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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芳！”唐国栋看了一眼兄妹两，咬了咬牙，到底没有说话。
“国栋，分家吧。”王芳顺着他的眼神也看到了坐着的兄妹两。声音软了些，带着乞求。
“就算是净身出户，凭着我们自己努力，日子也不能过成这样啊。”王芳捂着脸，老先生的话还在耳边响着。
他们四口人有三个人赚工分啊，女儿还被磋磨得差点过劳死。
“分家？爸妈还在，你也不怕出去被戳脊梁骨。行了，爸不是说了，让唐越白天休息，晚上跟着他一起学字么？睡吧。”唐国栋叹了口气，拍了拍王芳的肩膀。他能怎么办？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唐越听着唐国栋的话，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是爬上自己的木板床，拉好帘子。
想着想着倒是陷入睡眠，一夜无眠。
早上是被唐老太的叫骂骂醒的。
四点多的样子，天灰麻麻的，只剩下几颗星子在天上眨着。老太眉毛上都是露珠，刻薄的嘴里冒出的话不堪入目。比起昨天的扫把星，贱种更难听。
“吵什么吵，再吵给我滚出去。”唐卫国带着中气的声音从大房间传来，随后是敲金击石的脚步声。唐越挑眉，这步子的节奏……
老爷子的话一出口，唐老太就跟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样，哽了许久，往地上一赖，大声嚎起来。
唐越看得目瞪口呆，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纯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小唐悦的记忆里也是没有的。
唐老太在她的印象中堪比大魔王。在她面前只有两幅面孔，骂她，吩咐她干活。
“嚎什么？不会好好说话？一大早哭丧吗？”唐卫国皱着眉，人前教子、人后教妻，他原本打算晚上回来好好跟唐老太说，结果在他出门这老婆子又闹出那么大的事。
“你没长脑子吗？榔头砸人，你……”唐卫国低声喝到。一把拽着她往屋内拖去。
看着唐老太被唐卫国拽走，兄妹两合上房门，相视一眼。
听着隐约传来的巴掌声，没有说话，只是眼底的笑意在说明他们此时的心情。
一家人醒着，却都没有说话。
唐越瞪着眼睛看着黑乎乎的屋顶，万分庆幸她不是娇生惯养的。
“也不知道家欣的额头怎么样了。”唐国栋也睡不着，干脆翻身坐起来，瓮声瓮气的说着。
唐越心底一阵气闷，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得王芳一巴掌拍在了唐国栋身上。
“家欣家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亲闺女。悦悦都快被磋磨死了，也没见你问一下。”紧接着是王芳式哭声。
“你又闹什么？悦悦又没事了。家欣送到医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就问一声。值得你这样闹？”唐国栋皱着眉，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唐骏也跟着翻坐起来，看了一眼躺床上没动静的唐越，说脸色有些不好。
“唐国栋，你还讲不讲道理？你知不知道这一榔头，是朝着悦悦去的！”王芳低声呜咽着，这种话在外面她是不敢说的。
“行了，就因为是朝着悦悦去的，我才担心家欣有没有事。”唐国栋挥了挥手，不管王芳。
王芳还想再说，只是唐骏床前的帘子动了动，她擦擦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跟着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兄妹两人。
唐骏起来看了看天色，又看还没起床的唐越，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听着他们远走的脚步声，唐越依然躺着没动。
若是小唐悦，这个时候早已经起来，做饭、喂猪、喂鸡了。
而现在，先不说有唐卫国的‘圣旨’，就算没有她也不会干这些活——毕竟她的身体太渣了。
探探兑换的身体强化药水到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却并没有解决根源问题，一是之前身体透支，二是营养不良。
一套军体拳就能让她手指都不想动，这就是问题的根本。
翻身起床关紧了门，一套军体拳再一次让唐越精疲力尽汗流浃背之后，她才想起来，根本没有多余的衣服可以换。
正是换季的时节，晨风微凉，唐越拖着疲惫的身子出门，缓慢地走着缓和身体的疲惫，一路走来，竟是没有遇到人。
依着记忆，唐越来到小河边，掬了一把水往脸上洒去，冲走些许燥热。
就着青草坐下，唐越眯着眼，看着眼前的景象，这才有了一份真实感。
清塘村三面环着山，算得上是山清水秀。上辈子她去过不少地方，却鲜少看到这么干净的地方。
一想又觉得很正常，七十年代的华夏，还没有被工业、废气污染。吸一口空气，都能闻到青草的香甜。
唐越想得有些出神，赵奕森突然从脑海中冒了出来。赵奕森是她上辈子的丈夫。
结婚五年没孩子，赵亦森提议抱养一个。于是抱养了赵亦森的八岁的亲儿子，她被瞒了三年才知道。
生气之下，她失控一脚踢掉他半条命，在送医的路上遇到了探探发射的强光，出了车祸，醒来，她就成了唐悦。
这样大概也能算得上一命还一命了。只是唐越有些不甘心，如果能选择，她宁愿上军事法庭，也不愿意跟那么个软蛋死在一起。
眯了眯眼，把这个念头赶出去，至于赵奕森到底怎么样了，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站起来拍了拍有些浸湿的裤子，唐越打算回去，肚子咕咕叫的，有些难受。
“你想跳下去吗？”稚嫩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让唐越一惊，飞快的转身，却发现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白白净净的，镶嵌着眼珠子的眼眶红肿得像个大灯泡。
唐越抬头看了看天色，精致的柳叶眉往上挑，“我不跳，跳下去一定会被水猴子吃掉。”
这句话显然是吓唬小朋友的。小男孩翻了个白眼，又期期艾艾的说：“如果跳下去，被水猴子吃了，我能看到我妈妈吗？”
唐越了然，果然是想跳河的，这么大点的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看着他跟小球差不多的个子，唐越按耐下烦燥，问到。
“跟你这个小猴子没关系。我问你，你告诉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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