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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她的目光，佟理德得意冷哼，“一个王府奴才，真以为凭着临时磨出来的手艺，就能在堂上大放异彩？真是自取其辱！回去以后，继续斟茶倒水侍候人，安安分分的别跑出来丢人！”
“小人一朝得志。”佟湘玉低笑，“佟当家真以为自己胜了？”
“定断已经下了，当堂宣布，你还想反转不成？”
“确实如此。”
佟理德眼见一缩，厉喝，“佟湘玉！已成定局的事情，你要是敢出什么幺蛾子，别怪我这个当爹的翻脸不认人！”
瞧着那张此时此刻还道貌岸然的脸，佟湘玉冷冷一笑，走出人群，在殿前跪下，“皇上、太太妃娘娘容禀！”
见状，佟理德脸色大变，忙扑上前想要将佟湘玉拉走。
他不知道佟湘玉是不是真有本事将事情反转，但无论如何，他都绝对容不得她在这里大放厥词。
果实已经摘在他手里，他不能容许任何一点错失！
不管佟湘玉是真吓唬他还是真有本事扭转结局，他都不能让她开口说下去。
“放肆！大殿当前，岂容尔等胡闹！来人，把人拉开！”帘子后面，风楠澈气怒厉斥。
太监即上前将人拦开，以佟理德没能把佟湘玉拽起来。
“佟姑娘，你有何事要禀，最好能说出正当理由来，否则朕定不轻饶！”
“回皇上，民女绝不是故意扰乱大殿，是确确实实有事要禀，若是不将话说出来，民女恐皇上与太妃娘娘一并被蒙骗，日后若是闹出事来，民女不足以以死谢罪！”
“佟湘玉！”佟理德再次呵斥，想让她停下来。
他心头莫名浮出一股感觉，倘若现在不阻止，他这辈子就完了，什么都完了！
“把他给朕压住，再要在殿前大呼小叫，掌嘴！”
云太皇太妃抬手压下外头人动作，“皇上，先且听佟湘玉有何话要说，至于佟当家，也暂且安静下来，你们二人是父女，一家人本该同心同力，闹出这般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佟湘玉佟姑娘，我朝百善以孝为先，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殿前状告亲生父亲，已经是大不孝，传出去必遭天下人诟病，你确定你依旧有话要说？”
佟湘玉跪下磕头，“太皇太妃娘娘，百善孝为先的道理，民女心里明白，可是在个人与国体之间，便是不孝遭人诟病，民女也不能为了自己枉顾事实真相，让将来国体有失，民女才真是千古罪人！”
帘子后面的人皆心神一凛，佟湘玉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必然有依据。
国体有失！
光是这句话，云太皇太妃都不能再做任何阻止，否则将来若真出什么事情，凭她也担待不起。
国事最重！
君亦为轻！
“你说。”
“这件事情，也是民女日前才发现的，本来想找机会前往告知佟当家，谁知还没等民女找上门，佟家就出了乱子，民女也被人造谣，急乱之间将事情搁置了。
佟当家曾为特供商，在制茶手艺上自当是一流，可是，民女却在佟家茶叶配方上发现了问题，佟家茶，当不得选！”
“此话何解？”
里面的人问，佟湘玉便答，佟理德已经开始浑身发软，背渗冷汗。
有什么他无法阻止的事情，正在发生。
“民女发现，佟家制茶配方上，步骤有问题。佟家制茶少了一步，虽不影响口感，但长期饮用，于健康有害，若为宫中所用，兹事体大，关系国体，民女不敢隐瞒！望皇上跟太皇太妃娘娘明鉴！”
闻言，佟理德双目赤红，指着佟湘玉怒吼喊冤，“皇上，太皇太妃娘娘，她冤枉我，这个贱人冤枉我！她恨我不待见她，悬在这个时候陷害草民公报私仇！
佟家制茶几十年，甚至当过特供商，从未出现问题，否则佟家早就倒了，那里还能在京都屹立到今日！
皇上，太妃娘娘，还请明查还草民清白啊！”
殿内还没走的诸多商人对父女两之间的争锋瞧得热闹，也议论迭起。
只是眼下在大殿，尚有皇上跟太妃震慑，没有人敢过于大声喧哗，只嗡嗡声不绝于耳，交头低声热议。
“佟家的茶不会真有问题吧？”
“谁知道呢？要是有问题，早该爆出来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很有可能真是被冤枉。”
“那可不一定，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皇宫，佟湘玉敢说出那样的话来，必然有证据，否则就是欺君罔上，要杀头的！”
佟理德就在人群旁边，再小的议论声，他总能听到一两句，脸色越来越白，神情越来越难看。
“皇上，太妃娘娘，民女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却也绝对不敢因为私怨在殿前诬陷，蒙骗皇上跟太妃娘娘，要说蒙骗，那也是佟当家蒙骗。
想要证实民女所言真假很简单，只要拿佟当家烹制的茶找太医一验就知道真假。”
这话一出，帘子后头的云太皇太妃脸色也是一沉。
虽说，佟家的茶配不上她的档次，可这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阴司，保不齐宫人会以次充好，这佟家的茶没准也会入了她的口。
若佟家的茶真的有问题，事关自己的健康，她是怎么也不会包庇佟家的。
“来人！”风楠澈开口，声音里怒气难挡，“宣太医，将佟家的茶拿去检查！”
小皇帝金口一开，云太皇太妃也没有阻止，很快，太医院几位排的上号的太医就都来了，分别拿佟家的茶去检验。
没过一会儿，几位太医的结果就出来了，都一致表明，佟家的茶水里含有微量毒素。
佟理德一听，腿就软了，他知道，他完了！
这一位太医如此说，他还可以辩解是佟湘玉买通太医陷害他，可是几位太医都这样说，这就代表着，佟湘玉没有说谎。
他的茶真的有问题！
方才评选的时候，皇上可是喝了茶的，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那可就是弑君的大罪啊！
一想到这个可能，佟理德腿都在抖。
然而，佟理德毕竟是商场上沉浮十几年的老狐狸，只是一瞬就反应过来，“皇上，太皇太妃，草民冤枉啊！在场众人都看到了，佟湘玉的手法与草民一模一样，若说草民的茶有问题，那她的茶也一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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