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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朝风雨落水面

作品: 云聆歌 |作者:曹七公子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6-10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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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极候在一侧,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他天天盼、夜夜想,总算等到了四人凑齐的场面,成败在此一举!他紧张!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紫极……”紫衣悄声的拉了拉他的衣袖,她心里怕得紧,容渊的眉角像结了冰霜,目不转睛的瞪着那条小舟晃晃悠悠的漂向岸边,紫衣一手按着心口,只觉小舟每晃动一下她的心跳便快了一分,她屏着呼吸等待这场暴风雨的来临。

“呦,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原来是聆歌姑娘。咦?那男子是谁?”小船越发的靠近岸边,柳念卿凝目细看,见是云聆歌和一名年轻公子在泛舟,心中一阵窃喜,故意将声音提高“聆歌姑娘真是个讨喜的人儿,和咱们谷里的任何人都能聊得来,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和这位连咱们谷里人都不熟的公子一同泛舟了。”

容渊只觉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烈火,炙烤得他口干舌燥,一双手负在身后紧握成拳,他费了天大的力气才控制住不去颤抖。

柳念卿这样编排聆歌,他不愿意听,可不愿意听又怎样?小船上那谈笑清婉的女子确实是聆歌,眉目间尽染笑意,和孙长及有说有笑。他在这里愁的心肺绞成了渣子,而她却寻了别的乐子,照旧的欢声笑语。他就一个二傻子,他那未谋面的娘亲生他时将他生成了残废,他脑子里确实缺了一根弦儿。

容渊闭目转身,他不想再看了,心都化成了一滩血水,抓起来也不成型了,他必须马上离开,再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真的动手拍向孙长及的天灵盖。他突然有些厌世,觉得活着实在没什么意思。

容渊想逃走,有两个人立马跳出来反对,这厢开场戏刚刚敲锣,主角走了还怎么唱下去?紫极立刻伸着脖子向着湖面招了招手,扯着嗓子喊道:“聆歌姑娘!今儿天气好,您来这泛舟啦?咱们真有缘啊,在这碰见了!”

容渊凤目一寒,如极地深渊里的千年冰层,不带一丝感情的看向紫极,紫极浑身一栗,立马讪讪的闭嘴。紫极这刚一闭嘴,柳念卿便来了精神,向着聆歌喊道:“姑娘好兴致呢,今儿的确是个难得好天气,我正和容渊哥哥在这下棋,你们不如上来一起坐坐?”

岸边的动静这么大,聆歌就算怎样装傻也再不能无动于衷。其实她早早的便看见亭中下棋的两个人,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她依然能看见容渊低垂着眉目一心一意下棋的样子,也许她并没看见,只是看见了他的身影,脑海里不自觉的就闪出他清淡的模样。

聆歌抬头看去,容渊似是不情愿的回过身子看向这边。柳念卿伴在他身侧,他们男才女貌,又有着深厚的情分,站在一起真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歌儿,他们是谁?”孙长及眯眼向亭中看去,极为不满的撇了撇嘴,他好不容易说通聆歌来陪他游湖,使出浑身解数才博得佳人一笑,哪知突然杀出个程咬金,还是个宛如天神般的程咬金,孙长及恨不得立刻上前咬死他们!

小船终于停在距离琼芳亭不远的地方,随着湖面波纹缓缓轻摆,聆歌抬了抬手:“孙公子,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回生谷谷主容渊公子,这位是柳念卿、柳姑娘。”

孙长及一听是容大公子的名头,气焰立刻灭了一大半,不管怎样他在人家这治病,并且现在走路已然无大碍,过不了两天他就可以衣锦还乡了,他得了好处断没有过河拆桥的道理。听完聆歌介绍,孙长及立刻向亭中的容渊抱拳:“原来是容谷主,本少爷得谷中大夫妙手回春,日后回去必将重金酬谢!”

容渊不乐意看见他,也不乐意同他说话,一双凤目始终没有看向孙长吉,只是定定的望着云聆歌。

云聆歌只觉容渊看向自己的凤目沉的像这幽冥湖的湖水,冰冷的没有一丝暖意,他负手而立,身材修长,对孙长及的问候置若罔闻,余光瞥见孙长及尴尬的抱着拳僵在那里,她不得不在小船上象征的福了福身:“聆歌见过容公子、柳姑娘。”

“姑娘客气什么,姑娘是我们谷中的客人,不必如此拘礼。”柳念卿掩唇笑了笑,一双美目均是看好戏的神情,说完后又向容渊的身侧靠了靠,装出一副与他亲昵的样子。

容渊完全没注意柳念卿的举动,他眼里心里全是聆歌的影子,她坐在小船上仰头看向自己,穿了件瀛洲玉雨的水蓝色罗裙,眉眼拢在幽冥湖的雾气中,显得飘渺并不真切。

聆歌被他看得一阵心虚,复又一想,他凭什么这样看着自己,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和孙长及光明正大!倒是看柳念卿和他那股子亲密劲儿,怕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想到此处,聆歌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语气生硬的转头对孙长及道:“长及,我们去那边看锦鲤!免得扰了人家下棋的好兴致!到时给你药里下毒,把你毒成个半瘫!”

聆歌这话说的就有些不讲道理,他们回生谷几十年的黄金招牌,卖的就是江湖道义,救死扶伤,信誉良好,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滥帮派了?紫极在心里叹了口气,聆歌这话说得口不择言,说明什么?说明她醋了!

她唤他‘长及’?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他明明与她认识的时间更久,可她从来只称自己为公子,从来没亲密的唤过他的名字,容渊怒极反笑,一双凤目均是不可抑制的失望:“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卑鄙小人?”

聆歌自觉话说的是有些过分,可又拉不下脸面赔不是,她虽是个落魄公主,但好歹也有些天家的骨气,你让她先向容渊低头,她做不到!聆歌见孙长及正发愣的看着他们二人你来我往,不悦的吼道:“你还愣着做什么?”

“啊?”

“划船啊!”

“呃……好、好!”

一枚石子嗖的飞出,角度刁钻的射进船帮,力气之大让小船突然失去平衡的猛烈摇晃起来。聆歌没有准备,被这突如其来的晃动惊了神,下意识的起身挪动了一步,那船本就小,堪堪坐下俩人,她一站起来船身摇动的便更加厉害,容渊脸色大变,刚才的愤怒转瞬化成惊惧:“聆歌!”

紫极看着心里简直揪成了一团,看那小船剧烈的摇晃,恨不得上前飞起一脚直接踹翻了它,然后公子在飞身救美,美人一感动,说不定以身相许,这就齐活儿了!

老天爷兴许真的听见紫极的心声,那小船三摇三晃了几下,虽然没翻,好在聆歌身子不稳,往后一仰,直直跌进了湖里。

岸上有人惊呼,接着便听见有人跳水的声音,紫极心中一喜,连忙扭头看去,果然亭中已经没有容渊的影子,嘴上的笑容还没咧开,又听噗通一声,紫极吓了一跳急忙再回头看向湖面,那孙长及不知是搭错了哪根弦,竟然也跟着跳了下去,也罢,有争有夺方能显得他们公子本事大。

刚刚吐了一口气,岸边又是噗通一声,紫极险些惊得灵魂出窍,定睛一看,我的个天老爷啊!念卿姑娘您跟着瞎凑什么热闹,今儿是年三十下饺子嘛!你们一个个作死的往湖里跳什么!

湖面一通混乱,聆歌扑腾着身子浮浮沉沉,孙长及和容渊游到她身侧你争我夺,这边柳念卿大呼小叫的喊救命,看得紫极和紫衣一愣一愣的。

“紫极……这也是你安排的?”

“呃……稍微有点出入罢了……”

聆歌一介深宫女子泡过最深的水也不过就澡盆深浅,上次坠湖是老天爷怜惜她,还没等跌到湖面就已经昏过去了,这回可不一样,她神思清明着呢!脚下一踩没个实地儿,冬日的衣服又厚,吸了水拼命地往下坠去,她吓得惊呼,心想她这辈子注定是要死在水里了,等泡成个发面大馒头,她算是交代齐全了。

聆歌一口气没提起来,一个浪子便把她拍进了水里,瞬间涌入口鼻的湖水呛得她猛咳起来,肺子里进了水,冰扎一样的疼,聆歌浑浑噩噩的想着总算可以去找她母妃了,只是她弟弟现在生死不明,怕是见了母妃也没法子交代。

后脖领子一紧,猛地一股力气将她提出水面,好不容易得了空气,聆歌便不可抑制的大咳起来。

“聆歌?别怕,有我在。”

容渊向来清冷的声音微微变了调子,一张俊颜早已不复往日的沉着,惨白着脸死命的抓住聆歌,像是抓住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聆歌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见自己被容渊抱在怀里,浑身紧紧地贴在他身上,一边咳嗽一边抽空的推着容渊:“你放开我!我不要你救!我要孙长及救我!”

容渊被她气得脑仁发涨,真恨不得将她再次丢进湖里,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这挑三拣四,他就这么入不得她的眼?他到底比那个孙长及差到哪里?这个女人怎么这般不识抬举,干脆放手让她淹死算了!可他舍不得,人要是没了,他就是下到黄泉也追不回来了。

他故意的收紧手臂,将忙着扑腾的聆歌牢牢锁进怀里:“你再动一下,我现在就将你的长及憋死在湖里!”

怀里的聆歌果然安静了,不敢置信的瞪着容渊,刚才是谁咬牙切齿的说自己不是卑鄙小人来着?

孙长及本来水性就不好,再加腿上有伤,他能跳下来救人已经是惊天地之举。他这人虽没旁的本事,但是喜爱聆歌的心是真的一点不假,他看聆歌落水,脑子都来不及想别的噗通一声就跟着跳了下来,扑腾了半天总算游到聆歌身边,刚想伸手拉她,容渊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进耳朵,他一呆,看向容渊的眼睛。

容渊凤目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气,如果他真的伸手去抱聆歌,这位贵公子真的可能立马把他的脑袋按在水里。美人是真爱,可是也得留着命去爱,反正聆歌已经得救了,这次的英雄他就先不当了……

这边救人忙得不亦乐乎,那边柳念卿却快沉底儿了,她喊的嗓子都破了音,怎奈她的容渊哥哥却连头都没回。没辙了,紫极叹了口气,三步两步的也跳进湖里,一把提起几乎没顶的柳念卿,柳念卿虽然呛了几口水,但是精神头还挺高,一个劲儿的猛推紫极:“你走开!谁让你来救了!你给我走开!”

紫极心中恨啊,心道您就别这裹乱了,他这出戏本来安排的滴水不漏,还能讨个满堂彩,偏偏柳念卿非出这么一下幺蛾子,累得自己不得不受累下水救人:“念卿姑娘您将就一下,再怎么闹也得等公子抽出功夫不是?这会子要是救的不及时,您在这湖里泡浮肿了,捞上来保证连您爹妈都不认识了。”

柳念卿心中再怎么恨也能分得出轻重来,眼下容渊哥哥离她甚远,说不定等他来救,自己真的就已经沉底了。紫极见柳念卿哼了一声,知道她想通了,这才拖着她向岸边游去。

五个人先后都上了岸,好在是有惊无险,大家都没什么大碍。只是聆歌呛了水,咳得撕心裂肺,容渊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发髻全湿,心疼得拍着聆歌后背,抓起她的手腕便为她号脉,好在没什么大事,若是让她在自己眼皮底下有个好歹,他就真的不用再活了。

毕竟是十二月的天气,聆歌浑身湿透,寒意似是从骨子里冒出来,忍不住微微发抖,容渊急得没法子,自己身上衣服湿透了给她披上也无济于事,凤目一抬,看向唯一一个全身干爽的紫衣,紫衣眼皮一跳,小脸垮的像是吞了黄连,他们主子是个没人性的,为了美人就不管她的死活!她白心疼他了!

紫衣解下身上披着的狐裘上前刚想为聆歌披上,容渊却顺手接了过来,展开狐裘严严实实的将聆歌裹住带入怀中。她明明就在怀里,自己的一颗心却还悬在半空,如果他没赶得及,如果她真的沉入湖底了,容渊硬生生的打了个激灵,被自己的想法吓个半死:“别怕,已经没事了。你可是受伤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聆歌惨白着脸总算止了咳,定睛一看自己此刻正偎在容渊怀里,脑子一热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狠命的推开容渊。

容渊悴不及防的看她从怀里挣出,跌跌撞撞的站起来,纤细的手指着自己微微颤抖,一张小脸不知是因为受惊还是气愤惨白的没个颜色。

聆歌费力的稳住身子,见容渊正愕然的望着自己,她觉得倒霉透了,若不是今天遇见他和那个柳念卿,她和孙长及也不会落湖,这么多天他都对自己不闻不顾,现在知道担心了?早干嘛去了!

“谁让你碰我的!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是在非礼我!”聆歌险些喊破了音,指着容渊恶狠狠道“你、你这是秽乱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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