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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玢刚进时家, 就有下人去告知了时复。
时复匆匆赶来,齐玢刚好上完香。
“时大人, 节哀顺变。”齐玢朝匆匆前来的时复一拱手, 说道。
时复神色尚有些悲戚,听齐玢口中的称呼, 时复心中一凛, 不知是哪里惹这临川公子不快了,若是不快,今儿为何又来上吊唁?按理说, 时聿是小辈,齐玢不至于来。
“多谢公子体恤, 请到客院稍作休息。请。”时复说着一伸手, 请齐玢移步客院。
齐玢谦逊地也一伸手,道:“时大人客气了, 请。”
两人互让了一番, 齐玢这才率先抬步, 朝院门走去。
“这些日子没听到公子的信,还以为公子已经回家去了。”时复道。
齐玢回道:“近来被旁的事缠住了,今儿听到三公子没了的消息,这才推掉了今儿的事,赶过来了。”
时复叹了口气, “不过是个小辈, 劳公子费心了。”
两人正说着话, 就见前面时锦带着两个丫鬟, 边说着话,边朝这边走来。
时复转头看了看齐玢,见他正看着前面,面上微微露出丝笑意。
还没走到近前,时锦注意到了对面过来的两人。
一条游廊上,也避不开了。
时锦只好原地停下,退到一边,想等着两人过去。
谁知两人却在时锦面前停下来了。
“父亲。”时锦叫了一声时复。
“怎么不跟公子行礼,这么没有规矩!”时复状做严厉地朝时锦说道。
时锦低垂着眼脸,正想跟齐玢行礼,就听齐玢对时复道:“世叔不必如此严厉,我与三小姐是朋友,不必这么多礼。”
时锦闻言微撇了撇嘴角,朝他福了福身,“齐公子客气了,不敢高攀和公子称朋友。”
齐玢还没说话,时复就斥了她一声,“锦儿是怎么和齐公子说话的?”说着又转头对齐玢歉意笑道:“小女娇惯过头了,不懂规矩,公子莫怪。”
齐玢看着时锦,笑了笑,“三小姐真性情,世叔客气了。”
时复像是想到什么重要事情一样,哎了一声,“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锦儿,你带着齐公子去客院,好好招待贵客,听到没有?”
时锦没想到时复竟然会来这么一出,忙道:“我还有事”
时复面色一沉,“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带着齐公子去客院,再去做事也不迟。”话毕,时复转头朝齐玢道:“公子,真是对不住,我先失陪了。”
齐玢笑了笑,“世叔请便。”
时复就转身匆匆去了。
时锦无奈朝身后两个丫鬟道:“你们先去夫人那里,先领了牌子拿去给管事婆子。”
两个丫鬟应下去了。
时锦这才对齐玢道:“齐公子,请吧。”
齐玢笑道:“有劳三小姐。”
齐玢今儿也穿了一身月白暗纹绸缎长衫,他好像很偏爱这个颜色,总是一身白,看着表面倒很是朗润的样子。
“如果三小姐有事的话,三小姐也可以去忙,我自己过去就是了。”齐玢客气地说道。
时锦果真顿停下脚步,对齐玢说道:“多谢公子体谅,从这里出院门,往左手边走,穿了过堂,再往右边走,就是客院了。公子进去之后,自有人接待。”
齐玢脸上明显闪过惊讶,他只是客气一声。见时锦说完转身就要走,齐玢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三小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让客人自己去?”
时锦甩了甩手,脸上闪过疑惑,“齐公子说这话可真是奇怪了,这不是齐公子自己要求的吗?”
齐玢吸了口气,想说那不是自己在客气吗?再看时锦脸上明摆着的疑惑,他突然反应过来时锦是故意没懂他只是在客套。
“路线太复杂了,在下愚笨,就有劳三小姐带一带路吧。”齐玢放下手,道。
时锦见他还算客气,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现在又在帮李氏管理事情,除去他的身份,就当是接待一个普通的客人吧。
思及此,时锦点了点头,又往前走去。齐玢微微笑了笑,也跟在了后面。
其实不远,穿过一个院子,就到了客院。
两人一路无话,进了客院,就见里面几个丫鬟端着茶托在走动着。
时锦还没来过,叫住一个丫鬟,问道:“客人是安顿在哪里?”
丫鬟先见了礼,这才道:“年轻公子们,安顿在后面的抱厦里,官老爷们,就带到老爷的院里去。”
时锦听到年轻公子,不觉就想到李尤来。她本想叫这个丫鬟带着齐玢过去就算了,这会儿突然想自己过去看一看。连齐玢都收到了消息,李家没道理没收到的,万一他来了呢。
时锦带着期盼,脚下步子不觉大了也急了些,齐玢跟在后面,也明显感觉到她急了起来,看着不像是要带着他过去,而是急于去见谁一样。齐玢扯了扯嘴角,只不动声色。
转过转角,抱厦里面就一目了然了。
里面坐着余玞,时祯,还有几个脸熟不知名字的公子,甚至冯琰都坐在了里面,没有李尤。
时锦止不住失望,她停下脚步,朝齐玢道:“到了,齐公子请吧。我就送公子到这里了。”
齐玢朝抱厦里看了一眼,又看了时锦一眼,脸上放出笑来。
“劳烦三小姐了。”
时锦客气了一声,正要转身就走,就看到又一人,从转角处走了过来。
时锦看着他极面熟的样子,想了片刻才猛然想起来,这不就是以前和李尤经常腻在一起的,叫楚蓟的那个吗?
时锦自言自语了一声,“不知道丫鬟上了茶没有。”说完她就朝抱厦里走了进去。
齐玢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也转过头,上回击鼓传花的时候,楚蓟当时表现令人印象深刻,他一下就想起他来。当时他为身边的姑娘喝了一碗酒。
楚蓟也看到了他。见齐玢客气地朝他拱了拱手,楚蓟也拱手回礼。
“大哥,余公子,冯公子,”时锦又朝另几个不知名字的公子点了点头,就见众人桌面上已经摆上了茶。
冯琰身着一身青衣,就坐在时祯身边。他面上神色淡淡的,朝时锦微微点了点头。。
时锦看了一眼他和时祯,时祯相貌要隽秀一些,冯琰相貌则十分刚毅。两人各有各的俊朗,说不出谁更好一些。冯琰也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如果不是余如音早已心属了时祯,两人成亲未必不是一件美事。
时祯见她进来,笑问道:“三妹妹怎么来了?”
时锦看向他,时祯脸上还是带着一贯温柔的笑容,以往时锦看着会很喜欢,现在她却有点反感。虽然那事可能不是时祯愿意的,但是他毕竟和如音睡了,两人在这之前肯定也是两情相悦的,不知道时祯要怎么处理这事。
“引齐公子过来。”说完时锦对旁边的一个丫鬟说道:“茶凉了,给客人们都续点热茶。”
那丫鬟应下,拿着茶壶续茶。
余玞早在时锦引着齐玢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人。他看了一眼后面的齐玢,紧抿着唇。
齐玢也跟着走了进来,朝众人拱了拱手,又对时锦笑道:“劳烦三小姐了,三小姐既还有事,就不耽误三小姐了。”
时锦转头看了看跟着进来的楚蓟,不动声色地长吸了口气,她本来是想坐一会,找个时间问问楚蓟,偏偏这齐玢又说她还有事,且这里坐着的都是男子,她也不好坐下来。
时锦刚要说话,余玞就站了起来,他朝时锦笑了笑,“如音不能过来,托我跟三小姐说件事情,三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时锦听是余如音有话要说,想到上次她的异状,就道:“余公子请。”
余玞就出了座儿,率先朝来路走去。
时锦也跟着朝外走去,路过楚蓟的时候,时锦放慢了脚步,快速又小声地问道:“李尤呢?”
“我不知道”楚蓟对李尤和时锦两人的事是知道的,李尤消失了二十来天,消失前也没告诉他去哪,他以为时锦知道,正想趁着这个机会问问她,没想到她倒先问了。
闻言时锦脚下一顿,李尤怎么也没告诉楚蓟他要去哪?她不禁焦灼起来,他到底去哪了?
转过转角,就见走在前面的余玞停了下来,明显是在等她。
时锦走近他,问道:“如音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余玞看了看她,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只是脚步放缓了。
“是我有事要跟三小姐说。”
“嗯?”时锦先是诧异了一下,“余公子有什么事和我说?”
余玞转头看向她,微微张了张嘴,接着又闭上了。似乎是有话想说,又觉得不应该说。
“公子有话之言就是了。”时锦道。她看到余玞,就不禁想到上次在花舫看到的那个女子,李尤没说余玞的心上人是谁,但是时锦直觉就是那个女子。确实很美,琴艺高超,像余玞这样的文人,也难怪会喜欢那样的女子。
余玞还是没说,他笑了笑,“没事,只是想和三小姐走走。”
这话时锦听在耳里,有些不大自在,他说得有些亲密了。
余玞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负着手,慢慢地朝前走着。
时锦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沉默地跟着。
“秋闱过了。”余玞突然出声说道。
“啊?啊。”时锦尴尬笑笑。
余玞突然笑了,他转过头,看着时锦道:“我娘说秋闱过了就要来你家提亲的,但是你家现在这样,可能又要推迟了。”
时锦微微张了张嘴,以前是说的秋闱过了余家就要来提亲的。现在时聿没了,肯定也不会在现在议亲。
她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别过头,廊下的紫薇花还是一簇一簇的,开得正艳。树下落了一地紫色的花瓣,已经有些腐烂了。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无意识间,时锦突然就想到这句诗来。
“三小姐说什么?”时锦说得很小声,余玞听在耳里,下意识就问了一句。
时锦摇摇头,“没什么。”
余玞看着她笑了笑。很快走到了院门处,余玞停住了脚步。
他转头看着时锦,“三小姐,就到这里吧,三小姐想来还有事,就不打扰三小姐了。”
时锦松了口气,连忙道:“好,那余公子请回。”
余玞没有照时锦说的请回,他立在原地,看着时锦匆匆出了院门,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后。他想起上次在花舫上看到她时的场景来,她身边那个带着猪头面具的身量很高的男子,他没有去想他们是什么关系,他想到的是那天带着那半张面具的她,他万没想到会在那里碰到她。
他听说过时家三小姐相貌风尘,三小姐性情不好。传言真真假假,他从来不会相信。
秋风吹过,几片紫薇花瓣被吹到他脚下,他弯腰捡起一瓣,嘴里轻轻念了什么,出口就化在了风里。
时锦逃也似的出了那道院门,又急急走了很远,才放缓脚步。她连呼吸了几次,才平静了下来。
余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时锦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闺中小姐,余玞这像是对她有了点意思的模样。可上次她才亲眼看到了他对另一个女子的深情,今天这意思是又想娶她,时锦不禁皱了皱眉。
一天就在忙忙碌碌中过去了。
晚上时锦躺在床上,那边院子做法事的声音、鞭炮声音不时传来,时锦困顿极了,却怎么也睡不着。
今天她留意了,好像李家一个人也没来。
她叹了口气。
二十一天了,他要是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时锦知道,他们就算完了。
次日早,不用青禾她们叫,时锦就醒了过来。
本来照老夫人的意思,是要大办的,但是时复说时聿年纪太小了,不宜大办,便只在家停灵三天,然后送上临北寺寄灵七天。
今天是正式宴客的日子,时锦便天未亮就起来了。梳洗完毕,又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裳,在才到了李氏的正院,李氏早已在外院点名了。
一众丫鬟小厮,在院里伺候的,以前从来没这么早起来过,虽然昨天李氏一再吩咐了,今儿人还是来得稀稀拉拉的,站着都在不停地打哈欠,很多甚至都在眯着眼睛养神。
李氏坐在厅堂前面,丫鬟小厮们分站两边,歪歪斜斜的,很没有精神。
时锦来得时候,名已经点了一多半了,李氏脸色也沉沉的。
时锦不打扰她,只往她身后一站。
“喜丫,素梅,双月”
一个个名字从雪迎嘴里吐出来,下面应声的却寥寥无几。
“停!”李氏再也无法忍,霍地站起身来。
雪迎退至一边。
李氏点了几个婆子,“你们拿着棍子,去丫鬟房里,别管是谁,只一顿打就是了!都给我用力些,要是没将人打醒,我要你们好看!”李氏寒着脸,几个婆子对视了一眼,连忙应了声,下去了。
李氏又点了几个小厮,也让他们拿着棍子去打醒那些贪睡的人。李氏又点了两个得力的,要他们去看着打。
时锦见李氏气得肩膀都在一耸一耸的,也不上前相劝,李氏在时府真是没什么权势可言,这下正是要重树威严的时候了。
院中站着的下人们见李氏盛怒,以前的李氏总是温温喏喏的,从来没怎么好生体罚过下人。这会儿发起怒来,众人这才发现,原来李氏也不是个吃素的主子。一时不禁庆幸,还好自己撑着眼皮扛着睡意起来了。
等了半刻不到,就听到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很快由远而近,就见一群群衣衫都不大整的丫鬟小厮们,咚咚地跑了进来。
院中原站着的下人们,刷地一下让开,这后来的人肯定是要受罚的,他们可得远着点,别被主子算进去了。
进来的下人们,见主子脸若寒霜地坐着,身上被打的地方还隐隐有些作痛,一扑通地跪下一片。
等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李氏这才站起身来。
“昨日交代的是几时过来?”李氏喝问道。
底下没人敢应声。
“今儿是个什么日子?昨儿我交代来交代去,今儿是要紧的日子,就是辛苦,也辛苦这一天,平日主子们对你们也宽容,就是你们的月银,那也是宋姨娘掏的腰包,今儿三公子没了,以后宋姨娘无依无靠的,就是看在以往那些月银的份上,你们也该尽职尽责才是。偏生今儿这么好睡么?”
李氏寒着脸,厉声说训了一番。见底下下人都低下了头,李氏顿了顿,这才道:“今儿日子要紧,我就饶过你们这一回,明儿要是再如此,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下人连忙称是。
李氏没叫他们起来,又叫雪迎点了名,还是有几个没来。
李氏吩咐雪迎将那几个名字都记好。这才吩咐众人照昨日分的工,散了。
时锦一直站在李氏身后,听着李氏训话。
她提到了宋姨娘以往发给下人月银,听着好像是李氏也在感念宋姨娘以前大度掏腰包,给下人发月银,似乎是想让下人们也感激宋姨娘过去的好。但是李氏偏生又提了宋姨娘现在没了儿子,没了儿子后是什么下场,这就要下人们自己去合计了。且现在是李氏说了算,宋姨娘只怕再难蹦跶起来,李氏也无所谓提一提宋姨娘过去的施恩。
等下人们都散了,李氏这才转身,看到时锦,问道:“用过早点没有?”
时锦摇摇头,“还太早了,晚一会儿再吃。”
李氏点点头,道:“事情昨日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但是今天来的宾客可能很多,兴许会来一些小姐,你就招待她们就是了。”
时锦应下。
但后面,除了冯淑离,其他小姐都没有过来。可能是忌讳,特别像是余如音这样定亲了的,家中长辈不会允许过来。
时鸢一直守在灵堂,冯淑离一进来便去陪着时鸢待了很久。她和时鸢也是朋友,今儿也是因为她才来的。
冯淑离陪着时鸢哭了一场,这才将守在灵堂一天两夜的时鸢扶了出来。
时锦连忙叫丫鬟们上了点粥上来,劝着时鸢勉强吃了一些。
冯淑离便陪着时鸢回了她的红蕉院去了。
本以为会很忙的一天,时锦却没什么好忙的,很快就过去了。
晚上,时锦躺在床上。
她默念着二十二。心里有些发酸。
不知何时,她睡了过去。
李尤回来了,他跟她说家里人不同意,他对不起她。
时锦一下就哭了。眼泪流进发林,有些痒。
“锦儿,锦儿”
梦里李尤抱住了她,口中叫着她的名字。
“锦儿,醒醒我回来了”
时锦一下睁开了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房中一片黑暗。
有人在轻轻地摇着她。
“锦儿,锦儿”
是李尤。
“李尤,是你吗?”时锦轻轻地,不敢置信地问道。
她感觉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紧紧地将她拥进了怀里。
“是我,我回来了。”李尤将脸埋在她的头上,拼命地吸着她的发香。这是他思之成狂的解药。
时锦一下就哭了。
“你怎么才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李尤紧紧地箍着她,想将她揉进身体里,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这些天的煎熬,压在心底的忧虑,失而复得的喜悦,一时全部都倾泻而出,时锦控制不住,闷声哭了出来。
李尤轻轻地哄她,又连声道歉。
“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天知道,他有多焦灼,她说的那句二十天不来,她就嫁给别人像是一道催命符一样,让他昼夜不停不休,急急赶了近千里路。
良久,时锦冷静下来。她挣扎着,李尤微微放松了手。时锦一把推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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