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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衍的目光锁在沈葭的身上, 持了书卷的手僵在石桌上。
随侍过去打探了一遍后, 回来禀告:“启禀陛下, 那些是新入宫的医女们,她们会在夜晚, 伴你入眠的。”
司徒衍微颔首。
近来,长孙氏比以往更热衷于给他送来美人,长孙筹也极力谏言,希望他能立后纳妃。他和长孙氏和长孙筹等人的关系很僵。为了迷惑他们的视线, 他暂时答应以选医女的名义,同意让民间的美人入宫。
可是,为何这名医女的背影那么像沈葭?
司徒衍将千寒叫过来,再次询问道:“孝敏长公主近来如何?”
自从沈葭跟容国使团一同离开后, 他也派人跟了沈葭一路,保护她的安危。
而他们每天都会给他传来消息,告知沈葭的情况。
昨晚,千寒才刚跟他汇报过沈葭最新的动向。
千寒重复了一遍昨晚的答案,“陛下,长公主昨日就已经跟容国使团的人,一同抵达容国京城。”
司徒衍的眉心微拢,思忖片刻, 再是问刚才那名随侍, “那名医女既是入了宫, 为何不揭下面纱?”
随从犹豫了一会, 含蓄地回道:“因为那位姑娘貌若无盐, 只能以面纱遮面。”
“貌若无盐?”司徒衍又是感到困惑。按理来说,长孙氏让人去挑选的都是绝色尤物才对。
长孙氏的人居然会让一名其貌不扬的姑娘进来?
随侍又补充道:“这位姑娘的确是精通医术,所以,她也被添到了医女行列里。陛下若是不喜,属下这就让人去将她带出宫去。”
谁知,司徒衍听了,却是扬手道:“不必,就让她来当朕的贴身医女吧。到了晚上,就让她到朕的寝宫里来。”
随侍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道:“陛下,那里站着的,除了她之外,可都是绝色美人啊。属下要不要去将她们都叫过来,让陛下再好好选一选。”
“就她了。”司徒衍的潋滟的凤眸里,噙了丝淡淡的笑意。
然而,这抹笑意里透出无形的压力,让随侍的脊背寒凉,不敢再说任何话,只能将所有疑问憋回心中。
好好的美人来到陛下面前,被陛下杀了,而样貌丑陋的姑娘过来,陛下却收下了。陛下的口味还真是非同一般啊。
随侍过去跟负责这批医女的内侍和女官说了两句,内侍和女官的脸色亦是露出惊讶万分的神情,以为这位姑娘是因为高超的哄鹿技能,才会得到新帝的重视。
待回过神来,一名内侍来到沈葭的身前,说道:“恭喜姑娘,陛下召你晚上前往养心殿。”
沈葭一抬头,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模样。
这名内侍见后,心道,果然是借着医术高超之名入宫的庸俗女子,只不过运气好,碰上了审美特殊的新帝。
“杂家先带姑娘去梳洗,让宫里的嬷嬷教姑娘一些规矩,免得到了晚上,姑娘不小心冒犯了陛下。”
沈葭摸过梅花鹿的小脑袋,似是欣喜地应下:“承蒙公公照拂,小女子感激不尽。”
早在襄城时,她就注意到司徒衍的人在跟着她。所以,她离开前,让一名侍女穿了她的衣裳,假扮她待在容国使团中。那些跟着她的人自然也以为她去了容国京城。
沈葭跟着这位内侍到一处别苑歇下,从几名仆妇那边学了特殊的“规矩”后,再泡了花瓣浴。
到了晚间,她便着了月光色的轻薄纱裙,来到养心殿内。
担心她的模样吓到新帝,给她带路的内侍让她将面纱继续戴上。
穿过数条狭长的甬道,沈葭来到了养心殿。入了殿内,她从远处看到了层层纱幔后映出的那道身影。
司徒衍似乎还在伏案处理政事,如过去一般,歇得很晚。
沈葭的眼睛微酸,下意识地想要往前走去。
养心殿的宫人却是拦住了她,“姑娘请留步,陛下吩咐过,你每晚在偏殿里歇下就可以了。到了早上,我自会带你离开。”
司徒衍让她进来,也不过是做个样子给长孙氏看。而养心殿的宫人却很清楚,陛下不允许其他女子接近他。
沈葭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当即停下脚步,柔声道:“是民女不懂规矩了。”
身侧的鎏金香炉在燃着香,冒出袅袅的雾气,弥散出熟悉的龙涎香味道。
她转眸看了一眼香炉,温顺地遵从那宫人的吩咐,往偏殿而去。
如往常一般,殿内几乎没有留下来伺.候的宫人。
沈葭躺到床榻上,掀了薄被,假意睡去。
待到宫人离开,她复又坐起来。
此侧殿与主殿相通,她的确可以往主殿而去。
当然,养心殿四周的暗卫有很多。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有暗卫出动。
好在沈葭对养心殿的布局了然于心,能迅速地摸对路。
为了尽量不发出声音,她没有穿鞋。
沈葭给蹑手蹑脚地摸过去,给香炉里添了一味安神的香料。
加入了这种香料后,司徒衍会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产生困意。
待他入睡后,她再过去,为他治病。
可这个时候,殿前亮起几盏灯笼,只听得宫人们喊了声“长公主”之后,她就见到司徒闻乐进了主殿。
沈葭担心被撞见,忙是缩到了翻飞的帘幔后,观察另一头的动静。
大晚上的,司徒闻乐前来找司徒衍,也是事出有因。
司徒闻乐令婢女侯在外头,自己走到了司徒衍的身边,开门见山地问道:“皇兄,听母后说,你这两天又和母后还有舅舅吵起来了?”
司徒衍坐在桌案前,神色未有波动。
他随意地瞥了司徒闻乐一眼,淡淡地问:“是母后让你来当说客的?”
司徒闻乐一愣,她并不擅长说谎,被这么盯着看时,交叠在身前的两只手开始揉来揉去。
司徒衍将目光重新放回书页上,“那你可以回去了。”
“皇兄,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和母后他们有什么矛盾是没办法说清楚的,为什么一定要闹得这么僵?”司徒闻乐至今还不明白长孙氏和司徒衍到底有什么恩怨,长孙一门又和司徒衍闹出了什么风雨。
司徒衍不答,她也不走。
沉默良久,司徒衍深邃的眸里溢出些许无奈之意。
他叹道:“朕也不愿意和母后他们闹到如今这个地步。”
虽然没有什么情分可言,但长孙氏到底是他的生母,但凡有可能,他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早在高宗皇帝在位时期,长孙家族的势力就逐渐庞大,在朝内拥有盘根错节的关系。到了他即位后,这个问题更为突出。长孙筹的手伸得也越来越长,长孙氏也乐意帮衬自己的母族。到如今,长孙家族已是开始干涉皇后和后妃的人选。长此以往,长孙家族在朝野之中,必是会只手遮天。
他明白长孙氏的性子。他这个母亲看似淡泊,骨子里却很执拗,只要他有一丝半点的让步,她亦是会步步相逼。可在长孙氏下定决心,要给他送女人,将希望放在未来的皇嗣身上时,他就明白,自己的母亲已经在某种程度上与他为敌了。他只能是断了长孙氏所有的念想。
望着司徒衍的神色,司徒闻乐也忽然明白了他所需要面临的压力。
她半天也没说话。
过了许久,她才轻声问道:“其实,你和母后的关系不好,应该还有一个原因。葭葭是因为母后的原因,才会离开的吧?”
这些时日,她前去沈葭的宫里找过沈葭。每一次,宫婢们都说沈葭身体不好再养病,不见人。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她就意识到不对劲。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她才明白,司徒衍跟沈葭之间,或许存在着不可言说的关系。
司徒衍的眉宇间,被一片郁色所笼罩,漆黑的眸底溢出丝丝柔情。
半晌,他一笑怅惘,“对于她来说,待在外面或许更安全。”
那日,她与他提出要走的事后,他反反复复地考虑过很多遍。
与其让她囿于暗无天日的晋宫中,他倒不如让她自由地在她喜欢的地方翱翔,永远都保持活泼可爱的天性。
而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只需要他一个人来承受。
然后,他再等待死亡的来临就可以了。
浮光掠影间,几页纸被入室的清风拂落在地,昏暗的灯火映着他完美的侧颜,平添一分怅然之意。
司徒闻乐以为他默认了。
联想到前阵子所发生的事,她的眼眸骤亮,“父皇驾崩前,曾说过要在祭典上宣布一门婚事。但因为他的突然离世,那桩婚事也没被人提起。那该不会就是你和葭葭的婚事吧?”
她当时还奇怪,一桩婚事而已,为何要遮遮掩掩。
现在一想,她就明白了。沈葭若是要嫁给司徒衍,公主的封号必须要先被撤掉。
“哎,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我还以为你很讨厌她。”她自言自语道。
司徒衍的唇角轻扬,眸光愈发暗沉,竟是有几分自嘲之态。
“都是过去的事了。跟嫁给一个快死的废人比起来,她如今的生活,应该更舒适。”
当时,沈葭可能是出于被逼嫁的压力,才会希望他能够娶她。
想来,他也后悔自己曾那么草率地占有了她。那个时候,他得知她的身世,害怕她会离开,才会在一时冲动之下,对她做了那种事。
“皇兄,我今天真不该来的。”司徒闻乐觉得自己今晚也来错了,来了后,就是尽戳他的伤口。
“你记得早点休息。”她叹了口气,默默地离去。
司徒衍继续低头,视线落在书页上。
昏暗的烛灯下,他形单影只,眼眸寂寂。
他太过繁忙,只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有空去回想过往。
而每每回想起来,喉间便是涌上一阵苦涩,令他辗转难眠。
不多时,安神香起了作用,他倍感困倦,起身往床榻而去。
等他睡熟了,一个纤柔的人影缓缓地靠近榻边。
素手撩开明黄的帘帐,沈葭倚在榻边,半跪半坐。
俊美的睡颜上,渗出些许的薄汗。即便在睡梦中,他的双眉仍是紧紧地拢着。
沈葭拿了帕子,帮他拭去汗珠,再取出金针,帮他施针。
想起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她的心里感慨万千,杏眸里涌动出些许水波。不经意间,她的眼眸已是逐渐湿润。
沈葭的细指抚过他的脸颊,久久没有移开。
她在他的耳边低语道:“皇帝哥哥,我当初想要嫁给你,并不是因为为了摆脱六王爷的逼婚,而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黑暗中,沈葭微微低下头。
隔着面纱,她的唇印上他的眉心。
就在她抬起头的时候,司徒衍的睫毛微颤,搁在身侧的手指也是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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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甜甜的小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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