公才得以进宫，可不是为了就跟她闲话家常的。
看着她们二人略微紧张的表情，凝霜揉揉眉头说道：“自从上次遇刺之后，本宫的精力大不如前了，柔雅，今日你可还有其他事情？若是没有……”
“娘娘，其实今儿咱们进宫一是为了来看看娘娘，而来也是因为……大夫人有些过分，臣妾……妾，妾身有些替娘娘不忿，所以才……”
“哦？护国公的夫人？她又说了什么对本宫不利的话了？”凝霜就好像是在听着笑话一般，有一搭无一搭的摆弄着手腕上的玉镯。
那晶莹剔透的物件，一下子就晃瞎了四姨娘的眼珠子，想她跟在申屠豹身边多年，也不曾见过这么值钱的东西，那就是大夫人恐怕也没有这么得意的宝贝，如今倒是套在了小贱人的手上。
凝霜看着那两只贪婪的眼珠，随手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本宫在问你话。”
“啊？那是，那是……就，就大夫人回府之后可是一直在咒骂皇后娘娘，妾身总觉得这是对娘娘的大不敬，也曾劝说过，谁知，谁知竟被她扇了耳光了啊！”
说完这句话之后，四姨娘就显得委委屈屈的瞧着凝霜。
“咒骂本宫？呵呵，她倒是嫌自己活得太平静了是不是？”凝霜的眉心拢起一层黑雾，眼神变得异常冰冷。
申屠柔雅看在眼中，马上又说道：“娘娘你放心，日后大娘，不，不……就说娘她若是有什么对你不敬的事情，我一定会告诉娘娘的。”
看着她好似善解人意的话语，凝霜微微点头，眼见着兰馨将雪菊茶放在手边，端起温热的茶水啜了一口，笑言道：
“如此……甚好，妹妹既然知道帮本宫分忧，那本宫也绝不会怠慢妹妹，妹妹若是有事，本宫能帮的，一定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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