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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好看吗？”珺璟笑问。
歆瑶的呼吸似乎都窒了窒，看着他满是戏谑的神情，才缓缓呼出一口气，虽不明白他有此一问是何意，但还是仔仔细细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
歆瑶记得第一次见到珺璟的那种惊艳，相处的这段日子下来，虽然按现实计算不过几日，但记忆中相处的时日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也不少。
可今日在看却是没有当日的惊艳，多了些温润如玉之感，浑然天成。
“嗯...自然是你好看。”这回答倒也不假，但配上歆瑶那讨好的语气，却显得有些半真半假，半哄半骗。
珺璟闻言，还未待作答，就是一片大雨落下，这夏季的天，倒真像是娃娃的脸，说变就变了。
虽说这雨淋不到只是幻象的二人，但是歆瑶还是一把将珺璟拖进了屋内。毕竟虽然没事实质伤害，但是实质的感受也还是有的，没必要遭这个罪。
不过虽然二人多的快，但还是淋到了不少，湿哒哒的黏腻感在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消失不见。
屋内，沈雀已经被安安安稳稳的放在了床上，小黑却是不见人影。
厨房里传了了噗噗的响声，以及一阵药香，不知道小黑是从哪里找来的药草，
歆瑶看着小黑默默忙碌的背影，赞道，“这小黑还真是贴心。”
珺璟轻哼一声，嘴角一勾，“你如何看出来的？”
“听这声响，这药应当是一早就煎上的。小黑定然是先将雀安姑娘安置在破床上，然后来这户渔家租了房子，在煎上药材，才又回去接的雀安姑娘。”歆瑶道。
“你这前半句，我不予置否。可这后半句，你又如何能断定，这煎着的是药而不是毒呢？”
这些迹象推测出的因果，歆瑶能推算个大概，珺璟定然也可以，只不过在之后，显然二人持有不同的意见了。
“嗯...”歆瑶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她自小长在轮司间，对人情世故并不清楚，对于人性善恶的分辨，也不过是以往的生意里学到的皮毛。如今被珺璟的猜测背道而驰，心中一惊倒也是有的，“只不过还是觉得沈雀安与小黑一无仇二无怨的，何须加害她。”
“再说了，那话本里的英雄救美，都是这么说的，一见钟情，心生爱慕，自然就会救她了罢...”歆瑶看着沈雀安的睡颜。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说她有底气，只怕她自己都不信。
沈雀安的身份一直是成迷，现在又多了另一个迷，这就很容易演变成凶杀案了。当然，这也是歆瑶从话本子里头看来的，如今想来，这如果不是一出英雄救美，就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了。
歆瑶也不知是刚刚被雨淋湿的，还是想的太可怖了些。不自主的身子都有些发颤。望向沈雀安时，这才发现小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取了药，正要扶着她喝下。
歆瑶快步走了过去，凑近了小黑手中的药碗，努力的吸了吸。虽说她并非正是学过医，但是也知晓些皮毛，大抵能闻出一些陈皮、甘草、赤芍、生姜之类的药物，应当是救人而非害人。
珺璟轻笑了一声，看着她安抚的笑了笑，“我不过是引你往别处想了，你便真往别处想了。该说你单纯好呢，还是太好骗？”
歆瑶一时无言，因为她也知晓珺璟所言何意，回想起之前岸边随着沈雀安落水的那抹暗影，应当就是小黑无疑。只是他的动机究竟如何呢？不过最终沈雀安也是活生生的站在了她面前，才有了偷偷进来窥视的机会。所以沈雀安的安危，并不是什么值得担忧的事情。
“咳、咳...”沈雀安轻咳了几声，眼睛却还是闭着，神志不清的模样。
不得不说右浣院培养她是有理由的，即便此刻已经有些暗哑的嗓音，这几声轻咳，也是病如西子胜三分。不过美人看久了，歆瑶倒是突然想起来一事。
“你何时派人去苏河接手的右浣院？”歆瑶问道。
珺璟皱眉，回想了一阵，淡淡答道，“大约是三年前吧。”
歆瑶理了理时间线，“这倒是奇怪了，沈姑娘如今的年岁看起来也不过与我们见面时差别不大。可我却记得你说过你们查不到她的底，而她此刻就在苏河，撑死也就是一二年前的事，为何你们却查不到？”
珺璟闻言眉头皱的更深，“或许是我们在查访时，遗漏什么也并未可知。不过以以往的经历来看，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可否会有比你右浣院权势还大的人庇护着？”歆瑶问道。
珺璟微微摇了摇头，“绝无可能，右浣院鱼龙混杂，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地痞无赖，都无一不是客。虽说算不上什么权势，但是探听些消息，只多不少。”
歆瑶点点头，心中却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若沈雀安此刻的记忆是两年之前，证明沈雀安是真的在苏河有活动的迹象的，可右浣院却是一点风声都没有查道。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了，她记忆之中的那个苏河并不是歆瑶与珺璟见到她的那个苏河。
可若不是同一个苏河，为何珺璟却认得那位徐左。能解释通这一点的，便是两个时空了。
歆瑶此刻脑中真真是百转千回，若是这个猜测是真，那么便是轮司间除了纰漏，轮司间出了纰漏，她就不得不怀疑她的那位小嫂嫂了。
珺璟见她低头不语，甚至沈雀安哪里都没有在看一眼，出声问道，“可有什么问题？”
“不，没什么。”歆瑶抬头露了个笑脸。眉间却还是紧锁。见到珺璟执着问询的眼神，只得轻叹一声，道，“当真没什么，只不过有些猜想，弄得我心中有些烦乱。”
珺璟了然的笑笑，不再看她，半晌，轻声道，“无妨，有我在。”
歆瑶心中‘咯噔’一声，眯了眯眼睛。‘无妨，有我在。’这五个字，似乎在哪里听过。脑中一片猩红的画面又在出现，不过这次倒不如上一次那般久。不过片刻，便立刻回过神来。仔细听闻之下，有一声一声的铃铛。歆瑶本想细听，却是没有了。
歆瑶忙将视线落在沈雀安与小黑的身影。却发现一个还在昏睡，一个已经喂了要正走出门。
歆瑶非常确信自己听见了铃铛的声音，若非沈雀安记忆里发出的，那便是......
她再疑惑的抬首看看眼前温润如玉的公子哥儿，他倒是无辜的模样，似乎被歆瑶望的有些迷茫，“怎么？”
歆瑶望着他不说话，将心中的怀疑翻了个遍，却最终还是败在他的那对桃花眼里。
歆瑶将视线收了回来。暗骂自己一声不争气。转脸正色道，“无事。”
“当真无事？”珺璟追问。
“当真无事。”歆瑶回答。
半晌，歆瑶也未在听见珺璟的执意追问，才偷偷瞥他一眼。
这不瞥不要紧，一瞥倒是正对上他含笑的眸子。歆瑶立刻将眼神收回来，不自在的摸了摸脖间。却又觉得这个动作太过唐突，才轻咳了几声，状似清了清嗓子。
“你说，这雀安姑娘这么还不醒啊？”
“怕是有人一直盯着，不敢醒了吧。”
本想反驳的话，在看到小黑坐在沈雀安床前静静望着时，全数被吞了下去。心中却是恨恨，低声道，“合着读了这么多年书，全用我身上了，一语双关关的这么好，还当什么皇帝，去修书好了。”
“也不是没修过。”珺璟淡淡道。
歆瑶认命般的闭了闭眼睛，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半晌，复又缓缓睁开，干笑两声，“呵呵，才学广博，才学广博。”
珺璟笑笑，微微颔首。“不敢当。”
歆瑶心中白他一眼，面上却是挂着笑，“沈姑娘这都还未醒，看来小黑也不会说什么话了，我将时间快进一些。”
说罢，双手指尖合十，在空中幻化出了一些荧光，星星点点的落在小黑与沈雀安的身上。却是毫无反应。
歆瑶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步骤，应该没错啊。这是倒是外间的鸡鸣提醒了她。外间的天黑已经转成灰色。许是昨夜下雨的缘故，今日的晨光还是有些雾蒙蒙的。
看来异术是没有错了，是小黑在沈雀安床榻之前守了一夜，所以才没有什么反应。
歆瑶不禁奇道，走到床边，微微探了探身子，“这沈姑娘脸上是长花了么，这么禁看。”
珺璟拿着折扇轻轻敲了歆瑶的额头。“我倒是好奇如何再面上长花的，你变一个我瞧瞧。”
"那算是变戏法，我可不会。"歆瑶揉揉脑袋，这才看见他手中的折扇，忍不住打趣道，“看来咱们国主大人很喜欢这把折扇啊，只是不知是喜欢扇呢，还是喜欢送扇的人。”
“你从哪里学来的？”珺璟微微一笑。
“有什么问题吗？”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歆瑶眨眨眼，看他。
“问题倒是没有，不过像是谁家醋坛子打翻了。”
歆瑶有些不明白，这不明白呢，就得问，“醋坛子？有么，小黑打翻的？我怎么没有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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